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徒然一惊,女孩捧着马克杯怔怔地朝着声源看了过去,待看清楚不远处的人后,才送了一口气。
“严哥。
她捧着水杯,有些拘谨地随着其他女嘉宾对严褚的称呼打着招呼。
也许是为了照顾半夜起来的嘉宾,客厅大灯关了,但是小灯还是开着的,沙发那个位置一片明亮,而此时正在沙发上坐着的男嘉宾,赫然就是严褚。
严褚身上穿着的还是今天穿的那身衣服,他今天没有去上班,穿得也休闲。和平时在小屋里相差无几的穿着,唯一不同的是,鼻梁上多了一副眼镜。是那种金黑色的半框眼镜。
配上本来就很温和俊秀的面容,温文尔雅中还带着点斯文败类的感觉直接拉满,要是被观众们看到了,弹幕上肯定少不了嗷嗷叫舔颜的。
在恋爱小屋这几天,明荟还从来没有见过严褚戴眼镜的,这时候见了,倒是好奇地多看了两眼。而严褚的视线,也落在俏生生站着的女孩身上。
看得出来,女孩已经洗漱过了。
只是昨夜看到的到小腿处的睡裙被换成了长袖长腿的保守睡衣,发丝散着,捧着个橘橙色的马克杯站在和自己差不多高的饮水机旁边。
严褚置于电脑键盘上的指尖动了动,眉眼含笑道, “嗯,还有工作要处理。”
明荟这才注意到被放在茶几上的黑色笔记本。
客厅的光线不是特别足,在客厅里工作,对视力应该不太好。
女孩有心说提一句,却转而又想着这也许是对方的生活习惯也说不定,也没有说话。
水已经接到了,她抬步正想上楼,却见坐在沙发上的男嘉宾眉头微颦,手还捂着肚子,一幅有些难受的样子。
已经抬起的脚不由地放下,明荟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走到了沙发旁,有些关切道,“严哥,是不是不舒服,要不我给你通知节目组吧。"
节目组工作人员就在隔壁的别墅里,只要发个信息,他们很快就能过来。只是手机不在手上,明荟正想回房拿手机,却见有些难受蹙眉的男嘉宾笑了笑,摆了摆手。
"没事,只是有点胃疼,我缓一缓就好了。"
胃疼?
也试过胃疼的女孩顿了顿,连忙道, "我带了奥美拉
唑,要不我拿下来给严哥你吃一粒?"严褚眉目舒展,略微颔首, "那好,麻烦了。"
得到回复的女孩噔噔噔地跑上了楼梯,回到房间里从自己的小布包里拿出那盒奥美拉唑,很快就下了楼。
见男嘉宾还是难受地捂着腹部,明荟想了想,又用纸接了一杯温水,然后掰出一粒奥美拉唑置于手心,又噔噔噔地来到男嘉宾面前。
"严哥,药。"
女孩半蹲在地面上,仰着的杏圆眼眸全是关切,严褚眸色微动,道了声谢,缓缓伸出手去拿女孩手心的粉色药片,又接过了女孩手里的那杯水,服下了那片药片。
药片生效的速度并没有那么快,见男嘉宾已经吃了药,眉头还是皱着,明荟建议道, "严哥先回房休息吧。"
女孩视线落在电脑上,神色不赞同, "……工作可以明天再处理啊。"
生着病还要工作,就像她生着病还要赶稿一样,真的是太惨了,女孩感同身受般心有戚戚。
严褚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指尖还是依旧敲着键盘, "这些案子要今晚处理出来,没关系,我很快就处理好了。"
女孩哦了一声,站了起来,见男人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却依旧坚持处理工作,穿着粉蓝拖鞋的圆润脚趾动了动。
很显然,女孩陷入了某种纠结中。
按照意愿来说,她当然是想上楼回房的。
毕竟已经不算早了,快到她睡觉的时候了。
可是将一个病人丢在这里,好像也……不太好。
毕竟男嘉宾的脸色属实不算特别好,没有血色的脸,让人忍不住怀疑,他会不会晕倒在这里。
心里有些纠结,女孩唇瓣抿着,时不时看一眼正认真工作状的男嘉宾,又时不时看一眼墙上的钟表,犹犹豫豫。
