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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佛珠,坠神坛,清冷佛子破戒了》第九十三章 景王的生辰宴

作者:清司月 字数:1742 书籍:戴佛珠,坠神坛,清冷佛子破戒了

  第三十八章

  运动会结束后是两天长假, 安芜打算提前回家,于是她小声询问他要不要提前走。

  江朔靠在椅背上打游戏,闻言暗灭了手机。

  沉默了会儿,江朔弯唇说:“这么早?”

  “今天不上自习了。”安芜点头, 抬眸问他:“你要留下来自习吗?”

  自习?他有病才留下自习。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留下来啊?

  “不留。”江朔把手机插入口袋, 人站起来, 看着她漫不经心说:“ 我的意思是,这么早, 要不要一起, 先去吃个晚饭?”

  安芜纠结了一会儿, 还是答应了。

  舒秋芸认亲还没回, 她就算提早回家也要出去买晚饭吃。不过她不打算去食堂,学校食堂人太多了,和江朔一起会很招摇,她不想惹过多关注。

  江朔弯唇笑说:“放心, 谁他妈要吃食堂?我从来不吃食堂。”

  在校门外没有见到钟叔,江朔单手搜导航:“钟叔有事请了长假,就在学校附近吃吧。”

  安芜没有多问,说随便都行。

  可安芜的随便和江朔的随便好像不是一个概念,就像上次吃牛排,安芜以为是随便的小吃店,结果他去的却是最豪华的西餐厅。

  “江朔。”安芜唤他。

  江朔嗯了一声, 偏头看过来。

  安芜身高是一米六五, 个子不高但也算不上矮。可站在江朔面前, 她被衬的格外娇小。

  她得仰着头看他, 这个角度安芜还颇有些不适应, 毕竟他以前都是坐着轮椅的。

  江朔今天穿了校服, 白衣黑裤,领口下还挂了黑色的领带。他个子很高,和她说话时微倾身,安芜觉得那影子罩下来的压迫感更强了。

  她仰着头,看他脸颊利落的轮廓线,霞光铺撒下来,蓬松漆黑的发梢被罩得发出栗色的光。

  江朔眉梢半吊,看着她。

  安芜心口跳了下,躲开他的视线,柔声和他商量:“随便找一家餐厅吃好不好?最简单的。”

  太贵的餐厅她吃不起。

  江朔了然,他弯唇说:“好,都听你的,”

  最后他在学校附近的美食广场找了家装修还不错的餐厅。

  这家餐厅人很多,看样子应该不会出错。

  服务员给江朔拿号子,她见两人长的好看,没忍住多说了几句话。

  “你们来的真巧,今天早还有位置,再过一个小时来那就得排好久的队了。”

  江朔垂着头没接话。

  他吃饭从来都不排队,因为去的地方高消费,光是价格就会击退大部分普通人,有时偶尔也会去餐厅吃饭,比如古弄里巷。但他们都是一局的人,到地也就开玩,没那么多时间去等,提前包场也都是见怪不怪的事。

  说话的间隙,后面又来了一些学生,看见江朔后话也不说了,盯着两人打量。

  安芜稍不自然的垂眼。

  江朔漫不经心扫了那几人一眼,又去看安芜。

  “有包厢没?”他问服务员。

  服务员摆手:“包厢可没有。”

  他们这就是开放式的餐厅,没有隔断包厢。

  江朔皱起眉。

  服务员看看他又看看站在后面的安芜,两个小情侣问包厢也正常,她机灵的说:“要不我给你们找个亮堂的地儿?那位置很好的。”

  江朔还想说什么,安芜往前一步把号码牌攥在手心,她笑笑说:“好的,谢谢姐姐。”

  服务员带着她们去了偏后靠窗的位置,这位置在过道的尽头,相对隐秘。

  菜单直接立在桌上,江朔两指搭着挪到她面前:“想吃什么,点。”

  安芜也没有推脱。

  好像是新开的餐厅,菜单上提了开业打九折的活动,可即使打折,价格依然高的离谱。

  价格说高也不算高,只是安芜还是个高中生,八中食堂价格不贵,明明是个位数的菜肴,换个地方全变成二位数起步,比学校价格高了接近十倍。

  安芜最后点了几份素菜,还有一叠红糖糍粑。

  江朔没说什么,眼眸却在笑。

  他把菜单翻过去,懒洋洋提着笔,笑她:“就这么喜欢吃甜食?”

