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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训练室,茶茶率先道：“Frost，等你通过试训，以后你就能常驻我旁边的机位啦！我带你双排，把我直播间的粉丝也掰你一半。”
“人家要坐也是坐队长旁边,谁稀罕你旁边的机位。”正好被谢久听到半句。
茶茶瞪眼：“才不会呢,Frost,快说你要坐我旁边！”
林漾忍笑：“别闹腾他。”
寒路让回头望着林漾。
后者对他轻轻颔首：“去吧，你的设备都调好了。”
试训是寒路让单独在训练室里。
为了方便分析数据和观察,林漾和主教练老张进了会议室。
一队其他人也想围观，便在隔壁房间给他们又开了一个观战视角,没过多久，教练组和其余的几个替补也全围了进来。
比赛房间早就建好了,其他队友都在里面等着。
三个人都是RTG二队的，互相认识。虽然教练组没告诉他们加训的原因,但他们猜一下就能知道多半是有人试训。
ICE有一点没说错，来RTG试训的人多如牛毛,二队的几人见惯了这种场面,在队伍语音里聊天聊得很随意。
寒路让就显得不太放得开，从加入队伍到现在，一直一言不发。
“这应该是他第一次打团队比赛吧？”老张在会议室还忍不住叨叨,“我怎么觉得不该拿次级联赛的人给他练,一上来就这么高的强度，万一把人信心打没了……”
林漾听着失笑：“不至于。”
他姿态很轻松地靠在椅背上,拿起水杯抿了一口：“而且国内次级联赛对他来说……也不算强。”
很快对局开始，进入准备阶段。
二队的队长是辅助，声音很和善：“咦，一号玩突破位啊,那我带个强化给你加伤害吧。”
“哥，你也太厚此薄彼了吧，我平时都没这待遇。”在三号的另一个突破位立马说。
二队队长笑道：“我平时怎么没给你？”
坦克位也道：“就是，队长只要一给你强化你就冲上去送，这强化还不如给自己呢。”
三号：“……”
准备阶段还有倒计时最后十秒，二队队长问：“怎么样？强化很有效的，虽然只有五秒，但是打身子也能一枪一个。”
《突围》的辅助位除了两个固定的技能【治疗】和【护盾】之外，还可以选择携带的大招。
【强化】能让人在接下来五秒内附带50%的减伤，同时增加50%的伤害。
这是个非常依赖队友的技能，遇强则更强。遇到打不准的队友，给了强化也是白搭。
所以不是非常信任自己队里的输出位，一般没人带这个。
显示只剩下三秒时，队内语音传来一句简洁的：“不用。”
队长一愣，但时间只剩最后一秒了，他没办法，只能赶紧选了个中规中矩的复活。
【复活】可以在队友阵亡的30秒内将他拉起来，冷却时间三分钟。
相比较而言，这个技能就更万金油，队里多一个人，不管怎么样都是有用的。
“啊？他为什么不要强化？”茶茶在休息室诧异，“我靠，他是不是单排打习惯了，从来没体会过被人辅助的感觉啊？我不相信有人体验过强化之后的伤害还会不想要这个技能！”
没想到还真让他说中了。
寒路让开局听指挥跟队友跳在了一起，可落地以后，他立马就开始单走。
他们选择的落地位置还算不错，资源丰富，足够养的活一个四人队，旁边也只有一队敌人。
但很不巧，这队人恰好就对他们有想法。
开局一分钟，大家的基础装备都捡得差不多了，山下的敌人悄悄摸了上来。
寒路让站在队伍最边缘，为了尽可能收集到多的物资，他已经离大部队非常远，和他最近的一个三号也隔了两栋房子。
而敌人正是从他在的方向悄悄围过来的。
“还不走吗？”副教练皱眉，“对面四个人都包过来了，再不走就被包饺子了。”
“等等，他这个走位，不会是想一打四吧？”
他话音刚落，低头给枪装配件的寒路让骤然翻身跳窗，副手武器散.弹.枪八连喷从天而降——嘭嘭嘭！
楼下还在埋伏的两个人猝不及防，连人带护甲全部爆裂，当场被击倒。
而这两个人其中之一就是辅助。
