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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先生对苏菲亚说：“公主殿下，他在骗你。他根本不是神龙教的人。我们才是神龙教。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相信呢？我们的神龙令牌也给你看了。”
这时，陈程忽然开口说：“你是陆高轩？”
陆先生一怔，极其意外地说：“你认识我？”
说着他与瘦头陀身后的一群青衣少男少女都按在剑柄，盯着陈程。
神龙教本来就是极其神秘的组织，神龙岛又在极其偏远的辽东小岛上。陆高轩更是极少在江湖走动，鲜有人认识他。
陈程颔首：“何止，我还认识胖头陀、无根道人。”
陆高轩与瘦头陀对视一眼，更是惊疑不定。
陈程在震住对方以后，便问：“我和你们有什么仇吗？瘦头陀来找我抢东西，然后被润州宣抚使调来的金陵守备军杀了一通。这是谁的错？再说了，我说过很多次，我没有玉玺，你们自己中了金国人的计，又是谁的错？”
陆高轩脸色难看起来：“可你冒充我们神龙教，来骗罗刹大公主，又怎么说？”
陈程摇头：“先不说这个。苏菲亚，这些人是前天找上你的，是不是？他们自称他们才是神龙教的人，说我是骗子。于是你便让我证明我没有乱教罗刹士兵，是不是？”
苏菲亚现在倒不是很害怕。因为她知道陆高轩和瘦头陀这伙人不敢动她。她只担心他们杀陈程。不过现在看起来，他们现在也投鼠忌器，不敢动陈程了。只要陈程不死就行了。受点伤说不定还能在罗刹多待一阵。
她自然是不知道神龙教的人早被洗脑了，陈程这种冒充教主的行为，极其严重，非杀不可。就算现在不杀，等到她答应了对方的条件，他们还是要杀人的。
她见陈程问，便回答：“是的，甜心。你不跟我睡觉，我怕你骗我。但是现在不会了，我一定相信你的。”
神龙教的人听她说得露骨，都不由心中极其鄙夷，只是都不敢表露出来。
瘦头陀更是想着要是他的女儿这个德性，他宁愿没有这个女儿。只是他此刻还不知道苍天饶过谁的道理，他的女儿更是一个令人头疼的主。
陆高轩没女儿，没想这么深远，便问：“你现在事后诸葛亮又有什么意思？莫不是你想说你早就猜到了我们的存在？”
陈程依旧没有直接回答他，却大声说：“你们敢药翻罗刹公主，想要做什么？为鞑子皇帝尽忠吗？”
这句话就有点诛心了。若是苏菲亚真认为神龙教是康熙皇帝派来害她的，那么不但不可能再与他们合作，还可能立刻灭了他们。
瘦头陀脸色一变，立刻解释：“你不要挑拨，我们根本没有想过对公主下手。公主殿下，我一再说把雄黄酒给陈程喝，你自己别喝的。我们是真不知道……”说到这里，他戛然而止，心里只怕也是无奈的。
苏菲亚却说：“雄黄酒，香，好喝。”
瘦头陀微微张嘴，欲言又止。
苏菲亚又说：“可是你们保证没有毒的。你们想要害我！”
瘦头陀慌忙说：“没有毒，现在也不是毒，不过是迷药而已。”
陈程插话进来：“不如我来解释吧。你们用的是‘百花腹蛇膏’。”
此言一出，神龙教人人变色。
陈程继续说：“‘百花腹蛇膏’遇到鲜血，便生浓香，本是炼制香料的一门秘法，常人闻了，只有精神舒畅。这股香气一碰到雄黄酒，那便使人筋骨酥软，十二个时辰不解。我没有说错吧，陆高轩、瘦头陀。”
两人脸色更加惊惧：“你是如何知道的？”
陈程微微一笑：“我不是一直说过吗，我才是真正神龙教的人。而你们这些神龙教的异端。”
