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祝春好竟然觉得周炽这句还略带着脾气的话,很动听。
刚刚那么多人面前差点出糗、一直下坠的小腹和看到他皱眉那瞬间的不舒服,都在顷刻消散,只有浅浅淡淡的涩意,蔓延在鼻腔,酝酿出有点委屈和娇纵的鼻音:
“只有一点点,坠坠的。”
周炽手上动作更轻了,"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祝春好想抱抱他,但是吸吸鼻子,忍住了:"好多了。"
她生理期属于不是特别痛的那种类型,这会儿痛估计就是他说的昨天那甜筒和小龙虾的事儿。
"可是你怎么猜到的呀?"她揪着他脱剩下的那件白T的小小一点衣角,巴巴地晃了晃。她很好奇。
“算算就知道了。”周炽斜斜后靠着懒声道,“你的生理期应该是第一比赛日到清明节前的那段时间,因为从你在学校喝醉叫着难受那晚,咱俩在一起之后,就没有来过,但第一比赛日那天我 收拾过你,所以……"
祝春好听得身上烧得慌。
这人怎么把他们什么时候那个过都记得一清二楚啊。而且,他这么算起来,他们俩怎么除了她生理期那段时间,都有做……
她拽了两下他的衣角他还在继续说,忍不住垫脚捂上了他的嘴,"停停停,好了,我知道了,你别再算了……"
话还没说完,楼梯口突然传来脚步声,她也顾不得捂他了,瞬间便从周炽身边弹开,离他两臂远。
在阶梯教室周炽当众给她衣服穿,她实在没办法才接的,还不知道看到的人会怎么想怎么说呢。现在吏不能被人瞧见他俩靠这么近了。
刚刚洗过擦干还带着纸巾淡香覆在他唇上的小手,和掌心那软乎乎的小腹,一下子都离开了他的范围。
周炽眯眼看着祝春好那表情骤然端肃的小脸,舌尖不是很明显地舔了舔唇,手指也蜷缩着捻了捻,他现在又想好好收拾收拾祝大小姐了。
祝春好丝毫未觉他那眼神变化,注意力都在楼梯口,等她探头探脑,确认下楼梯的人走过,缓了两口气,催促他,“我肚子不痛了。我们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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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不痛了?"周炽问。
“嗯嗯。”本来也不是特别痛,被他热敷这一会儿剩下的那点疼,对她来说可以容忍。祝春好先朝楼梯口迈出一步。
周炽抬手看看腕表,才跟上她,慢吞吞道:“那行,正好,回去还能补一会儿课。”
“啊?”祝春好停住脚步,转回头怔怔看他,“今天还要补课?”都来月经了还怎么“补课”啊。
"不然呢?"周炽瞥她,“说好补九天课,就一天都不能落。”"……这样了,怎么补课’??"祝春好有些震惊。
周炽眉梢一挑,"怎么不能?"
祝春好微张着唇,懵得说不出话来。
她这样子过于傻气可爱,周炽哼笑一声,弯腰贴她耳边,“想什么呢?祝大小姐,今天咱们,纯补课。"
周炽的纯补课,特别纯,比当初高考他辅导她功课还纯。可是,这种专业的纯补课,对她这种金融经济管理方面一窍不通的射击脑来说,更难熬啊。
祝春好已经回宿舍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仗着生理期周炽不敢对她做什么,换了件裙摆不规则开衩的连衣裙。
现在正和昨天差不多姿势,同样被他圈在桌前,不过她今天没坐他大.腿上,而是规规矩矩坐实了垫着软垫的椅子。
周炽在身后揽着她腰轻轻揉着,他的手比暖宝宝贴舒.服很多。
烫.烫的,力度适中,手法熨帖。
不仅小腹,还有腰,甚至射击的右手腕,都被他—一揉捏了个遍,祝春好猫眼都舒服得眯起来。
还有他身上那涩涩的烟感麝香,也怪好闻的,今天穿了会儿他的衬衫,感觉她的身上都被染上同样的味道。
属于周炽的色.气淡香。
祝春好眼前是那一堆明明每个都认识,但组合起来就是看不懂什么意思的字,耳边是周炽徐徐的那什么理论什么原理,她胡乱“嗯嗯”着七想八想。
而好像专心给她讲课的周炽语速不变,视线却慢慢不着痕迹地移到了她白皙的颈侧。
他突然提声问了句:"这里听懂了吗?"