  巧克力、草莓牛奶,连吃饭也要点个甜的。

  他提着笔勾了一连串,也没有给她看直接递给了服务员。

  等待时两人都挺沉默的。

  江朔懒洋洋靠在椅子上,手机屏幕亮着,安芜见他一直在滑,好像在回消息,后面又暗灭了手机,旋着玩。

  这家餐厅生意很好,不断有顾客涌进来。

  他们点的菜也上的快,服务员推着送菜车,离开的时候桌面上摆的满满当当。

  安芜垂眸看着桌上的盘子,他这是点了多少啊?

  江朔拆了一副碗筷,用开水壶烫了一遍,探手放在她桌上,又把她那套餐具拿过去。

  他烫完餐具抬眼,便见安芜还拿着筷子没有动。

  江朔挑眉:“没有喜欢的?”

  安芜回神,摇摇头说:“不是。”

  “是你点太多了,我们吃不完的。”

  “吃不完就吃不完,本来就没想让你吃完。”江朔笑着,视线往下落。

  就她那小身板,能吃多少点饭啊。

  江朔几乎把餐厅的热门菜全点了一遍,他也不是随时都有机会和她一起吃饭。

  很简单的想法,就是想让她尝到所有好吃的东西,宁滥毋缺。

  这些菜再怎么好吃在江朔眼里已经没什么新鲜感了,他从小到大还有什么好东西没尝过没吃过?

  酸甜苦辣咸,说到底不过就这几种味道。他对美食也没什么追求感。

  简单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胳膊肘立在桌面上撑着脑袋,眼神就那么懒洋洋的盯着她看。

  小姑娘吃饭很认真,不说话就连视线也不乱飘,她喜欢把菜都夹到自己的碗里,然后整张脸都趴着,专注的看着自己的碗。

  从他的视角望去,只能看见圆圆的脑袋和半张脸,连个下巴影都看不见。

  真是专注,学习时专注,吃饭也专注,他就被晾在了一边没人搭理。

  江朔聚的饭局,没有谁是为了吃饭而吃饭的。

  吹牛逼拍马屁,各种游戏混着玩。江朔不需要说话,他就坐那靠着,谁都能把话题往他身上引,没人会把他晾一边。

  她倒好,吃饭以后就和没他这个人一样。

  江朔气笑,却也不打扰,撑着脑袋看她吃饭。

  安芜吃了小碗饭,像是终于想起他了,一抬头,就对上了江朔直白的视线。

  她困惑的眨眼,小声问他:“你不吃饭吗?”

  江朔勾了下眉梢,“嗯,我看着你吃就好。”

  安芜闻言皱了下眉,可是他不吃为什么点这么多呢,她也吃不完呀!

  餐厅的人越来越多,空气很热。

  旁边那桌人在说话,只有他们俩安静的不行。

  安芜盛了半碗饭,推给他,“你不饿吃一点点好不好,不吃饭会得胃病的。”

  江朔低眸,她小手放下碗,速度很快的缩了回去。

  小半碗米饭,的确是一点点。

  碗小心的放在桌上,可这么一个动作,却让江朔眼神都变了。

  想把她抓回家,想让她管着自己。

  安芜见他不动还在看自己,她打商量的出声:“吃一点好不好。”

  “好。”江朔答应的很快。

  他重新拿起筷子夹菜。

  安芜见他吃的很香,勾了勾唇。

  她低下头继续吃饭,江朔点的实在是太多了,安芜胃口不大,也吃的肚子撑撑的。

  江朔不只吃了一小碗,吃完后见安芜在笑,他又去盛了一大碗。

  安芜看他问:“好吃吗?”

  江朔弯唇说:“嗯。”

  好吃,比他以前吃过的所有饭菜都香。

  结束后,服务员又送上来了几大盘甜点。

  安芜睁大眼睛,他怎么点这么多啊?几乎把菜单上所有的甜品都点了。

  江朔问她:“还吃的下吗?”

