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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日音乐家》第一百二十六章 重重疑点

作者:胆小橙 字数:2277 书籍:旧日音乐家

  她妈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织围巾,温暖的感觉静静地流淌在心间,她感到无比的踏实,见围巾已经初见雏形,笑道:

  “妈妈,您还记得吗,我有一条粉红色的小围巾,戴上就像系了蝴蝶结,特别漂亮,就是您织的,以前幼儿园的小朋友都羡慕我。”

  郑晚手上动作一顿。

  针法错了一针,她回过神,一如往常地说:“快去洗吧,要不要我帮忙?”

  郑思韵忙摆手,“不了不了,我都快好了,洗澡完全没问题。”

  她都十五岁了,洗澡怎么好意思让妈妈帮忙嘛!

  说完后,她起身,小心地去了另一边去拿睡衣。

  灯下的郑晚垂眸看着这半条围巾,陷入了沉默。

  在跟陈牧才确定关系的时候,那一年,南城比起往年要寒冷,宿舍里的同学都在买毛线织围巾,她闲着无聊,一时兴起也跟着买了毛线,给陈牧织了条围巾。

  她是新手,第一次织,针法也有错乱,陈牧却非常喜欢,也很珍惜,之后,每一年冬天,她都会给他织一条围巾。

  南城的冬天短暂。

  在不那么冷的时候,他都会围上,她笑他也不怕被别人笑话。

  他会温柔地说,这是老婆的心意。

  笑话?

  怎么会,别人只会羡慕。

  去外地出差的时候,也总是不忘将围巾放进行李箱。

  时间是一味最好的良药,抑或是毒药。过去那样浓烈的情绪,也终究有淡化的这一天。他永远停在了她的三十二岁,而她还要继续往前走。

  郑晚拿着毛线针,怔了几秒后,继续若无其事地织围巾!

  严父严母还是从孙子口中得知,儿子又跟郑晚在一起了。

  别看严煜今年十五岁,他却并不是口无遮拦、不知天高地厚的跳脱性子,他想,他都已经去过未来婶婶家里,叔叔还默许他拿了红包,这就是过明路的意思。

  他也没必要将这件事当成是什么世纪秘密般藏着掖着。

  于是,这天他来医院看爷爷,听爷爷奶奶又在嘟囔叔叔的私事时,大喇喇地说了:

  “爷爷,奶奶,你们就别操心了,叔叔有女友了,可能马上就会结婚,所以,爷爷您要赶紧好起来,到时候还要参加叔叔的婚礼呢。”

  二老大惊失色。

  刚开始还以为严煜在胡说八道,仔细询问过后,终于确定了这件事的真实性。

  严父长叹一声:“冤孽!”

  严母一脸怔然,私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

  好好好!

  郑晚的丈夫居然死了?

  尽管这样想不太厚道,可她也清楚,如果不是郑晚的丈夫去世,儿子是万万没有机会再与郑晚再续前缘的。

  这些年来的种种迹象,无一不表明一点,儿子不会跟除了郑晚以外的人在一起。

  严母直念阿弥陀佛。

  严父神情复杂,但到底是感到放松的,晚上破天荒地又多吃了半碗米饭。

  第二天,严母一脸喜色,去了趟成源集团,要亲自从儿子这里证实这件事。

  她这心里都在计划着,攒了那么久的玉镯子终于可以送出去了,再看看儿子那常年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心里万分安慰。

  这些年来,她已经歇了心思。

  不再奢望儿子能走出来,跟他人一般正常地恋爱结婚生子。

  只是老头子他放不下,仗着生病试图逼迫均成低头,可均成的性子那样冷硬,又怎么可能会勉强自己?

  他但凡是这样的性子,这些年来又何必困住自己呢?

  她都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即便如此,她也心疼!心疼儿子这么多年来孤身一人,老了也是孤苦伶仃。

  “是。”严均成神情平和地回答,“什么时候结婚,看她的心情跟时间。不过一定会结。”

  严母喜形于色:“那就好那就好,我跟你爸都没有意见,这样大的喜事,什么时候我们一起吃顿饭商量商量?”

