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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星皇:无限光明》九、平常人家

作者:烬辰渊 字数:8541 书籍:浮世星皇:无限光明

  这么一会不见你小子就走了个桃花运?那个那蓝婳妤我知道,可是个大美人啊。还在人家家里住下了?看上人家了?“

  客栈前堂,听的烬冰这一小会的”遭遇“,癸沝震惊的声音都抬高了几分,听的周围食客都转过头来。

  “大哥,就别打趣我了。在外城借助原本就是我的打算,选他们家只是因为看她家家境困难,像顺手帮一把罢了。这都快难死我了,快给我支支招,该如何道歉才好。毕竟理亏的是我,总不好什么都不做吧?”烬冰苦笑道。

  “那你可就问错人了。”癸沝夹了一筷子獐子肉放进入嘴里,有些含糊不清的说道:“你大哥我到现在都是孤家寡人一个,你觉得我会知道怎么哄女孩子?”

  “不是吧?说好的当年迷倒一城姑娘呢?哦,感情你是哄我的啊。”烬冰傻眼了。

  当初癸沝喝醉以后曾大言不惭地说过自己也是被一城姑娘追捧的。只要出现在街上,那必然是能造成万人空巷的壮观场景。

  烬冰那时候信了。所以他才会这么急匆匆地跑回来想要跟癸沝取经。谁曾想,得,都是醉话啊。

  “那确实是真的。可是你大哥是什么人?我洁身自好守身如玉美少年啊我。作为一城偶像,我怎么可能为了一棵树放弃一片森林呢?我......癸沝瞬间正襟危坐,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

  不想再理会正在大肆吹嘘的某人,烬冰对着小二道:”一只白斩鸡,快些。“

  小二忙招呼:”好嘞客官,这就给您端上来。“

  “不,包上,我带走。”烬冰道。

  “嗯?不是说好了一起喝点?”癸沝有些惊讶的问道。

  “不了,下次吧。要是回去的太晚,那家人该起疑心了。”迟疑了一下,烬冰道,然后就过小二递来的包在牛油纸里的白斩鸡,起身便欲走。

  “那行吧。哎,你打算在乌县待几天啊?记得抽出时间来陪我喝酒啊。”癸沝在桌旁大剌剌地说道。“

  “记得了。”也不回头,烬冰边向门外走去边答道。

  癸沝皱眉,看来这小子又在自己谋划着什么。还是得管管,要不然肯定得出事。但旋即,他的脸上浮现出痛心疾首的表情,语气幽怨的道:“小冰你变了,有了心仪的女孩子就开始敷衍大哥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烬冰脚下一个踉跄,面门发黑,随机加快脚步。这个家伙,越来越不正经了。肯定是喝酒喝多了把脑子喝傻了。

  看见烬冰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处,癸沝的神情再次恢复凝重,然后狠狠的灌了一口酒。

  他确实没说谎,那时他还在临安城,每次出行必是声势浩大引得众人围观,也是有不少同龄女子乃至比他大的女子对他倾心。只不过他没说年纪。那一年,他六岁;那一年,她九岁。

  ......

  “公子回来了?快把东西放下,坐下吃饭了。尝尝姨的手艺。不跟你吹啊,姨做的饭那比起内城的大客栈里的师傅还要棒呢。来尝尝怎么样。”见烬冰进门,正往屋外石桌端菜的妇人赶忙招呼道。

  “好嘞,伯母,我先去把东西放下。这只鸡给您,您帮忙拆分一下。”烬冰道,同时将手里的熟食交给妇人。

  可以看出,虽然双方都竭力想拉近彼此间的距离,但终究还是有一丝隔阂。而能消除这份隔阂的东西,叫时间。

  妇人接过鸡去拆分,烬冰则是走向空着的那件厢房去放路上买的被褥。

  进了房门,只看到蓝婳妤正在清扫地上的灰尘。感觉到有人进屋,她回头看去。见是烬冰,原本含着一丝愉悦的脸庞顿时冷清下来。她哼了一声,将扫帚丢给烬冰,径自走出房间。

  也不抱怨,烬冰结果扫帚便继续打扫。蓝婳妤已经把大部分的活都干完了,只剩下最后一小片灰,还被聚在了一起。

  不一会儿,收拢灰尘倒在院子一角菜园后,又把被褥铺好,烬冰便出现在了石桌旁。

  蜀并不像前朝有那么多讲究,再加上又是平常人家,因此倒也不避讳男女一起用膳。当然,哪怕是前朝,对于这些要求严苛的也只是那些名门望族,寻常小家小户虽有注意,但并非太过在意。

