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荣骁烬。
我出生在一个车行,那个车行很破旧,里面有很多各式各样的人,我的母亲就是其中一个员工。
我们过的非常贫穷,但即便是这样,每一次遇到乞丐,我的母亲还是会给这些人钱。
我见到那些被给钱的乞丐眼里流露出对我母亲的善良的嘲讽,他们利用她的善良挣钱,又在背后嘲笑她的愚蠢。
我讨厌那些乞丐,但是我不讨厌我这个过度善良的母亲。
她经常也会叫我这样去帮助别人,但我想我不会。
我想要活下去,我不想挨饿,我需要钱。
我试着利用自己是小孩子的身份去骗取别人的同情,那些人明明一贯华丽,但是却对我这个衣不蔽体的孩子冷眼旁观。
我讨厌这些人。
车行里的生意越来越差,我和母亲的生活也越来越差。那一年冬天很冷,我蜷缩在破旧的仓库里,很久都没等到母亲回来。
我等了很久,终于忍不住出去找她。那天雪下的很大,我到处找她,最后在她经常买菜回来的天桥下遇到了她。
还有那些乞丐。
她就躺在那里,目光看到我的时候,祈求我赶紧离开。我冲上去拿石头砸伤了那个乞丐。
母亲抱着我哭,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哭,如果被欺负了应该欺负回去,而不是哭。
我们离开了那家车行,她带我去了一个很漂亮的房子前。
有花园,喷泉,草坪,还有讨人厌的有钱人。
我被她留在了那里。
有一对夫妇走到我面前打量我,我认出来那个男人。他很英俊眼神很凉薄,我的母亲给我看过他的照片,告诉我这就是我的父亲。
我问过母亲,为什么父亲不和我们生活在一起,她眼神很哀伤,并没有回答我。
现在我知道了,因为我的父亲他有自己的家庭。
这个是我父亲的男人告诉我,我从今天开始会住在这里,就是荣家的孩子,而他身边站着的人是我的母亲。
那个女人穿的很漂亮,比我母亲穿的要精致,看我的眼神很平静,仿佛我在他眼里和那些家具没有什么不一样。
我再也没见过我的母亲。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把我送来父亲身边。
我想一开始我是感激她的,我不用再挨饿也不用再挨冻,有穿不完的新衣服,有吃不玩的食物。
甚至有老师来家里亲自教我上课,学知识。父亲要求我必须做到最好,我不能有一次失败,我必须要做最完美的那个人。
我的生活里不再有破旧的衣服,不好吃的食物和那个不让我称之为母亲的人的拥抱。
我拥有一切可以称得上完美的东西,包括我自己在内也需要完美。
从前我需要担心下一顿吃什么,晚上睡在哪里,但现在的我吃什么做什么都不用我担心,我的生活中只有学习,不断学习。
哦,当然,除此以外还有父亲那些鞭打。我的父亲是一个暴君,我这样称呼他,是因为他总是我行我素,更是刚愎自用。如果有人忤逆了他,那么后果就是得到他的一顿鞭笞。
我经常挨打,因为他总觉得我做得不够好。
我在这个金碧辉煌的家一天天长大,记忆中那个母亲的样子也一天天的模糊。我曾这么以为。
十六岁生日的那天,我从学校放学回来,在车上看到了门口的女人。
虽然很久没见到她,但是那一瞬间我还是认出了她,是我的母亲。
我下车去见她,站在她面前已经比她高了。
她还是之前那副样子,只是好像苍老了些许,应该是过的很不好。她看见我很激动,想摸我的脸,也想拥抱我。
最后什么也没做,只是问我过的好不好。
我想了想,不用为自己的生计担心,应该是过的好吧。可面对着她,我好像又说不出我过的很好。
她神情有些哀伤,说觉得我并不开心。
开心?
我应该开心吗?
我拥有一切,是别人眼中的优秀生,是荣家人眼中合格的孩子,我应该开心吧。
但那一刻看着她的眼睛,我怎么也说不出,我开心这三个字。
于是我意识到,原来我不开心。
她被荣家的保安拉开,一直在挣扎,她想多看我一眼,我让保安放开了她。
她对我说对不起,不应该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但为什么要对不起?