严褚唇角笑意渐深,他敲着键盘,苍白的脸色带着勉强道, "这么晚了,荟荟你先上去吧,我吃了药,我没事的。"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得辣。
在拿捏小姑娘同情心一事上,年上的几位男嘉宾做得的确好。
本来还有些迟疑的女孩,就因为这么一句话,突然就心软下
来了。
生病后只有自己一个人的那种孤独感,她也尝过很多次,自然也清楚是什么滋味的。
明荟抿了抿唇,下决定般将马克杯放在茶几上,然后在沙发坐了下来,抱着膝盖,有些生硬道,"那我也坐坐,房间里太闷了,我还不太想回去……"
严褚好像察觉出了女孩的意图,眉眼带笑,轻声说了句谢谢。
明荟有些不好意思地拿起一个抱枕抱在怀里,然后将下巴抵在抱枕上,很镇定地嗯了一声,坦然地接下了这句谢谢。
夜里的客厅很安静。
除了墙上钟表指针转动时的嘀嗒声和男嘉宾指尖敲击键盘的声音外,别的就再也听不见了。
已经十一点了。
对于夜生活丰富的人来说,这个时候并不算晚。
可对于往常作息规律的女孩来说,这是她早就沉沉睡过去的一个生物钟。而现在窝在沙发里的女孩也觉得困倦了,可还是很努力地睁着眼。
只是昨晚本来就比较晚才睡着,今天中午的午觉又因为看电影而没有睡,她早就累了。十一点过后,沉沉的倦意席卷而来,女孩最终还是支撑不住,沉沉地睡了过去。
嘀嗒嘀嗒。
时针走到了十二点。
客厅里的键盘敲击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彻底停了下来。
本来还在敲着键盘的男嘉宾手已经离开了键盘,含着笑意的黑沉眸光落在软沙发上垂着的女孩上,压抑着情绪的眼眸沉晦难明。
看了十几分钟,严褚站了起来,几步来到女孩坐着的沙发旁站住,垂眸又继续看着脸颊泛红的女孩。
女孩身上的睡衣虽然是长款,但到底是属于轻薄一款的,领口有些宽大,锁骨处那那一整片肌肤,几乎是全部暴露在睡衣外。
肌肤莹润细腻泛着粉。
不带一丝欢愉过后留下的痕迹。
仿佛昨晚看到的一切,都是自己控制不住心里的悸动的恶劣臆想一般。可严褚知道不是。
因为那些细节他全部都记得。
柔弱无力的女孩被挺拔高大的男人揽在怀里,细弱的手臂无力地推拒着,却只能一次次地在男人的胸膛滑落,怎么也挣不开.…
肩颈仰着,发丝散乱
,眼眸含水,脸色潮红,睡裙的裙摆几乎滑到了大腿根部处,裙摆下的小腿更是随着身前男人的动作不安地摆动着.…
既暖昧又旖旎。
自以为自持的严大律师却是不动声色地将吊篮上的那场暖昧从头看到尾。
律师的记忆力自是不错。
那些所看到的细节,在接下来的半夜,如同重播放映一般,一遍遍不断地在脑海里不断扩大加深。
而大脑似乎也感知到主人某种欲/念一般,还自动地将其中的男主角,换成了自己..梦境里的景象又再次浮现在脑海里,严褚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后眸色又暗了几分。
端详了软沙发上的女孩片刻,严褚扯着嘴角笑了一下,几乎是在嘲笑前几天那个信誓旦旦自以为是地认为不会被欲/望所裹挟端着的自己。
近乎是带着急切的心情,男嘉宾的指尖落在女孩的唇瓣上,脸颊上,眼尾上.…
然后终于忍不住了一般,这位在恋爱小屋里向来温和地几近疏离的男嘉宾还是在女孩身侧的那半张沙发上坐了下来。
他几乎是挨着熟睡的女孩坐了下来。坐下之后,很自然地将女孩整个抱进了怀里。
摩擦着女孩唇瓣的指腹暖昧灼热,严褚视线落在女孩的唇瓣上,喉结滑动。
严于律己的严律师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可有些东西,是刻进了灵魂里的,其实是不太需要经验的。
红润的唇瓣再次被含住,这时覆于唇上的力道很轻很轻,轻地只让熟睡的女孩难受地哼了一声,就又继续睡过去了。
可沉沦在情/欲里的男人,你又怎么能指望他多小心呢?
