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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天万里须长剑》第95章 杜伟身死

作者:菜根花 字数:2681 书籍:倚天万里须长剑

  施月见到王清远很意外, 视线从他汗津津的胸膛上移开。

  青春期的少年生长很快,去年她给王清远补课的时候,他只比她高半个头, 如今却是比她高出不少。

  往她面前一站,压迫感十足。

  施月站在王清远面前, 像只手无缚鸡之力的兔子, 被人虎视眈眈地盯着, 随时都会被咬下一口。

  王清远覆过来时, 阴影将施月整个人笼罩在身下,山雨欲来风满楼。

  阴沉得让人想逃离。

  施月退后半步,重新站到光亮下,微仰起头,阳光落在她的脸庞上, 皮肤上浅浅的绒毛清晰可见。

  人们看见美好的事物总想着亲近。

  王清远软了眉眼, 收起了恶劣的笑。

  施月礼貌地朝他点头, 声音细柔, 招呼了句:“好久不见,王清远。”

  他有接近半年没看见她, 确实是好久不见。

  王清远勾起唇角,伸手碰施月被砸到的脖子,被她错开。

  施月自己捂着后颈拍了拍, 篮球砸过来的时候她没注意到, 整个身子踉跄了小半步才站稳。

  但真说感觉,还真不疼。

  王清远注意到她的举动,倏然笑了一声,笑声从喉间发出,连带着胸腔都在震动。

  还是嬉皮笑脸到让她想打人的语气:“月月姐, 这么不待见我?”

  “你放心,在学校,我能把你怎么样?”

  施月微蹙起眉,本能解释:“没有不待见你,还有,你说话能不能不要……”

  她一时词穷,想不到合适的词,只能沉默。

  王清远有恃无恐地看着她:“怎么?”

  身后有一群男生围上来,和他勾肩搭背靠在一起,嘴里唧唧咋咋没把门。

  “清远,你认识?”

  “同学好漂亮。”

  “王清远,你也不看着点投,把同学砸坏了吧?”

  “没有。”施月避开热热闹闹围过来的几人,浑身都写着想跑。

  王清远拐了那人一肘,笑闹着把篮球扔回球场:“快滚吧你们。”

  他就是看准了,才砸她身上。

  一群男生哄笑着跑开。

  看她脸红,他低着声:“啧啧啧,月月姐姐还真的青涩,一点都不像谈过恋爱的人。”

  施月不知道他在阴阳怪气什么,白了他一眼,转身往教室走去。

  虽然之前江肆也不常来学校,但一想到学校有他,施月心里总多一份安心的感觉。

  等到他真的离开这里,去了另一个地方,施月才发现留下来的那个人,心里会有很多的失落。

  好几次路过天台,她总会不由自主地往那边望一眼,看见和他相像的背影,会忍不住心头悸动。

  她总以为江四哥会回来看她,是因为大学太忙了吗?为什么他一次都没有来过?

  她想,她大概不适应,也或许是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施月很擅长调节自我情绪,只消沉了不到三分钟,精神立刻容光焕发。

  等她走到教室的时候,发现原本应该安安静静的教室完全是一副鸡飞狗跳的样子。

  班长和学委一人拿一叠资料立在讲桌后面,两个平时文静温柔的妹子此刻脸色涨得通红,身疲力竭地朝着周扬大吼:“不然你表演个猴子捞月?后空翻?反正咱们班必须得拿出个节目!”

  施月看情况不对,低调地走到自己位置,悄悄坐下,然后问前排同学:“怎么回事?”

  前排同学没回答,反倒是周扬无奈咆哮:“两位姐,我是真的不会表演,你们想赶鸭子上架,也得找只多才多艺的好鸭子呀!”

  他唯一的特长就是跑步,去年运动会可丢死人了。

  前排同学回头替施月解惑:“文艺汇演,每个班必须安排一个节目。”

  难怪。

  一般这种时候,就是全班装死,班委哭爹喊娘。

  班长和学委在讲桌上煽动半天,群众没给一点正面反应,无奈只能“暗访”——挨个询问同学特长。

  开学做自我介绍的时候,每个人恨不得都把自己立成十全十美,文武双全的人设。

  真到这个时候。

  班长问a同学:“听说你会弹钢琴?”

  a同学尴尬地笑:“幼儿园学过几个曲子,小星星和两只老虎算吗?”