我在这里过的不好吗?
我几乎是一瞬间想到了在荣家的那些日子。这里的人都很冷漠,也都很自私,没有人像她一样会在乎别人的死活,更没有人会关心别人过的好不好。
我的父亲不会,那个永远打扮精致的母亲也不会。
他们只在乎我是否优秀是否努力,是否能做荣家的孩子。
但眼前这个女人会关心我开不开心,过的好不好。
我想,那就让她觉得我过得好吧。
我说我过的很好,也很开心。
她顿时安静了下来,最后离开了荣家。
这一次我看到了她的背影,我想起那个时候,那个冬天,我并没有看到她的背影。
为什么?
我的心里忽然产生这个问题。
为什么?她为什么要把我留在这里?
她爱我。
我从不怀疑。
那天晚上我深夜被外面的争吵声吵醒,我看到我的父亲坐在外面,沙发上还有那个我熟悉的面孔。
对面沙发上坐着的女人依旧精致,她和我的母亲截然不同。
我看到我的母亲很局促,似乎非常不习惯这样出现在他们面前。
我的父亲说,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他说,她答应过他们,绝不会再出现在荣家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看到她在哭。
她说她想来看看我过的好不好,开不开心。
那个精致的女人打断她,她说我在荣家怎么会过得不好,过得不开心?
她对我的母亲说,能让我过得不好的只有她的出现。她只会让人发现,我是一个私生子。
是啊,我这才意识到,我是一个私生子。在荣家生活的十几年我比任何人都清楚,私生子意味着什么。
失去一切吗?
我不禁想,我又拥有什么呢?
最后我想,我什么都没有,也不会失去什么。
穿的很破旧的母亲最终站起来,她说再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但我父亲的妻子并不再相信她的话。因为十几年前她把我送到这里的时候就说过,她不会再出现在这里。如果她再一次反悔,那么荣家也不需要随时出现身份隐患的我。
我要被放弃了吗?
奇怪的是,我心里很平静。
被荣家放弃好像并不意外,或许这十几年我每一天都在想,第二天睁眼的时候我还躺不躺在这个家里。
但我没有被放弃。
我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他们最后说了什么,我只知道到我十八岁成年那天,正式被荣家承认要介绍给外界的时候,也没有被放弃。
十八岁生日的那一天,荣家上下的佣人开始对我很尊敬,连我的父亲也对我露出笑容,我父亲的妻子为我准备了一套十分昂贵的西装。
在房间里等待的时候,有人闯进来,大骂我是私生子,我不配继承荣家,更不配被承认。
我平静的看着这个人,但心里却想的是怎么让他闭嘴。他扭曲的面容在我面前放大着,骂我是个怪物,连母亲都要为自己去死。
我的大脑空白了一秒,很短暂的一秒。等我再回过神的时候,说话的这个人已经被我打的不省人事,躺倒在地了。
之后我的父亲进来赶走了那个人,我问我的父亲,他为什么说我的母亲要为我去死。
我的母亲,那个女人,她死了吗?
