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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闲系无限》第三百一十四章 我偷!

作者:丢失三维 字数:1381 书籍:悠闲系无限

  乐军婚礼那天很快到来。

  当天, 乐瑶和韩愈二人收拾一番,按照乐二叔提前给的地址一路找过去,刚好赶在婚宴迎宾结束前到达。

  婚宴摆在一处还算有档次的饭店, 从大门口的排场就能看出乐家夫妻对这场婚礼的重视, 再对比他们对乐瑶的忽视、冷漠,不可谓不讽刺。

  乐瑶看到饭店门口人来人往的场景,不禁嗤笑一声。

  韩愈握住她的手,语气中掩不住关切之心:“如果这事儿让你不开心,咱们就不去了。”

  乐瑶摇了摇头, 径直抬脚往前:“走什么,来都来了,总得看一眼, 再好好向他们道声贺才成。”

  两人说着话来到门口,却被迎宾的小哥拦住, 让他们先到傧相那里登记以及送上随礼红包,不然怕是不能进场。

  乐瑶根据示意转头看去,立马瞧见门前右侧那一处刚才被许多人团团围住的地方。

  原来那里摆着张桌子,负责登记来客和红包贺礼的人就在那里等着, 所有前来参加婚礼的宾客都要先从那个关卡过去,之后才能进饭店。

  该说不愧是乐父乐母, 该收钱收礼的时候真积极啊。

  乐瑶本来准备了一份红包, 当下拿出来和韩愈过去排队, 但是很快轮到他们时才发现一件事。

  他们两个虽然带了随份子的红包,但并没有收到请柬,那登记的人不问清楚她的身份就不收。

  他不收,乐瑶其实还不想给呢,正想着原来如此麻烦, 不如不给等下直接闯吧。

  谁知念头刚落,乐二叔立马闻讯赶过来,看到乐瑶这边的情形,连忙和登记的人说:“这是自家人,不用拦着,直接放进去就行。”

  接待的人不认识乐瑶,但是对乐二叔的身份很清楚,见有乐家的人亲自出来作证,当下没了疑问和顾忌,立马放行。

  登记的老先生指着乐瑶手上已经逃出来的红封问:“既然是自家人,这个还要不要给?”

  乐二叔一看脸色下意识露出缓和的笑,大概是没想到乐瑶过来还特地准备了随礼的红包,这样一来就代表她是真的来参加亲哥的婚礼,而不是来捣乱的。

  意识到这一点,他立马松了口气,看乐瑶的意思。

  乐瑶随手将红包递上,被老先生当场打开,拿出里面塞的钞票数了数,是很正常的随礼份额,不算多也不算少。

  “客人叫什么名儿?”老先生在礼薄上记一笔,最后问起随礼人,这个也要记的,将来以便主人家还礼。

  乐瑶没指望乐军他们会还,不过自己送出的礼怎么也得写清楚,不能白给不是。

  “乐瑶和韩愈夫妇。”

  这一声回答令身边人和老先生都忍不住抬起头。

  韩愈看着她眼神柔和,情不自禁地笑了笑。

  老先生则从她的姓氏中咂摸出一点情况,“姓乐啊,看来果真是一家人,与主人家的关系?”

  这一点也要仔细记上的。

  乐瑶扯了扯嘴角,想说妹妹和妹夫,但最终还是没能说出来。

  老先生等待片刻没等到答案,不由得抬头来看。

  乐二叔知道是怎么回事,赶紧在一旁打圆场说:“就记成亲戚送的好了,后面还有人呢,咱别在这边墨迹。”

  主家人都这样说了,老先生自然没有二话,简单记上后轻松放乐瑶二人过去。

  随后,乐二叔带着他们进入饭店大门,七拐八拐的,最后终于来到乐家办婚礼的那个宴客厅。

  还没到地方,乐瑶便远远看到很久不见的乐父乐母的身影,他们正站在厅前迎接那些比较重要的客人,一个个笑颜如花,穿得也很是体面喜庆,看起来都非常高兴于今天儿子的喜事。

  直到这份喜悦维持到乐瑶跟着乐二叔逐步接近,然后猛不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乐父看到她第一眼直接愣住,好似根本没想起来是谁似的,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小瑶?你怎么在这儿?!”

