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 爹地又和四个舅舅争风吃醋了 第233章温馨

  “我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翌日,书致早起跑步回来,便被哥哥堵在了家里。

  “昨儿我中试,分明是喜事,怎么你们三人都哭丧着脸?还有曹寅又是谁请来的?”

  “你这心思未免也太细了。”书致哭笑不得,将整件事情完完整整告诉了他,“昨儿我们终于说服了顾先生,以后不再提翻案的事。他已经想好要联合朋友,筹集一批物资送往塞外。我替你做主捐了两个月的月钱,总计二百两银子,咱们一人出一半。”

  纳兰成德头一回听说此事,自是暗暗心惊,又想起昨晚顾贞观口诵之语,惊叹道:“‘我亦飘零久,十年来,深恩负尽,死生师友’,百年之后,世人评说《清词》,必定以此句为压卷之作。”

  “那又如何?你指望皇上因为看了一阙好词就给他翻案?还不如指望塞北变江南呢。”

  “为什么你们总想着要翻案,而且还非要走刑部的路子,光明正大、堂堂正正地翻案?”成德反问。

  古今中外、历朝历代,想要刑部这种国家暴力执法机关承认自己做错了都很困难,君不见一直到了2020年以zi由ren权著称的爱美利坚还在发生警察滥杀无辜、苦主求告无门的事呢。

  书致不由一惊,他和曹寅都被顾贞观“翻案”的想法局限了思路,一直在纠结于“能不能翻”这个事。

  纳兰成德这惊天一笔,犹如醍醐灌顶一般,瞬间给他打开了一条新思路——

  顾贞观的目标也不是要跟封建皇权硬刚到底、非得让顺治从陵墓里爬起来给吴兆骞赔礼道歉啊,而是只要把他们一家从苦寒的流放之地救回来就好。

  那就有很多种办法了。比如说戴罪立功,比如说大赦天下,都是自古以来就有的囚犯回京的途径,不违法不违规。而且这样就可以绕开明珠主管的刑部,省了他们一大半的麻烦。

  这样一来,康熙也不需要昭告天下说我爹做错了,而是只要点头默许,然后随便找个吴兆骞发现祥瑞有功之类的名头,给人减刑就行了。

  这可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书致不由兴奋起来,对哥哥说:“行啊。难怪人家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唉,我真该早些和你商量才对!”

  “哼。你本来就不该瞒着我。”成德骄傲地抬抬下巴,“别得意得太早,皇上凭什么认可他是冤枉的呢?你和曹寅直接去说,似乎不妥。”

  的确不妥,还是那句话,作为领导的身边人,他们不仅不能往外传递消息,也不能随便拿自己的私事去麻烦领导。这是做秘书的基本职业素质。

  “你这是当局者迷。”成德提笔,在纸上落下昨日顾贞观吟诵过的那首《金缕曲·我亦飘零久》,“词是会说话的,它就可以代替我们向皇上陈冤,比什么《陈情书》好多了。”

  书致似乎有些明白了:“你该不会是想用舆论......这能行吗?”

  顾贞观的词虽然在民间流传很广,但是想要上达天听,恐怕还不容易。况且书致观察,康熙是妥妥的实用主义者,并不是什么宋徽宗之类的文学发烧友,更不是读了两篇三毛就会感同身受的文艺青年。

  “我也不知道,不过是勉力一试罢了,”成德道,“只是依我看来,这篇词的确不同凡响,当得起‘泣血惊心’四个字。

  “那便随你折腾去吧,什么时候要我配合再知会一声。”书致道,套上官服,如常进宫上班。

  到武英殿的时候,靶场上气氛正好,曹寅正陪着康熙射箭,光是看那些箭矢从容排布的姿态,就能看出康熙心情正好。

  “风声如何,速速通报。”书致悄悄站到场边,问正在休息的曹寅。

  “为铸币的事,先是生索大人的气,跟太皇太后聊了几句天,莫名其妙又好了。”曹寅言简意赅地说。

  书致顿时了然地点点头。

  现代人对古代皇权有个很重大的认知误区,就是以为皇帝天下最大,想杀谁的脑袋就可以杀谁的脑袋。

  然而真实的情况是——皇帝是不种地的。不负责生产资源的皇族想要维持自己锦衣玉食的生活和至高无上的权利,就必须要建立一套行之有效的行政机构,来从民间获取各种资源。

  而行政执法机构要运转,就离不开干活的人。所以对于能干活的人,一般来说,皇帝不仅不能随便砍他的脑袋,还得忍点小气、偶尔还要赔上笑脸。

  康熙虽然是个端水大师,但他跟皇后赫舍里氏少年结发,有着在群臣百官、内亲外戚外加一干小伙伴面前交拜天地的情分。康熙心底还是对赫舍里氏有着一份不一样的感觉,觉得其他妃子的娘家人都是臣仆,但妻族却可以称得上是自己的亲戚。

  但是最近在铸币这件事上,康熙多方打听,得出的结论都是——越重越精美的铜钱,火耗也就越高。火耗越高,需要的铜斤也就越多。

  有御史向他奏报说,最近各地铜矿的矿主,不论规模大小,官营私营,都在争相往赫舍里府上走动,然后索额图就向自己提出要铸造更大、更重、更精美的铜钱。

  小皇帝心里不禁冒出一个念头——老索不会是在框朕吧?