“胡说八道！”不光是陆高轩二人，便是那些青衣少男少女也一并大骂起来。
苏菲亚看着陈程，小声问：“你真是神龙教的人，你没有骗我吗？”
其实对于她来说陈程是神龙教的人也好，是神熊教的人也罢，于她而言都没有区别。她在乎的是陈程有没有骗她。
其实就算没有神龙教的人来“揭穿”陈程，她也是怀疑陈程有没有真的尽心教罗刹士兵。作为一个情史丰富，生活靡乱的女人，她能轻易地感觉到陈程对她或许有关心，但是没有爱意。
不过有了昨晚疯狂一夜以后，她发现陈程对她的态度是有些改变的。她宁愿相信陈程说的都是真的。
但陆高轩一伙这番话，让她又有些心虚起来。她不想她的甜心骗她，不想失去她的甜心。她有过很多甜心，但她觉得这是她最喜欢的一个。也许要很久才能玩腻，也可能一辈子不会。
陈程笑着说：“苏菲亚，我和他们的关系就像是你们和罗马教廷之间的关系一样。”
罗马教廷是天主教教廷，而罗刹信奉的是东正教。他的意思就是他与陆高轩一样，同为神龙教的人，但是分属于不同的教派。
别人或许不能体会，罗刹人出身的苏菲亚却是非常了然。基督教可与中国信奉的佛教道教不同，对他们而言，教内异端比异教徒可恨得多。
看着恍然的苏菲亚，陈程继续胡扯：“他们这一派是效忠教主夫人苏荃的。而我们这一派则是支持教主的儿子。”
陆高轩闻言大怒：“胡说八道，洪教主他老人家根本没有儿子。”
陈程也是大怒：“你懂什么？他只是和苏荃没有儿子！苏菲亚，苏荃是教主后来的妻子。”
当今罗刹的局势就是沙皇的妻子、苏菲亚的母亲已经过世，现在的妻子生下了健康的儿子彼得。
虽然陈程不大清楚罗刹的宫闱秘闻，不过想来普天之下的宫斗都那么一回事。苏菲亚一系和现在的皇后应该不会太和睦。
所以听到陈程这个说法，苏菲亚不仅立刻相信了，还坚决站在陈程这一边。当时是支持前妻的儿子咯，怎么能和后妻同一立场？
瘦头陀一听，上前几步，气势汹汹地说：“你竟然侮辱洪教主，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洪教主根本就没有儿子。”
陈程却显出更生气的模样：“洪教主已经多大岁数了？你居然说他老人家没有儿子。你瘦头陀才多大，你的女儿现在都14岁了。你居然会觉得洪教主还不该有儿子，你居心何在？”
瘦头陀先是一惊，他的女儿其实就是建宁公主，算起来今年确实是14岁。此事除了他和假太后、还有几个派去协助假太后的人知道，连洪教主都不该知道。他不知道陈程是如何得知的。
但转念想到陈程接下来的诛心之言，不觉又是一惊，快速地扫过陆高轩等人的神色，惊慌地说：“休要胡说，我对洪教主尊敬至极，哪有什么居心？反倒是你，你说洪教主有儿子，儿子在哪里？”
陈程笑笑：“知道为什么教主老人家明明有了儿子，还瞒着你们，不让你们知道？便是怕你们害了他去。”
瘦头陀闻言不觉有些骇然：“我们怎么会害教主？教主又怎么会害怕我们？”
陈程笑着说：“若不是你们这些老人中有人变坏了，他怎么会需要提防你们。又怎么会重用这些年轻人呢？”
这是神龙教不能说的秘密。虽然都知道这是事实，但是从来没有人这么说过。
陈程这是挑破了这个隐秘。
瘦头陀与陆高轩的脸上变得极为难看，而他们身后的少男少女们看向他们时眼中有了一丝警惕。
……
【配角传】
陆高轩-《鹿鼎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