  乐父不敢置信的惊呼引得乐母迅速回神,看着乐瑶同样是一副震惊且诧异的模样。

  不过比起乐父的惊讶,乐母更多的是脱口而出的责问:“乐瑶?原来你还知道回来啊,死丫头跑出去就不顾家了,之前写信让你帮衬点你哥,你连个反应都没有,现在你哥结婚摆酒有席面吃,你倒是狗鼻子晓得现身了啊!”

  因为之前跟乐瑶多次写信要知青补贴没要成的缘故,乐母此时质问的语气很冲,声音也没注意压住,一下就被周围人听了去,纷纷循声望过来,眼神异样。

  乐父察觉后略显难堪,手肘暗中捣了捣乐母,想让她收敛点。

  没看现场有那么多外人呢么,想教训闺女好歹等回家后私底下再教训啊,现在就来都不够丢人的。

  乐母才不管,逮住乐瑶就叭叭叭地抱怨一通,怨她不知道贴补家里,怨她回来竟然不知道递信,怨她不晓得心疼哥哥,恨不得句句都将她贬低到泥地里去。

  乐瑶抱臂任由置身事外,只当是野鸭子在耳边嘎嘎乱叫,像是看小丑一样欣赏着她的表演,全然不顾乐父此刻的尴尬。

  毕竟人家自己老婆都没顾及他的脸面,那她这个便宜女儿又何必替他维护遮掩。

  眼看周围都快聚了一堆人,乐母还在那儿揪着乐瑶的‘错处’批判,乐父终于忍不住大声制止道:“好了,别说了,也不看看今儿个是啥日子,好好的说那些做什么。”

  乐父一边说一边给乐母使眼色,好叫她明白现在可不是在家里,儿子大喜的日子啰嗦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是想干什么,让外人听去看笑话吗?还是影响儿子婚礼?

  两样都不是啥好事,乐父警告乐母适可而止,不然过后要是自家丢大人抑或儿子儿媳怪她,看她怎么办。

  乐母意会到后,这次不情不愿地住嘴。

  乐二叔赶紧出声道:“那我带小瑶两个进去入座了,正好让他们和我家那丫头坐一桌。”说着就要领乐瑶二人进厅。

  结果乐母因为他的话瞄到韩愈身上,下一秒立即喊道:“等等,这又是哪个?”

  乐父这时候也注意到了亲闺女身旁站姿亲密的男同志,联想到之前家里的打算,立马警惕地问:“小瑶,他是谁,怎么和你一块来了?”

  两人前后紧跟着问出来,没等乐瑶回答,前者随即意识到什么,撇嘴嫌弃道:“都多大的人了,别什么阿猫阿狗都往家带,先说好家里已经给你瞧上一个不错的相看对象,你注意着点,千万别给家里丢脸。”

  乐父点头附和,说他们帮她看的那个人多么好多么好,到时让她和人家相看如何如何,半点没提家里其实已经收下对方的彩礼,且全部用来办这场排面不一般的婚礼了。

  也就是之后相看不管成不成,这件婚事是早就定了的。

  乐二叔还不知道居然有这么回事,听后顿时张口结舌:“这这,大哥大嫂,这应该不成吧,现在都啥时候了,不兴包办婚姻那一套啊。”

  乐母翻白眼:“哪里包办婚姻了,这不是通知她到时候去相看么。”

  乐父重重点头,坚决不会承认自己提前收了彩礼,还把这笔‘卖闺女’的钱用到给儿子娶媳妇上了。

  乐二叔不知内情,但他清楚大侄女已经结婚,还相看个鬼,这事铁定不成,说不定还会惹怒她和韩愈。

  事实证明,他想得不错。

  韩愈听到乐父乐母要给乐瑶安排相亲,甚至连相看对象都找好了,心情立马变得不太美丽。

  而乐瑶心知乐父乐母是什么样的人,说他们好心为她张罗亲事根本不可能,八成是想借此将她卖个好价钱吧。

  她当然是不能如他们所愿的,况且听他们叭叭这么久也挺烦了,当即就抬手制止,声明道:“这事儿不用你们再费心,实际上我已经结婚了。”