  长达近一分钟的沉默之后。

  严母看了眼坐在办公椅上脸色淡淡的儿子。

  她一惊,收敛了脸上的喜意,试探着喊了他一声:“均成?”

  “不了。”

  严均成从容起身,“没必要见面,也没必要吃饭。她也不用跟你们见面。”

  这话……

  严母深知儿子对郑晚的感情。

  那么,是不让他们见郑晚吗?

  “那你们的婚礼呢?”严母主动退让一步,“既然你们要结婚,以后都是一家人,均成,这件事你有问过她的意见吗?”

  “爸身体不好,到时候您在医院陪他。”严均成声音平淡,“婚礼是我跟她的,只要我在,只要她在,其他人在与不在,都没有影响。”

  “均成?!”

  严母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

  什么意思?他是打算这辈子都不让他们再见 到郑晚?

  严均成微微侧身,如往常一般,语调没有一丝起伏,内里却不容置疑,“妈,希望您跟爸能明白一件事,任何人阻碍了我跟她,我都不会再放过。”

  大约是想起了从前的事情。

  他下颚紧绷,霍然地收紧了手,手背青筋暴起。

  下一秒,却又松开,平静地说:“就这样,我还有事,让司机送您回去,过两天我会去医院,爸的身体您也不要太担心,会有更好的治疗方法。”

  严母怔忪地看着儿子,沧桑了许多,她问:“所以,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在怪我跟你爸?”

  “怪?”

  严均成静静地品味了一下这个字,后神情沉静地说:“不,不是。”

  不是怪,那是什么?

  恨?

  这件事,看似平静安宁地过了二十年,今天被撕开一道口子,严母如遭雷击,几乎站不稳。

  她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均成,当年的事的确是我们不对,可是换做是任何人,任何父母,他们都会跟我们做同样的事。

  我们有什么办法,你当年高考能上全国最好的大学,你非要去南城,是,南城也有好的大学,但跟东城这边怎么能比?这是哪个做父母都不会接受的,均成,你将心比心啊!”

  严均成神色自若地回:“您说完了吗?”

  他自小沉默寡言,从不与人争执,倒不是脾气多温和,只是认为没有必要。

  不愿意花费时间去「解释」。

  解释本就是很多余的事。

  二十年过去了。似乎父母都没有明白一件事,他从来不是在责怪他们阻止他去南城,他们的爱子心切,他从未否定过。

  作为父母,他们可以教训他,可以动用家长的一切权威来压制他。

  他们,不该去找她,不该去为难她。

  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做错什么。

  这是他的底线。

  只可惜,即便是亲情血缘,也是父不知子、母不知子。

  今时今日,他们也不明白。

  -

  严均成是很有分寸的人。

  即便郑晚不提,他也不会随意进出她们母女住的这间套房。

  郑晚知道他的习惯——多年不见,他跟从前没什么区别,在学生时代时,他也没有特别交好的同学朋友,只要是学业之外的时间,他都要跟她在一起。

  现在也是。

  她也不太清楚,处于他这样的位置,需不需要频繁的应酬。他好像每天都准时甚至提前下班,比起一般的上班族还要轻松些。

  在郑思韵放学前,她都会呆在他的房间。

  严均成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身穿质地柔软亲肤米色针织裙的女人坐在沙发上。

  一头蓬松的长发被发夹随意夹着,几缕头发松散落在肩头。

  她正认真专注地在织着手中的毛线。

  手指细长白皙,宛如魔法在指尖跳跃。

  听到声音,郑晚抬眸朝这边看,见是还穿着笔挺正装的他,笑了一笑,“快去换衣服。”

  “嗯……”严均成虽然应下,却还是凝视着她。

  过了一会儿,他才往衣帽间走去。

  等他换了休闲家居服过来,郑晚已经完成了最后一针,她感到放松,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已经织好了,很久没织过围巾了,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她手中是烟灰色的围巾。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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