断了支援，剩下的输出和坦克就非常好解决，寒路让干脆利落把两人补死，换出主武器再度拿下双杀。
但对面也不是好欺负的，拼着死前消耗了寒路让的血条，给他挂了个燃.烧.弹。
寒路让不得把唯一的免死盾给用了，不然就得被活活烫死。
“嘶……”茶茶倒抽一口凉气，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他一穿四牛逼，还是该说他开局就用掉唯一的保命装浪费。
陈敛舟看完，淡淡说了声：“这支队换他的保命装，亏了。”
副教练也点头：“这支队伍去年才组建起来吧？应该算是国内次级联赛里比较弱的了，场上还有十来个强队要打，拿他们换免死确实有点亏。”
“而且他队友明明在旁边，完全可以等队友一起，这样就能无伤拿下这支队伍了。”
第二个安全区刷新后，他们开始朝着地图右上角慢慢进圈。
途中再次遭遇两支队伍，这回敌方的实力明显大幅度提升，拉扯打得很有节奏。
二队的三个人彼此配合也速度非常快，辅助被跳，前排立即后撤给出护盾，另一个输出位也同一时间回防。
寒路让则在杀完对方两人后才往后看了一眼，见到没什么危险，头也不回再度滑铲到敌人的方向。
前后两边完全分割成了两个战场。
“我靠，他这样也太冒险了，他已经没有保命装了啊，这个位置要是死了，就算有复活也来不——”
“及”字还没出口，屏幕上接连弹出三个击杀。
【已经接近暴走！】
茶茶：“……当我没说。”
寒路让用的是队里给的专用试训账号，加上他话很少，从开始到现在几乎就没讲几个字，没人认得出他是谁。
但这番操作下来，队里其他几个人也明显感觉到他的实力不一般。
“兄弟。”二号位说，“你下次上之前问我们要个盾吧。”
队长也道：“对，我可以保你的，血没了喊我就行。”
走在前面的黑衣人物搜刮物资的动作停顿半秒，没答话，只把包里值钱的装备全拿完。
又一个钩锁技能率先上了房区二楼，找了个视野最好的窗户，架起大狙。
会议室中，老张总算知道他那句国内次级联赛对寒路让也不算强是什么意思了。
他收起惊讶，看着镜头前神色认真的少年：“他平时跟你打排位也是这样？”
他算是看出来了，厉害归厉害，但短板也很明显，寒路让就是典型的孤狼打法。
他的眼里压根就没有队友，搜物资，杀人，拿敌人的装备，全赶着最好的东西拿，什么都没给队友留过。
同样的，遭遇到敌人的时候他也没想过找队友帮忙。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老张总感觉寒路让今天打得非常凶。
是肉眼可见的凶悍，从第一视角下看，每一波还都打得很华丽，从开局到现在，他已经换了四种武器……略有刻意秀操作的嫌疑。
虽然也确实有被他秀到。
讲话的功夫，屏幕上的人又一枪狙到了不远处想进圈的敌人，对方是某个战队的独苗，一枪直接死了。
林漾眨了眨眼：“好像也没有？我和他排，金甲金枪都是他找来给我。”
老张：“？”
“他只和我双排过两次。”林漾道，“可能次数太少了，说明不了什么。”
前期打的还算顺利，可到了决赛圈，大家拼的就是人数优势和配合，哪个队伍存活的人多就能欺负人少的。
茶茶语速飞快：“我跟你们说，他这样打绝对要出问题，前面只是遇到队伍还不够强而已。”
“看见前面红楼里的那支队了吗？我打包票那绝对是LA的二队，还有旁边三层楼里的，肯定是HUN，这两家哪个都不是吃素的，他们连圈都还没进，我就不信他还能单杀——”
“砰”地一响，茶茶眼睁睁看见寒路让在安全区缩小的最后一秒，直接开着车朝另一支想抢先进圈的队伍撞了上去。
后者翻下来就把包里的燃.烧.瓶悉数扔下，没给对方任何反应的机会。
现场瞬间化身火海。
几道密集的枪响后，寒路让拿下两个击杀，剩余两个被队友补掉。
“不是……他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这是什么打法？？有谁会没事在身上带这么多□□？？？不讲武德！”茶茶呆滞，“还有，这种时候不应该先进圈吗？”