  “什么?!”乐父和乐母齐齐尖叫。

  周围的人本就一直在隐隐围观,现在听到这连串的声音顿时都伸着脖子往这边张望,甚至还有已经进宴客厅的宾客被从里面吸引出来瞧热闹,以及在乐瑶他们之后陆续赶过来的参宴客人。

  如此一来,乐瑶他们所在的地方瞬间就变成了人群的中心,一举一动都引得万众瞩目。

  如果是在刚才,乐父肯定不允许这事儿存在,免得家丑外扬,叫外人看去笑话。

  但现在他和乐母的所有注意力都被乐瑶刚才那句话引过去,已然注意不到场面的不对了,全部心神都在乐瑶竟然偷偷结婚了这件事上。

  何况,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韩愈又紧跟着揽住乐瑶的腰身,妇唱夫随地确认道:“是的,我和乐瑶已经领证结婚,感谢以前你们对她的照顾,以后都由我来,就不用再麻烦你们了。”

  “不行!我们不认!”乐母大喊一声,颤抖着手指着他们二人,咬牙切齿:“没经过家长同意,你们这是无媒苟合,不算数!”

  其实这话不对,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早就不太讲老时候那一套,更何况还是在风气愈加开放的城里。

  但是他很快想到那笔已经用到儿子娶媳妇一事上的彩礼,如果乐瑶之后不能嫁给那家,他们岂不是还要想办法凑够还回去?

  已经花掉的钱,怎么可能还得回去,所以这门亲事必须不作数!

  想罢,他迅速附和乐母,一时间连被人围观着看热闹看笑话都顾不上了,只想把乐瑶口中所谓的婚事搅合散了,之后方便按照他们的安排行事。

  乐二叔嘴角抽抽,眼看大哥大嫂犯蠢,不得不提醒道:“现在不比以往那些时候,大侄女和侄女婿都领证了,已经成为合法的革命伴侣,这夫妻名分得到律法保护,不是父母说不算就不算的。”

  女主点头,看着乐父乐母扭曲泛青的脸色,故意怼道:“是啊,大家都清楚的道理,没想到你们思想还这么封建,现在都新社会了,竟然还想搞婚姻包办那种陋习!你们说这事儿要是报上去,会不会有人来请你们去喝茶?”

  最后一句轻飘飘的威胁刚落地,乐父乐母齐齐变了脸色。

  这下换乐父颤抖着手指着乐瑶鼻子骂:“你这个不孝女,你敢?!”

  乐瑶呵呵:“你们敢做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你可以试试看我敢不敢?”

  她绝对敢试,关键是他们敢吗?

  乐父乐母都不敢,别忘了儿子儿媳的婚宴还在举办中呢,真那么和乐瑶拼上,不说婚事还能不能成,这婚宴肯定完蛋,这花的钱肯定要打水漂,他们损失不起,他们不敢。

  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狠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乐瑶一旦不管不顾起来,吃亏的会是哪方还用想吗。

  乐父乐母一想到这里,顿时顾忌多多,看向乐瑶的目光又怨又恨,脸色都开始黑中泛青了。

  偏偏乐瑶这时候还要火上浇油地警告说:“所以呀,你们就别惦记我了,谁说的媒谁负责,谁想嫁谁去嫁,反正我不嫁。”

  话里就差没说谁收的好处谁去嫁了。

  收好处的乐母哪里听不出她话中的挤兑,当下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胸口憋屈的厉害。

  虽然但是,她仍旧不太甘心,毕竟好处都收了用了,不把人给过去,他们这边没法收场,总不能真是她自个儿顶上,别说她不愿意,就是她愿意,人家也不要啊。

  “死丫头,你私自找男人,还顶撞长辈,我看你就是个不孝的狗东西,知青办知道你是这种人吗?你猜等他们知道后,会不会让你怎么回来的还怎么滚回去呢哈哈。”

  小贱人,跟她斗!

