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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古独尊》第五百六十七章 中大陆

作者:焱落九天 字数:1742 书籍:荒古独尊

  包括他自己。

  他恨透了这些人,恨透了无知的自己,亦恨透了这作弄人的老天爷。

  仙人就站在他面前,他目光是那样的冷冽,自己身上没有一处是干净的,浑身都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血腥味。

  仙人干净出尘,除恶扬善,干净高洁的雪不会为任何人停留,它们除不尽江袭身上的脏污与不堪。

  雪花落在他眼睫上,化作一粒小小的水珠,挂在眼角。

  仙人抬手,霜寒剑发出阵阵幽蓝的光泽,江袭缓缓闭上眼睛,这样也好,他心想。

  或许他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形成一小股白雾,消散在这天地间。

  他也会和这白雾一样,转瞬间消散,没有人再会记得一个叫江袭的妖,沧海桑田,百年境迁之后,也没有人会知道曾经有过东海这个地方,这里曾禁锢了一个少年十六年。

  “噗”的一声,是长剑贯穿血肉的声音,江袭惊讶的睁开眼。

  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完好无损。

  仙人站在他几步之外,面无表情伸手召回霜寒剑,他身后,一个龙宫侍卫直直的倒在了地上,喷溅在地上的血像一朵徐徐绽放的花。

  江袭浑身颤抖,他想质问仙人,为什么不让他去死。

  寒风一吹,江袭脑袋猛地清醒了过来,他看到雪敛执着剑走来。

  没多久,一个人类推开院门,道:“仙尊,结束了吗?”

  雪敛收剑入鞘,应了一声:“嗯。”

  与此同时,拜仙峰峰顶。

  七曜神君输了一盘棋,他面色不好看,将面前的棋局一把推翻,说道:“不玩了,一点也不好玩,论对弈,我哪比得过师兄你啊。”

  黑衣华服之人唇角擒着一抹浅笑,道:“你是静不下心。”

  七曜神君望向水镜,他挑了挑眉,说道:“这里,雪敛对那小兽说了什么?若不是这一遭,小兽应当活不下来吧?”

  黑衣仙人眸子瞥向水镜,面容冷了冷,他无声的将那句话在心口默念了一遍:拿起剑,杀出去,这件衣服洗干净后还我。

  “拿起剑,杀出去,这件衣服洗干净后还我。”

  听到水镜中的雪敛说出这句话后,七曜神君当场哈哈大笑了起来,道:“我的好兄长还是这么不解风情啊。”

  这是不解风情吗?

  黑衣仙人眸光淡淡的看着他,心里发出一声轻嗤,这明明是最好的回答。

  ……

  江袭愣愣的看着他,道:“你说什么?”

  拿起剑,杀出去?

  “哈哈哈!”江袭忽的大笑了一声。

  雪敛没有将他当做一个需要被怜悯的弱者,于雪敛而言,他不是那个终日被关在小黑屋里的可怜蛋,也不是杀父弑兄的疯子,他是一个完整的、与雪敛平等的存在。

  “哪有仙人对一件衣服这么斤斤计较的。”江袭喃喃道。

  江袭转过身,却只瞧见雪敛那冷漠的背影。

  雪敛没有为他停留,因为他不需要。

  拿起剑,杀出去。

  江袭站在这雪地里,放声大笑着,笑累了,扑到他脸《小魔头怀了仙尊的崽》,牢记网址:m.1.上的雪花融化成水珠,混着他的泪水从眼角缓缓淌下。

  江袭捡起了那把杀父弑兄的剑。

  杀出去,杀出这绝望的深渊,杀出这作弄人的命运。

  他还活着,怎能向困了他十六年的阴影低头?