眼前男人的沉默让我明白,我的母亲死了。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荣家没有放弃我,为什么就像那个女人说的那样,我是一个身份有隐患的孩子,为什么能够不被荣家放弃。
原来我的母亲为了我,去死了。
我开始觉得恶心,我趴在洗手台上疯狂的呕吐,我看着面前一切的奢华,看着衣香鬓影,看着大厅内准备为我道喜的人,眼前出现的却是那个冬天躺在雪地上的女人。
我逃离了这个家。
在我应该被外界熟知的那个晚上。
我从荣家出逃的消息并没有多久就被知道,我的父亲派了很多人来抓我,我为了躲避那些人,终日戴着鸭舌帽和口罩。
身上的钱很快要花完,我必须要想办法弄到钱。
我随着轮船到了拉斯维加斯,将我所剩无几的钱全部拿去豪赌,我赌赢了。
但我没想到,原来当时还年轻的我,在赌场赢了那么多钱是会被人盯上的。
等我意识到的时候,我已经被人压在赌桌上扣上了出干的罪行。
这里的老大要砍掉我的一只手,我当时想,如果我被砍掉一只手,荣家应该就会放弃我,但这群敢废了我的手的人也会被荣家报复。
但印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有人匆匆赶过来,告诉我,有个小姐看上了我,替我赔了钱。
我被放开,他们准备把我送给什幺小姐。
我觉得可笑。
下一秒,那些绑着我的人都被架开,荣家的人还是找来了。
我的父亲亲自来了,他站在我面前问我玩够了没有。
我突然想大笑,在他的眼里,我只是在叛逆在玩。因为他不觉得我会因为我母亲的死离开荣家,离开这个他们骄傲的家族。
他们每一个人都为自己是荣家人而沾沾自喜。
荣家的每一个人都让我,无比恶心。
我擦掉嘴上的血,让自己看起来和之前他们熟悉那条狗一样乖顺。
我说,玩够了。
父亲没有立刻把我带回去,而是把刚刚试图废掉我的人都找了出来。
那些人在得知我的身份的时候都显得很惶恐,纷纷跪在我面前认错。
我只觉得可笑,心里更觉得恶心。
那一刻我真想看看,我所谓的父亲发现我真的被废了一条手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离开赌场的时候,里面似乎还在吵闹,似乎是有人说被骗了钱。我听到我父亲对手底下的人吩咐尽快把我带回荣家,我不吭一声上了车。
车里的司机是从小送我上学的司机,他对我叹气,说我不懂事,为什么要离开荣家。
是吧,在他们眼里,荣家实在太好了,别人做梦都想进来,我为什么会逃出去呢?
但我不会和他们再说这些了,我笑着说,是啊,外面走了一趟才发现荣家真好。
我恶心的想吐,但是笑的越真。
等那栋富丽堂皇的别墅庄园再出现在我的面前的时候,我心里只想着,该怎么样毁掉这里。
或者说,该怎么样毁掉这个家。
我向我的父亲,也就是荣邈提出了一个要求,我要出国。
我不要留在国内,也不想被荣家当做商品一样展示出去。
荣邈起初并不同意,但没关系,我总有办法让他不得不同意。
我主动向底下的支系透露了我私生子的身份,很快荣邈就被人质疑,他不得不把我送走避风头,再清算底下的人。
我顺利的暂时的离开了荣邈和那个女人的视线之中。我必须要想办法离开他们的身边,我最少要让自己身边的人不是他们的人。
荣邈很快发现这是我自己的所作所为,但他意外默许了这种情况。
但与之同时的,他开始培养旁系的孩子,让他们去跟我争,我甚至不用再费力和他说不要对外公开我的身份,荣邈主动的宣布,并不一定会把荣家交给我。
我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就像斗蛐蛐一样,他觉得瓦罐只有一个蛐蛐没意思,于是他捉了一堆杂碎进来。
我知道那些人有多希望我死,只要我这个太子爷一死,那他们的胜算更大。
但抱歉,也许我想你们死的意愿更多一点,又或者来说,我希望整个荣家都去死。
我不能出一点纰漏,否则荣邈就会抓住这个纰漏来教训我。
第一个打算利用女人来让我丢脸的是我堂哥,他叫了妓|女来敲我的门,拍下照片。