  乐母突然想到这一个关键点,立时像是抓住乐瑶的要害处一样大肆威胁,全然不顾在场还有那么多人在围观。

  她以为这样能威胁到乐瑶,却不知乐瑶回城的途径根本无可指摘,不是她想拿捏就能拿捏的。

  另外,与她在这儿磨叽这么久,乐瑶已经烦了,她打算速战速决。

  因此乐母话音才落,乐瑶就哈地一声,似笑似哭地反问:“不孝?你配吗?”

  乐母还没意识到她话里的深意,当即揪住这点把柄,大腿一拍叫大伙评理,还说她不是不孝,就问她这是对待亲妈的态度吗。

  看客们面面相觑,一时都没上前掺和的意思。

  乐瑶也没给他们掺和的时间,干脆接话质问:“可你是我亲妈吗?不是啊!”

  众人懵逼:“……??”

  乐父乐母:“!!!”

  不提大家听到这个后的呆滞反应,乐父乐母两人那是瞬间脸色大变,虽然很快又回过神急忙掩饰,但仍旧被眼尖的不少人瞧去,大家差不多已然明白乐瑶讲的怕不就是真相。

  人群里不是没有相熟的邻居街坊,这下嗡地一声炸了,忍不住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不久便有那上了年纪还记得些旧事的老人出来作证,说乐母虽然是乐父初婚娶的,但他们生下乐军后离过婚,乐父之后其实又娶过一个,只不过那人福薄,没几年就没了,如果乐瑶的亲妈不是乐母,那么算算时间,她就是乐父二娶的那个老婆生下的孩子。

  至于乐父最后又怎么和乐母复婚的,那就只要他们二人知道了,反正估计是那人刚没,他俩这边就重新扯证了,还把乐瑶的事死死瞒着,叫大家都以为孩子是她亲生的,算是骗了所有人的眼睛。

  可惜骗不了自己,不是亲生的就是不好好对待。

  众人恍然大悟,差不多明白早前那些年乐母为什么那样苛待乐瑶了,原来不是亲生的不心疼呀。

  乐母被大家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得脸上发烧,恼羞成怒道:“你个老婆子懂什么?我们以前可没在这边,你知道个屁!”

  那作证的阿婆点头,“对,你们之前是不在这边,我也是啊,你约摸不记得我了,当时我在那边也和你们在一个地方呢,说来当年你们的事闹得不算小,我可忘不了。”

  乐母没想到还有这回事,直接被锤了个瓷实,表情瞬间扭曲。

  这还不算完,那阿婆为了让大家相信她没说假话,立马把藏在人堆里不冒头的乐二叔提留出来为她作证。

  想当年他们都是熟人、邻居呢,还能作假不成。

  况且乐二叔还是乐家人,由他来证明的话,最能取信于人。

  乐父哪里想不到这一点,顿时朝乐二叔使去一个复杂的眼神,有警告有哀求,让他注意点讲话,别不该讲的瞎讲。

  与此同时,乐瑶和韩愈也悠悠然地朝乐二叔看去,想看看他怎么选择。

  乐二叔尴尬,瞧瞧这边,再瞧瞧那边,一时间开口也不是,不开口也不是,反正说啥都得罪人,说啥都是错。

  正在他犹豫的空档,厅外的动静终于将厅里的正主吸引过来,只见乐军一袭新做的中山装,旁边跟着一身红的新娘子,随同的还有充当伴娘的乐堂妹。

  他们出来的及时,正好听到了阿婆让乐二叔作证的话。

  乐二叔不想说,乐堂妹却顾及不到那么多,当即心直口快地替亲爸解围道:“当然是真的了,我都知道呢。”

  众人哇地一声喧闹开,小姑娘的话可比大老爷们可信多了,现在乐堂妹证实的话一出,现场谁还不信作证的阿婆之前讲的那些都真的呢,顿时对此议论纷纷。

  乐瑶和韩愈相视一眼,嘴角双双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

  乐父乐母却愉悦不起来,连同乐军和新娘子,未来的一家四口的脸唰地就红了紫了黑了,如同打翻调色盘,脸色十分精彩。

  特别是乐母被众多异样的目光明里暗里注视着,恼怒羞愤得不行,眼看拿捏不住乐瑶,立马将矛头对向乐父,质问他:“是不是你告诉她的?”