  他要走出这牢笼,他要将这关了他十六年的地方付之一炬。

  江御死了,禁锢着江袭妖丹的枷锁不见了,雪敛今日所救的不是一个可怜小妖,他解放了一只天赋卓绝的怪物。

  雪敛的袍子于他而言太大了,像是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他将袖口挽上去扎起来,随后又将这头及地长发束起。

  江袭走出这院子,遇到的第一个人,便是昔日给他送饭的侍卫。

  侍卫满面惊恐的看着这一切,江袭心中再无犹豫。

  他没有学习过修炼,却已经知道要如何撕咬猎物,他凭着本能,用手上的剑与那侍卫搏杀。

  他凶狠的模样吓坏侍卫了,在侍卫惊恐的目光中斩下了他的头颅。

  雪敛站在石阶上,安静的看着他。

  江袭抬头,与他对视,他说:“我会还你的,你不要忘记我。”

  雪敛不语。

  身后传来年轻男子的呼唤声:“仙尊,此处事已了,走罢。”

  “嗯。”这淡淡一声,也不知道是在应江袭,还是身后的男子。

  雪敛身形一晃,消失在了石阶上。

  江袭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伸手朝他消失的方向抓了抓。

  雪敛像那镜中花水中月,看不清,摸不着。

  ……

  江袭睁开眼。

  在雪敛错愕的目光中,捧住他的脸,吻了上去。

  这一回雪敛没有避开,将人抱在怀里,接纳了这个吻。

  江袭唇舌湿滑,扫过他的齿间的每一处,勾住雪敛的舌,引着他加深这个吻。

  他的仙人再也无法露出那副清冷漠不关心的神态,江袭感觉到了雪敛粗重的鼻息。

  一只手抚摸到雪敛的后脑,眼角飞红。

  仙人又如何?雪敛那日救了他,便再也甩不掉。

  他是阴暗处滋生的妖魔,最是擅长将人拉入地狱一同沉沦,他从出生起就是个坏东西,他要让仙人为他笑为他哭,要让仙人露出被欲。望掌控的神情。

  从一开始起,江袭表现出一副被他所支配的柔弱姿态,实际上被支配者从不是江袭,而是雪敛。

  雪敛想逃?江袭脸皮厚的很,他用情yu诱huo着他,他将雪敛缠的不得脱身,让仙人为他沦落凡尘。

  雪敛从一开始的被动接受,逐渐化为主动,他掌握到了接吻的关窍,大掌捧着江袭的后脑,主动撬开了他的唇舌,攻占江袭的领地。

  他清冷?

  他可一点也不清冷,瞧瞧,染上了欲。望的雪敛仙尊,这唇舌是多么的火热有力,他像是要将自己的一切,都倾注到这个吻中。

  江袭腰肢软了下来,连呼吸也变得困难。

  他唇角的诞液含不住,淌了下来,狡猾的狐狸眼不再充满算计,染上了红艳艳的qing潮。

  雪敛松开他,他捏着他的下巴,舔了舔他的唇角,唤了声:“卿卿。”

  江袭坐在他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闷笑出声。

  “好郎君,一次就将我从这美梦里带了出来,不愧是你。”

  这哪是什么美梦?分明是折磨人的噩梦,可江袭却将这梦视作此生最美好的时光。

  雪敛抱着他,头埋在他脖颈间,想着方才的梦境。

  江袭那幺小一只,瘦成那副模样,他本以为江袭这股娇气劲,定是在千娇万宠中长大,才养成了这嚣张任性的性子。

  可娇气的江袭,小时候却从未感受过温暖与关爱,千娇万宠几个字更是与他无缘,江袭这前十六年过的太苦了。

  雪敛想到了被雨水打湿的海棠花,充满韧性,经历风雨后开放的越发娇艳迷人。

  “你好爱我。”江袭道,如若不然,怎能一次就通过了那梦境?

  江袭甚至已经做好了要在这梦里轮回几十次几百次的准备,可他的仙人啊,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江袭掌心贴着他的面颊,抬起他的头,道:“我也好爱你。”

  雪敛想将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献给这样的江袭,他要让江袭至此活在娇惯中,孤苦与他无关,伤痛绝望亦与他无关。

  这是爱吗?