祝春好宛如上课走神被老师抓包,呼吸一滞,瞳仁慌
乱地转了转,"啊?呃……"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说没听懂,岂不是暴露她没认真听?说听懂了,万一他又要“提问”她怎么办?
"听,听懂了一部分。"祝春好含含糊糊敷衍了句。
“是吗?哪部分没听懂?”周炽单指扶了下眼镜。
祝春好卡住,“唔”了声,“诶?好像又想明白了,我脑袋有些累了,我们休息一会吧……”
她怕周炽接着问她,略显仓促地没话找话,“那个,周炽,我发现你最近穿衣风格好年轻哦。”这两天他都不穿正装和制服,而是男大学生那种休休闲闲的风格。
周炽揉着她小腹的手一顿,镜片后的眼眯了下,“什么意思?祝大小姐觉得我老?”
"不是啊,就是,感觉……"
她话没说完,结实的手臂勾住她的腿弯,把她打横抱到了他的腿上。
周炽托住她的后颈,“你说完我们再继续补课。”
炙.热的啄吻随之轻轻落在她的颊上,眼上,唇上。
祝春好从刚才在教学楼就想抱抱他了,对这样缠.绵又安全的亲吻很受用,顿时更不想补课了,甚至起了点恶劣的小心思。
她白生生的小臂紧紧攀着他的肩:“我是说你的穿搭……”
她眼睛亮亮地看着他,一个字一个字从唇间轻轻咬出来:"好‘学长’。好喜欢。"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就感觉四周的空气有些不一样了。如昨日般炸裂着火花的燥热铺天盖地地笼罩了下来。
祝春好被这气氛压着,喉咙控制不住地咽了下。然而处于风暴中心的周炽,却安静地直勾勾盯着她。
薄薄的镜片反着光,他的眼神如捉摸不透的风眼漩涡。
她只听他语气没有一丁点变化地“哦”了声。祝春好咬了咬唇。
周炽好能忍。
她不安分地扭了下后,发现,噢,他好像也就精神上能忍。于是祝春好憋着笑,估摸着他最近那独特的喜好,又细细软软叫了声:
"周炽学长……"
周炽学长沉默着看了她半晌,看到她都怀疑“学长”这称呼到底管不管用的时候,他
突然慢条斯理地单手摘下眼镜,露出后面那双没有遮挡的漆黑浓郁的眼。
“阿蝶,你是觉得,我现在不能办.你,所以你可以为所欲为?”
他说中了。祝春好心虚地抖了抖睫毛,心脏在他的注视下剧烈震颤。
周炽俯下身,吐息喷洒在她的耳后,一手用力扣着她的腰,一手慢慢移向荷叶边开衩裙摆,哑着声:
“我不能办.你,不代表,我不能办。”
次日清晨罗恩芮醒来的时候,又见昨晚没回来的祝春好,像只被太阳榨.干水分的海星一样,伸展着腿半趴在对床。
"师姐你这是,昨晚……又补课了啊?"
"嗯……"祝春好脑袋闷在被子里,有气无力地答应。
罗恩芮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吐槽道:"炽哥是魔鬼吗,你都生理期还抓着你熬夜补课啊?"这回她是真相信他俩确实是在单纯补课了。
祝春好偷偷扁了下嘴,欲哭无泪。周炽可不就是魔鬼嘛!