  不然他们把这件事瞒的那样严实,死丫头是怎么知道的。

  乐父当即摇头,他可没跟乐瑶提过一丝半点。

  两人想到什么,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乐二叔和乐堂妹他们。

  乐堂妹眨巴着眼,一副跟着大家一起看热闹的模样,而乐二叔反而顶不住两人的视线压力,禁不住摸了摸鼻根。

  这是他心虚时的下意识小动作,乐父作为曾与他一同长大的兄弟,对此一清二楚。

  好家伙,破案了,告密的就是他!

  乐父乐母恨恨地瞪着乐二叔,乐二叔自知理亏,对此只能讪讪地笑。

  乐堂妹跑过来挡在自家亲爸跟前,不怕乐父乐母地跟他们对瞪。

  咋地,本就是事实,有胆子做出来,还不让人说了啊?

  乐瑶此时开口道:“你们不用迁怒二叔,这事儿是我猜出来和他证实的,你们既然敢做,难道还不让人说?”

  为了帮乐二叔减轻压力,她随即又紧接着转移话题,问乐父当初亲生母亲留下的东西在哪儿。

  “你连这个都知道……”乐父失魂喃喃,这下彻底确定她都清楚了,他们再瞒着也没啥必要。

  乐母眼瞅着他像是已经放弃‘抵抗’,立即急眼大喊:“什么东西,没有!想都别想!”

  她这话实际上算是变相承认了之前那件事,现在对于乐瑶的问题也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让人难免不多想。

  众目睽睽之下,乐瑶不跟他们绕圈子,直截了当地问:“其他的我不要,我就想问我亲妈留给我的存折,你们放哪儿了?”

  “!!!!”

  大伙和乐父乐母齐齐震惊,一方是没想到里面还有猫腻,另一方则是没想到乐瑶连这个都知道,还跑回来跟他们要来了。

  就说她怎么好心来参加婚礼,原来是讨债来了,真不愧是个扫把星、讨债鬼!

  乐母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可是再如何虚张声势都掩盖不住她那一身的心虚。

  新娘子眼睛一转,暗中捣捣乐军。

  乐军跟着失态问乐父:“爸,我们家还有存折?”

  有存折为什么还要借钱、嫁妹妹换彩礼给他结婚?让他以后怎么面对乐瑶,怎么出去做人!

  乐父苦笑:“以前是有,只是咱家遭窃那回被偷了。”

  提到这个,刚还心虚的乐母立马支棱起来,指着乐瑶非说就是她自己偷的,“贼喊捉贼,竟然还有脸回来要!”

  不得不说乐母的第六感很强,东西确实是乐瑶拿走的,只不过当时她也没想到那原本就是属于‘她’的东西,她拿了理所应当,不然现在估计一毛都不剩。

  既然是她的东西,那她就不惧承认,当下道:“当初你们让我替哥下乡,却什么都不给我准备,那我不得想想办法?反正拿的也都是我的东西。”

  乐母咬牙振奋,对乐父告状:“你听听,你听听,我说过就是她干的,你们还不信,那些都是我们家的东西,她拿了就是偷,报警!快报警!让警察同志抓她去坐牢!!”

  报警可不是小事,况且这事儿乐母也不太能站住脚,其他人立刻开始阻拦,劝说她打消念头。

  乐父、乐军因此犹豫不决。

  乐瑶冷哼:“我说了,我拿的本该就是我的东西,除开存折外,另外那点吃喝用的,我这次都换成等量的钱当做礼金送你们了,相当于两清,以后谁也不欠谁,最好老死不相往来。”

  “你们如果不死心,想告我就去告吧,我奉陪!就是不知道到时候你们承不承担得起反噬的后果。”

  乐瑶讲完自己最想讲的话,达成这次过来的目的,再也没了跟他们耗下去的心思,拉上韩愈转身就走。

  乐父下意识追上来,难得放下父亲的架子请求道:“小瑶,既然你已经……”他看了看她身旁紧紧跟随如同保护者的韩愈,最终继续说:“既然你不想按照爸妈的安排来相亲,那不如把、把存折上的钱留给爸一点。”好将人家的彩礼还上。

  乐瑶断然拒绝,“不行,这是我妈给我留的抚养费,爸你那份可是已经拿走花到你另外的妻儿身上去了,怎么还惦记上我的?”