  肚子胀的不行了,安芜摇头说:“吃不下了。”

  于是江朔让服务员把这些甜品全部打包好。

  他们来的比较早,吃完后正是晚高峰,店门外聚集了许多排号的人。

  钱铎鑫一行人在门口凳子上坐着,他们刚来,却被告知要再等个十几分钟。

  一行人里有几个女孩子,球赛结束以后程白卉还是去找他们约饭,钱铎鑫自然知道她醉翁之意不在酒,发消息给江朔,他也不来。

  程白卉此时兴致缺缺的,有伙伴说新开的餐厅味道很好,她指名要来这吃。

  一道广播声,服务员来喊他们,说是有客人吃完结束了。

  他们起身,刚要往里走,结果就看见迎面走出来的江朔。

  钱铎鑫懵了会儿,吹了声口哨。

  其余人看过去,眼神瞬间就玩味儿了起来。

  “我去,不是说不来吃吗?”

  “啊,原来不是不想出来吃饭,是不想和我们一起吃饭呢。”

  程白卉看见江朔也是一愣,不过她还没来得及笑,脸色就已经沉了下去。

  她看见了江朔身后那道倩丽的身影。

  是安芜。

  江朔拒绝了她,却和她一起出来吃饭。

  安芜没想到出门会撞见他们这波人,那帮男生视线大喇喇的盯着她看,眼神全是玩味儿。

  她有些不自在,稍稍往后退了些。

  “偷偷摸摸干嘛呢,原来是佳人有约。”

  “可以啊我的朔。”

  江朔一只手提着礼盒袋子,一只手插着兜,姿态慵懒散漫。

  只是懒洋洋掀了掀眼皮,唇角翘着个弧度,任凭他们吹哨调侃,他懒得理会。

  程白卉扯出一个笑,轻声喊了他的名字:“江朔。”

  其余人忽然意识到程白卉也在,顿时闭上嘴巴,没有再说话了。

  钱铎鑫和安芜打招呼:“安芜,这里的菜味道怎么样?”

  安芜点头说:“挺好吃的。”

  其余人又齐刷刷去看她。

  江朔烦了,懒得再和他们废话。

  “走了。”江朔偏头催她。

  安芜出门后,他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走。

  其余人还没有挪步,压低声音讨论。

  一个男生很困惑的问:“什么情况?”

  有人啧了声:“蠢啊,这都看不出来?”

  “挺配啊。”

  “阿朔今天怎么穿校服了,你看他俩这,情侣装啊!”

  众人往后看,两人已经走远。

  很凑巧的两人都穿了校服,白衣黑裤。少年的个子很高,脊背挺拔有形。少女走在他身边,到大腿的裙裤下是纤长的腿,月牙马尾轻轻甩动。

  江朔懒洋洋插着兜,步伐和她同频,转弯下电梯时,安芜身体往后颤了下,江朔急忙伸手搭她肩膀,往后揽。

  女孩仰头看他,他眉梢一勾,随手摸了下她的马尾。

  钱铎鑫揉了把脸,暗骂:“真,腻歪。”

  程白卉收回视线,她咬了咬唇说:“你们吃吧,我先回去了。”

  程白卉转身离开,表情没有撑住,彻底黑沉了下来。

  —

  商城离古弄里巷也不远,两人是走路回去的。

  江朔将安芜送到家门口,把打包好的蛋糕给她。

  安芜摇头不接,江朔提起袋子,说:“那我丢垃圾桶了?”

  安芜咬唇,能不能不浪费食物啊,虽然知道他是做给自己看的,但如果她真不要,他真的做的出来把它们都丢掉。

  最后安芜还是接了。

  “多少钱,我把钱给你。”

  安芜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付的钱,离开时服务员直接给了他□□。

  他吃的不多,还有这么一大袋甜品,安芜想把钱还他。

  “给我什么钱?”江朔插兜,弯唇说:“我特意买给你的。”

  安芜摇头:“那也不行。”

  无功不受禄,她不能白贪别人便宜。

  江朔眼含笑意:“真要还我?”

  安芜点点头,“嗯。”

  “可是我最不缺的就是钱,你还我钱没意思,要不还其它的?”

  安芜抬起眼睛,犹豫的问:“什么其他的。”

  她瞳孔缩了缩,感觉有些害怕,这副样子勾人的很,江朔心里软的不行。

  “答应我一个条件吧。”

  安芜不明所以,轻声问他:“什么条件?”

  “还没想好。”

  安芜心下踌躇,最后说:“可是我不能答应你所有条件的。”

  万一他提了什么过分的,那还不如还钱呢。

  还挺聪明,知道留一手。江朔翘眉说:“不答应也行,条件保留到能答应为止,行吗?”