  班长问b同学:“跆拳道黑带?”

  b同学咳出心肝肺管都要炸裂的模样:“那年我也以为我很厉害,直到遇到歹徒,徒手接了十七刀——”

  班长:“好了,你不用说了。”

  兜兜转转,班长问到了施月这里。

  没等她开口,施月举起双手,坦白从宽:“兴趣看书,爱好看书,特长背书。”

  “……”

  “班长,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上台给大家表演一个倒背三字经!”施月说得很诚恳。

  班长彻底没辙了,苦口婆心地劝不动,干脆直接行使自己的班长职权。

  资料一扔,牛气哄哄地往讲台上站,背着手,拿捏。

  “咱就是说,同学们,唱歌跳舞的节目总得拿一个出来吧!”牛逼不过一分钟,班长又萎了。

  大家看她实在没辙,终于起了点恻隐之心。

  “不然咱来个集体大合唱?朗诵什么的,比单人solo好多了,也不尴尬。”

  “行行行,就集体朗诵什么的,最近不是学了离骚?就念这个!”

  “就是就是,到时候服装一统一,大家伙尽量念整齐一点,情绪带动起来。”

  众人附和。

  班长也跟着赞同。

  很快,这个集齐了全班意愿的节目方案就被老师驳了回来。

  原因是,高中部三十八个班,目前报出的节目已经超过二十个是集体大合唱、朗诵了。

  怎么,你们以为自己这是春节联欢晚会?

  态度太过敷衍。

  “那怎么办?”李淼淼这个暴脾气忍不了了,她拿本书闯闯闯地砸在桌上,咬牙切齿地发问:“宋老师是要咱们表演啥直说吧?是不是要上台演个电视剧才叫不敷衍?”

  “哎!就演电视剧!”班长一拍桌子,敲定了:“咱们演话剧!”

  —

  文艺汇演的节目确定对施月并没有造成任何实质性的影响。

  她依然该上课上课,该回家回家。

  偶尔路过书店的时候,会忍不住停下脚步看看。

  而王清远则时不时出现在她身边,永远是那副欠揍的表情。

  有时莫名奇妙地掏出一个发夹往她头上戴,有时骑着自行车一把抢了她的书包,害她跟着他追两条街。

  更多的时候,是施月留在教室里看书,王清远总会路过她的班级,往里面嘿一声,吓她一跳。

  所有人都在看他,而他看着施月。

  学校关于施月和王清远的谣言愈演愈烈,说他们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王清远妈妈是大学教授,父亲是知名医生。

  性格开朗,和所有人都能打成一片,再加上长得好看,个性独立,乐于助人,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

  文艺汇演初赛选拔上,一口流利的英文和熟练的钢琴震惊了全校人。

  他的到来,彻底清洗了江肆留在淮序中学的印记。

  没有人记得曾经那个淮序中学“第一”帅,提到校草的时候,大家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王清远运转着篮球,飞扬在操场上的身影。

  就连李淼淼的口头禅也从原来的你们江肆哥变成了王清远。

  “王清远真帅啊。”

  “王清远怎么总来找你,他是不是喜欢你?”

  “听说王清远爸妈关系很不好,你知道吗?他肯定特别缺爱。”

  “我觉着王清远看着温和,但是脾气肯定不好,你觉得呢?”

  “王清远……”

  施月魂不在舍。

  江肆来找她的次数越来越少,大多数时候,施月打电话给他,都是苏超接到,然后转达。

  施月本能感觉到一丝难过,但那丝难过太过微妙,她不知道从何而起,更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她的生活似乎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情爱在心底还未萌芽,便被连根拔起,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文艺汇演班投结果,由施月扮演话剧里的白雪公主。

  她长得美,个子高挑纤瘦,脱凡出尘,一想到公主的扮演者,全班同学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施月。

  还有少数几位同学想着反串角色,把票投给了周扬。

  班长念出投票结果的时候,可把周扬吓了一跳,哭爹喊娘地叫大家不要开玩笑。

  他一个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反串白雪公主,是会要人命的!