  江袭凑过去,在他唇角吻了吻。

  雪敛为先前自己想要将他锁在藏锋台的想法而羞愧,他怎么能锁他?

  雪敛侧过脸,再次吻了上去。

  明明只是恢复了初见时的记忆,他心中就生出了要将这个人揉碎,宠在心尖上的想法,这真是太可怕了。

  可雪敛却一点也不讨厌。

  无论是落魄时的江袭,还是疯疯癫癫的江袭,亦或是现在娇气的作天作地的江袭,都是他那日在东海遇到的清瘦少年。

  江袭的所有面貌他都见过。

  他无法避免的沾上了人间欲。望,江袭身上的一切都是这么的深深吸引着他,他不是仙人,是没有感受过情爱的失败者。

  他心里有一团火,这团火越烧越盛,让他常年冰冷的身体也跟着火、热了起来,他主动尝着江袭滑。腻的舌,这是红尘的滋味。

  江袭眼底印出朦胧水光,掌心一下一下的抚摸着雪敛的发丝。

  他真的好喜欢雪敛,他太喜欢让这高高在上的仙人为他染上凡尘俗欲了。

  仙人被他强行拉入了红尘之中,轮不到雪敛说不要,他的勾、引于雪敛而言是这世间最烈的毒药。

  雪敛欲ba不能,尝了一次就放不开了,这滋味是何其的美妙。

  脑袋里那道声音再次冒了出来。

  这红尘你入不入?入。

  这爱。欲你要不要?要。

  坚守了八百年的道心在这股冲击力下,显得这样不堪一击。

  雪敛外表那层冰冷的壳破了,江袭强势的撬开了雪敛那层冷冰冰的假面,他用自己滚。烫的爱意焐暖了他。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江袭舌头被他吮到麻木。

  他指尖深深掐入他的肩膀中,鼻息急促,发出如同小兽一般的呜咽,眼角因此而湿了一小片。

  拜仙峰上的两位仙人见此,七曜神君正欲开口。

  黑衣仙人拂袖,隐去了水镜上的画面。

  七曜神君惊讶道:“师兄这是作何。”

  “不必再看了。”

  七曜神君摸了摸下巴,道:“这般香。艳的画面,错过了多不好?”

  然而,当他接触到对面之人冰冷的目光后,霎时住了口。

  七曜神君讪讪道:“好啦,师兄说不看,那就不看了,今日这棋也下完了,好戏也收场了,师兄,那我就先告辞了。”

  “你又给他们下达了什么天启?”黑衣仙人问。

  七曜神君眨了眨眼睛,道:“这个嘛,师兄不如猜猜看?”

  “你不要胡闹,如今让他们六位赶紧飞升,回归神位,才是正事。”

  “我自是知道,但如今凡间有七大大乘期,比我们所设想的多出了一个,多的那一个便是异数,异数怎能存在呢?师兄你说是不是?”

  黑衣仙人不答。

  七曜神君深知自己这位师兄的性子,他继续道:“世上最恨那位异数的人是谁?”

  七曜神君捏起一颗黑子,落在棋盘的最中央,他轻哼一声,道:“必然是之前被小兽所杀的江忱,如今的魔君江忱。”

  黑衣仙人听此,不耐烦的拂袖,道:“以后你要再这般擅作主张,便无需来找我了,我看你本事大着呢。”

  七曜神君微微一笑,道:“大也大不过师兄,师兄不会因为异数而生我的气吧?”

  “滚。”

  ……

  江袭唇瓣被他吻的红肿,泛着水润的光泽。

  雪敛大拇指在上面摩。挲了两下,江袭笑着问:“我亲起来的滋味怎么样?”

