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 重生85:暴利从修缝纫机开始 第38章 售出电视机

  听见叶霄的回应, 赵思洵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他不去想这么一个大活人出现在他的屋子里,而外头依旧安安静静仿佛没事发生的原因。

  他轻轻一叹, 唤道:“叶宫主。”

  “嗯。”

  “能不能过来一下,靠近些。”

  叶霄偏头,“为何?”

  赵思洵幽幽道:“重伤人员无法起身, 扭头看你, 脖子酸。”

  叶霄:“……”

  他最终站在赵思洵的床边, 一身素白, 每回出场皆是飘飘逸逸似神仙,此刻望着床上双臂支棱成白布棍子, 只能平躺的赵思洵,俊美的脸上带着一丝古怪。

  之前进来的时候匆匆一瞥没看清, 这会儿……

  “想笑就笑吧。”赵思洵面无表情道,他自己也知道这副模样有多可笑。

  叶霄撇开脸, “没什么好笑。”

  “是吗,那你刚鼻子里哼出气是什么意思, 不是取笑我?”赵思洵哼哼两声, 不太高兴道, “叶宫主,没想到你也是口是心非之人。”

  叶霄觉得有些神奇, 疑惑,“这你也能做依据?”

  赵思洵虽躺在床上,但是气势一点也不弱, 理直气壮道:“你这人平时话少安静, 见谁都是面无表情, 什么时候这么无礼地漏气过?怎么, 跟我一样身体不适?”

  叶霄无言以对,“抱歉,并非有意。”

  赵思洵这才舒坦。

  他看了看杵在面前的人,挑眉道:“躺着说话累,劳烦叶宫主扶我起来,垫子在床尾。”

  为了不让人发现,屋里没有点灯,只能靠着窗外朦胧月光分辨,不过好在,叶霄的眼力极好,目光一扫,精准地捞过软靠,接着一手托起赵思洵的后颈,另一手快速地将软靠塞进他的后背。

  无法动弹的赵思洵只觉得鼻尖嗅到一股淡淡的味道,清冷幽寒,好似天山上常年不化的积雪,带着丝丝缕缕的寒气,这是功法所致还是天生自带,赵思洵有些好奇,忍不住凑过去吸了吸鼻子。

  然而还不等他细细分辨,叶霄已经抽身退后,离开床边三步远,动作干净利落,只是,不免有些奇怪地看了赵思洵一眼。

  显然,刚才嗅鼻子的动作,被这人给发现了。

  饶是赵思洵脸皮奇厚,此刻也不禁耳朵微红,其实他也闹不明白自己方才跟登徒子闻香似的猥琐举动是怎么回事,好在屋子暗,倒也看不出来。

  为了缓解尴尬,他清了清嗓子问道:“叶宫主半夜前来,所谓何事?”

  叶霄坐回桌边,说:“我以为是夷山王想见我。”

  赵思洵嘴角一弯,点头,“那可不?我昏睡了五日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担心叶宫主受我牵连。然而没想到,月府早已改头换面,叶大宫主更是神龙首尾不见,您这未雨绸缪的本事也太高明了吧?都没想过提前跟队友打个招呼,我这颗真心啊,吧唧一下摔成两半,还以为你舍我而去,任我自身自灭!这人和人之间的信任,怎么就如此脆弱!唉……”

  他洋洋洒洒一通,连带着眼神都幽怨起来,哀哀戚戚,满是委屈,继续发挥,“叶宫主,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重伤未愈,却寝食难安,而某人却逍遥在外,快活无边,叶宫主,你说你对得起我吗?”

  这话要不是从一个少年嘴里说出来,换个娇美妇人,妥妥的就是一出闺怨,还是刚新婚就被夫君给无情抛弃,对着回头渣男控诉的那种。

  虽然全身不能动弹,但是那小表情真是要多丰富有多丰富,嗔怒哀怨,轮换了个遍,一般人对此真心顶不住。

  不过好在叶霄不傻,他抓住关键,反问了一句,“寝食难安?”