“因为你刚才看错了，这支队才是HUN的二队，圈里的是SFD和LA。”
HUN最擅长打圈内的近战，寒路让这是先把最难啃的骨头直接用火给扬了。
“至于这种燃.烧.瓶的打法……我也没怎么看过，上次见到还是在一个野路子主播的整活视频里。”副教练挠了挠脑壳，“但是效果还挺好？”
果然，清完HUN二队的四人，他开始绕侧翼向圈内大楼里的两支队伍靠近。
这回没那么简单了。
SFD跟LA武器装备精良，还占领了优越的地理位置，居高临下，打起寒路让来简直就是在打靶，几枪就把他护甲打碎。
二队的坦克位开出【屏障】技能，勉强让他们得到一丝喘.息的机会，护着队友从往圈里走。
只要能成功进圈，就能避免这两只队伍直接把他们卡死在圈外。
SFD和LA也不傻，知道放他们进来就等于多了一个竞争者。
等寒路让的队友走到圈内边缘，他们骤然双双发难。
就在二队几人以为这场试训要到此为止时，公屏上突然又弹出一道击杀提示——
【击杀了SFD-Supo】
居然是寒路让趁着他们短兵相接的刹那，一个斩杀刷到了SFD辅助的身边，三发飞镖爆头，当场将他秒杀！
现场一下成了大混战。
失去辅助的SFD不得不缩回屏障后方，LA趁乱改变了攻击目标，火力转而投向减员的SFD。
而原本没有掩体处于劣势的RTG二队众人压力减轻，各显神通，把技能通通往脸上的人身上砸。
除了他们，还在圈里的全是敌人，见到谁就打谁。
一片混乱之中，只有观战视角看清了寒路让的操作。
击杀SFD的辅助让他同样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护盾破碎，血条掉了大半。
茶茶惊呼：“他想干嘛？他没血了啊，赶紧先找辅助补状态。”
但寒路让半秒犹豫也没有，斩杀技能刷新，再度冲向了第二个目标。
“这时候再上不是去送吗！别浪啊会死的！”
“叮叮叮叮！”
枪.声里一片突兀的金属脆响。
寒路让像是一道鬼影，几进几出，精准闪到目标面前。
敌人连按下键盘的时间都没有，血条已经见底。
第一视角转得几乎快要看不清他出镖的残影，只有一个个爆头和击杀播报接连不断在屏幕正中间绽放。
生命值不断减少，人物濒死的红色警告满屏闪烁，寒路让的手依旧稳得吓人，手起镖落，没有任何犹豫。
十几秒后。
最后一个人倒下，寒路让的血条堪堪停在了“1”上。
胜利图标弹出来的时候，整个观战室里已经没了声响。
不知道过去多久，望着投影里的黑衣角色，教练组中的某个人惊魂未定地感叹：“秀啊。”教练组第一个反应过来去看寒路让的各项数据跟城市赛对比。
击杀、对英雄伤害、对护盾伤害、最后一击等等，无一例外，全部远超以往的任何一场。
谢久也回过神。
数据是最直观也最骗不了人的东西，看着这一个个夸张的数字，他咂舌：“这样的个人实力，你们RTG……还真是捡到了个大宝贝。”
茶茶还不太敢相信：“队长把飞镖都教给他了？！我都没学过！！”
“不对，重点是他是怎么做到这么快就能用得这么熟练的？？”
“他该不会有什么随身空间，外面一天里面一年的那种，进去修炼了好几年吧？”
他话音刚落，立即看见旁边低头喝水的陈敛舟动作一顿。
身为朝夕相处的坦辅位，对方一个眼神他就知道陈敛舟要讲什么，茶茶先发制人：“闭嘴！”
陈敛舟扫他一眼：“我没说话。”
茶茶：“你的脑电波吵到我了。”
陈敛舟：“……”
“他参加的城市赛是单人赛。”教练组的人从数据中抬头解释，“单人赛的击杀数量肯定会比团队赛要少很多的。”
《突围》的单人赛为了平衡，把游戏人数调整为团队赛的一半，总共只有四十人。
意思就是单人赛敌人太少，不够他杀。
茶茶：“……”
茶茶再次发出文化沙漠的赞赏：“牛逼。”
《突围》联赛中不乏个人能力突出的突破位选手，也从来不缺一波连续击杀救世的精彩操作，但这类选手都有一个致命缺点——不稳定。