但这些照片没来得及被他放到荣邈手里就被我的人截掉了。
他们真的很可笑,如果真的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十八岁冲动的我,那真是没有必要和我斗了。
他的母亲和我的母亲早辛姐妹
阵立敬主动找上我的时候我以为他早疯子他说他早我羊羊
除文做王动我上我的时候,我以为他是疯子。他说他是我果果,他的母亲和我的母亲是亲戚的。
我并不相信他的鬼话,但是他却准确的说出了我母亲的名字。
一个知道我母亲名字知道我身份的非荣家人,我第一时间依旧没相信陈文敬,那时还在国外,我甚至想过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做掉他,不为自己留下任何后患。
但后来我见到了陈文敬的母亲,我相信了他的话。
他的母亲和我母亲实在是很像,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我恍惚以为我见到了已经去世很久的母亲。
我开始暗地里和陈文敬接触,和他联手做一家公司。起初我依旧我并不信任他,但是他确实很有才能,他能让我手里的资金变的更多。
我需要资金,更需要陈文敬这个可以放在表面的身份去和荣家抗衡。
他没有让我失望,JR很快被他做的风生水起,在整个上京都有一席之地。
日积月累的时间里,我对陈文敬的信任开始变深,诚如他自己所说的,他是我为数不多的亲人。
荣家的生意开始一点一点的被JR做掉。
但我知道,想要真的推翻荣家,还需要更重要的一个位置,上京商会会长。
我告诉陈文敬必须要拿到这个位置,否则荣家很快就会盯上JR,到时候全部都会付之一炬。
我的谋划开始成功,上京很多人都愿意支持陈文敬来做这个新会长,除了傅家。
我不知道傅晋那个老狐狸是怎么猜到我和陈文敬之间的关系的,更不知道傅晋是怎么猜中我想做的事情。傅晋是整个海运的一把手,如果他不点头,陈文敬的位置坐不稳。
我必须尽快拿到傅家的票,在陈文敬那边结束之前让傅晋点头。
我以荣骁烬的身份给傅晋递了名帖,希望能和他亲自见一面。但是傅晋拒绝了我,林秘书告诉我的,理由是,傅晋的女儿最近忌火冲木。
太荒唐了。
我一边为取得傅晋的票而烦躁一边又不得不代替陈文敬处理事情。
陈文敬以公开信任影响力的理由让我代替JR接受了电视台的采访。
荣家人并不喜欢这样的抛头露面,哪怕是财经频道也不允许。
我知道如果被荣邈发现,可能会被教训,但是陈文敬所说的公认影响力确实一样重要。
我接受了电视台的采访,以陈文敬的身份。
陈文敬和我一样,并不喜欢被太多人知道自己是谁,我想这可能和他也和陈家有关。所以除了一些已经是自己阵营内的人,很少有人知道陈文敬。
这方便了我代替他。
但我没想到,那个采访我的主持人会缠上来,更没想到,她的朋友竟然是傅晋的女儿。
傅晋的女儿很漂亮,和他这个父亲倒不像,她说她的父亲经常提到我,夸赞我,还说要请我吃法。
我觉得可笑,这个女人谎话连篇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但我又想起林秘书说的话。
我和她握了手,告诉她,我叫陈文敬。
我想,如果我傅晋不肯见我,那我就从她女儿身上下手。
这并不是我第一次见她。
第一次是之前在地下车库,我以为她是荣家派来的人,撞我的车,但是她却说要赔钱,也许是荣家人耍的手段或者是什么,我给了她一张空头名片。
而后她来修车的时候,那天是我母亲的忌日,我在那个车行里坐着,她闯了进来,我把她吓唬走了。
吓唬走她以后,底下的人通知我,荣家的人来凯撒了,我赶回去监视了他们,没想到会看到一场闹剧。
她为了几个女孩演了一场好戏。
这份善心从哪里来的?我并不知道。
之后Rclub开张,我再一次遇见了她。她闯进了六楼,她好像总是闯进我的区域之中。我让林秘书把她打发走,只是当时并不知道她就是傅晋的女儿。
离开的时候我听到她说要把我的车行买下来改成洗脚城,她真是太天真了。