  菜都已经端了上来,三人坐在石桌前,谁都没有讲话。蓝母和蓝婳妤都在等烬冰先下筷子。

  而在剑阁山上受到过李青云刻意“教育”的烬冰却在等妇人先动手。在山上时,李青云用了近一个月的时间,硬生生地把烬冰的礼仪习惯拌了过来。从原来的地位高者先动筷到辈分高、年龄大的先吃,着实费了他不少功夫。

  见无人动筷,烬冰看看一动不动的妇人,又看看一旁也是一言不发,明显是在生闷气的少女,烬冰想要引起一个话题,改善一下僵持的关系,又怕一个不慎彻底把关系搞翻,烬冰思量之间便一直没开口。

  说实在的,这姑娘确实很好。若换作脾气稍差一点的,恐怕早已是将今日之事告诉家中。当然,这早已不是用脾气好坏来衡量的了。遭遇这种意外,女孩做出什么都不过分。至少烬冰是这么认为。而看妇人的神色,明显是还不知道此事。烬冰预想的一顿臭骂也没有发生。虽然气氛僵持,但现在至少还能相安无事的坐在一张桌子前吃饭。

  又等了一小会儿,见妇人还是纹丝不动,烬冰开口道:”不知伯父得的是什么病?现在情况如何?“

  不说还好,这一句话出去,蓝婳妤以及妇人都红了眼圈。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当初我们相识时我便觉得不对劲,只是那时侯他虽自称有恶疾缠身,但行为举止与常人并无异,再加上那是他又是村里的先生,想要挣出支撑家里的钱并不像其他人那么难,所以我也没在意。只是后来他的病情越来越重,刚开始时只是体力变差,但是后来一年年过去,他的身体越来越差。去城里请郎中,可郎中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到今年已经下不了床了,这几天更是开始粒米不进。“妇人哽咽着道。

  “娘,没事,等明天我去内城请那位神医,想来定是可以治好爹爹的。“蓝婳妤在一旁安慰道。

  “神医?“烬冰疑惑,开口询问道。

  “公子刚来乌县,不知道县里情况。前些天内城出了一位道袍神医。他刚开始出现时没人相信,所有人都把他看成是骗子,可他却去了城中混混乞丐的聚集地。公子您也知道,那些乞丐因为吃不饱穿不暖通常都是疾病缠身。“妇人解释道。”可只不到一个时辰,他便治好了五六个重病在身的乞丐。更神的是,被他治好的那几个人不仅当下便痊愈,多年来饥饿造成的气血亏空更是消失无踪。一个两个的甚至变得十分健壮,力量不输常年下地干活的庄稼汉。”

  “这么神?”烬冰惊叹道。但旋即暗自猜想城中那位是否是修为高深的修行者。”那想来伯父的病很快就能好了。“

  妇人笑笑,旋即道:“行了,不说这个了,吃饭吃饭。“说完她先动筷子,给烬冰夹了一块鸡肉。

  当下,三人各自动筷。吃饭间,烬冰也没忘观察二人。刚拿到银子,妇人也没有时间去添置食材,家里只有些蔬菜,因此只炒了两个小菜,并且菜中没有一点荤腥。母女二人看向鸡肉时目光都或多或少有着渴望,但二人都很识趣的没有多吃。再加上烬冰平时并不缺肉食,对这种只加了盐巴的白水煮鸡并没有多少兴趣,因此一只鸡到最后竟剩了大半只,而且不乏鸡腿鸡胸这样的好肉。