  要脸吗?

  乐父脸上胀红,十分难堪,但仍旧坚持道:“就算不看在爸的份上,你也心疼心疼你哥,你哥才结婚,到处都是用钱的地方……”

  “那也跟我没关系,不是有你们吗?总不能还要我妈的钱来帮你们养儿子吧?我怕她那天会气活过来找你们算账。”乐瑶直言不讳道。

  乐父被怼的无话可说,又不可能明白着跟乐瑶说彩礼的事,可不就一下噎住了。

  乐母撒泼的声音还源源不断地从里面传出来,间或还能听到乐家和新娘子等人劝说的话语。

  乐瑶摇摇头,趁着乐父愣神的功夫,立马走人。

  却不想乐母随即冲了出来,状若疯癫地对韩愈说:“你不是跟她结婚了吗,好歹我养她这么多年,拿彩礼来!”

  乐瑶二人的脚步一停,不可思议地回头看向乐母。

  好家伙,这是逼她给钱不成,又打上别的主意了啊。

  其实给点也没什么,韩愈不缺那点钱,但乐瑶不想也不惯她,否则谁知道还没有下回。

  对方破罐子破摔,那她正好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

  “呵呵,你要是这样,我就不得不讲一下当年你和老乐同志是怎么复婚的,我亲妈又是怎么被气死的。大婶,你要听吗?”

  几乎乐瑶的话一出来,追过来的众人瞬间哗地一下炸了,比刚才任何时候都要来得情绪激烈。

  什么什么,难道当年三人之间还有更深层次的东西可挖掘?

  无数双眼睛顿时如同探照灯一般,唰地照向乐父乐母二人,在他们身上扫来扫去,恨不得刮下几层皮,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馅的。

  乐母这次是真的要疯了,尖叫着你知道什么,都是瞎胡说,都是假的等等。

  乐父也拉下了脸,指责乐瑶不怪瞎说八道。

  乐瑶哼着举起牵着韩愈的手,“你们大概想不到我家这位是干嘛的,记住了以后咱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井水不犯河水,否则你们那点破事儿,我保证家属院那片人手一份,到时仔细查查,说不定还能查出个陈年旧案呢。”

  乐军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了,纠结着出声:“小妹,别这样,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当年爸妈他们、他们也是阴差阳错……”

  乐瑶抬手表示不听不听,就看着乐父乐母等着他们俩表态,而乐军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反正他们俩是不可能再和平共处的,以后断了关系也不必往来了。

  乐父乐母内心有鬼,虽然即便被扒出来也不到很严重的份,但他们理亏心里发虚,最后也只能不得不屈服在乐瑶的‘淫威’下,答应脱离关系的要求。

  乐瑶两人刚走,其他人立马包围了乐父几人,想问他们当初的复婚有啥内幕,大家很好奇啊说说呗。

  乐父乐母脸黑如碳,短时间内难以脱身,只能眼睁睁看着乐瑶潇洒离去。

  他们并不知道,乐瑶离开的也不算潇洒,因为她刚和韩愈走到饭店门外就差点和人撞上,对方还十分脸熟。

  乐瑶都没想起这人是谁呢,人家看到她后先眼睛一亮,脱口喊道:“乐瑶同学,你回来啦?”

  韩愈察觉到这小子盯着乐瑶异样火热的眼神,牵在一起的大手顿时紧握,半边身子将媳妇挡在身后,目露警告地看向对方,同时问乐瑶:“你认识?”

  乐瑶只觉得有点脸熟,但实在没想起来是谁,干脆摇头:“不认识,这位同志,你谁啊?”

  “你竟然把我忘了?”男同志一脸痛心疾首不可置信的模样。

  乐瑶莫名其妙外加牙酸,“我又不认识你,你是谁你赶紧说,不说我们走了。”说着当真拉着韩愈要走。

  男同志赶紧把人拦住,坦白身份:“我是毛红日啊,乐瑶同学你都忘记了吗?”

