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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空 阅读记录
上校园论坛的人里也不全是无脑跟风的。
【就……你们为什么总这么关注别人的私人生活啊?你们没有别的事可做了吗?】【这是学校，念书的地方，这关注度高得我以为是哪家哥哥搁这拍戏来了呢!】网络是一个太大的地方，有人输出一个观点就有无数人反驳这个观点。
【就关注怎么了?上回因为直播考试火了的时候怎么不说?有些人别太离谱，你追捧的人一边吃着在学校里火了的红利，一边被别人嘴了两句还挺委屈，怎么，全天下好处都让你一家占了呗?】
【……我感觉你脑子发育不健全，首先，考试直播是学校的安排，跟陶与尧一点关系也没有，其次，他吃什么红利了?】
【就是啊，如果天天被你们这些无关人员挂嘴边指指点点算红利的话，那陶与尧确实享受了挺多红利的，多得都不想要了。 [狗头.jpg]】
【搞笑的是你们这些莫名其妙的粉丝!陶与尧只是个学生，你们搞什么偶像崇拜呢!还说这波流量对陶与尧没好处……没这些事儿，谁知道他是谁?笑掉大牙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别人也并没有很想让你知道他是谁?】
【纯纯路人，我说句公道话，无论是考试直播还是拍视频，拍照片发网上，陶与尧所处的位置都是被动者，无非是因为长相出众，成绩也优秀才小火了一把，他自己没卖自己的海报周边，也没利用这股风头获取利益，算不上吃什么红利吧?】
【路人+1,这事儿要是发生在我身上，我只觉得倒大霉了，什么好处没捞到，还被一群陌生人指着鼻子骂，红利什么呀!】
【经典的粉丝装路人环节来了，芭蕾舞社门口的经典三只小天鹅没看见?没有这张海报，几个人愿意去这破社团，利用人气给自己社团招新不算红利?】
【还有上次艺术节，没这人气他能有这么高营业额?】
【就是啊，典中典。】
【破社团的社长说句话，就是因为招不到人才请陶与尧，徐瑛和温锦钰三位同学帮忙拍宣传海报的，他们人真的很好，你们要骂就骂我吧!】
舆论吵得不可开交，徐瑛这边很快就收到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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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的数量比校园论坛管理员的数量可多太多了，删帖的速度永远赶不上发帖。【朋友们，捂嘴文化来了，我帖子被删了。】
【我也是……】
【我只发了个讨论贴，也没站队，也被删了……】
华大的校园论坛不只是闲聊的板块，还有一些别处找不到的学习资源，几乎每一个华大学生都在手机里装有专门的APP。
帖子的浏览量自然而然也高得离谱。
就连陶与尧的网球课老师都有所耳闻。
但作为一个中年男教师，这种八卦类的帖子他是不会点进去的，得到的消息全靠学生口传。
可人一旦带着某种滤镜去看另一个人，就会下意识从对方的言行举止中寻找一些蛛丝马迹来贴合自己意识里的偏见。
陶与尧一连请了一个月的假，已经有两周没参与运动，坐在阴凉处看，看无聊了就玩会儿手机。
最近情况特殊，那些莫名其妙的帖子删了又出，明面上没什么不好的言论，实际上平静的浪潮底下已经暗潮汹涌。
学校里盯着他的人太多了。
所以他相当安分守己，安安静静地看着老师教学示范。
"球不要抛太高，挥拍的时候，拍子要微微倾斜。""就像这样，垂直扔球，倾斜挥拍。"
“啪”的一声，印着白色线条的绿色网球杯击打飞出，正正好好卡在铁栅栏不规则的空隙处。“要领都看清楚了吗?”老师问。
"看清楚了!"
“那我现在找一个同学来示范发球。”他一只手叉着腰，视线在一众学生中逡巡。
“老师。"人群中有人举手，语气懒洋洋的，拖得很长， "让陶与尧同学来示范吧，他刚刚看得很认真，应该给他一个机会表现表现。"
"是啊。"有人带着明显的嘲讽附和， "而且他应该也很乐意表现的，您问问?"
