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仿佛凝滞到一起,顾慕云原本还有一肚子掏心窝子的话要说,都被他突如其来的‘正常现象’弄得憋了回去,大脑陷入一阵宕机。
被窝里,顾慕云被他抱在怀里,身体僵硬,腰身忍不住向后缩,稍一动,沈韧手臂就收紧些,胸膛跟着贴过来。
顾慕云垂着头,额头贴着他锁骨,听到他激烈的心跳,呼吸急促,后背隐隐渗出薄汗,闷热的透不过气。
卧室里一阵静谧,只有两人交缠在一起的呼吸声,他就这么抱着她,什么都没做,但却真切的让她感受到了他隐秘的火热,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脖颈,每一秒每一分都异常难挨。
她不好受,他应该更难熬。
片刻后,她抬手搭在他肩膀上,小声叫他,“韧哥。”
“嗯。”沈韧应了一声,低下头,在她白嫩的耳朵上亲了亲,张嘴含住她耳垂。
“韧哥。”她慌乱的缩着脖子,语调拔高,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惊惶的叫他。
“嗯,不怕。”他在她耳垂上吮吸了一下,嗓音发哑,“皎皎不怕,我亲亲你,不做别的。”
他嘴唇移到她唇瓣,轻轻吮吻她娇嫩的唇,动作克制,声音带着诱哄,说出的话却很烫人,“皎皎接过吻的,应该适应了是不是,再亲亲好不好?”
顾慕云被他含着嘴唇逗弄,面颊飞红,身体又软了下来,眼角也染上红晕,对着沈韧,她什么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只能从嗓子里挤出一声嗯,表示同意。
沈韧手指挑着她下巴,喉咙里发出一声轻笑,浓烈的气息包裹着她的唇腔,这是他们的第二个吻,他似乎温柔许多,舌尖勾着她,温柔吮吸舔舐,心里泛起丝丝缕缕难以言喻的缥缈感觉,大脑一片混沌。YuShugu.cOm
良久,他嘴唇从她唇上移开,她胸口上下剧烈起伏,双眼朦胧,泛着氤氲。
沈韧在她眼角亲了亲,嗓音低哑,“皎皎,叫我一声老公。”
顾慕云对上他炽热的眸,迅速移开眼,羞耻不已。
沈韧低笑一声:“现在不叫也可以,留着别的时候叫。”
别的时候?
顾慕云呼吸瞬间又急促起来,身体还和他贴在一起,感受着那片火热,她眼神忍不住向下瞟。
还什么都没看见,便被他捉了手腕,凑到她耳边,低语道:“要摸摸吗?”
顾慕云惊吓的缩回手,挡在眼睛上,没什么底气的说:“不要。”
“好,皎皎说不要就不要。”他再次拉起她手,在她手背上留下一个湿润的吻,占尽了便宜,又披上了正人君子的皮,“说好了只是亲亲,不做别的,说话算话。”
顾慕云下意识道:“那你怎么办?”
话音落,就发现沈韧看着她的眼神又灼热了几分,像狼盯住了猎物的似的。
她后知后觉自己这话听着像是要帮他解决似的,咬了咬被他吸的发麻的舌尖,红着脸建议,“要不......你去浴室解决一下吧。”
沈韧目光幽深的盯着她嫣红的脸蛋,嗓音低沉,故意逗她,“怎么解决?”
顾慕云臊得脚趾都蜷缩了起来,但还是老实的回答他的问题,“就......还像您从前那样解决呗。”一紧张,她又对他用了敬语,自己还没觉察到,话音落,嘴唇就被他含住,用牙齿叼着她下唇嘶磨。
顾慕云唇上一疼,不明所以,睁着水盈盈的眼睛,委屈的看着他。
沈韧捏了捏她鼻子,轻声说:“又忘了吗?对我用敬语,我要罚你。”
顾慕云嘟囔道:“我只是不小心,你这也太严格了。”
她隐隐觉得,韧哥的这个惩罚,就是找理由耍流氓。
沈韧挑了下眉,唇角压着笑,像是没听清她说的话,“你说什么?”