  乐瑶扒拉扒拉记忆,好像是有这么个人。

  “毛红日……”

  想起来了,毛红日不就是那个她刚穿来时脸大如盆,抢她工作机会不说,还想让她嫁给他然后留城给他家当老妈子的自恋自大弱鸡男吗?

  他妈是个极品,叫苟美什么。

  他远房小表妹,叫马小莲还是马小荷的,抢了她凭本事考来的工作机会!

  这么一联想,瞬间什么都想起来了,毕竟算是仇人了啊,想忘记都不行。

  说曹操,曹操到。

  乐瑶念头刚闪过,毛红日身后便追来两个人未到声先到的女同志,不是苟美啥和马小啥还能是谁。

  只见他妈抱着个胖成坨的男娃颠颠地追过来,身旁还缀着个小碎步使劲倒腾的柔弱少妇。

  “红日——”这是毛红日他妈。

  “孩他爸——”这是毛红日他……老婆。

  是的,只是一眼,乐瑶就看出马小莲还是马小荷的和毛红日已经成了真正的一家人,没看连孩子都生了,孩他爸都喊上了,只要眼不瞎耳不聋的人都能瞧出来。

  乐瑶不禁感到奇怪:“话说远房表兄妹能结婚?”

  或许是血缘关系太远已经超过了三代近亲的范围?嗯,有可能。

  毛红日却因为这句简单的问句误会了,激动振奋又着急解释地说:“乐瑶同学,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和表妹都是阴差阳错,天意弄人,如果你愿意……”

  “你不用解释,跟我没关系,你们爱咋咋,请随意,我和我爱人要回去了。”乐瑶打断他的自说自话,拉着韩愈的手摇了摇,顿时让他消了警惕,和她齐步绕过这家子人离开。

  等两人走远,毛红日他妈才说:“这是谁啊,瞧着不是一般人,红日你怎么不跟人多说上几句,万一对你工作上有帮助,咱也不用再费心忙活了不是。”

  马小莲咬了咬唇,她倒是认出了乐瑶是谁,但想想刚刚婆婆说的那些话,还有乐瑶和她身边男人的衣着气势,最终她也没讲出来,护着自家儿子的那只手没忍住弄重了点力道,小娃娃顿时哇哇大哭起来,瞬间转移走苟美凤的注意力。

  毛红日听得烦躁道:“我也想啊,但是人家眼睛张头顶上根本不认我!”

  苟美凤奇了,“看样子以前还是认识的?到底是谁啊?说出来看妈能不能帮你牵线搭桥。”

  毛红日想想也是,立即将乐瑶的身份交待清楚,说完就看到苟美凤震惊得张大嘴巴的样子。

  “乐、乐家那个下乡的闺女?不可能吧,她怎么回来的??”

  这个问题不光他们想知道,乐父乐母乐军几人也想搞清楚。

  相比起乐父和乐军下意识认为乐瑶是想了什么法子,机缘巧合下走了狗屎运才得以回城,乐母则以最大恶意猜测:“肯定是扒着男人回来的,不然她怎么比乐军还早结婚?呸,不要脸!”

  乐父乐军忍不住皱眉,不太想听到这种令人难堪没脸的话。

  乐父忍不住教训了一句,“好了,别乱说些有的没的。”

  不想这一句话就不知怎么戳到了乐母的肺管子,让她当即撒泼一般坐下地哭嚎怒骂诉起了委屈,哭乐父没本事护不住老婆儿子,骂乐瑶忘恩负义白眼狼,这辈子早晚被男人用烂抛弃,到时候那小贱货可别哭着回来求她收留!

  听着她越骂越不像样,乐军赶紧阻止,但效果不佳。

  苟美凤带着儿子儿媳和大孙子姗姗来迟,听到的就是乐母那一番骂骂咧咧,眼珠子一转当即附和,并趁机抹黑乐瑶,说她都是靠男人,不然肯定没机会回程云云,极力贬低乐瑶,倒是和乐母难得同仇敌忾。

  乐家父子俩拦都拦不及,只能任由她们骂着乐瑶发泄,想着骂够出完气总该能消停吧。

  反正是叫外人看笑话了,也不在乎再多点。

  但是听她们在那儿骂来骂去的,乐堂妹最后听不下去了,不顾乐二叔的阻拦,跳出来维护道:“瑶瑶姐才不像你们说的那样不堪,相反她很有本事,靠自己都能考上名牌大学,不用靠啥男人!”