  怀疑自己受到了欺骗的康熙迅速找上了太皇太后,没想到却被孝庄用”不会吧不会吧“的眼神打量了许久:“皇帝不会真以为当年索尼、鳌拜这些大臣提着脑袋跟随太/祖太宗打江山,就是为了让子孙后代领你那一品大员一百八十两银子的年俸吧?”

  孝庄继续用平静的语气说着颠覆皇帝三观的话:“能干活的人胃口大是肯定的,就看贪到什么程度。你能忍就继续用他,忍不了就叫他变成下一个鳌拜就行了。”

  康熙不服气:“难道天底下就找不出能干活又不贪污的官了吗?”

  “当然能找到。唐太宗的魏征,宋朝的范仲淹、文天祥,这些人都不贪。你要是有本事找出满朝的范仲淹来,哀家先在这里给皇上道喜,祝贺你名留青史了。”

  “不说满朝廷,但是七八个总是有的吧?”康熙奇道,“汉臣里的左都御史王弘祚、兵部侍郎黄锡衮,难道不是清廉有功之人?”

  “你也知道他们是汉臣,自然要比满人好使唤。有本事你再举一个满臣来我听听。”

  康熙更是大为诧异,满洲是大清的根本、皇帝的自己人,太皇太后怎么还把所有满大臣一棍子打死了呢?

  “难道纳兰明珠不是?”康熙决定来一招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发誓要让皇祖母说不出话来,“当初是您告诉朕他儿子可用的,难道明珠不是您信任的人?”

  孝庄一愣,果然沉默了。然后还不等小皇帝窃喜,又听她说:“我知道他儿子可靠,那是因为他的福晋安雅,是已革英亲王的第五个女儿,以前经常进宫来给我请安。那倒是个懂事识礼的好姑娘,养出来的儿子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哈?怎么会是这样?康熙断然不信。当时雅布崴了脚,他情急之下向太皇太后求助,孝庄没有想多久就说“刑部尚书纳兰明珠的小儿子可堪一用”,显然是对明珠了解很深,又十分信任,知道他们父子绝对不会倒戈向鳌拜泄密。

  怎么可能是“他福晋幼时来给我请过安”这么普通的关系?

  皇祖母肯定是说不过朕,这才拿话胡乱搪塞的啦。康熙觉得皇祖母年纪大了,都说老小老小越老越小,自己又何必揭穿她的谎话,让她老人家难堪呢?

  但是这么多年过去,朕终于可以把皇祖母说得无言反驳这一点,还是让小皇帝高兴极了,连带着被索额图坑了一把的郁闷都消散不少。

  不过太皇太后有一句话,倒是说到康熙心坎儿里去了,那就是“汉臣比满臣容易使唤”。才刚刚亲政半年的时间,康熙就已经深刻地体会到了这句话——

  汉臣都是科举考出来的,一家人里能中两个进士,就已经是可以上当地县志的大奇迹了,这样的人进了朝廷以后势单力薄,皇帝说什么就干什么,那是真的素质又高又听话。

  而一个成功的满臣背后往往站着一整个家族,就像索额图,也是对他忠心耿耿,但有个毛病,就是喜欢往朝廷里乱塞人,什么门生故旧、大舅子小妹夫,别管有本事,都要往朝廷里塞,塞进来了还不爱干活。康熙上哪儿去找这么多“编制”给他们家的人做?

  两相对比之下,康熙便由衷地觉得虽然满臣更忠心,但干活儿还是汉臣好,下定决心下一科要多招几个进士进来。

  “你们在干什么呢?”康熙回过神来,放下弓箭,就看到书致和曹寅在靶场交头接耳地说私房话。

  “一桩小事,不值得您过问。”曹寅笑道,“皇上还要再练吗?”

  “再玩会儿,”康熙朝书致的方向抬抬下巴,“你来陪朕摔跤。”

  书致自是应允,旁边梁九功却弱弱地提醒道:“皇上,您昨儿答应了皇后娘娘,去她宫里用午膳,一同品尝扬州菜来着。”

  康熙一愣,显然是想起了这回事,心里略有些后悔,但又是当着两个臣子的面,话已经放出去了,往小了说不过是当一回鸽子、取消和同伴的一个约定,往大了说一国之君为了一个女子轻易更改自己说过的话,那不是妥妥的顺治行为吗?

  于是他不悦地一甩袖子:“用膳而已,算得了什么大事,叫她等着!”

  “可是今个儿初二,是福晋们进宫探亲的日子。”梁九功微微抬头看了他一眼,弱弱提醒,“皇后娘娘特意推了娘家母亲的约,就在坤宁宫等着您呢。”大有您如果不去,后果自负的意思在里面。

  “混蛋,你怎么不早说?”康熙羞恼道,声势顿时弱了一层。他轻咳一声,对书致说:“你别急着出宫,下午再来比过。”然后便带着一干随从,一阵风似的地往坤宁宫去了。

  “呵,这碗水好像不容易端平啊。”书致摸摸下巴,冲曹寅意味深长地挑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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