  “圣人之道不修了。”雪敛道。

  江袭发出沉哑的笑声。

  雪敛想起了些许过往,终于招架不住了,清冷的姿态也端不住了,彻底沦陷在了江袭的攻势之下。

  “郎君,这还不是极乐。”江袭低声道。

  真正的极乐是什么,江袭没明着说,雪敛却被他勾的心尖都跟着痒起来了。

  这样的雪敛,终于又让江袭有了那种胜券在握的掌控感。

  他悠然的从雪敛身上起身,道:“蜘蛛精也杀了,任务也做了,是不是该去和小崽子们会和了。”

  雪敛瞧着他,这次江袭没有娇气的要抱抱,率先走在他前头,可雪敛却生出了想要抱抱他,背背他的心思。

  梦里的小江袭太让人心疼了。

  江袭活在泥沼中,没有感受过宠爱,却仍旧养成了这副张扬骄傲的样子。

  “后来呢?”雪敛忽然开口。

  江袭瞥了他一眼,问:“嗯?什么后来?”

  “杀出龙宫之后。”

  雪敛想知道江袭的一切,他忽然发现他变得贪婪了起来,他内心竟然生出了贪婪之欲。

  “想知道?”江袭扬了扬眉,问:“郎君拿什么与我交换?”

  雪敛伸手握住他的手腕,他瞳孔中那把火烧的很旺。

  雪敛忽的将江袭抱起,是那种像抱小孩一样的姿态,一只手托着他的pi股,他终究还是没忍住抱起了他。

  雪敛问:“想要什么?”

  江袭道:“我想要什么你都给?”

  “给。”

  江袭忽的大笑了起来,这肆意的笑声在山洞里徘徊,眼眸也弯成了两道月牙,他道:“杀出去后,我遇到了一个人。”

  江袭提着那把剑,杀出龙宫后,他看到了宽阔的街道,看到了人来人往的市集,龙宫里发生的一切似乎都没有影响到外界。

  外界是这样的明亮开阔,雪停了,那日光刺的江袭睁不开眼。

  他是阴沟里的妖物,何曾这样光明正大的站在人前过?江袭下意识抬手遮了遮。

  “你……你是……”

  街角有个老者满脸震惊的看着他。

  江袭身上的衣服未换,仍旧脏兮兮的,雪敛留下的那件外袍也沾满了血渍。

  江袭望向他,随后认出了来人,是以前每日给他送饭的伯伯。

  那时候的江袭没有怨恨,不知嫉妒,即便遭受着不公的对待,也不曾生出过半点不满来,似乎每日只要有一口饭吃,能够活着,对他来说便已经是恩赐了。

  因此每当那位伯伯来送饭时,江袭便会甜甜的叫他一声伯伯,老伯心情好的时候,也会乐意和他说两句话。

  江袭对这位伯伯的印象并不差。

  他冲着他笑了笑,但满脸的血让他这笑看起来有点惊悚,他道:“伯伯,你还活着啊。”

  老者像是不敢相信般,走到他面前,确定了他就是昔日被关在屋中的小皇子。

  他连忙将江袭拉到没有人的角落,问:“您怎么、怎么出来了?”

  “哦,人界攻来啦,龙宫里的人都死光啦。”他没和伯伯说,其实他也杀了不少。

  老者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真是天道轮回啊。”

  他打量着江袭,瞧见江袭满身的伤,叹了口气,道:“你这孩子也不容易,你有去处吗?”

  江袭想了会,摇了摇头。

  老者道:“我那里虽然地方不好,倒也算干净,你要是没找到落脚之地,不嫌弃的话,去我那安置安置?”