而寒路让的发挥，无论是出人意料的燃.烧.瓶战术，还是枪法，又或者最后一幕复刻林漾的飞镖。
他的击杀能力，稳定到恐怖。
最可怕的是，他的进步速度太快了，才几天而已，简直是神速。
陈敛舟目光从最后一击和暴击率上挪开，难得赞同：“确实厉害。”
“我们应该跟他签了约吧？”副教练问。
“好像还没。”
几个人齐齐一惊：“啊？”
虽然没说出来，但教练组人人都是一副——“你们队长的成名绝技都倾囊相授了怎么人还没签下来就不怕他跑路吗”的表情。
“主队不行的话，先签进学院队或者替补什么的呗？”副教练道，“光他在城市赛的表现肯定都会有不少俱乐部盯上，这么好的苗子，竞价估计少不了。”
“不过竞价倒是无所谓，就是不知道他好不好说话。”RTG背后的财力深不见底，钱这一块就从来没输过，“我就怕万一人家有什么别的更动心的战队，不来咱们这了，那……”
更或者干脆换个赛区也不是不可能。
天才嘛，无论放在什么地方都是要抢的，单就寒路让近期的表现来看，未来真的不可限量，何况他还是刚满足联赛年龄的新秀。
这样的选手，性格难搞一点他们都可以接受，就怕晚一天签合同把人放跑了，教练组估计当场吐血。
谢久身为知情人士，发出一道不知所谓的气音：“不可能的，有林漾在，他绝对不会去别的队，不用担心。”
“别别别，话不能说太满，这种年轻小选手，基本上都是一身傲骨，脾气难伺候。”副教练也是老资历，见识过的选手多如牛毛，“LA去年招进去的那个辅助你们应该很熟吧？他试训的时候也是冲着LA队长是他偶像才去的，结果北美的IOR抢他。后来LA给了这个数，才把人拿回来的。”
他比出一个手势。
“这小孩现在打赢了这么多次级联赛的队伍，还赢得这么漂亮，他自己心里肯定也清楚着呢，正是最难搞的时候。”
副教练的话才说完，谢久还要再开口，老张推门打断了他。
顺着敞开的会议室大门，所有人都看见林漾走到对面的训练室。
还坐在机位前的寒路让见到他来了，立马摘下耳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队长。”
“嗯。”
寒路让抿了一下唇，抬起眼睫：“我……打赢了。”
黑瞳一眨不眨望着林漾。
虽然没直接开口说，但求表扬的神情也已经写在了脸上。
林漾微微一顿。
有那么一瞬间，林漾忽然在大脑里觉得寒路让此刻的样子很适合加一条蓬松摇晃的大尾巴。
他赶紧把这个念头从脑海中打消，抬手帮寒路让把挂在脖子上的耳机摘了。
却还是没忍住笑，最后只能揉几下他的发顶掩饰：“赢得很漂亮，最后那几下飞镖也很不错，恭喜。”
寒路让的眸子明显倏地就亮了。
“等会让阿姨帮你把东西都收拾到新房间。”他的头发又黑又软，林漾总控制不住多摸几下。
寒路让怔了怔：“新房间？”
林漾轻挑眉梢：“还想一直住客房里？”
反应过来，寒路让连忙道：“没有，不想……不，也不是不想，我都可以……”
越说越乱，寒路让肉眼可见地脸有些红。
他捏了捏电脑桌的边角，道：“我还不能换房间。”
林漾有点意外：“为什么这样说？”
“我才通过了一次试训，还没加入RTG，不算正式选手，就没有资格住选手房间。”寒路让给出理由。
“我靠，Frost可以啊。”茶茶对他已经完全改观，“意志坚定，不轻易被诱惑，不错不错。”
助理教练也点头：“换成别的小粉丝，收到林漾亲自发出的邀请，估计早就高兴疯了，不会考虑这么多。”
只有谢久啧了一声，小声说：“这小子，就在林漾面前装乖。”
事实证明，寒路让的这番话确实让林漾非常受用。
他弯了一下唇：“暂时还不是，但早晚都会是的，先搬进去熟悉熟悉。”
寒路让愣了一下。
“难道你没信心打赢后面的比赛？”林漾问。
“我有！”这次寒路让想也没想。
说完舔了舔唇，声音降下几个度补充：“我有信心。”
“嗯，那就去收拾东西吧。”林漾没为难他，笑着把耳机搁到架子上，“房间号3101。”