她本来试探性地小心翼翼在周炽身上挑起个小火星,想看一向随心所欲的他难受难受,结果呢,人家借着她的腿把他的火星给灭了,而后反手就在她身上肆无忌惮地放火。
周炽对于"纵.火"这方面,是天赋流加技术流。不说别的,就他用他那把晚上听着让人腿.软的嗓音,在她耳边说句“宝宝看着我”,她都能原地缴.械。
但是,他能灭火,她在这时候却不能啊……因此被吊着不上不下煎熬了大半夜,后悔死了。她干嘛不自量力去招惹他啊,简直作死。
罗恩芮见她瘫在被子上一动也不动,关心道:“那师姐,你肚子痛吗?今天上午还去训练吗?”祝春好叹了口气,她肚子不痛,但是大.腿磨得一片红,有些酥酥的麻。
“去。”她咬咬牙爬起来。当然要去了。她宁愿用腿也不用手,不就是为了能好好训练嘛。
周炽就这么白天工作,晚上来学校参加讲座和“补课”。
直到第十天下午,他与往常一样淡淡颔首,结束了他在学校的最后一天讲座。
底下的学生无一例外都很不舍,还有不少人悄悄哭了。尤其祝春好身边的罗恩芮哭得最伤心。
祝春好也
同样怏怏的。
她的生理期彻底结束,新的一周即将开始,她今天得跟周炽一起回学校旁边的公寓过一周七次的“夫妻生活”了..…
而且她最近才后知后觉,她这半个月,除了前几天,之后好像一点都没惩罚到周炽。
反而她每天要跟他真真假假地补课,甚至还要为了隐藏他们的关系和制止周炽偶尔的发疯而殚心竭虑。
这不是在惩罚周炽,这是在惩罚她自己吧??罗恩芮叹了口气。
祝春好也叹了口气。
"不知道炽哥下次回学校是什么时候了?"罗恩芮抹抹眼泪,睁着大眼睛,可怜地看着祝春好,似乎是希望从她这里得到一个答案。
祝春好愣了下,想了想,笃定道:“最多不超过两个月。”
一个多月后是她的毕业典礼。
从小到大,从幼儿园到高中,她的每一次毕业,他都在她身边,没有一次缺席。这次毕业,尽管不知道他会用什么身份出现,但必然也不例外,她甚至连问都不需要问。
“真的嘛!”罗恩芮肉眼可见地重新激动起来。祝春好对上周炽投过来的目光,"嗯。真的。"
一个月后,毕业典礼,祝春好身着学士服走上舞台中央,校长为她拨穗时,随着眼前划过的黑色流苏,她抬眼望向了底下坐在第一排拿着一大捧红玫瑰的周炽。
她这段时间除了晚上回公寓,其他时间像个苦行僧般一直待在训练队,不常去班里,因此今早回班集合才听同班同学说,周氏从这届开始,为岚江大学的应届毕业生,比往年额外多提供数百个就业岗位。
所以,周炽今天坐在了这里,光明正大地参加了她的毕业典礼。
校长将学位证书递给祝春好,她双手接过,鞠躬。周炽随着所有人,轻轻鼓掌。
摄像机为她和校长拍照的时候,她对着台下歪头看她的周炽。明媚扬唇。
定格。
毕业典礼结束,周炽被校领导围着说话暂时抽不开身。
祝春好给他发了个消息,便悄悄先回训练馆收拾东西,一进门,便收获了一堆鲜花。而后与一众毕业的同级队友一起,被师弟师妹们簇拥在中间。
"师姐呜呜呜不想你毕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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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你一定要回来看我们啊!""师姐你注意身体,悠着点儿练啊。"
"师姐你肯定能进国家队的,你等等我们!我们会努力去找你的!"“师姐师姐一会儿能和你合影吗?”
几乎每个人都过来与她不舍告别,包括之前去了别省集训加比赛,刚刚赶回来的夏津。
不过他刚刚上前来,犹豫着叫了声“师姐”,手里的花还没递出去,就被长眼色的罗恩芮给挤到了一边儿。
以前不知道师姐和炽哥在一起,小夏师兄喜不喜欢师姐都没什么关系,但是现在她可是这里唯一知道这件事的人,所以她一定要好好守护她的cp。
而且周氏放给他们学校的就业岗位,明摆着就是为了师姐,炽哥今天也是因为师姐来的,不能被小夏师兄掺和。
罗恩芮嬉皮笑脸地打岔:
"师姐师姐,能看看你的毕业证吗,之前他们都说你那个学信网照片拍得超好看,我还没看过呢,想看看嘻嘻。"
"师姐师姐,我也没看过,我也想看!""带上我带上我!"
祝春好欣然应道:“好呀。”
她把怀里抱得满满当当的花先放到一边桌上,去摸她今天随身拿着的,盛放着她所有证件的牛皮纸袋,从里面翻到毕业证,两指捏着拿出来。
抽出毕业证的同时,一抹小小的红色被毕业证的皮夹着一起带了出来,借着她给毕业证的力,往前飞离了一小截,啪嗒一声落到了人群中央的地面上。
极其亮眼的颜色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他们几乎下意识就朝那鲜红瞥了过去——
【结婚证】
作者有话要说:
小蝴蝶:.….有什么东西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