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走后,苏澜进门道:“子游兄,觉得这里如何,可有不便之处?”
“很好。”
苏澜道:“明日在下和家妹要去拜见端木长老,然后跟着观中之人修行。”
“有些时候有空闲,鹿鸣山景致可不止这赤霞观一处,好玩之地甚多。”
“届时,在下可亲自带子游兄,领略这凌国第一山的各处风光,你意下如何?”
赏景还在其次,他并不特别上心,有时必须他独自行动,有人在旁,反而不便。
而且也不想打搅别人,故而婉言谢绝:
“不必了,我自己可以,苏兄还是莫要误了功课才好。”
这种邀请,一般人是不会拒绝的,但谁让张途不是一般人呢。
苏澜摇头一笑,并未纠结道:
“也罢,我们住得这么近,若是子游兄改主意了,随时可来找我,找昭语也可以。”
苏澜的话,听着有点给苏昭语牵线搭桥的意思。
不过张途没想到这一层,随口敷衍道:“嗯。”
苏澜也不好自讨没趣一直待在他房中,随后笑着离开了。
接着,张途放好行李,收拾好床铺,接着欲打坐修炼。
修炼前,他呼出小冰:“小冰,山顶的灵气浓度怎样?”
“经检测,这里的灵气含量,达到了山脚附近的三倍,即总大气比例的三十万分之一,依旧极其稀少。”
乍一听,灵气浓度增加了三倍,好不得了啊,但也要看基数。
修仙对灵气的需求,前期不大,但后期却极为夸张。
要想在修仙一途上,走得更长更远,需要的灵气量,是难以估算的。
就目前而言,逐云洲的灵力浓度,基数实在太小。
故而鹿鸣山顶灵气,即便比其他地方翻了三倍,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多,还是非常稀薄。
人生就几十年,要是无法及时达到高境界,身体一旦衰老,修行就更难有所进步。
如此,又何必这么想不开,自讨苦吃去修仙呢。
那还不如就在人间,多娶几个漂亮媳妇儿,它不不香吗?
当然,张途目前对这个概念还不太清楚。
他定的小目标就在那里,就是想尽办法先变强。
瞻前顾后不是他的性格,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做好当下,才是正事。
因此,当张途听到小冰说,这里的灵气浓度翻了三番,还是蛮兴奋的。
只是他什么事,都会尽量想办法做到最优。
所以兴奋之余,他又想着:
“不行,我还得在山上到处去逛逛,万一能发现灵力更加充沛的所在。”
“灵气含量多一分,就赚一分,怎么也比成天躲在这屋子里,埋头苦修好。”
打定这个主意后,他这才安心闭目开始修炼。
夜幕慢慢降临。
之后亦如引路道人所言,晚间有专门的人,送来饭食和洗漱的热水。
修道之人每日清苦,非必要情况,不会晚上点灯点蜡照明,实属浪费资源。
他们皆奉行早睡早起身体好的教条,只要天一黑,人们就会休息。
不会像灯火通明的现代城市,无数人都在当夜猫子,享受什么夜生活。
另外道士是出家人,遵循清规戒律,不执着于口腹之欲,常年吃素,极少沾荤腥。
对待任何来赤霞观的任何外人,都不会提供大鱼大肉。
所以一碗稀粥,一个馒头。
再配上一碟赤霞观碟自制的干菜,便是张途今后每日的食谱。
而且顿顿重样,毫无例外。
好在张途好养活,有什么就吃什么,从不抱怨。
换做大户人家的纨绔,恐怕待上一日,就该叫苦连天,吵着闹着要下山了。
次日,雄浑的晨钟声响起。
这次张途,居然修行了一个整晚!
在这里打坐一宿后的状态,比他从小到大,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神清气爽。
吐纳带来的好处彰显无疑,甚至还令他极为上瘾。
接着,他下床后,在地上蹦蹦跳跳,想挥霍掉,这无处发泄的大量精力。
随后他原地一跃而起,竟跳起近一米五的高度,把他吓了一大跳!
张途常年受训,体质是不错,但垂直弹跳能跳八九十公分,就是极限了。
能跳起一米五的样子,他以前想都不敢想。
他落地后,有点不可置信,随后他想起什么,嘀咕着:
“哦,我想起来了,这个世界的重力只有九牛顿的样子,数值比地球小了差不多一牛顿。
“会不会因为这个原因,我的肌肉天生比当地土著,要强上一些。”
“然后再经过几天的修行,进一步强化些许体质,这才能跳这么高?”
应该是这样,他暂时只能想到这种解释。
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看着窗外月亮都还挂着,繁星依旧。
而道士们,已经早起做晨课。
张途估计自己,又是最后一个离开房间之人,因此他也不想老赖在房里。
趁着天际鱼白,勉强能视物了,他打开房门往赤霞观大门口走去。
果然,道观已经开门,而且还是昨天那两个道士守门。
两人见了他跨出大门,昨天给他带路的道士,看清他的打扮认出他后,立马寒暄:
“张信士?天还未亮,信士起得这么早出观,是不是要去观金顶霞光啊?”
他顺势接话道:
“嗯?哦,没错,日出东方,难得辛苦来到这千仞高山之顶,不看看万丈霞光,岂不是白来一趟?”
道人自得的笑道:“哈哈哈,信士所言极是,鹿鸣山风景万千,霞光乃是当中一绝,一定得看看,才不枉此行。”
他笑而不语,随后沿着山道下了阶梯走远了。
现在周围比较昏暗,身在山上,不宜瞎逛,不然万一失足,说不定小命就挂了。
故而他来到一处,只有一米高的山石边。
然后爬了上去,在石头上静心盘坐了一个多小时,直到看着太阳渐渐浮过云海,射出第一缕金光。
又过了半个小时,太阳完全透过云层,将整片云海映成金色。
他无法用言语形容那景色有多美,心中只有震撼二字。
只觉身在这样的天地间,才叫“活着”。
本来清晨更加寒冷,但他在鹿鸣山修行一晚,好像浑身的御寒能力变强了不少。
加之沐浴暖阳,让他未曾觉得多么不适,反而还很舒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