3101。
寒路让的手一顿，后续似乎还想说什么，听到这里把话悉数咽了回去。
雨夜那晚被带过来时，他见过林漾的房间号，是3100。
隔壁会议室里的一伙人眼睁睁目睹了寒路让跟林漾谈话的全过程。
前者任由他摸了半天脑袋都没反抗，甚至还很配合地扬起脑袋。
别说赢下比赛的骄傲自满，连半点天才小选手该有的脾气都没有，全程站姿标准，乖得不像话。
过了片刻，人抱着外设离开时，脸颊还有不明显的微红，脚步都很轻快。
谢久对目瞪口呆的教练组耸肩：“你看，我说什么来着？约虽然没签，但是这小子，整颗心都已经完全是他队长的形状了。”
副教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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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
RTG的客房就已经堪比星级酒店，但和一队真正的选手房间还是不一样。
照顾到选手们的生活需求，选手房间都是套间，配备了标准的独立卫浴，卧室，单独隔开的工作间以及一整套人体工学电脑桌椅。
入门处有一个迷你小玄关，左手是放伞和挂衣服的嵌入型柜子跟穿衣镜，右边则是鞋柜。
寒路让设置完房间门上的密码锁，门刚阖上，步入式感应灯就随着他踏进房间的动作一盏一盏亮了起来。
整个低调奢华的装潢撞进他的视线里。
中央空调自动运转，把房间调整成最合适的温度。
温暖又明亮。
寒路让抱着背包，一瞬间有些恍惚的不真实感，足足在玄关站了三分钟才迈开步子踩到房里的地毯上。
他没有多少可以收拾的东西，为数不多的行李中大部分还都是林漾给他买的。
衣物、水杯、毛巾、洗漱用具，还有他的外设。
寒路让把键盘轻轻放到房里的电脑桌上，接了插头，但电脑是开着的，屏幕倏地亮了起来。
寒路让的手一缩。
屏幕跳转出一行字——
欢迎你。
Frost选手。
寒路让定定地看了几秒这两行字，拿指腹去摩挲了两下。
如果说在OP那栋老旧八人间里的每一天都是折磨，遇见林漾以后，每一分每一秒都像在天堂。
其他东西都放好，寒路让想了半天，还是从背包的夹层里把那些属于林漾的贴画和海报一一取出来。
他把之前林漾给他的签名海报和钥匙扣周边单独放进床头带锁的抽屉里。
这次寒路让非常小心，特意买了透明的塑封袋，防止它们受潮打湿。
其余那些他自己收集和打印的，寒路让想了想，找了一个胶棒。
但他没往墙上贴。
尽管林漾说了房间允许往墙上贴东西，寒路让也知道基地阿姨会定期来打扫，并且这里一进来谁都能看见。
他于是拿了个牛皮本坐到电脑桌前，仔细一张张贴上去。
同一时间。
与寒路让的房间一墙之隔。
林漾靠在房间外的阳台扶手上，谢久站在他身边。
“真不是我爱管闲事。”谢久手里还捏着一根烟，但碍于身边的人，没点，“你现在对这小孩这么宠，把他养得跟你黏黏糊糊，到时候带他去北美赛区的人是我，我可不招架不来这种的。”
林漾好笑道：“你不是就喜欢别人跟你黏黏糊糊么。”
“……”谢久一梗，“我特么什么时候……你怎么知道？”
见到林漾眼中的笑意，他反应过来：“不对，你别转移话题偷换概念啊，他是跟你黏黏糊糊，又不是跟我。”
林漾带了些疑惑：“他什么时候跟我黏糊过？”
“他……”谢久一时语滞，“他什么时候跟你不黏糊过？连换个房间都要安排在隔壁。”
林漾觉得他无理取闹：“房间刚好空出来了，不是我安排的。”
这话真没说谎。
原本这些房间是计划给替补的，但替补实在太多，后来又有了二队，干脆就一起都住在另一栋去了。
导致一队一直空着两间房。
谢久：“……”
谢久：“算了，我意思是你现在这么带他，等他跟我去了北美，离这里十万八千米远，还有时差，他哭着吵着要队长，我可不会替你哄小孩。”