但当我得知她就是傅晋的女儿的时候,明白了她这份天真和底气。
但我不会把车行给她。
林秘书说傅晋把她保护的很好,几乎无从下手。如果想接触她,那么必须从她的私生活入手。
只是这个傅安娜,她过的随心所欲,因为一切都有所以她也没什么欲望。
唯一能找到的和她相关的,还只是一份挂名的工作。
但那也要试一试。
我让林秘书试着去联系那家公司,看看她在里到底做什么工作。
因为在她面前已经认下了陈文敬的身份,所以我必须要以陈文敬的身份跟她接触。
和陈文敬认识这么多年,伪装他和人交往并不难。
只是我没想到,她会来敲我家的们。
我住在铭城公寓,那里离我母亲的坟地很近,我渐渐接受在慢慢过去的时光里我越来越想那个女人的事情。
那晚已经很晚,有人来敲门的时候,我尚在和陈文敬谈话。
开门的时候看到她我很意外,她穿的很少,我一瞬间想到了可能会被那些杂碎拍下来的可能。
她说我吵到她了,她住在楼下。
竟然就住在楼下。
我看着她的穿着觉得傅晋的女儿真的太天真了,半夜穿成这样去敲一个成年男人的门。
但之后我发现,她不是天真,而是像小辣椒一样暴。
为了想办法接近她,又不让傅晋察觉,我以陈文敬的身份参加了方家的人的局。
她果然来了。
傅晋的女儿确实好看,难怪之前打听的时候一帮公子哥喜欢。
我看着不少人去跟她说话,却听到有人喝多了跟她开玩笑。
不太入耳的下流玩笑,说起来我也不喜欢有人这样和人说。
也许是我的母亲的原因,或者是别的,总之我讨厌别人对女人这样。
下一秒我看到那个人被傅晋的女儿狠狠扇了一巴掌。
我开始有些惊讶,我记得傅晋那个老狐狸是笑面虎,女儿怎么这么……
我一时之间想不到形容词。
还没等我再想,那个男人应该是被她这一把掌打的火气更大,想反手打她。
男人和女人生来在某些方面就不公平,我深知这一点。眼看这位大小姐不服输也有样学样去打那个男人的时候,我踹开了他。
我并不喜欢这种男人,更何况我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傅晋的女儿被打或者伤人。
拿下她手里的酒瓶子的时候我在想,她到底是怎么长大的?傅晋到底是怎么教她的?
她怎么能这么不计任何后果的去做事?
但灯光下,我看着她的脸,倏地语塞。
我的人在这个时候闯进来把那个男人带走,我有些心不在焉,我在想我为什么刚刚会觉得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大概是因为她好看吧。
我姑且就这么以为,只是那一瞬间她抬头的时候,因为她的美貌,我晃了一下神。
傅晋的女儿是个爱管闲事的麻烦鬼,哪怕惹祸上身,她也要管。
但我也无法置之不理,无法做到视若无睹,因为我深知当初我的母亲会死就是因为所有人的冷漠和无视。
我做了此生最正确的决定。
我无数次想起都觉得那是我此生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我和陈文敬说过,我觉得我好像没办法和傅安娜接触下去,陈文敬问我为什么,是不是她太难接触。
我觉得陈文敬实在是个扑街仔,他怎么会觉得傅安娜难接触呢?她是我见过的最可爱的最善良的,最好接触的女孩子。
我没办法接触只是觉得,我可能继续接触下去,会陷进去,会没有办法从中抽身。
不过后来我觉得,陷进去没什么不好的,我是愿意的。
在定城,她攥着那枚小小的紫玉扑进我怀里的时候,我就在想,我可能是没有办法不喜欢她了。
但我还是令她伤心了。
谁叫我是以陈文敬的身份和她认识的呢?我也嫉妒过陈文敬,他只是陈文敬什么都不用做,傅家夫妇就选中他做女婿,安娜就这样的主动接触他,就因为他说他叫陈文敬。
我有段时间都不想看到陈文敬,也不想接他的电话。
我不敢告诉安娜我在做的事情,我怕拉她下水,怕荣家人对她下手。我以为她应该不打算再见我,再理我,再同我说话,可是我没想到,她竟然会主动吻我。
她问我,希望这样去追陈文敬吗。
哪样?这样坐在男人的大腿上,不陈文敬的大腿上,吻他吗?
