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尤其是男人,都是口是心非的软骨头怪贱气,你不要听他嘴里说得冠勉堂皇,其实,还不是一丘之貉?”
“姐姐,你怎么这样激动啊!”
夙姑娘樱口微撇,不悄他说:“偏激?你在这叁月江湖游荡中,发现过一个正人君子没有?”
“姐姐,你不要以一些轻薄少年来概括全部呀!”
“不能算不了,要不信我可以向你再次证明。你不为这人喝大江东,金玉之声响澈行云,定是不俗之辈么?”
“小妹认为如此。”
好,自等他到了近旁,如果他尽然不象刚才那五六批鼠辈一般,回身对你露出那令人恶心的丑恶神态。姐姐我就算输了,你是对的。
“也许小妹不会输。”
“但愿如此”回头又对老太婆笑道:“姥姥,假使这人也无异于常人之处,就请你老人家打发他上路。”
老太婆木然答道:“姑娘,老身定遵所嘱。”
“遥想公谨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人生如梦,一搏还酚江月。”声波愈来愈近,抑扬顿挫,宛若流水下滩,九天钧乐徐奏。只听得姐妹俩暗自先头,老太婆祥和的慈脸上也泛了安详的微笑。
姐妹俩放辔缓和看看到了岗顶。不久,身后履声渐近,相距约有半里远近,已经听不见歌声了。
妹妹情自禁加眸流盼,突然脱口说道:“咦!是他:他没有死!”
夙姑娘说:“你是说,昨夜被怪物所害的小子就是他”
“不错,正是他。”
“晤,有点象,昨夜距离过远,他又躲在廊下暗影中发射暗器,面容无法着清,但身材和衣着倒是很象。”
两女看到那人将到身后,坐骑更缓,有意无意的略一回首,不禁暗暗称奇。尤其是妹妹,芳心忐忑,又兴奋却又焦急,又觉粉脸上一阵热,情不自禁垂下了粉颈,却又愉偷瞥了他一眼,大概是她想起了昨夜被怪人一击即中,投怀送抱的情景吧!
夙姑娘虽无表情,但秀面上那一丝冷熬已经消失,她那令人高深莫测和微笑,已经可以明显地现出来,她内在的残暴之气已经慢慢的消失了,剩下的仅仅是善意的微笑了。
这高歌一路的小伙子,正是被黑尸魔带走的梅文俊。他被黑尸魔带到后山,传了他凌空凝气的绝世奇功“九幽鬼魅影”。
这是最上乘的内心功法,黑尸魔取了一个恐怖的名称,真够怪的!其实该称为“凌空虚度”或者“神行无影”,倒来得恰当些。
他已看出黑尸魔并非人如其名一般歹徒,所以竟然成了忘年之交。在破晓时分,方返抵荒林却不见了昨晚穴道还未全解的陌生姑娘,只好颓然而返,他可不知道,叁院里有一个姑娘,一夜中苦等待着他的安全归来,直至破晓前方幽幽一叹离开。
她一走,他恰好返店,两个里错过了。
文俊初获无上心法,昨晚又给黑尸魔用“冥火锻肌”奇功助了他一臂之力,丹田中先天真气已有九成火候了。
可惜黑尸魔事先没有对他言明,文俊也只道黑尸魔用怪功折磨凌辱他,所以没有行功相辅,错过了大好机会,不能乘机打通生死玄关,遗憾之至。
他一返店,便静悄悄盘坐床上行动起来,两位姑娘和姥姥出发,他根本没有想到昨晚那位姑娘,就是叁院里的姐妹,更未想到姑娘们会是身怀绝世奇功的人物。
他早膳后方行结束上道,功力更上一层楼,心中十分快乐故而豪放高歌。将近高岗,他已看见前面有一双绿影和一个衣衫老妇,便自行止住歌声。
他对女性完全陌生,脑海里根本就没有想到女人,算起来他刚满十六岁,恨满腔,怒满腹,怎会想到情逸坊中去呢?所以他一看到全是些姑娘,自得地大踏步上岗。
看看要并肩错过,他脸色薄,没敢向姑娘们粉脸上瞧,更不敢盯人。忽地鼻子嗅入一丝似兰非兰的幽香,令人心神为之一动,低着头大踏步向前闯,仅心中暗说:“夷!这是什么香?不太陌生哪!”抬头瞥了两位姑娘一眼.心中一怔,心忖:“好美呀!这两个丫头。”
两位姑娘看清文俊的面容,全都心中一震,在都想:“好一个雄伟俊美的少年郎!”
文俊的目光和两个姑娘的目光一碰,只觉文俊面一。红,急忙转过头去,大踏步走了。不到叁五丈,猛听一位姑娘发出银铃似的轻笑,另一位却喜孜孜他说:“姐姐,你该认输了吧?”