  之所以不买在城中都是有些名声的烧鸡而是白鸡,是因为烬冰考虑到蓝家中还有卧病在床之人,据医书上说,重病之人不宜使用含有香料之物。只是没想到那位已经吃不下东西了。

  “给伯父煮些白粥吧,把鸡肉也切碎一点放进去。患病之人更需要营养,多少要吃一点。”饭后,烬冰对妇人道。

  愣了一下,妇人点头。严重神色复杂,有痛苦伤心,也有惊讶感激。

  一旁蓝婳妤的目光也柔和了一些。

  将两人神色变化尽收眼底,烬冰心中一喜,他知道,就这么一句话,他与这家人的关系再度拉近了几分。

  “亥时四刻开始宵禁,记得不要出去。”就在烬冰起身要回屋时,蓝婳妤道,语气平静。

  “知道了。”烬冰答道。

  再然后,该睡觉的睡觉,该做工的做工,该打坐的打坐,一夜无话。

  第二日清晨,石桌旁。

  看着妇人往上端吃食,烬冰脸上流露出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微笑。

  昨天妇人与蓝婳妤的对话他是听见了的。从小便没有感受过拥有母亲的感觉,烬冰其实对”母爱“这种东西是十分敏感的。只不过他掩饰得很好,烬千觞一天到晚忙于政事,从未发现而已。其实昨天对母女二人的方式本不用显得那么亲近,作为一国皇子,这么对人其实很不正常。而且以他的手段,想要增加别人对自己的好感度,其实完全用不到这种方式。可是他还是下意识地这么做了。

  就因为那一番对话,他打心底对这家人便有了亲近感,只是自己没有察觉而已。

  为了给蓝婳妤的父亲看病,这一家的家底早已被掏空。因此早饭很简单,甚至可以说简陋。一碗玉米糁粥,一碟自家腌制的酱菜,还有黑色的饼,想来是白面掺了高粱所做。

  吃着早饭,烬冰思索着一会的行程。

  继续去打探一下消息,嗯,还得跟癸沝大哥了解一下城里的情况,那个神医也要去拜访一下。一个可能是高品修士的存在,对于他的计划是有极大助力的。哪怕不能交好,也不能让关系僵化,至少要保证他不会给自己使绊子。

  又是夕阳落下,三人坐在石桌旁,少女低声抽泣着,妇人也是满面愁容。

  今日蓝婳妤去了内城寻找那位“神医”,但是却被告知诊金提升到了十五两。只带了十两的少女连“神医”住所的门都没进去,还因为打点花了近一半银子。

  一旁身穿麻布衣的俊秀青年也是眉头紧锁。他也去拜访这所谓的神医了,时间上略晚于蓝婳妤。可在主动暴露了一品修士的身份后仍是连门都没进去。

  守门的小厮自然不能分辨修士的品级,但是那神医能对低阶修行者如此看轻,必然是高阶修士中的一员。这一点烬冰很肯定。

  但是不知道为何,在靠近那宅子后,烬冰会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厌恶的感觉。

  但是他现在烦心事与这位神医无关,而是在想是否要主动暴露修为替这家人治病。

  是的,作为三大初始法门之一,《逐星》修出的真元对普通人来说算得上是稀世宝药。虽然不能保证包治百病,但是强健筋骨延年益寿还是很容易就能做到的。大部分病痛也是药到病除。

  可是他不敢肯定,等他暴露身份后这家人会不会说出去。

  一个修士寄住在外城百姓家中,还主动帮其治病,想想也不是常态。单纯的寄住还能解释为囊中羞涩,可若还讨好似的主动提出帮忙,那便有些不正常了。此事传到那传教士耳中,定然会引起其重视,那么他的计划可就不好实施了。

  而且他也有着一些私心。修士在平民百姓的眼中是崇高的。说夸张一点,如果这一家知道了他是修士,定会将他敬若神明。那么他昨天感受到的这一家人之间的温馨他便再也感受不到了。

  当下,三人各怀心思,石桌旁陷入沉默,桌上比昨日好的多的菜品也无人动。

  烬冰不动声色地拿起手边的陶泥杯,喝了一口水,然后整个手掌握紧了杯子,缓缓用力。

  “砰”!