顾慕云舔了舔唇角,细声道:“没什么,你快去浴室吧,我要睡觉了。”
她伸手在他肩膀上推了推,这回他没再禁锢着她,轻而易举便从他怀里出来,拉开距离,她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拉着被子,把自己大半张脸都埋在里面,只露出一双眼睛。
沈韧火热的胸膛从背后靠过来,顾慕云身体瞬间绷直,睫毛轻颤了下,以为他要做什么。
沈韧在她发顶亲了亲,声音很轻的说:“睡吧。”
身后传来一阵悉索的声音,沈韧从床上坐起来,掀开被子下床,走向浴室。
哗啦啦的水流声传入顾慕云耳中,想到他此刻在里面做什么,她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说不做别的,竟真的自己去浴室解决。
韧哥果然是信守承诺的好人。
不知过了多久,浴室里水声停了,她眼皮困倦的有些睁不开,迷迷糊糊中,感觉沈韧上了床,从背后把她抱住,她强撑着睁开眼皮,回头看了他一眼,他拍了拍她后背,嘴唇凑到她耳边说:“继续睡,我抱着你,不做什么。”
一旦得到他的承诺,她便会变得格外安心,习惯了他的拥抱,也不再排斥,翻了个身,正面对着他,在他怀里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顾慕云这一觉开始时睡得很踏实,临到天亮的时候,却连做了好几个梦,先是梦到小时候,她父母去世,她被叔叔婶婶接到家中,婶婶对她很好,晚上睡觉前,会像妈妈一样给她读故事书,哄她睡觉,大堂姐顾倾上学住校,每次回家都会给她带礼物。
和她同年出生,只比她大两个月,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顾盼也喜欢拉着她玩游戏,在叔叔婶婶一家的陪伴下,她逐渐从失去父母的悲伤中走出来。
但没过多久,顾盼就和她翻了脸,认为她分走了叔叔婶婶的爱,对她充满敌意,刚开始还只是背着叔叔婶婶说她是个累赘,到后来,当着叔叔婶婶的面,也毫不客气,不是找茬挑刺,就是指使她干活,叔叔婶婶出言袒护她,顾盼就会变本加厉。
她知道叔叔婶婶疼爱她,但顾盼是叔叔婶婶的亲生女儿,她不想叔叔婶婶为难,所以无论顾盼说她什么,她都默默听着,不跟她回嘴,可一个人的时候,她也会为了顾盼的话难过,想像顾盼那样,对着自己至亲之人肆无忌惮的告状。
但她一个寄人篱下的累赘,能得叔叔婶婶疼爱,已是荣幸,哪里有资格让叔叔婶婶再为了她多费心思。
她渴望着,有人能倾听她的心事,毫无保留的包容她,爱护她,那个人,会是她的英雄。
忽然,梦里场景切换,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从阳光下走来,宽大的手掌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揽入怀中,托着她脸颊,嗓音低沉带着哄,“皎皎,受什么委屈了,跟我说。”
她鼻尖酸涩,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这是,她的英雄呀。
梦着梦着,突然感觉有一道深沉的视线盯着自己,她眼睫微动,从梦中醒来,睁开眼睛,恰好对上一双深邃的眼。
沈韧已经穿好西装,只剩下领带没打,站在床前,垂着眸,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
高大的身影,和她梦里的样子重合了。
“睡醒了吗?”沈韧问。
顾慕云点了点头。
沈韧看她懵懵的,俯身凑过去,高挺的鼻梁和她相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早安。”
他正要亲她嘴唇,她突然伸手捂住嘴巴。
沈韧挑了下眉,“不给亲?”
顾慕云眨巴眨巴眼,红着脸解释,“我还没刷牙呢。”
沈韧抓住她手腕,移开她手,轻笑着说:“不嫌你。”
“我不要。”顾慕云边摇头,边扭着身体往床里面躲,头发披散在身后,微微凌乱,上身睡衣被蹭得上滑,露出一小截纤细柔软腰肢,白玉似的。
顾慕云隐隐察觉到他落在自己腰上的视线,伸手拉了下衣服,将那一片雪白遮的严严实实,从床上坐起来,对他眨了眨眼睛,说:“我要起床了。”
连日里来的牵手,拥抱,接吻起了效果,她和他说话的语气自然了很多。
沈韧抬手在她发顶揉了揉,顾慕云从床上下来,穿着拖鞋往浴室里去。
洗漱完,刚打开浴室门,便被等在门边的沈韧搂进怀里,吻住嘴唇。
这是他们的第三个吻,她还不是很熟练,他已经驾轻熟路,舌尖顶入她唇腔,勾住她舌头,深入含吻,像要吃人似的。
顾慕云被他吻得有些喘不上气,他才从她唇中退开,舌尖抵着她嘴角,意犹未尽的舔舐。
倒真有几分品尝美味佳肴的样子,顾慕云被他的样子弄得耳热。
垂下头,忍不住觉得发臊。
沈韧手指在她白嫩的脸颊上轻轻摩挲,她侧过身,正要从他旁边走向梳妆台,头顶传来他低沉声音,“我今天要出差。”
顾慕云抬头看向他,问:“要去几天?”