  “啊呸!”乐母唾她一口,骂道:“你这妮子也不是个好的,小小年纪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早晚走那小贱人的后路……”

  “大嫂慎言!!”乐二叔厉声喝止。

  骂乐瑶这边没人管,但是捎带他闺女不行,当他是死的不成?

  乐母不甘不愿地住口,狠狠等乐堂妹一眼。

  乐堂妹被激出火气,嘿一声道:“大伯母你还别不信,瑶瑶姐考上大学千真万确,还是北大呢,这事儿一打听就知道,能是我编的?”

  看她说的煞有其事,乐母还没什么反应,乐父先心中一动地看向乐二叔,自觉他应该知道。

  乐二叔看了看自家闺女,无奈地点点头。

  乐父顿时变了脸色,一下喜一下忧的,不知该怎么好了。

  乐母这下也不得不信了,脸色难看一瞬之后突然高兴道:“好好好,这大学名额应该是我家军军的,乐瑶她要是个懂事的,就该把上北大的机会主动让给她哥,到时候等军军上出来发达了,肯定忘不了她的功劳,没有娘家人撑腰的出嫁女能有几个过得好的。”

  这番话大多数人都不认同,但也有一部分觉得是这个理儿没错。

  乐堂妹听得都想替他们尴尬,乐母真是好大的脸,还想抢乐瑶的大学机会,想得可真美!

  “大伯母你拉倒吧,瑶瑶姐嫁的那位不简单,你要是按照瑶瑶姐说的从此井水不犯河水还好,不然可别怪我和我爸没提醒你们。”

  “有啥不简单的,他难道还能吃人?!”乐母十分不以为意。

  回想那人打从进来后都没讲过几句话,也就穿着和气势上有点不普通,其他估计还不如他们家老乐同志呢,有什么好顾忌的。

  见她这么无知,乐二叔不想大哥也跟着去鸡蛋装石头,凑过去悄悄咬耳朵透露:“那位是个军官,背景深厚,不是我们这种人家能招惹的,你最好劝你家里其他人打消念头,别去打扰他们。”

  乐父了解这位弟弟的品性,让他说谎弄虚作假比杀了他还难受,既然他都这样说了,那八成就是真的。

  “嘶——”

  明悟过来的乐父倒吸一口冷气,后悔瞬间席卷全身。

  如果过真是那样,如果真是那样,他家岂不是就那么失去了一次改换门庭、鱼跃龙门的机会?

  还有什么比大好的机会送到眼前,却因他们的无知而亲手弄丢掉来得更让人悲伤绝望吗?

  没有!

  站在他们旁边一不小心听到一些字眼的毛红日眼睛都红了,心痛到无法呼吸。

  他比他们都后悔,早知道、早知道……

  他自己也不知道早知道应该干什么,反正就是知道因为错过乐瑶,他失去了多大的往上爬的机会呀!

  回头苟美凤得知这事儿,顿时比他还悔,悔得肠子都青了,然而都无济于事,最后只能迁怒到马小莲身上,一家人余生都在乱糟糟中度过。

  乐父那些人与他们一样,之后的日子里试图接近乐瑶不得,只能眼看着她过得越来越滋润,而他们却越来越差、越来越在无望中悔恨。

  这些乐瑶隐约听到一些,但都没放在心上,也不特地再去关注。

  同乐家掰扯开之后,她像是彻底放下了某种包袱,开始用心经营自己的生活,很快就等来好消息。

  大一结束时,她怀宝宝了。

  韩愈和老首长知道后欣喜若狂,孕期过半后差点让乐瑶直接请假在家养胎,最后她还是克服困难坚持了下来。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等到毕业她不光成功拿到毕业证、学位证以及某单位的好岗位,还顺利拥有一双小宝贝,外加宝贝他们的爸爸,韩愈韩政委。

  世界如此美好,相信他们会一直幸福到老。

  我心安处,即是吾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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