  一声脆响发出,吸引了母女两人的注意。原本心情就不好的两人此刻眼里更是有着惊慌与恐惧。

  “不要声张,更不要外传。”烬冰沉声说道,神色凝重。他终究还是不忍看着这已算是熟悉的一家四分五散。

  妇人还没反应过来,眼中仍是惊慌更多,可见过书塾中那两位手段的蓝婳妤此时眼睛却是睁得老大,瞳孔剧烈收缩。

  “你是,修行者?”蓝婳妤发问,声音都是有些颤抖。

  烬冰一皱眉,在蓝婳妤开口的同时一挥手,体内真元涌动,形成光幕阻隔声音。

  与女儿不同,妇人没有多少见识,并不知道什么是修行者。在她的印象里,世界上除了他们这些普通老百姓,还有这一类神仙,他们能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于是,她的神色也是由忧愁转为激动,情绪转变之间,眼泪竟是不自禁的落了下来,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烬冰压低声音道:“如果两位能答应我帮我隐藏身份,我可以帮忙出手治病,恰巧我也算擅于医道。如若不然,那我也只能告辞了,之前的房钱便留给二位吧。”

  “等,等等!”见烬冰作势欲走,妇人急忙站起身阻拦。谁知起身时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身形不稳便要跌倒。

  烬冰不动声色,暗地里却放出一缕真元搀扶。

  察觉到那无形的力量,妇人更加激动,当即连连道:“望公子救命!望公子,啊不,望神仙救命,神仙救命。”

  “娘...”见母亲失态,一旁蓝婳妤出言提醒,可眼中的激动以及声音的颤抖同样昭示着她内心的不平静。

  “救人可以,但是我刚说的条件......”烬冰缓缓道。

  “可以。”见母亲已然是激动的语无伦次,蓝婳妤便答道。“只是报酬”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神色复杂。

  这世道中,修行者的地位要远高于平民百姓。除非是有所求,否则一名修士可不会对平民这么好。这蓝婳妤是知道的。

  那么眼前的青年能图他们家什么?又或者说家里还有什么值得一名修士贪图?因为给父亲治病在她心里太过重要,再加上昨日的意外,蓝婳妤不禁把事情想复杂了。

  看着她的神色,烬冰知道小姑娘想多了。

  不过也难免,一边是县城里神医出诊一次十五两银子,一边是房客修士的免费治疗,代价只是帮他保守身份,而这身份如果他烬冰不主动暴露,母女俩又根本猜不出来。如果烬冰说自己无所图,那母女俩自然是不会信的。

  烬冰微微一笑,再度在石凳上坐正,指着面前的陶土杯碎片道:“先收拾一下,再拿一个杯,倒酒。”

  说着,他按向自己的胸口,那里藏着他的储物扳指。隔着衣物输入一丝真元,一坛酒便出现在他手中,正是今日去小客栈里与癸沝闲聊时买的桂花酿。

  有了这一手,母女二人心中的最后一丝怀疑终于被打消。蓝婳妤利落的收拾了桌子,然后快步去伙房拿了陶杯,为烬冰倒酒;一旁的妇人却是再也压抑不住这些年来积攒下的郁结与忧愁,低声地抽泣着。

  一口一口地抿着杯中美酒,看着小姑娘站在一旁眼巴巴地等他说话。一小杯酒,烬冰却喝了近半炷香。

  终于,把杯中最后一滴倒入口中,烬冰放下酒杯,并摆手示意蓝婳妤不用再添,他缓缓开口道:“我要你为我引荐你们书塾的院长。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会先出手治好你父亲的病,在这之后,你有两天的时间。多余的话无需我说,相信你也知道在修士面前耍小聪明的代价。”

  蓝婳妤有些吃惊,她原本已经做好了一定的心理准备,可谁知烬冰索要的报酬却如此简单。

  其实她也知道以烬冰修士的身份如果动了歪心思,她现在断然不会安然地站在这里,但那段不愉快的经历却让她下意识在心中给烬冰打上了登徒子的烙印。

  “好。”蓝婳妤答道,但还是不仅问了一句“就这么简单?”