“啊!你未免言之过早吧,不信你且再看看。”
蹄声得得,紧随着在身后五丈外,他毫不在意,挥舞着小竹杆,恰然自得地行路。
蹄声不徐不快,距离仍是五丈,已经下了岗,前面计一片平原,道旁林木葱宠,左侧两里外大江缓缓奔流,景色一览无余。
又听身后十分悦耳的声音又响:“不成,姐姐,你可不能太……太……接近不放啊!佛也有入魔的时候,何况凡人?这是不公平的?”
“你用不着护着他,姐姐先认输一半,你放心,即使他和那些丑人一般无异,也会冲着你的厚脸放过他一次。”
蹄声渐近,文俊不喜窃听别人秘密并没留意他们说些什么。
蹄声愈近,已到身后丈余,文俊目光奇佳,已知姑娘们的骏马踏着轻快的步伐,不偏不倚正向他身后撞来,不由一怔。
心说:“这是干什么?莫不是找岔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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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他虽则心性高做,可是内心并非如此,乃是内刚外柔型的人,受不了无理的撩拨,登时有点不悦。
蹄声得得,渐近身后,他已感到马鼻中喷出的鼻息,象是就在后脑地方。正想发作,突又强抑心里怒火,心说:“我堂堂大丈夫,何必跟女娃儿一般见识?”
便倏然闪身避开道旁,叉着腰向夙姑娘瞪眼。
夙姑娘美丽出尘的芙蓉面,泛上了闭花羞月的甜笑,冲着文俊甜密地笑道:“傻小子,敢怀是不服气,是么?”她带住僵,不走啦。
文俊气往上冲,但是没有答腔,傲然的看着她,一言不发,象一头正要发威的雄狮。
“咦!怎么不说话?刚才我在山下高歌大江东…”
文俊闻如未闻,抬头望去,似是不屑回答。夙姑娘那令人心动神摇的微笑,和珠走玉盘似的声音,竟然对他不起往何作用。
文俊心说:“这声音好熟”虎目向玻妹妹投过一瞥。她那可以透入任何人心灵深入的秋水明眸,恰好也匆匆向他一瞥,暮然粉颊泛霞,羞答答地垂下粉颈,险些儿可以触到她那恰到好处,令人心荡神摇的酥胸。
文俊也玉面泛赤,却又转过脸去,不理不睬,可是心中砰砰乱跳,他在想:“怪!她……她的音容笑貌,怎么我竟会生出似曾相识之感哪!岂不荒谬之至?”
他可没有想到,客栈中的远眺,以杯片痛惩何五爷,荒林中巧球绿影,运功解穴,这都是黑夜中进行,虽由光度不良,但他的目力超人一等,自然可以看清绿认少女的脸蛋,只是没料到会是她而已。
夙姑娘见文俊做然单立,似若不屑,不由有点着恼。她也是一个高做的人;不由小性儿大发,暮地娇喝道:“喂!这人是聋子?”
文俊神目如电,冷冷地注视着她,只见她黛眉略扬,美丽的俊鼻一掀,樱桃小口微撅,虽则粉面生嗅,却令感到十分可爱,益增三分妩媚。
他可不为所动,冷冷他说:“姑娘,可是在问在下么?”
“就算是问你罢!”
文俊仍冷然回答道:“好不懂道理!”
“娃儿,说话小心了,对姑娘们说话,怎可无礼?”老太婆在马上发话,声调祥和,不象是在教训人。
“老婆婆,你应该问问你们的姑娘,看谁无理。”
“姥姥,请别管好么?”又对文俊说:“刚才你是教训我吧?”
“姑娘心中雪亮,何消问得?”
看不出你这傻小子倒是工于心计,本姑娘不和阁下计较,有一个问题想请教阁下,你能答复吗?”她在笑。
“没有答复你的必要,对不起,我该走了。”说完,突然转身,便待赶路。
凤姑娘仍在笑道:“傻小子,且慢走一步,你是害怕么?”
文俊突然转身大笑起来。
“哈哈……”
“不准笑!”夙姑娘真有点恼了。
“姑娘你未免将人看偏了,凭什么我要害怕?”
“为什么不怕?”
“理直气壮,怕你怎的,你简直是无理取闹,姑娘,在下有事待办,少陪?”
“且慢,用不了多少时间。我且问你,昨晚客……”
“嗯!老弟,这姑娘俏悄得紧呢!”一个粗粗的喉音破锣也似的响起。凤姑娘正待向文俊询问昨夜的经过时,岗上奔马似的下来三个青衣劲装大汉,一看马上的两位姑娘;全都站住了。
三人一个人面目狰狞,几若厉鬼。
夙姑娘一看这家伙说话轻桃,黛眉一皱,粉面上突然泛起上层淡淡寒霜。但略一转头,却又妩媚地向文俊淡淡一笑。只笑得文俊面泛赤,慌不迭转过脸去。
迎面那大汉大叫道:“喂!绿雌儿,耿老二有话问你。”
“好汉爷,你是问我吗?”
夙姑娘罗袖轻掩樱唇,夙目隐含笑意,转头向耿老二发问。
“正是问你。我听说二千金已经沿江口大道取道赴韩、看姑娘穿的是一身绿,敢正是卜二小姐吗?”
“好汉爷,请问你何故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