林漾挑眉斜睨着他：“哄小孩？他不是你，别以己度人。”
“……啧。”谢久当年刚去北美赛区，还真有一段时间天天消息轰炸国内的好兄弟。
想起这段黑历史，他把烟塞回口袋，清清嗓子：“也是，小孩子忘性都快，去了那边，次级联赛的赛程安排又紧，有新队友，还得学点语言交流，估计也顾不上想你。”
“但我这不是担心咱们队长大人么，好久没见你跟谁关系处这么亲近了。”
林漾瞥他一眼。
谢久咧嘴，露出一口白晃晃的牙：“我怕等他走了，你这基地里空荡荡的，一下子适应不过来，多难受。”
“话说你打算什么时候跟他讲？护照还得时间准备。”
林漾正要说话，背后传来一道开门的动静。
“哎，说曹操曹操到。”谢久乐了，朝着隔壁阳台扬了扬下巴，“喏。你那小尾巴来了。”
是寒路让。
没料到房间外还有阳台似的，他站在那边看着中间只有一臂之隔的林漾，显得还有些呆呆的。
林漾见到他，转身：“我跟你谢久哥哥谈话，吵到你了？”
“……”说话的语气都跟之前不一样，谢久在旁边极其小声地嘶了一声。
“没有。”寒路让摇摇脑袋。
看上去像想问什么，欲言又止。
忽然，他嗅到什么很熟悉的味道。非常淡，却很好闻。
寒路让转头，看到了林漾的装束。
和往日完全不同，他只穿了一件浴袍，明显才洗完澡，短发的发尾也有些湿濡，腰带系得非常随意，领口低到可以依稀看见前胸。
不知是不是他训练赛打久了晃神，在阳台外的灯光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从林漾发尾上闪了闪。
凝神一看，发现是一滴挂在耳垂上的水珠。
林漾的皮肤很白，此刻耳垂却带着红润，又一阵夜风拂过，空气里的冷松香气味更浓了些，那滴水珠也朝下滚了滚，摇摇欲坠。
寒路让怔忪。
最后是林漾的声音把他拽回现实：“东西收拾完了？”
“没。”寒路让迅速挪开视线，“没收拾完。”
“不急，有空再收拾也行。”天色很暗，他又背着光，林漾没有察觉寒路让细微的神情变化，“房里有电脑，但是不要练太晚，早点休息。”
“……好。”寒路让应了一声。
看他回了房间，旁边的谢久嘀咕道：“怎么每次我一讨论他，这小子就总能从旁边突然冒出来？”
阳台也不是谈事情的地方，林漾拉开房门：“这件事告诉我们不要在背后说别人坏话。”
“……”谢久跟上，“我什么时候说他坏话了，我不就关心关心他几句……”
“肯定是那小子偷听，不知道听多久了，你信不信，他没准现在还躲门口听着呢。”
林漾轻飘飘道：“都说了，不要以己度人。”
谢久：“……”
不过寒路让确实没心思想这些，电脑桌就靠在阳台边，他是被林漾跟谢久的谈话声吸引过去的。
回了房间，他想把完成了一半的贴画海报完工，但一看见上面林漾的人像，刚才那一幕立马扎进他的脑子里。
赛前被捏过的指尖又有发热的趋势，寒路让抿唇，把东西全部收进抽屉，带着衣服进了浴室。
选手房间的浴室设计也很细心，做了干湿分区，还有浴缸给他们放松身体。
但寒路让不太会用，他正打算去淋浴间里，关门的手指碰到了什么，猛地停顿。
浴室门后还有个衣架。上面挂了一套全新的浴袍。
白色的。
和刚才林漾在阳台上的是同款。
寒路让伸手捏了捏边缘，意外柔软的触感。
以前经常在外干活，他手指的肤色和纯白的浴袍对比强烈。
不知想到什么，寒路让拽起浴袍领口，俯下.身。
嗅了嗅。
很干燥。
没有任何味道。
“！！”
蓦地反应过来，寒路让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浴袍“哗”地一下让他扯掉下来，衣架发出“当啷”一声响。
他手忙脚乱去接，这才勉强抱住，没让它掉到地上。
寒路让的黑眸怔了片刻，慌乱的呼吸还没恢复。
意识到自己刚才在做什么，他匆忙把那件浴袍放回原位，不敢再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