  烬冰失笑:“那蓝大小姐还想如何?嗯...那不知我若是提出纳蓝小姐为妾这种要求,你可会答应?“

  母女两人瞬间神色大变。

  烬冰大笑:”哈哈哈哈,开玩笑,开玩笑。走吧,去看看蓝先生的情况。“说罢,他站起身,率先向东厢走去,在他的感知里,那里有一道微弱的气息。想来便是病入膏肓的蓝婳妤父亲,教书先生蓝显。

  母女俩一愣,但旋即反应过来,看出烬冰是真的在开玩笑后,这才起身跟着他向屋内走去。

  既然已经说出了身份,自然无需像之前那么拘谨。如若烬冰表现得太过客气,反而会使这家人不安。

  烬冰率先推开了房门,迎面而来的便是一股浊气。并非是平常人家所说的污秽之物产生的浊气,而是久病之人自然而然产生的郁结之气,常人并不能察觉,可长时间处于此种浊气之中却是有极大危害。

  烬冰皱眉。郁结之气盈满房间,说明卧床之人确已病入膏肓。

  见有人进屋,床上之人动了动,但并未说话。

  “蓝先生?“烬冰问道。

  “正是老朽,蓝显...见过...公子。“床上之人回应。母女二人还未进屋,那烬冰这一句很明显就是问他的。

  脾肺无事,但中气不足。烬冰做出初步判断。

  他走到床榻便坐下,低声道:”今日令爱去内城求医,但银两不足,未能请来那位神医。“

  “命数如此。“床上的人回了一句,也许是虚弱无力,音量很低。

  烬冰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当即又道:”我倒有一些偏方秘术,也许能治先生这病。不知先生可愿一试?“

  “垂死之人,岂敢劳公子出手?”依旧是那虚弱但倔强的语气。

  烬冰微微一笑:“我已与伯母谈好条件,我为您治病,令爱为我引荐书院的院长。”

  蓝显闻言似乎有些惊讶,当即又道:“仅是如此?”

  “然。”

  蓝显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劳烦公子了。”

  这时,蓝婳妤母女俩也过来了,也不进屋,就这么站在门外看着。

  烬冰右手食指中指搭在蓝显那已经皮包骨头的手腕上,感受着其脉搏。同时一缕真元悄然顺着手指上的经脉流入蓝显体内探查情况。

  经脉郁结,气血两亏,嗯?他体内有真元?烬冰察觉到蓝显体内的情况时,也是吃了一惊。

  真元上附带着浩然正气,儒家一脉的修行者。烬冰做出判断。

  真元收回,原本面带惊容的烬冰神色一点点的平静了下来。那缕真元上附带了一丝令的他极为厌恶的气息。感受到这气息,他的心猛地沉了一下。

  在蓝婳妤去扶蓝显的空当,烬冰悄然向背后断月递出一缕真元。片刻之后,烬冰丹田之内多了一道剑气。

  虽然剑气大小不足当日在剑陵时的百分之一,但气息品秩却是丝毫不差。

  最好不要用得上。但如果看出现了最坏的情况,还是要靠它保命。烬水盯看蓝显的眉心。第三次确认自己的结论。

  全神盘注,真元飞速流转至身。

  此时,蓝婳妤已经将父亲搀扶着坐起。挥手屏退蓝婳妤,烬冰盘腿上床,双手的手心抵住蓝显后背,《逐星》修出的真元注入蓝显的体内。

  由于之前真元在他体内运转过快,沾染上了一丝属于他本体的气息。又因为烬冰之前服用过教皇的内丹,输入蓝显体内的真元中也就多了一丝明族上位者的气息。

  虽说这教皇的气息微弱到几乎不可闻,可当烬冰的真元进入到蓝显体内时,蓝显的身体剧烈抖动一下,眉心处一道金丝浮现了一霎那。看到它,烬冰才彻定肯定了心中猜想。

  这并不是什么怪病,而是被明族侵蚀了,先前蓝显虚弱的表现就是因为长期对抗这股力量。现在奇怪的是为什么他可以抵抗数十年而不被侵蚀。只有四境凝结星辰后才有抵抗明族能量侵蚀的能力,这是共识。

  好奇归好奇,烬冰手头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迟滞。两手食指、中指并拢,分别点在蓝显的左右两边太阳穴上。真元顺着手指上的经脉流出,再通过太阳穴通入蓝显体内。

  躯干处的真元护住心脉,然后从头部开始进行祛除,这是烬冰定下的初步计划。

  “嘶”,蓝显倒吸一口凉气,整个头就好像猛地被按入冰水一般。紧接着他便感觉到那股寒流从太阳穴缓缓下移。

  风池,大椎,百会......