  他一进屋,就看到睡得不省人事的少年,打着匀称的小呼噜,一副让人抗走都不会醒过来的模样。

  叶霄是故意将窗子留着没合上,坐在桌边静静地等着,就是想看看这位“寝食难安,辗转不眠”的夷山王什么时候醒来。

  可惜他等了半盏茶的功夫,赵思洵依旧在美梦中畅游,最终未免浪费时间,他弄出点寒气,直接将人冻醒,不然叶霄得枯坐到天亮。

  赵思洵:“……”他觉得自己的脑袋可能让张昊给打傻了。

  不过夷山王是什么人,就是被无情地戳穿,他也能想尽办法给圆过去。

  赵思洵的目光往自己两只固定着板夹的手臂上转了一圈,似嘲非嘲地说:“叶宫主,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伤成这样的人,醒着的时候痛苦折磨还少吗?简直是日日煎熬!今晚我好不容易熬不下去,让困倦战胜疼痛,能够睡个安稳觉,却没想到你来了……你若不信,就凑过来仔细瞧瞧我的眼圈,青黑青黑,多憔悴!”

  赵思洵的委屈简直要凝成了实质,说完就盯着叶霄看,将无声胜有声的境界达到极致。

  他就不信这位会过来求证!

  果然,叶霄沉默了,他不明白,怎么这反而变成他的不是?

  叶霄对赵思洵这倒打一耙的本事简直叹为观止,可明知道这少年装模作样,故意引他内疚,但又无法反驳,毕竟他没有蹲在他人房顶观察入睡的癖好,而看赵思洵这下不了床,起不了身的模样,似乎也没说错。

  不管如何,人年纪还小,又伤得重,最终叶霄只得又道一声,“抱歉。”

  赵思洵眉尾一挑,心中有些小得意,很是大度道:“没关系,谁让我想念叶宫主,刚做梦还梦到你了呢。没想到一睁眼看到你亲自来,也算美梦成真了,不算打搅。”他展颜笑得灿烂,眉眼弯起,一副欢喜见情郎的模样,跟方才幽怨控诉的完全两个人。

  叶霄:“……”这张嘴简直绝了,巧舌如簧都不足以说他的伶牙俐齿。

  其实叶霄对赵思洵这种自来熟的亲昵很不适应,思念,梦到,真心之类的词语,就算是真朋友也不该随意挂在嘴上,显得毫无分寸,更何况还动不动就撒娇呢?

  若是旁人,他必定要离得远远的,可是这些在赵思洵做来却仿佛吃饭喝水一般自然,少年人仗着好相貌,嬉笑怒骂随意捏来,毫无做作不说,甚至还有几分活泼俏皮的可爱。

  叶霄看得清对方每一个小伎俩,可无奈的是生不出一丝厌恶,却也不知为何他会对赵思洵如此包容。

  无论是再难的剑法功法,叶霄自问即使不能立刻领会精髓,但只要看过一眼总能有所感悟,掌握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但唯独面对赵思洵,每每见面他总觉得头疼,实在不知该如何相处。

  对方总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并拉低他的底线。

  这其实有点危险。

  叶霄思及此,眉间不由拧起。

  “其实,我一直想跟叶宫主见上一面,是有句要说。”

  忽然传来赵思洵的声音,让叶霄下意识看过来。

  “自是多谢叶宫主鼎力相助,若非有你,我如何能撑过张昊的三招,堂堂正正地赢得虎贲卫?也多谢你对露露无私指点,让她坚持到最后,将天资和毅力送入父皇的眼睛,今后得大力栽培。叶宫主,不论你信不信,遇上你,我赵思洵三生有幸,谢谢你。”

  赵思洵说完抿着唇看着叶霄浅浅地笑着。

  他的声音轻缓,带着春菲温柔,月光倾泻,将朦胧细碎的光芒撒入他乌黑透亮的眼眸中,水光泠泠中印着星辰闪烁,漂亮至极,更显真挚。

  而这些都在叶霄毫无防备之中撞入他的眼睛,刹那间,他似乎知道冥思苦想的答案了。

  赵思洵每一次说话,不论是嗔,笑,娇,痴,哪怕是带着心思,那双眼睛都发自内心的真诚,流淌着淡淡的笑意,暖如春水,谁能拒绝?

