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燕月道:“大人明鉴,事先卑职曾经想禀知大人,报个备,但营管事以为您可能进宫去了,卑职也怕来不及,帖子是他交到卑职手里的,那时候就已经快晌午了,营管事现在在这儿,您可以当面问他。”
瑞成不等问,忙道:“禀大人总班领说的是实情。”
“混帐!”
索尼一拍桌子道:“那你为什么没禀报?”
察言观色索尼不是真怪瑞成,而是为掩饰自己。
李燕月现在是什么份量,面对鳌拜那么一个强敌,如今他岂会为李燕月不高兴,舍这么一个得力的臂助?
瑞成又是吃什么饭的,焉能不懂这一套。除了连声哈暗,自己认错外别的他能说什么?又会说什么?
索尼站了起来,跟了两步,停望李燕月:“如今就剩那么一个了,我没那么好的耐性,希望速战速决,所以来找你问问,接下来该怎么办?”
李燕月淡然一笑道:“您能不能让卑职放手去做?”
“当然能,我什么时候没让你放手去做来着。”
“要是再有类似今天赴宴请事,卑职希望您装不知道,不要过问。”
“可以,你事先跟我报了备,我当然可以不过问。”
“谢大人。”
“说吧,你打算怎么办?”
“大人,苏克倒了,遏必隆倒了,事先您都没有问过卑职打算怎么办。”
“这一个跟那两个不同--”
“以卑职看,没什么两样。”
“你是事先不愿让我知道?”
“是的,大人原谅。”
“为什么?”
“大人,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连我也--”
“大人,您看过没有,您每天接触的人有多少?”
“我懂你的意思,你放心我不会--”
“卑职是为大人好,大人倘若也为自己着想,卑职请您还是不要问。”
“可是我没那么好耐性,我想速战速决。”
“大人,从苏克到遏必隆,卑职让您等了多久?”
索尼微一怔,没说话,但他旋即摆了手:“好了,你去歇息吧!不过得随时向我某报情况。”
“是,谢大人,卑职告退。”
李燕月辞出了签种房,瑞成跟了出来,转过走廊,瑞成抢上步道:“总座,您想事先报备的事,大人问我的时候,我就已经报了。”
李燕月淡然一笑道;“我知道,我虽不是在官场,但是这一套我懂。”
瑞成松了口气,也有了笑容:“谢谢您,谢谢您。”
“我跟你请教一下--”
“不敢当,您这是折我,有什么事您只管问就是,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朋友礼尚往来,官场应酬是不是也一样?”
“当然一样,您是问--”
“福王可以请我,我也能下帖回请他么?”
“按说是不行的,不过您如今的身分跟一般不一样,应该是可以.他也不会不来。”
李燕月没说话。
“您是打算--”
李燕月摆摆手:“让我想想。”
瑞成没敢再说话垂手哈腰,静静在等。
片刻之后,他忽又问道;“我要是打算回访福王,以你看,在什么地方比较合适?”
瑞成想了一想,摇头苦笑:“这还真是很难说。”
“怎么很难说?”
瑞成道:“照您说,您请客,尤其是请皇族亲贵,应该是在您的府里以示郑重,可是你住在营里,没有府邸,要说在营里设宴嘛,又有许多不方便--”
“怎么不方便?”
“您还不知道,自从几位辅政领这几个营之后,这几个营是不许闲杂外人进出的,就连王公大臣都不行,主要是因为这几个营已成为几位辅政的私人机关。难免有什么不愿为外人所知的秘密,如今咱们大人领了查缉营,当然也是依从惯例,您怎么能打从您这儿破这个例,恐怕咱们大人也不会答应。”
李燕月皱眉道:“那就麻烦了,我又不能像福王侧的,借个别处设宴--”
瑞成截口道:“真不行的话,恐怕您只有在酒楼、饭庄设宴了。”
“行么?”
“是不大郑重,可是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您只要选个日子,把整座酒楼饭庄包下来到时候派出几班弟兄在几处街口禁卫,应该也就不会有什么了。”
李燕月道:“单请福王爷.外加铁王,做个陪客.似乎用不着这大排场。”
“不,”瑞成含笑道:“别说您还清铁王作陪就是你单请福王不打算邀陪客,都得有这么大排场,问况福王爷赴宴,总少不了玉伦郡主陪着,外城的酒楼饭庄进出人多品流来,京里也潜伏不少叛逆组合,这种排场这种禁卫是不能少的。”
李燕月微皱眉道;“你给我算算,这一次客请下来,得花费多少?”