  和周扬一起松了口气的,是扮演白马王子的李淼淼。

  收到施月会扮演白雪公主参演话剧的消息时,江肆正和苏超几个人围着台球桌打球。

  江哥心情不好,这个大家都知道。

  苏超用巧粉擦拭了下球杆,往肩膀上一扛,等江肆进了颗球,这才说道:“听说,小月亮在学校表演节目?”

  江肆动作顿了一下,只一秒时间,几乎察觉不到。

  苏超死猪不怕开水烫,才不管江肆爱不爱听这个,干脆直接坐到一边,端起茶水就往嘴里倒。

  “也不知道小月亮演话剧什么样子?听说是白雪公主。”

  江肆淡淡看了他一眼,面容冷峻。

  随着手下动作,啪嗒一声,一颗黑球进袋。

  苏超揶揄道:“也不知道演王子的是谁?听说白雪公主要王子亲吻才能苏醒来着。”

  江肆把球杆往旁边一靠,冷冷地问:“还打不打?”

  苏超挑眉,是真的不信江肆没有意思,他问:“江哥,真不想去看看?”

  江肆沉默许久,捡起扔在一旁的外套,冷冷道:“不想。”

  苏超哈哈大笑:“你们信吗?”

  乐川他们自然不信,一个两个揶揄江肆上了瘾。

  他们虽然怕江肆,但也知道,只要不犯原则性的大错,江哥是懒得和他们计较的。

  江肆穿上衣服,率先离开包厢。

  他们不懂,他们和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世界的。

  他们生活在光亮里,所以认为世界都是光亮的。

  他们偶尔会犯错,会欺负人,但那些都是兴之所至,不高兴的时候仗势欺人,对人动则打骂。

  高兴了,他们也可以可怜别人,施舍别人,把为数不多的善心交付出去,做别人心里的活菩萨。

  而他不一样,他从小生活在泥泞里,看惯了人间百态,恨透了这个世界。

  他无所谓是不是坏人,自然没有当好人的习惯。

  从来没有一模一样的人生经历,也没人能和他共情。

  打架的时候拳拳见肉,恨不得一锤子要了对方的命,受伤了也只会独自舔舐伤口。

  他漂泊过,被打过,被骂过,因为饥饿和狗抢吃的,住过桥洞,因为一口水能给别人下跪。

  他明白这个世界的黑暗,见过最糟糕的东西,见过最肮脏的人。

  也知道,人们对于这一类人向来是避而远之。

  他骨子里也流淌着和赵美云同样肮脏的血脉,被世俗所抛弃,嘲笑。

  赵美云被人生拉硬拽,全身裸、露着游街的时候,江肆何尝没有想过,如果不是他足够强大,他也会被这样对待。

  关于他所遭受到的恶意,他早已麻木。

  就连亲近如苏超,也会在他听不到的时候戏谑地提起赵美云,提到多年前因为负债累累而自杀的江兵。

  那些尘封的往事,好像从来都没有过去过。

  时不时就被人翻开,反复欣赏。

  这样的他,怎么敢沾染月亮?

  苏超从来不知道江肆心底的真实想法,在他心里,江哥是一个无所不能没有软肋的战士。

  从来没有他解决不了的问题。

  见江肆离开,他赶忙追了上去。

  “江哥,文艺汇演下午两点才开始,咱们先去吃个饭,还来得及。”

  苏超手里拽着外套,慌慌张张地跟着江肆下楼。

  没想到,他就立在那里。

  苏超心里奇怪,边走边把外套披上。

  纯黑色真皮马甲穿在他身上,就像是土狗穿上了西装。

  他正疑惑着江哥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让他等着就等着。

  走近一看,发现施月就立在江肆面前。

  从他的视线险些没看着人。

  施月瞪大眼睛看他,语气有些被人敷衍的恼意。

  江肆没有吭声,她也紧闭着嘴不说话。

  看她的样子,风尘仆仆,身上披着粉色的外套,头发披散着,应该是着急赶过来的。

  苏超突然想到自己今早上接到的那通电话,施月问过他们在哪里,他随口把球馆名字报了出去,没想到她会找过来。

  苏超尴尬地挠了挠头,打招呼:“小月亮,你怎么过来了?”