  “夷山王,言重了。”叶霄垂眸,轻声回答。

  他本想端茶掩饰什么,可是深夜,杯盏倒扣放得整齐,就算茶壶中依旧有水,隔夜也已经凉透,遂只能作罢。

  屋子里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叶霄起身道:“若无其他要事……”

  “等等。”

  叶霄偏头看他。

  赵思洵犹豫了一下说:“可能这话有些交浅言深,不过我还是想问问,叶宫主,释心当年离开云霄宫,只是因为你娘嫁给了你爹?”

  “不是。”

  “那……”

  “还有宫主的位置。”

  “原来如此。”赵思洵恍然,爱情没了,事业也没了,心灰意冷待不下去,倒也正常。

  叶霄问:“可还有其他疑虑?”

  “有。”

  叶霄于是耐着性子等他。

  赵思洵转头将释心抛到脑后,有些不死心地问:“你来的时候,就一点也没发现我王府有些不一样吗?”

  叶霄想了想,眼底露出困惑,“何处不同?”

  赵思洵:“……”感情他王府守卫就算鸟枪换炮,在这位的面前也没什么存在感,大宗师有这么了不起?要不要这么打击人?

  想想他还特地叮嘱聂冰他们注意夜晚宵小,不是为了防别人,就是想暗搓搓地试试,能不能给这位半夜翻墙头的叶大宗师造成一点麻烦!

  可惜……究竟是他自不量力了。

  “没事,你去吧。”赵思洵轻轻一叹,准备不谈了。

  似乎感觉出他话中的郁闷,叶霄神情宛然,走到窗边之时悠悠传来一句话,“不过,戒备倒是森严了些,虽防不住我,倒也能防住别人。”

  故意的是不是?

  赵思洵有些怨念地看过去,干脆再问一句,“那么说,叶宫主来的时候,察觉到附近有其他窥伺?”

  “距离相去甚远,似对贵府颇为忌惮,不足为惧。”

  赵思洵顿时了然,那应该不是出自皇宫,而是来自其他势力。

  在得到五百虎贲又有皇帝亲自探望之后,赵思洵终于有资格进入其他人的眼睛。没有明着刁难,不过是因为他还要前往大庆为质,但即使这样,有别于过去十七年的游离透明,这种处在人群之中,备受瞩目的感觉……赵思洵品了品,感觉还不赖。

  赵思洵想到那几位兄弟得不到他的消息,而辗转难眠,胡乱猜测的样子就很爽。

  啧,果然穿越即主角,低调做人不合适。

  叶霄见他脸上那得意的小表情,几不可见地勾了勾唇角,道:“还未恭喜夷山王得偿所愿。”

  赵思洵笑眯眯地回答:“虽然已经谢过你了,不过口头谢意终究不够诚心,还是那句话,叶宫主风光月霁看不上俗物,但若有差遣,赵思洵必全力以赴。”

  这次叶霄却没有谦虚,而是望着打开的窗户,淡声道:“有一事的确需要夷山王早作思量。”

  “叶宫主请说。”

  “虽我早早地隐去行踪,不过你接下张昊的一掌有目共睹,若夷山王坚持要我与你同行,届时麻烦接踵而来,你怕是无法再置身事外。”

  说完,不等赵思洵回答,眼前白影一晃,悄无声息中,叶霄的身影就不见了,乍然安静下来的屋子,仿佛之前的访客只是一场错觉。

  赵思洵扯了扯嘴角,心说叶霄比他想象中的要警觉,已经看到释心之死是对他的一个局。

  这人倒是端方君子,还提醒他一句,只是赵思洵能怎么选?

  明哲保身还是……

  他抬头看向窗外静谧的月亮,突然无语道:“走之前就不能帮我把窗户关上,这么大的月亮,让我怎么睡?”

  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那两扇打开的窗户仿佛在一股无形的力量下闭合,将一室月光阻隔在外,声音细微,恰到好处,跟鬼魅似的。

  原来没走呀。

  赵思洵在乍然的黑暗中瞪了一会儿眼睛,终于准备躺下继续睡觉的时候,又发现一个问题。

  他试探地继续问:“我背后的软垫,你是不是还能回来给我抽掉?”

  他静默片刻,可惜神奇的事情没再发生,显然叶大宗师似乎等不到答案终于离开了。

  第二日一早,高山走进来,靠近床边忍不住“咦”了一声,迟疑道:“殿下,这靠枕我记得昨夜您没有垫着睡啊?”