沈韧:“一周左右。”
他在她嘴唇上亲了下,走到沙发旁,拿起搭在上面的领带,说:“等会就走,早餐不在家里吃了。”
司机已经在楼下等着了,唯一的空闲时间都用来和她腻歪了,早餐来不及,只能路上吃。
顾慕云站在他旁边,看着他娴熟的打着领带,想到他要一周后才回来,心里莫名像空了一块,有些不舍。
沈韧打开领带,又凑过来,俯身在她耳朵上亲了亲,低声道:“走了。”
他转身往外走,顾慕云看着他的身影到门前,回过神,抬腿追上他,“我送送你吧。”
沈韧唇角轻翘,回头牵住她手。
顾慕云把他送到玄关处,看着他弯身换鞋。
她睡衣还没换,不便送他下楼。
沈韧穿好鞋,临出门前,又勾着她下巴,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陈姨躲在厨房里,没打扰夫妻俩亲热,等沈韧走了,才从厨房里出来,笑眯眯的对着顾慕云说道:“是不是舍不得?”
顾慕云被陈姨说中,有些脸红,辩解道:“没有。”
陈姨根本不信她的狡辩,笑着说:“这新婚夫妻都这样,整日待在一起,乍一分开,心里空落落的,我年轻时刚和我家那口子结婚那会,他一外出我心里就难受,到了晚上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偷偷哭,你这和沈总结婚还没多久,沈总工作那么忙,常年出差,这以后......”
说到这里,陈姨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合适了,人家夫妻俩本来就刚分开,她还往人心上扎刀子。
陈姨心里埋怨了一句自己嘴快,转移话题,“今天晚饭回来吃吗?”
顾慕云:“应该会回来,不回来的话我提前和您说。”
陈姨又问:“晚饭有什么想吃的吗?”
顾慕云想了想,没什么特别想吃的,“您随便做点吧,您做什么我都爱吃。”
她顺带夸奖了下陈姨的厨艺,把陈姨夸的心花怒放。
吃完早饭,顾慕云上楼换了身衣服,让司机送自己去工作室。
苗苗今天上班早,捧着咖啡在工作室一楼溜达,一听到汽车的声音,立刻把头探出去,见她今天是坐自己车过来的,面上有些失望。
“皎皎,昨天那个男人今天怎么没送你过来了?”她还是对连顾慕云都说很帅的男人好奇,想看看到底长什么样子。
顾慕云拎着包往里面走,说道:“他出差了。”
“这你都知道,你们俩是不是快要成了呀?”
这个问题顾慕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了,且以她对苗苗的了解,回答了她这个问题,她还有无数个问题抛出来,索性闭口不谈,转移话题,“妍姐让你发给我的文件你发了吗?”
妍姐就是顾慕云的学姐,叶妍,顾慕云虽然是工作室的合伙人,但工作室的业务方面都是叶妍负责。
“没呢,我现在发给你。”苗苗跑回工位上,把顾慕云说的文件发给她。
上午顾慕云不忙,坐在办公室里修图的时候,脑子里不停闪出和沈韧接吻的画面,在昨天以前,她都不敢想象自己和沈韧接吻是什么样子,事情发生以后,似乎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她舔了舔嘴唇,想着想着,突然一阵羞涩在心里涌起,脸颊开始发烫。
她摇了摇头,企图把那些画面甩出脑海,让自己不要再想。
下午两点多的时候,沈韧抵达出差的城市,给她发了条消息,说他到了。
顾慕云拿着手机盯着这条消息看了会,有些不知道怎么回。
她事先并没有给他发消息,问他到没到,他主动告诉自己他到了,让她有种他是在向她汇报行程的感觉。
那她是不是也要主动告诉他,自己在干什么?