湿润温热的触感在肩颈处不断地游走,男人的体温本就高,置身于怀中热烘烘的,以为房间里的空调关了,熟睡的女孩迷迷糊糊地睁眼。
知道女孩要醒过来了,严褚殷红的唇角勾起,他也不着急了,搂着腰肢的手收紧,好整以暇地看着女孩醒过来。
明荟终于清醒过来了。
看到近在咫尺的面容先是一懵,后知后觉地察觉现在正坐在对方怀里后又是惊,脸色刷地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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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什么话都没有说。
只是眼眶的红却是迅速蔓延。映着灯光的泪光也很快从眼底涌现。小脸上的神色,有些难过,有些不可置信。
似乎并不明白,这几天对所有人都这么温和有礼的男嘉宾为什么要这么对待自己。
似乎也更想不明白……
被这么对待的,为什么是自己。
泛着红的眼尾很快有泪珠很快滑下,女孩抿着唇垂着睫,娇娇怯怯不敢看他,很是可怜。就好像,昨夜被男嘉宾禁锢在怀,无力抵抗的那种可怜。荏弱的,无力的.…
想着拼命逃离却能轻而易举地被掌控禁锢着的……
可怜。
和当时湿漉漉地披着裴星川的西服从别墅门外进来时那样。让人觉得可怜,又想去靠近。经手过很多大案子的严大律师也觉得自己似乎变得有些变态了。
也许是职业带来的正义感还残存一些,严褚眉眼含笑,亲了亲女孩抿着的唇,假惺惺地安慰了一句, "别难过。"
可怎么可能会不难过呢?
这些男嘉宾一个个地好像有病一样。
眼尾的泪珠掉地更欢了,女孩泪眼迷蒙地看了眼还是那样温和地笑着的男嘉宾。
即便已经被这样对待过不止一次,可女孩还是忍不住抱着希望, "……刚刚,是我给你药的。"女孩顿了顿,又哽咽道, "……我还给你倒了一杯水,我还特意留在客厅陪你。"所以,不要像他们这样对她好不好。
严褚怔住,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他脸上的笑意淡了淡,垂眸又吻了吻女孩的眼睫,温和的声音里难带着对认同, “嗯,是我忘恩负义,卑鄙无耻。"
明荟哽住。
然后很认真地想,这些男嘉宾是不是一个个都有病啊。
严褚将一手环着女孩,另一只手落在女孩的脸颊上,然后一路游移向下,"昨晚我看到了……"
"这里红了,这里红了,就连这里,也是红的……"没想过昨晚发生的事会被人看在眼里,明荟又再次睁大眼眸,手指忍不住攥紧男嘉宾的衣袖。
“都是裴星川做的啊……”严褚微微一
笑, "他昨晚还睡在了你房间里,是吗?"
云淡风轻的疑问语气,可话里罕见的冷色却怎么也遮盖不住。
女孩在男人怀里瑟缩了一下,粉白的小脸全是无措,她仓皇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太清楚。她的确不知道。
被送回房间的时候,思绪已经是浑浑噩噩的了,几乎整个人都已经失去意识。她又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男嘉宾看起来还是那样温和,他垂首靠近怀里的小姑娘,轻声道, "荟荟不知道没关系,我记得就可以了……"
他用着哄小孩的语气, "荟荟,做人是不能厚此薄彼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