  赵思洵睡了半晚上的软靠,脖子酸,屁股痛,好不舒服,有气无力回答:“半夜叶宫主来过了。”

  “原来如此。”高山恍然,接着赞叹了一句,“叶宫主真厉害,连聂统领也没发现。”

  “发现了能叫大宗师吗?”赵思洵在高山的搀扶下,缓缓地坐起身。

  洗漱之后,飘“香”的药碗就被端进来了,闻着这一言难尽的味道,赵思洵还没喝就感觉满嘴的苦味,身体都抖了一下。

  高山见此关切道:“殿下,您冷吗?”

  赵思洵说:“不冷,不过你喂药能不能快一些,这玩意儿就得一口闷,早死早超生,不然就是惨无人道的折磨,咱俩默契点,嗯?”

  高山憨憨点头,“是。”

  喝完了药,赵思洵道:“扶我下来走走。”

  他年轻底子好,虽然刚抬回来的时候奄奄一息,足足昏睡了五日才醒来,不过只要脱离危险,这伤势恢复起来就快。如今除了两条被打断的手臂依旧被夹板固定无法动弹,昨日之后,他就能短暂地下场挪动,帮助恢复了。

  “我什么时候能拆了手臂上的东西?”手不能动,实在太不方便,赵思洵有些嫌弃。

  高山小心地扶着他在屋子里走动,回答:“晚些时候辛太医来看您的伤势,若是恢复的好,再过几日就能拆了。”

  还要几日,赵思洵啧了一声,有些不得劲,他嫌屋子里闷,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叽叽喳喳的鸟叫,这么好天气,整日关在屋子里,实在不利于身心健康,“我想去外头晒会儿太阳。”

  于是高山推来轮椅,载着赵思洵到了院子。

  正当赵思洵琢磨着昨夜叶霄让他思考的问题时,只听到高山惊喜地说:“殿下,三水长老来了。”

  赵思洵抬起头,只见一位伛偻的老人带着两名夷山族的年轻人走进来,一男一女,男人手里还捧着一个长长的剑匣。

  “族长。”三水长老一见到赵思洵的模样就激动起来,明明上了年纪,却还是加快脚步到了赵思洵的跟前。

  见少年坐在轮椅上,两只胳膊绑着白纱绷带,固定着夹板,脸色苍白如纸,比之当初他离开京城前消瘦了一圈,那下巴尖得揪着人心疼。

  三水长老的眼眶瞬间就红了,他动了动唇,可千言万语却最终只汇成一句话,“您受苦了!”

  赵思洵其实没觉得有多痛苦,用重伤换五百虎贲卫简直是血赚,反正伤势慢慢就能痊愈,四舍五入就是白得,他还挺得意的。

  只是当亲近关心之人这么一说之后,他内心的酸涩和委屈就好似开了闸的洪水一般倾泻出来,顷刻间就淹没心肺,止都止不住。

  他慌忙撇开脸,望着院子里那棵高大的银杏抬头睁大眼睛,呼吸浓重,仿佛极力压抑自己的失态。

  坚强崩溃其实只在一瞬间罢了。

  高山站在赵思洵身边,也跟着垂头。

  良久,他才整理好心情,转过头,若无其事地笑道:“长老怎么来了?”他不愿意让人看到他的脆弱,谁都不行。

  三水长老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他抬手拭了拭眼睛,也跟着笑起来,“族长一战成名,我就是远在封地,也都听说了。这不,全族上下都为您感到高兴,我便上京来看看,置之死地而后生,族长是有大福气的。”

  这话赵思洵爱听,他点点头,笑容灿灿,目光落在三水长老身后那青年人捧着的剑匣,眯起眼睛。

  “顺便,您要的东西已经打造出来了。”最后一句,三水长老压低了声音说。

  瞬间,赵思洵的笑容加深了,眼露精光,他的视线瞥向院子周围站立的侍卫,虽然聂冰等人已经向赵思洵效了忠,可毕竟初来乍到,不管是信任还是默契都有待磨合,这种底牌是暂时不适合他们知道的。

  于是他说:“晒得够久了,我想回屋。”

  作者有话要说:

  叶霄:每次遇见他都觉得不对劲。

  遥:说说?

  叶霄:我明明单身,为何有错觉已婚?

  遥:……有没有想过不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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