不,不愿意,我绝不愿意。
只是我又忍不住想,谁曾经教过她这样吻人吗?我对她的情史没有关注过,那一刻我心中泛酸,我又忍不住开始嫉妒。
我在她面前,那些我努力压抑的占有欲掌控欲都冒出来,我要费很大的力气才能控制住,才能不吓到她。
承认喜欢她一点都不难。我在她面前好像没有什么胜算。
我做过很多个关于她的梦,在梦里我叫她老婆,叫很多遍。梦醒过来的时候,却见不到人,偶尔甚至几天也听到她说一句话。
我前半生在为击毁荣家活着,后半生我想为努力能够站到安娜身边而努力。
还好,也许是我足够努力,又或许上天还算是眷顾我,它终于让我在睡梦中醒来的时候,不再是面对空空荡荡的卧室。
现在,从梦中醒来,怀中是真实的安娜,而我也可以叫她老婆。
不是在梦里的,是真的。
我好爱她,偶尔甚至不想工作,只想在家里和她待在一起,看她吃饭我都觉得很有意思,总之比去公司听老丈人的骂有意思。
安娜也许并不知道,我其实很喜欢看她发脾气,她发起脾气来娇纵的很,但是又很可爱。拿着小脾气作我的时候我一点都不讨厌,我反而很希望她能一直这样,我不怕她作我。
我一开始不喜欢小孩的,也不是说不喜欢,而是生小孩这个风险太大了,我不敢冒险,我怕失去安娜。
结婚的第一年,安娜从没想过这回事,第二年也没有,但是第三年的时候,她有一天突然抱着我说,她想要个小孩。
我第一时间并不想同意,但是架不住她反复的磨,最后我还是去了一趟医院。
后来真的怀上的时候,安娜很开心,我还是很担心,我实在开心不起来,我越查资料越觉得生孩子实在是太危险了。
我比任何人都要小心,我害怕她出一点事,我想她进产房我也陪着她。
但是这被安娜拒绝了。我难过了一阵。
这个孩子出生的时候昭阳刚刚升起,金红色的光铺的满世界烨件辉,护士告诉我,是个乖巧的女儿。
岳父和岳母都很高兴,我比较着急安娜,看到她平安无事,我心里悬着的一口气才松下。
我和安娜一起去看女儿,她小小一只,很漂亮,安安静静地,像只兔子。
女儿的名字是岳父起的,叫砚青,小名叫照照。
这个小名源自于她从会走路开始遇到镜子就会停下来臭美照一会,安娜说她每天可以照三个多小时的镜子。
我觉得照照的自恋大约是遗传。但安娜不允许我这么说。
我还是很爱安娜,但是除此以外又多了一个人可以爱。
照照三岁的时候,安娜买了些我喜欢的东西,哄我说安全期但其实后来才知道是排卵期。
所以当得知她再次怀孕的时候,我非常生气。我又要开始担惊受怕,我对生孩子这件事的危险程度并没有因为照照的顺利诞生而有所下降,我依旧觉得这是件很危险的事情。
所以后来我都刻意和安娜避孕。
安娜再次怀孕,可能全家最不开心的只有我。
九个月之后,我迎接了新的家庭成员,当然也是我日后最讨厌最倾的一个小子,还好他姓傅,不然我会掐死他。
但我岳丈很喜欢他。
他叫傅明瑾,没有小名,我不爱给他取。
他真的很闹,从小就事情多,爱跟他妈告状,还喜欢霸占他妈,几岁的人还要和妈妈一起睡。
他一定是绿茶男,小小年纪就开始茶里茶气的,但全家只有我能感觉出来,我很憋屈。
上幼儿园打架,上高中也打架,我搞不懂傅明瑾是拳击手套投胎吗?我去给照照开家长会都是看到照照年级第一,各种第一。
给傅明瑾这个臭小子开家长会只能冷漠的看着他鲜红的成绩单以及各种处分。
他只能感谢他岳父是这所学校的最大股份持有权,且足够喜欢他。但凡要是我,我早把他开了让他出去搬砖。
后来我和安娜开始长期定居维托里亚,照照和傅明瑾每年过年都会来这边一起过年,而后再飞回去上学。
我问安娜喜欢这里还是上京,她在我怀里说,最喜欢和我待着。
真是开心,因为我也一样。无论是哪里,只要是和安娜在一起,我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