  安芜这才应声。

  如果他提了过分的,她也可以拒绝,好像也不亏。

  -

  运动会后有两天假期,舒秋芸在一天后回来了。

  只是这次跟来的还有宋康胜的姐姐。宋康胜已经四十多岁了,他的姐姐年纪要更大一些,头发花白,看起来已经是奶奶的年级了。

  舒秋芸让安芜喊她姑姑,安芜听话的喊了一声,她只是客套的笑笑,后面几乎没分神看她。

  安芜是跟着舒秋芸进宋家的,她身上流着的是安家的血,而不是宋家的。

  宋康胜虽然是几十年老光棍,但从来的第一天起安芜就知道,即使处在发达的城市岱安,古弄里巷的老本地人对血脉传承依然相当看中。

  他们说她是小拖油瓶,其实又何尝不是呢?

  半晌后又来了一些人,安芜垂着脑袋,听见妈妈在热络的叫人,来的都是宋康胜的亲戚。

  安芜不擅长社交,她性子懵,来人问她一句她礼貌的答一句。

  杵站着听他们说话。

  “咱们康盛还是挺有福气的,娶了这么个贤惠的老婆。”

  “康盛光棍久了可能不太疼人,弟妹你可得包涵他一点。”

  “哈哈哈,弟妹长得好看,康盛怜香惜玉的紧呐。”

  “努力努力,争取生个大胖小子。”

  “是啊康盛得抓紧啊,你看看,这姑娘都要嫁人了,你儿子都还没着落。”

  一人指了指安芜,其余人看过来。

  他们的眼神算不上干净,有几个男人大肚便便的,眼神玩味的看她。

  “弟妹你女儿快成年了吧。”

  舒秋芸笑容有些僵硬,她说:“还没,还在读书呢。”

  “还读书呢?女娃子终归要嫁人的,改天我给你物色物色,我们这儿条件好的可多了,都是本地住户,房子一拆这辈子都别愁了,跟着吃香喝辣的。”

  “你说读书读完去打工,赚个几千块钱一辈子也买不到一套房啊,还不如趁着年轻挑个条件好的……”

  安芜脸上火辣辣的,她默默的从客厅离开。提上舒秋芸的菜篮子,到水池边把水龙头打开。

  水流冲刷下来,落在她的手背上,很凉。

  安芜垂眸,默不作声的清洗蔬菜。

  洗着洗着,她眼圈一点点发红,眼泪像珍珠一样一滴一滴的砸进水池里。

  他们说读书不如嫁个好人家,她爸爸从来都不会说这样的话。

  安才哲是个温柔又严格的父亲。

  他说安芜是他的贴心小棉袄,可与此同时,他对她的要求也很高,他告诉安芜做任何事情都要竭尽全力。

  他会亲力亲为的叮嘱她每门功课,初二的时候,她数学成绩大滑坡,总是赶不上班里其他几位男孩子。

  大家都说男生理科思维好,女孩子考不过是正常的。可安才哲知道她开始因为相信这个想法而自暴自弃时,气的罚她抄了二十遍《木兰辞》。

  爸爸告诉她,女孩子任何时候都不能妄自菲薄。

  一直以来,爸爸是她的领路人也是护航人。

  可等爸爸走后,这个世界就剩下了她一个人。

  安芜没有安全感,那份安全感,早就随着父亲的离开而消散了。

  如果今天坐着的是她的爸爸,在听到那些人说的话后,肯定会勃然大怒。

  可宋康胜不是她的父亲,对他来说,她是舒秋芸的拖油瓶。

  也是他想早点摆脱的累赘。

  一篮子菜洗完,安芜接了把凉水洗脸,洗掉脸上的泪痕。

  她提着菜回到厨房,舒秋芸已经从客厅出来了。

  宋康胜嘻嘻哈哈的在和那帮人扯嘴皮,舒秋芸没有再笑,她脸色不好看。

  安芜把菜递给她,舒秋芸抬眼,欲言又止的喊她:“芜芜。”

  她叹了口气说:“别听,妈妈站在你这边,不会的。”

  母女俩心照不宣,安芜点点头说:“我知道的,妈妈。”

  安芜知道舒秋芸的难处,她夹在中间,这样的话语肯定听了不少,可她依然要硬挺着去赔笑脸。

  “嗯,你好好学习,上楼吧。”

  安芜没有再说什么,听话的离开。

  她出厨房的时候,正巧在大门那遇到了宋士勇。

  他依然染着一头黄毛,穿着非主流的牛仔裤,叮叮当当的裤链。

  瞧见安芜,他玩味的抬腿拦住了她。

  安芜抬眸,警惕看着他。

  “这不是安芜妹妹吗?怎么不叫人?”