网球老师高选有些犹豫。
陶与尧跟他请假时说的是身体不舒服，医生建议多休息，少运动。只是发个球而已，应该算不得多大的运动量吧?
“陶与尧，你过来一下!”
高选提高了声音喊道。
陶与尧坐的位置离网球场有一定距离，他们前面那些正常音量的交流他都没听见，只知道老师在叫自己过去。
医生的话对于每个怀孕的人都是金科玉律，林昀说尽量减少运动，陶与尧就连走路都不敢太大幅度，速度自然也慢了。
高选看他一小步一小步走，心里难免有点不耐烦，结合学生之间流传的花边绯闻，心里对他的印象也大打折扣。
“我刚刚发球的示范动作你看了吗?”
陶与尧当然不会说没看，他几乎能想象他给出这个答案其他学生会怎样群嘲自己。
“看了，只是距离有点远，看不太清楚。”他选了个较为中庸的回答。
"你来给大家示范一下，发个球我看看。"
陶与尧几乎下意识开口拒绝， "我没练过，还不太会……"
"这怎么可能啊，还有你不会的东西呀?”一个男生故作大惊之状， "大家还以为你能力出众，样样精通呢。"
陶与尧认出来了，他就是昨晚吃饭偷拍那个人。那表情看得陶与尧心生厌恶。
“过誉了，要是比阴阳怪气和嚼舌根的能力，你肯定是排第一的。”陶与尧一句也忍不了。男生咬紧牙根，表情敢怒不敢言。
"闲聊到此为止，先发球。"高选催促。
“老师，我身体确实不太舒服，这球我发不了。"陶与尧没接他递过来的网球拍和球， "其他同学离得近，看得也更清晰，想来随便挑出一个都比我做得好，我就不献这个丑了。"
他这磨磨唧唧的样子更令高选不高兴， "让你发你就发，没发好我还能把你吃了不成?接着!"他硬把球拍和球塞到了陶与尧手里。
"发个球而已，这也很为难你吗，小少爷?"刚刚挑事的男生带着人群起哄。
"还是老师的拍子太廉价，你觉得配不上你?碰一下都不稀的?"
要是身体条件允许，陶与尧真想把这些嘴巴厉害的人都摁地上捶一顿。
但他现在连发个球都不敢，更遑论动手揍人。
“
老师，我今天是跟您请了病假的。”陶与尧转向高选， "按理说，请假的人可以不用来上课，我很尊敬您，所以才会按照您的要求来这里观摩，我今天的身体情况也确实发不了这球，您也要跟其他同学一起欺负我吗?"
高选被反将一军，落得个欺负学生的名头，瞬间被拿捏住了，心里也有些动摇。陶与尧太有礼貌了，既表达了自己的不方便，又把他放在一个令人尊敬的位置。
这使他不忍为难。
"老师，连让他发个球都舍不得，陶与尧该不会是您家亲戚吧?"
"抱歉抱歉，没提前打听清楚就敢乱说话，是我冒犯了，陶与尧，你还是回原来的位置坐着看吧。
高选被牵着鼻子走，又犹豫了， "陶与尧，发个球没多大点事的，你试试?"
…”陶与尧在这一刻平等地恨每一个阴阳怪气的人。既然来软的不起作用，那就来硬的。
他干脆原地摆烂，谁的账都不买了， "这球我发不了，你们爱谁发谁发，也别搞阴阳怪气激将法那一套，我跟高老师一点关系都没有，跟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谁也别想逼我做不愿意做的事。"
说完，陶与尧转身就走。
那几个男生脸色瞬变，互相交换了下眼神，越过高选，挡在陶与尧前面。"就发个球而已，怎么就发不了了?"
偷拍那男生长长地“哦”了声，故作恍然， "还是说……你真的怀孕了?做不得这么大幅度的动作?"