  寒流不断的从太阳穴涌入,然后在背后青年的引导下游走全身。

  忽然,身体寒流一滞。蓝显没有睁眼。之前全盛时作为二品儒生,他对别的体系知道的也不少。比如眼前青年此举,正是在用体内累积多不知多久的精纯真元来帮他温养这具四处漏风的身体。

  和普通经脉里的真元不同,普通真元只是修士通过快速吸收天地灵气后转化过来的粗浅产物,又被称为伪真元,通常做填补经脉、丹田之用,以备平时支出,属于并不如何珍贵得消耗品,用完后再补充即可。

  而真正的精纯真元则需通过伪真元压缩提纯炼化,正常情况下,全身经脉中的伪真元经压缩后才会得到半缕真元。

  这种真元的状态更是衡量境界的重要标志,也是凝聚三星的原料。如若一次性消耗过多甚至会伤及本源从而导致修为退步。

  “你出去,和你娘守在外边。把门关上,无论出现什么动静都不要进来。:深吸一口气,烬冰对一旁侍立的蓝婳妤道。

  闻言,蓝婳妤缓步走出卧房,出门前还不忘再回头担忧的看了一眼父亲。

  待到她走出房门,烬冰再次向蓝显体内输出大量真元,低喝一声:“忍住了!”

  经过烬冰真元的一番温养,蓝显的状态已经好了太多,苍白枯槁的脸上也多了一抹血色。他想要说话,可下一刻痛苦袭来,直接将他淹没。

  时间流逝,烬冰额头上开始浮现一颗颗汗珠,体内真元的量不断减少。蓝显则是尽力忍耐,脸上肌肉因为咬牙过于用力鼓成了两个大包。

  原始法门的真元对明族有着天生的克制作用。烬冰真元所到之处那股奇异的气流四散奔逃。

  终于,在蓝显的感知中,寒流已在体内运行了整整一圈,之前敌人留在体内的一些手段也是无影无踪。就在寒流开始第二圈时,一股暖流在五脏六腑之中产生。

  他眼前一黑,等视觉再次恢复时,眼前已是周身经脉模样。经脉中还有蕴含各色光点的黑色雾气不断涌动,慢慢的渗入血肉经络中。

  这是...内视?修为被废后他明明已经失去内视能力了啊。所以,他的修为恢复了?这是这个青年做的?他是什么修为,竟有如此手段?

  坏了,这次欠的人情可大了。

  察觉到修为恢复后,蓝显的第一想法竟是欠债欠大了。可见他心中对烬冰的防备有多重。不过防备并非敌意,只是单纯的看他不爽而已。毕竟看着一个男人同自己女儿走得很近,任何父亲都不可能会有好心情。

  只不过他不知道,自己女儿虽然对眼前青年的整体感官已经从单纯的厌恶到感激与厌恶交织,十分复杂,但是两人心中却都没有其他的想法。

  不过这并不能让蓝显放下对烬冰的防备。

  被废了二十多年的修为恢复,饶是以正统儒生出身的心性蓝显都开始胡思乱想,心中五味杂陈,用各种胡思乱想来压制二十多年来心中的悲苦。再加上明族气息有勾动人心中恶念的功效,当下便有遏制不住的趋势。

  “沉心静气,摒除杂念。走火入魔很好玩故你想试试?”烬冰沉声道。“这才刚开始。”

  刚开始?蓝显的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他明明感觉身体已经大好,如何才说刚刚开始?

  下一刻,蓝显只觉得全身的寒流随着黑雾向着他的丹田冲去。

  “轰”的一声,蓝显只觉比之前还要强烈千倍万倍的痛感从丹田处传来,然后便失去了知觉。

  在蓝显丹田中央灵渊入口处,一缕缕明黄色气流被盘踞在外的黑雾强行吸出,反抗之间发出声声轰鸣,蓝显感到的痛觉便是如此传来。

  那明黄色气流被吸入黑雾,然后就在烬冰惊讶的感知中被吸收同化,慢慢地融入、壮大黑雾。

  如果把这个过程比作行军打仗,那就是开始时烬冰因为兵力不足,只能一点一点将那明黄色气流逼到一处,将蓝显的经脉比作一处处城池,烬冰控制着黑雾每打下一座城池就需要分出一小部分士卒镇守、重建城池,此消彼长之下,烬冰的一半真元到蓝显丹田时只剩下了四分之一。