  安芜还是不说话,他流里流气的说:“我是你宋士勇哥哥啊,这么快就不记得人了。”

  宋士勇二十多岁了,他没有考上高中,初中时就是混混一个,最后读了个职校,学了两年听说古弄里巷要拆迁了,他直接辍了学,最后连毕业证也没有拿到。

  他平时就在汽修店里上班,发完工资去古弄里巷的赌局玩几把。

  没什么存钱的概念,因为古弄里巷有幢大房子,就指望着拆迁一夜暴富。

  安芜不想理他,客套的点了下脑袋说:“我有些忘了。”

  “忘了没事啊,没上学?”

  “今天放假。”

  “上学就是不自由,想玩还得碰假期。”

  宋士勇贴近了一些,目光满含色意的将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

  他舔了舔牙齿,手心的烟头点点,一只手搭在安芜肩膀上,流里流气的说:“要不,和哥哥出去玩玩。”

  他刚刚吸过烟,说话时一股烟的味道。

  安芜不小心嗅到了一点,胃里恶心的想吐。

  她甩开宋士勇的胳膊说:“不去了,我去学习了。”

  安芜侧身就走,却被男人一把揪住了胳膊。

  宋士勇笑道:“小姑娘读个屁书啊,你以为你能上大学啊?”

  安芜怔住,眼睫颤了颤。

  宋士勇吸了口烟,故意凑近她的脸蛋,慢慢的喷出来。

  白色的雾气罩在女孩粉嫩的脸颊上,有一种破坏的颓废美。

  他坏笑着,忽然就下手掐住了安芜的下巴。

  “成年就好许人家了,相夫教子术学了没?不会让哥哥教教你,学校可学不了这玩意。”

  ………

  安芜关上了房间门,将门锁死。

  舒秋芸从厨房出来倒水,宋士勇缩回了手,他没有更近一步碰她。

  她靠在门背上,整个人气的发抖,闭上眼都是宋士勇那恶心的嘴脸。

  黑暗的房间里,遮光帘还没有拉开。安芜就靠在门上,肩膀耸动着,憋着的情绪止也止不住的往上窜。

  鼻尖酸涩的不行,眼眶被泪水蓄满,然后啪嗒啪嗒的往下落。

  读什么书、许人家、相夫教子……

  这些话,一句句都像是狠狠踩向心口的马蹄,肆无忌惮的践踏她的尊严。

  房间的墙好像突然塌了,或许早就塌掉了。

  安芜仰着脑袋,她迷茫又惶恐,雨丝和疾风肆无忌惮的打在她身上,好不容易晴朗的绿洲,又在顷刻间被黄沙覆灭。

  ……

  宋康胜的亲戚来了很多,他们在楼下吃午饭,舒秋芸上来喊她,安芜摇摇头谎称自己不舒服不想吃饭。

  楼下依旧闹腾,他们说着方言,声音响亮的安芜在房间里都能听到一些。

  她躺在床上睡了会儿,然后爬起来看书。

  书本翻来翻去看不进,安芜就从桌子上拿了草稿纸画画。这本本子已经画了一半了,没有上色,是用铅笔瞄的底稿。

  安芜喜欢看漫画,她追的漫画一周只更一集,于是她就在空挡的时间把漫画临摹在草稿本上。

  她没有报班系统的学过绘画,但因为喜欢和日积月累的学习,渐渐的基本也能上手原创剧本了。

  画画的时候她很专注,生活的琐碎和烦恼都被短暂的抛到一边。

  她把剩余的内容临摹完,又开了一个本子,上面是她自己原创的漫画,画了很久,现在已经有大半本了。

  安芜画到一半,手机倏然响了,后面又是频繁的震动。

  她把人物的眼睛画完,放下笔去拿手机。

  给她发消息的是朱灵。

  她在十二班只短暂的呆了一个月,因为抱团式的冷落,几乎没有交到朋友。

  没有入班级群,除了宋棋成和朱灵,也没有加其他人的联系方式。

  她打开手机后,发现自己被拉进了一个群里。

  群名叫十二班大家庭。

  拉她进群的人是朱灵。

  朱灵:“芜芜对不起,是她们让我拉你的。”