“包下整座酒楼饭庄,酒菜也好,桌面上的器材也好,都得精,最好的花费当然不在少数了不过您是为公事请客,可以动营里的公款。”
“京里我还不算太熟,尤其这些场合我更是少去,你看哪家楼饭庄较为合适?”
瑞成想也没想,道:“请这种客,恐怕就得‘顺来楼 ’了。”
“‘顺来楼’?”
“京里首屈一指的大酒楼,上百年的老字号,京里稍为有点脸的,大宴小吃的都是上‘顺来楼’。”
李燕月微一点头:“那就‘顺来楼,这件事麻烦你生给我办,就这两天,日子你给我订,顺来楼上能摆几桌,就给我准备几桌。”
瑞成一怔忙道:“能摆几桌,准备几桌,哪用得了这么些。”
李燕月道:“你不用管,照我的话去安排就是了。”
瑞成没敢再多说,恭应~声道:“既是这两天,就得早安排,我这就到顺来楼去一趟,顺便让他们开几个菜单拿回来你过过目,选一下?”
李燕月摆手道:“菜单你也看着办,往好的点就对了,当然也不必大过,去吧!”
“是。”
恭应声中,瑞成匆匆的走了。
瑞成刚走,李燕月后脚就出了查缉营,他不是往别处去,而是直奔‘神力鹰王府’。
鹰王府”里,玉伦已经走了,铁王一听说李燕月来了,带笑出迎,拉着李燕月进了书房,两个人一落座,铁王就道:“去而复返,又是在那父女俩走了之后,八成儿是来埋怨我的。”
李燕月知道,铁王指的是把他的身分泄露给福王的事,淡然一笑道:”埋怨不敢,不过王爷您既然这么做了,相信您认为福王爷一定靠得住。”
铁王一笑道:“好厉害,一句话就把我扣住了,这日后要是万一出点什么差错,我就成大罪人一个了。”
李燕月笑笑没说话。
铁王笑容微敛,正色道:“你放心,虽然我是心头火冒,忍之不住,我还是会看人的,这位王爷这一头,包在我身上。”
李燕月道;“王爷,玩笑归玩笑,正经归正经,逊皇帝的诏书相信您不会等闲视之,我所以走了又来,是有别的事。”
“别的事!什么事?”
“我要回访福王爷。”
铁王一怔:“怎么说?你要回请--这是干什么,用不着。”
“用得着。”
铁王又一怔:“你这是--”
“王爷,我不但是回请福王爷,还要您帮个忙,把皇族亲贵,王公大臣,只要是有份量的,请您跟福王爷出面,都帮我请到。”
铁王环目圆睁,叫道:“什么,你还要--”
“王爷,这个忙您方便不方便帮?”
“你究竟是要--”
“我不瞒您,我要让鳌拜吃吃惊,让他速谋对策,全力猛扑。”
铁王何许人,还能不懂,当即恍然大梧,一拍座椅扶手道:“我懂了,原来是如此,好一个计策--”
“感谢福王爷赏我这一顿,不然我还难找这机会,就不知您便不方便帮这个忙?”
“有什么不方便的!你请客,没这个礼,这些人也不好请,不有我跟福王爷出面.再让玉伦去搅浑搅浑,我可以跟你拍胸口,这些人一定到。”
“那就先谢您了。”
“谢我?你为的是谁,告诉我什么时候,在哪儿请客?”
“顺来楼,就这一两天,日子一定,帖子马上送到。”
铁王一怔,旋即道:“顺来楼?地方是不错可是,老弟,你要在意,京里有不少叛逆组合,还有鳌拜--”
“我知道,我准备包下整座顺来接,到时候派几个班在周围负责禁卫,不怕他们敢轻举妄动的,至于鳌拜那方面,我倒是希望他下手。”
铁王懂了,微点头:“既是这样,那就不怕了,就这么办,我多的帖了。”
李燕月没多坐,话就说到这儿,他起身告辞,铁王也没多留。
出了神力鹰王府,李燕月没回查缉营又去了穷家帮北京分舵。
贺蒙跟阮玉都在,对李燕月的莅临,两个人都觉意外,连忙向李燕月道贺,李燕月则当然谢过分舵弟子的帮忙,他这一说,贺蒙真不敢当。
落了座,站在一旁的阮玉道:“少令主把那个娃胡的女子放了,一定有什么道理。”
李燕月道:“怎么贵分舵见着她了?”
阮玉道:“据可靠的消息,她投了鳌拜。”
“呢。”
阮玉没说话,似乎等着李燕月明示。
李燕月当即把前因后果告诉了贺蒙跟阮玉。
贺蒙道:“既然是友非敌,那就不用担心她投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