  江袭道:“我能嫌弃什么啊,我以前住的地方你也不是没瞧过。”

  老者当即面露尴尬,他脸上露出一丝羞愧来,“我太懦弱了,没办法啊,我当时家里还有老伴要养,根本不敢忤逆他们。”

  “不过现在没事了,就我一个人了,家里正好还空着一间房,你可以安心的住下来。”

  老者一路和江袭说着话,江袭知道了他的名字,知道了他的过往,于是便喊他徐伯。

  刚来徐伯家,江袭便脱下了身上的外衣,蹲在院中,清洗那件白衣,这样干净的衣服,沾上血就不好看了,他要洗干净,等以后有机会了还给那位仙人。

  徐伯就坐在屋下安静的看着他。

  江袭没有修炼过,不知道修炼心诀和发诀,也不懂修炼关窍,徐伯便耐心教他,还给他找来了好几本秘籍。

  江袭没有来过外界,不知道这几本秘籍的珍贵,他按照上面学,见果真有用,于是更加卖力的修炼了起来。

  江袭妖丹解封后,修炼速度快的惊人,徐伯常常感叹说他是天才。

  但江袭实在太小了,才十六岁。

  徐伯道:“我啊,什么也不会,但会一点小幻术,你要是能学好,自保应该没有问题,你要学吗?”

  徐伯说完,将地上的石子变成了一朵小花。

  这不由得让江袭想起昔日江忱来找自己的场景,江忱变成小鸟的样子飞进来。

  他说:“我学。”

  徐伯能耐不大,灵力也不多,只能变变石子这些小东西,江袭就不一样了,他天生筋脉比常人要粗扩,灵力也比常人高上几倍,

  只跟着徐伯学了几天,他便掌握了幻术的关窍。

  一日,徐伯下工回来,在家没看到江袭人,他找了许久,一边找一边叫江袭的名字,找到了日落,徐伯放弃了,心想这孩子可能真的走了。

  他唉声叹气的坐在屋檐下,刚要落座,地上的小马扎忽然摇身一变,江袭出现在他面前,道:“我在这呢。”

  徐伯惊讶的看着他。

  江袭学的实在太快了,而徐伯找来的秘籍也越来越多,江袭疯狂的吸取着这些知识。

  学了半年后,江袭已经能够熟练的变成各种小动物的模样了。

  江袭本以为自己要在徐伯这里呆上很长一段时间,没想到,龙宫出事的事,到底传到了外界。

  一时间,东海各族都起了自立的心思。

  如今龙宫群龙无首,谁不想坐上那高位试试?

  起先杀入龙宫的,是鲤鱼精和蟾蜍精二族。

  鲤鱼精的族长来到龙宫城墙下,满脸嚣张道:“鲤鱼跃龙门便能成龙,我们与老龙王之间,怎么也有点稀薄的血缘关系在,如今东海群龙无首,由我族来继承王位再适合不过。”

  蟾蜍精大骂道:“你做梦呢?你就一条鱼,和龙有个屁的血缘关系。”

  两族撕破了脸,直接在城里打了起来。

  本一派祥和的街道瞬间混乱了,街上小妖们害怕的四处逃窜着,鲤鱼精和蟾蜍精的手下,四处搜寻着街上的住民,妄图招揽他们。

  徐伯和江袭躲在家中。

  江袭想了想,他将徐伯变成了小马扎的模样,道:“我出去瞧瞧。”

  江袭喜欢美好的事物,本美好的集市,此时沾上了鲜血,地上躺着不少小妖的尸体,这让他很不高兴。

  有鲤鱼精发现了他,当即大喝:“什么人!”

  江袭手起刀落,快速斩下那鲤鱼精的头颅。

  江袭从未忘记过雪敛说过的话,杀出去。

  杀出一片更广阔的天空。

  这东海的龙王,连小小的鲤鱼精和蟾蜍精都想做,他又为何不可?

  他不但要做这东海的王,他要杀出妖界,杀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来,他不再是那笼中的小妖,他的目光应该放的更加长远。

  躲在暗处的小妖看见这一幕,纷纷颤抖了起来。

  江袭道:“我姓江,是龙宫正统,诸位可愿与我一道,平复叛贼?”