  安芜懵了会儿,随手点开了新入的群。

  她入群后,有个女生艾特了她,还让她看群公告。

  群公告写的是今晚聚会的地点和时间。

  程白卉:【对不起啊同学们,因为爹地下周要去英国洽谈合作,所以我的生日宴会改到今天了,刚好是周末,大家记得来参加啊。】

  生日宴会在晚上六点正式开始,地点是在一处五星级酒店。程白卉还挺贴心的让大家不用随礼,人到就好了。

  程白卉早在一周前就给她递了邀请函。

  安芜并不打算去的。

  她给朱灵发消息说:“没关系,不过我没有打算去。”

  朱灵没有回复。

  安芜把那个群设置成免打扰,按掉了手机。

  下午,太阳躲进云层里,天气阴沉下来。

  窗户没关,遮光帘被吹的翻转轻晃,安芜放下笔去关窗。

  楼下的声音好像轻了,没多久,台阶上响起走动的声音,舒秋芸推开了安芜的门。

  “芜芜,在写作业吗?”

  安芜放下笔,“没有写,在画画呢。”

  舒秋芸探过身,看了看她的画,她笑着说:“画的是什么啊,真好看。”

  “是漫画。”

  安芜把本子递给舒秋芸,她翻了翻。虽然舒秋芸不懂,但是基本的审美能力还是有的。

  “一幅画要很久啊,想学画画?”

  安芜垂下眼睫,摇头说:“没,就是兴趣。”

  美术班价格很高,安芜有自知之明,这不是她的家庭能负担的起的。

  而且,今天宋康胜的亲友说的那些话,已经让她陷在一种迷茫的恐慌之中。

  他甚至不想让自己上学,还怎么可能会让她学画呢。

  “有兴趣是好事。”舒秋芸不懂这些,但是在她的印象里,女儿一直优秀上进又懂事。

  “叔叔的亲戚们,走了吗?”安芜问她。

  舒秋芸轻笑的脸有些僵,笑容散去。

  她看着安芜,忽然就叹了口气。

  她这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简直太好猜了,妈妈有事和她说。

  “妈妈您有事要和我说吗?”安芜直接问她。

  舒秋芸表情很无奈,抿了抿唇,后又点了下脑袋。

  “芜芜,你姑姑她,想要在家里留一段时间。”舒秋芸缓慢开口:“她是远嫁,家离岱安很远,这次过来打算长住一段时间。”

  安芜仰头,继续听她说。

  “可是家里只有两个房间。”

  安芜垂眸,她问:“是要和我一个房间吗?”

  舒秋芸摇头:“她还有个小孙子,在你大伯家玩,晚上也会过来。”

  沉默无声,房间的门没有关,一阵风灌进来,吹得她身体一凉。

  安芜垂眸,静了会儿,她平静的问:“那我住哪儿呢?”

  舒秋芸说:“不会很久,差不多是一周的时间,他们就会走。”

  “家里只有两个房间,妈妈也没有办法。”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塞在她的手心里说:“先去找一家旅馆,等他们走了再回来住好不好?”

  安芜笑笑,懂事的点头:“好。”

  安芜爬上床,从衣柜顶上取下那个舅舅买的行李箱。

  这个箱子还是刚来时用过,她掀开衣柜,把要穿的衣服都收进了箱子。行李箱不大,安芜收拾完生活用品后,又把房间打扫了一下。

  三点钟,舒秋芸带着安芜去古弄里巷附近找旅馆,因为靠近热闹的街区,这片区域的旅馆也不便宜。

  最后还是在学校附近一条偏僻的街道上找了个旅馆。

  价格合适,离学校也近。

  付了一晚的钱,舒秋芸把其余的钱塞给她。

  这是老式的旅馆,空间不大陈设也简单,好在该有的东西都有。

  舒秋芸把安芜送到,交代了几句话就离开了,她还要回家招待宋康胜的亲戚。

  安芜稍稍坐了会儿,掀开行李箱打算把东西拿出来摆放。

  手机又在桌面上颤动。

  这次朱灵给她打了个语音电话。

  安芜沉默了会儿,接起。

  “朱灵。”

  电话那头起初无声,几秒后朱灵才开口。

  “安芜。”

  “你能不能陪我去程白卉的生日会?”她声音颤着,带着点哭声和祈求,“我求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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