  所幸黑雾的品秩要远高于那明黄色气流,哪怕只剩下烬冰所有真元的四分之一的量,仍能死死的压制住那明黄色气流,使得它只敢逃窜躲避,不敢反抗,只有在被强行吸收时才有了些许行动。

  而将那明黄色气流吸收转化完后,原本消耗到只剩烬冰四分之一真元量的黑雾竟壮大到了原来的数倍,只要烬冰到时候再将其收回便能从二境初期到二境中期,相当于他四五个月的苦修成果。

  这明族还真是,大补啊。烬冰感慨。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真元有吸收明族能量的作用,但事实如此,而且吸收转换来的真元也是精纯无比,丝毫没有异族气息,又何须去头疼那些无关紧要的事?那些事是他师傅、父亲该去想的。

  又操控真元在蓝显的丹田游走了一圈,确定再无明族气息,烬冰便开始收回真元。当然,他没有忘记留下一部分真元来温养蓝显干涸的丹田。

  在真元流经蓝显经脉时,烬冰心中暗惊:幸亏之前用真元温养了蓝显的经脉,不然以起初时他经脉的脆弱,刚才早已被那对抗发出的余波震碎,爆体而亡。

  把真元全部收回,烬冰睁开眼睛,发现面前蓝显已经晕了过去。

  烬冰松了一口气,手指在背后衣领处拔出一根细针。细针被拔出后见风即长,瞬息间便成了一柄充满裂纹的冰蓝色玉质长剑,正是断月。

  把长剑收紧扳指中,又等了一会儿,等他再也不能从蓝显身体中感到自身真元气息后,他下床走到蓝显面前,在他眉心一点。

  约莫一息之后,蓝显恢复了意识。他呆滞了一会,然后便睁大了眼睛,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之色。

  烬冰戏谑地看着发呆的蓝显,也不说话。

  半晌后,蓝显回过神来,神色复杂:“阁下到底是何人?依蓝某见识,那些擅长医道之人并无吸收异族能量的能力,而能助我去除祸患的人又没有如此神乎其神的医术。”他并不怕眼前青年与二十多年前击伤他的那人有什么瓜葛,因为方才眩晕之前他清晰的感觉到了丹田里那些明黄色气流对烬冰真元的畏惧,而且那些人从来不屑于穿得如此简陋。

  “询问别人身份之前自报家门不应该你们儒生的传统吗?”烬冰不理他的问题,气定神闲地道。

  蓝显眼中掠过一丝犹豫,但旋即释然,道:“应天书院前首席蓝显,见过阁下。”

  应天书院前首席?那不是...

  “据我所知,应天书院的前首席应该是大蜀先帝烬天涯吧?”心存疑惑,烬冰开口道。

  蓝显一怔,他没有想到青年会对应天书院二十多年前的事如此了解,但他并没有惊慌,而是道:”先帝确实是上任首席,可那是在院内时,皇家之人出了书院便不能以书院之人自居。等先帝结业后首席的位置自然就落到了我身上。”

  顿了顿,蓝显又问道:“所以,阁下到底是何人?为何对我书院之事如此了解?”

  烬冰笑了,在蓝显疑惑的眼光中他第三次加强房间的防护,淡淡的道:“在下烬冰,家父烬千觞,见过首席。”一语既出,当是取得了石破天惊之效。

  院外,一白衣青年甩了甩手中的长剑,将血迹抖落下去,然后将长剑收入剑鞘。他走到几具尸体旁,尸体上散发的淡淡黄光照亮了周围,也照亮了青年俊美非凡的面庞。他取出一根麻绳,将那几具动物尸体串了起来,然后拖着绳子起身便向客栈走去,一边走嘴里还喃喃道:“这小子,还是这么马虎。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却一点都不设防。”

  青年走得不快,可偏偏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从外城到了内城的客栈。有了这个时间的缓冲,那几具动物尸体身上的光芒已经散去。他把绳子连带着猎物都扔到了柜台前,吩咐道:“掌柜的,给我把这只獐子炖了。狐狸皮给我扒下来,山鸡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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