"所以你现在是准备校园暴力我吗?"陶与尧霎时间血压都上来了。
“你学习能力强，请你发个球示范一下而已，怎么都扯上校园暴力了呢。”偷拍男把手里的拍子递到陶与尧眼前， "我这拍子可贵，得好几万呢，配你应该绰绰有余了。"
一想到昨晚在雁决那里受的屈辱，他心里就过不去，既然没机会遇到雁决，能拿陶与尧撒撒气也勉强能接受。
和这些人高马大的大学男生比起来，高选无论是身高还是体重都落了下乘，只嘴上说，"有话好好说，不要吵架，不要打架。”却不见阻止的动作。
还有些独立思考能力的同学们看氛围
不对，也开始劝诫。"不就是发球嘛，我来发吧?"一名女生主动解围。
围着陶与尧的三个男生不为所动，偷拍男的拍子仍举在手里，不达目的誓不罢休。“陶与尧，要不……你就发一次?”
"是啊，没必要跟不讲道理的人闹起来的……"陶与尧不为所动，腰板挺得很直，表情也坚毅非常。
"发什么啊发，他根本就不会!光坐旁边看着就能会的话，他有什么不敢?"
"有背景真好，节节课找个阴凉地儿坐着混日子，期末考核指不定还能拿个满分，慕了慕了。""少爷，发个球看看呗?""是啊是啊，证明一下实力嘛~"前面有三个男生堵着，后面几排酸黄瓜们不断拱火。
气氛僵持之际，一个飞速旋转的网球朝着他们这片场地飞过来，一声巨响，爆扣在防护网上，瞬间挤破铁网上留出来的洞，飞到了场外。
温锦钰拎着一个网球拍，缓缓走过来。
他问， "这个发球你们满意吗?"
和藏在雾中的陶与尧不同，温锦钰的家庭背景一直是透明的。谁也不敢保证自己家里和温家没有经济合作，遂不敢妄动。温锦钰又往前走了几步，到高选身边停下。
“高老师，您满意吗?”
这个力度……是专业选手才打得出来的。高选忙不迭点头， "满意，满意……"
这个学生怎么回事，看起来温温柔柔……年纪轻轻，居然让他感受到了压迫感。陶与尧看着温锦钰阴翳着一张脸走回来，确保他的距离合适，两眼往上一翻，晕倒了。"与尧!"温锦钰把手里的网球拍一扔，稳稳接住了他。
“陶与尧要是出什么事，你们谁也跑不了。”他快速说着，抱起陶与尧往校医院跑。这不是威胁，先不说自己，雁决首先就不会放过他们。
参与者们脸色都吓白了。
温锦钰完全有能力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先前被开除的那一批人就是前车之鉴。
完了。
刚离开众人视线，陶与尧就醒了，拍着温锦钰的胳膊，让他放自己下来。
温锦钰茫然又惊喜，轻轻把
他放下来站着， "你没事了?"
"本来就没事，你来之前我都想好要晕倒了，就是没找到人接，幸好你来了，谢谢，真是及时雨。”陶与尧眯眼笑。
他拿出手机，掐了几下，拨了个电话出去。
那边跟守着手机似的，第一声“嘟”还没响完就接了起来。
"雁决，学校里在传我怀孕的事，虽然相关的帖子被删了，但这种言论很容易传到不该听的人耳朵里，你公司的公关比较专业，请他们帮我写个澄清贴?"
陶与尧聪明，刚怀孕时雁决找到他，他只当因为雁决患有不育症，所以这个孩子显得尤为重要。后来想起书中，雁决他父亲还有两位兄弟，一位姑姑，便更明白雁父雁母为什么对这个孩子如此重视了。
在原书里，雁决这两位叔叔一直不是什么善茬，随时都在找钻空子机会。
所以，雁父雁母虽然对他疼爱有加，对他肚子里的孩子也很期待，却一次也没对外提起过。应当是怕给他招来祸端。
"这个你不用管，我有安排。"雁决说。
陶与尧继续告状， “我在学校里遇着昨天偷拍我们的人了，他在网球课上非逼我发球，这次我糊弄过去了，如果不处理，他肯定还会有下次，我现在有两个方案，一是……"
"你现在怎么样?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雁决打断了他，寒寒窣窣的声音应当是衣料摩擦，继而传来走动声，听起来很急。
“我一点事儿都没有，你别担心，我还把他们吓了一跳呢。”陶与尧骄傲地说。
“我马上过来。”
“哎，我自己可以解决，你不用……”"嘟……嘟……嘟……"雁决已经把电话挂了。
过了不到十分钟，各学院辅导员在系群里发了条消息：请各位同学马上到体育馆外面的足球场上集中，二十分钟以内不到的按缺旷一节课处理!