  这是江袭坐上妖圣之位前,打响的第一仗。

  江袭不逼迫他们,但江袭也不会多管闲事,他用他的行动证明着,归顺者,就能得到庇佑,不归者,则会被那些精怪们斩杀。

  求生不仅是人的本能,也是妖的本能。

  渐渐的,江袭身边聚集了一群小妖,他带着这群小妖,靠着他从徐伯那里学来的本命,一路杀到了鲤鱼精和蟾蜍精的面前。

  鲤鱼精意识到不对时,已经迟了。本归顺他们的小妖,听说江袭是龙宫正统,江御后裔后,当即临阵倒戈,二族族长在混乱中被江袭斩下了头颅,众人拥着他走入龙宫,时隔半年再入龙宫,他不是阶下囚,不是笼中鸟,是东海的太子殿下。

  然而到底没有这么一帆风顺,龙宫也有那日侥幸逃脱了的侍卫,见江袭要登上主位,他们怎么肯,怎么敢!

  他们是眼睁睁看着江袭如何落魄,任由羞辱的,甚至他们也是其中一员。

  “我不认他!他非是王的子嗣!王根本没有承认过他!”

  当侍卫长站在城墙上,大声说出这则真相时,江袭眼眸一沉。

  “你不认,也得认!”

  一道苍老的声音,从江袭身后传来,幻术时间已过,徐伯挣脱了禁锢,“我曾在王身边伴驾四十余年!我乃王身边的龟丞相徐伯言!我今日所说皆为事实,殿下是王的唯一后裔,我愿用我的这条老命来证明!”

  江袭一惊:“徐伯?”

  徐伯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他挖出了自己的心,妖即便没有心脏,只要妖丹在,也能活,但徐伯实在太老了。

  他走到江袭跟前,捧着他的那颗心,道:“我愿我我这颗心,来辅佐殿下登基。”

  这场面实在太震撼了,所有妖都被震在了原地。

  徐伯言是谁?他仁义善良,是东海出了名的老好人,徐伯言此举,当即让众妖直呼:“言叔不必如此!我们信您!”

  江袭攥着他的手,皱眉道:“你没有必要这样,我杀了那几个作乱的侍卫就是。”

  徐伯奄奄一息道:“我本就时日无多,当日您被关在那柴屋中,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您受辱,如今我能够为您做一些事,老奴我是真的很高兴。”

  江袭与徐伯相处了半年,他的戾气早已没有刚出龙宫时那么大了,而这一切都要归咎于徐伯往日里给他看的那些书。

  他道:“好,我这辈子都会记得你,等我安定,给你立一个全妖界最奢华的墓。”

  徐伯被他这话惹笑了,他道:“你呀……”

  江袭将徐伯放在地上,他拉起重弓,将那些龙宫旧人通通射杀。

  ……

  雪敛问:“这个人很重要?”

  江袭答:“重要,他是我的启蒙恩师。”

  虽然江袭也怀疑过,后来他了解了外界的一切后,才发现徐伯昔日里给他的那些秘籍是何其珍贵,落魄的徐伯怎么会有那么好的东西?

  但徐伯终究是为了他而死,他不愿怀疑徐伯留在他身边许是别有用心,江袭不想做那忘恩负义之人,人可以有疑心,却也要懂得适可而止。

  江袭说:“我这一身幻术,便是与他学的,他明明很弱小,却将毕生所学都教给了我,而我也不负他所望,将幻术修炼到了极致,如果我有长辈的话,他姑且算一个吧。”

  “如若真为你好,怎会只教幻术?”雪敛皱着眉。

  江袭伸手拍了下他的脑袋,道:“你懂什么?对那个时候的我来说,幻术灵巧多变,是最适合我的,他教的固然不是最好的,却是最适合的!”

  雪敛眯了眯眸,问:“比我还教的还好?”

  他就说雪敛怎么忽然有些阴阳怪气,原来是吃了味,意识到这一点后江袭忽的勾起唇,心里那股坏水又冒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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