顾慕云:【好的,我在上班。】
沈韧:【嗯,午饭吃了吗?】
顾慕云:【吃了。】
沈韧:【吃了什么?】
顾慕云回想着午饭时吃的菜,把菜名一样样报给他。
她和沈韧以前从来没在微信上聊过这种日常的话题,她有些不太习惯,都是他问一句,她答一句。
但是看着两人漫无目的的聊天内容,她心里又有种很奇妙的感觉。
接下来几天,沈韧每晚都会给她发消息,偶尔还会开视频,聊得都是日常,刚开始都是他问,她回答,到了后面,她也会主动问他午饭吃了什么,晚饭吃了什么。
这样的交流方式让顾慕云每天吃饭的时候,都会忍不住想到沈韧,猜测他今天吃了什么,因为晚上聊天的时候,聊到他当天的餐饮,他会让她猜他吃了什么。
沈韧说要一周左右回来,在第五天的时候就给她打了电话,跟她说他要回来了,但赶不上吃晚饭,要九点左右才会到家,让她先吃。
顾慕云下班回到家的时候,陈姨已经做好了饭,询问她要不要现在吃。
顾慕云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在工作室吃了个小蛋糕,这会还不怎么饿,想着沈韧九点回来,也不算很晚,便坐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等他回来一起吃。
陈姨今天家里有点事,收拾好厨房后,便回家了。
公寓里只剩下顾慕云一个人,她抱着抱枕倚靠在沙发上,刷手机。
手机正盯着屏幕,微信收到陆瑶的视频消息。
顾慕云点了接通,陆瑶的脸出现在手机屏幕上。
“皎皎,问你个事。”她一脸凝重。
顾慕云:“你说。”
陆瑶:“你和沈韧现在有没有啪啪啪过。”
陆瑶话说的很直接,顾慕云呛了一声,“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告诉我有没有就行了。”
顾慕云实话实说:“没有。”
陆瑶听到她的回答,面色更凝重了,“皎皎,我知道你很崇拜沈韧,但作为你的闺蜜,有件事,我必须要提醒你。”
顾慕云心情也被她说的紧张起来,问道:“什么事?”
陆瑶:“我们杂志社一直想采访沈韧,派过去一波又一波编辑,都以失败告终,他不接受采访,我们杂志社的人都知道这个任务不可能完成,大家都不想去,我从进杂志社开始,我们组的组长就看我不顺眼,前两天突然把这个棘手的任务交给了我,虽然这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这个工作交到了我手里,我还是认真的收集了沈韧的资料,做准备工作。”
“然后呢?”顾慕云问。
陆瑶斟酌片刻,谨慎道:“我听说,沈韧信佛。”
她从旁边拿出一张照片给顾慕云看,照片上,是沈韧的侧面照,他站在佛像前,双手合十,对着佛像虔诚祷告。
顾慕云看了照片,不解道:“信佛怎么了?”
陆瑶看着她无动于衷的表情,继续道:“像沈韧那种商界大佬,出去谈生意,都会被合作伙伴往床上安排人,我找人打探过,都说沈韧洁身自好,从来不接受特殊招待,刚开始还有人不信邪,往他床上送人,全都碰了壁,又传出他信佛以后,这才都消停,这么多年,他身边干干净净,除了你,一个女人都没有,他又没和你发生过关系,他都三十多了,你说他怎么可能一点生理需求都没有。”
顾慕云隐约明白她想说什么了,眉头皱了起来。
陆瑶冒着和她友尽的风险,提醒道:“我这也是听人说的,说他可能是有什么隐疾,所以才借着信佛的理由掩饰。”
顾慕云气恼道:“这是听谁说的,简直就是胡说八道,我韧哥怎么可能有隐疾。”
陆瑶一脸担忧的看着她,“很多人都这么说,哎,三十多岁了,以信佛为借口拒绝这种事情,确实不太正常,以前也没听说过他信佛,这几年突然就传出他信佛了,我原本听到这些话,也是不太信的,但你和他结婚也有段时间了,还没深入交流过,我建议你还是试试他吧,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没有万一。”顾慕云从沙发上站起来,语调拔高,“那些人都不了解情况,就乱说。”
顾慕云不能容忍她最敬仰的沈韧遭到这种玷污,“我韧哥去拜佛,根本就不是为了掩饰什么隐疾,他去拜佛是因为我学习不好,他担心我考不上好大学,才在我高考前求佛祖保佑我考好点。”
她深吸了口气,越说越气,“我韧哥行的,他那里行起来,可大了。”
陆瑶瞪大眼,一脸惊恐。
顾慕云以为她不信,快急炸毛了,斩钉截铁,口不择言,“他那里真的非常大,我看过。”
“皎皎,快别说了,我信了。”陆瑶神色怪异的用手指了指屏幕,提醒道:“看你身后。”
顾慕云察觉到不对劲,转身看向身后,就见房门不知何时从外面推开,沈韧站在门旁,一只手推着行李箱,深邃的眼睛盯着她,目光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