一连发了三遍。
"干什么啊，通知得这么急，学校要地震了?"学生们疑惑，却也按时到了指定地点，谁也不想被扣学分。
体育馆外的足球场很宽，两侧安了高清大屏幕，一个身着西装衬衫
，气质疏离的男人正站在平地上也比旁人高出一大截。
"同学们好，我是雁决。"雁决的自我介绍很简单，好像光一个名字就能代表一切。
事实也确实如此。
来华大上学的学生非富即贵，只要是做生意的家庭，没有不知道雁氏的。
"卧槽，这男的怎么比新闻上还帅!"
"不过，他来我们学校干嘛的?还特意把我们召集起来，就是为了看他的盛世美颜?"站在人群中的陶与尧和他们一样茫然。
“我于三个月前与我的小先生领证结婚，是法律允许的合法关系，但他在学校却屡次遭受莫须有
的流言攻击。"
"我今天来，是想让伤害到他的人跟他道歉。"
同学们像被惊天大瓜砸懵，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开始激烈讨论。"小先生?他和一个男的结婚了?"
"意思是雁决他老婆在我们学校?!"
"牛啊，是谁啊?居然能和雁决结婚!"
"说是来给老婆讨公道的……我想我大概猜到是谁了。"
接着，雁决站到了一旁，华大校长接过话筒，连带着学院和系别念了十几个名字。
"请这些同学迅速到前面来。""还有体育学院的高选老师。"
近二十个人在前面站成两排，摄影将他们灰暗的面部拍得很清晰。
"请陶与尧同学也到前面来一下。"
人群骤然安静，然后稀稀拉拉地回过味儿来。
"这是什么意思，是陶与尧也欺负人了?还是……"另一个猜测他自己都不敢相信。"陶与尧是雁决他老婆!"
"啊啊啊啊啊!霸道总裁的夫人竟在我身边!"
陶与尧也懂了雁决是要给他撑腰，慢慢走上前去。
那十几个人当着全校学生的面，一个接一个到陶与尧面前，鞠躬道歉。“对不起，不该偷拍你的视频……”
"对不起，我现在知道错了，偷拍照片是不对的，请你原谅我。""对不起……"
他们逐一道完歉，校长又接过话语权，掷地有声地宣布。
"经学校研究决定，给予以上同学开除学籍处分，事件全过程已经捋清楚，纸质文档已移交公安，法律层面的惩罚请关注宁城公安。"
"同时，体育学院高选老师，存在严重失的失风问题，现予以解聘。"
“同学们，网络不是法外之地，望以儆效尤。”前面站成两列的人一路凉到脚底。他们没有一句反驳。
因为他们比谁都清楚，校长都出面了，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一众学生磕CP的同时心里一惊。
这……发个视频而已，处罚这么严重吗?!对陶与尧怀有嫉妒之心的那部分人彻底死心。
本来就不在意这些的学生们基本不受影响：算了算了，反正他们又不会做违法的事情，严重不到自己头上，安心磕CP好啦!
大家都不是傻子，雁总虽一字未提把全校都喊到这里来的目的，他们心里都门儿清。
不就是想公开告诉他们：往后谁敢欺负陶与尧，就跟这些人一个下场。
雁决把陶与尧扶到一处椅子上坐着，重新走到LED屏前。
“另外，还有一件喜事想跟大家分享。”这台词是李非写给雁决的，让他务必要念得不那么生硬，否则将会影响小先生和其他同学的正常相处。
陶与尧心跳声猛然快了起来。
雁决这是.…
不会吧!
雁决找到陶与尧的身影，开口说话。
“我的小先生已经怀有身孕，在学校里还请大家多担待，谢谢。”全校哗然。
陶与尧完全被砸晕：雁决这是做什么!藏着还来不及，他怎么反而给说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