  乐川在后面紧跟过来,猛地刹车,恭敬地喊了声:“月姐。”

  少女素面白净,眉眼清致,看江肆的时候似乎带着点恼怒。

  两人离得极近,面对着面,江肆为了配合她,微低着头。

  远远看去,还以为是情侣闹别扭,男生正在道歉。

  沉默了好一会儿,江肆眼眸渐渐沉下,率先开口:“月月。”

  他的一声低唤透着无奈,一下就打破了施月筑起的心里防备。

  她红了眼,倔强地强忍着眼底的水光,声音带着哭腔,哽咽道:“这么长时间,为什么都不来找我?”

  江肆皱着眉,指腹去碰她的眼尾。

  他的手被施月一把挡开,她看着他,既委屈,又难过。

  从他高考到现在九月底,连续三个月,他从来没找过自己。

  她每次找他,不是被苏超打发回来,就是他说他很忙,没时间。

  刚开始她还以为他真的忙,现在才知道,他就是不想理她。

  江肆神色微动,看着施月委屈到想哭的脸,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把她狠狠地摁进自己怀里。

  告诉她,他何尝不想她。

  可话到嘴边,江肆开口,又变了个味道。

  他牵强地解释:“我这边……有点忙。”

  又是这个借口。

  施月笑了,眼泪不争气地从脸上滑落,她指着球馆招牌,问:“有时间来这里打球,没时间去找我?”

  说到这里,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无理取闹了。

  她是他的谁?不过就是小时候做了两年邻居,她凭什么要求他必须去看她?陪她玩?

  江肆皱眉,心脏像是被针扎过似的,锥心地疼。

  手脚僵硬倒不能自已,他想帮她擦泪,但她不让他碰。

  江肆始终立在原地,紧握着拳头。

  半响,才僵硬地出声:“别哭。”

  施月用最短的时间整理情绪。

  “抱歉。”她平静了不少,擦干脸上的泪,她看着苏超和乐川道:“我先走了。”

  从头到尾都没再看江肆一眼。

  直到施月拦下一辆出租车离开,苏超才忍不住吐槽:“江哥,这下好了,小月亮彻底对你死心了。”

  江肆紧抿的唇微微煽动,脸色苍白。

  “算了算了,江哥你不去学校我自己去了啊,小月亮都亲自过来找了,我可不好意思不去捧场。”

  苏超摆摆手,冲乐川使了个眼色。

  乐川这个人精,怎么可能不懂。

  他赶忙朝前垮了半步,附和道:“好啊,好啊,超哥,咱俩一起去。”

  两人对视一眼,果然穿过江肆身侧,坐到了摩托车上。

  “江哥,走了哈!”说着,苏超驱动着摩托车扬长而去。

  江肆往兜里掏出烟盒,打火机点火,他垂头,视线落在男士烟上,点燃烟尾。

  短暂地吞吐了两口香烟后,他的手还在抖,江肆不耐地掐灭烟头。

  冷淡的神色一丝不变,但心上的兵荒马乱从施月出现的那一秒就没停过,他扔了烟,黑色短靴踩在光影里,抬脚往外走。

  —

  苏超开车很快,他和施月一前一后分别到了淮序中学门口。

  有了上次骑着推拉门上演一出催泪大戏的典故,门卫对苏超的长相记忆犹新。

  知道他是学校学生,不等他打招呼就赶忙表示:“我给你开门,别翻了。”

  这门伸缩性好,骑上去真夹到什么东西,把人废了,他也逃不了干系。

  苏超一脸mmp微笑,大腿夹紧。

  施月看见苏超的时候,条件反射地看了眼他周围,并没有看见想看的身影,眼神微暗了些。

  苏超上前鼓励她:“小月亮加油,我们都在台下看着你。”

  施月嗯了一声,刚要走,苏超又拦住她。

  他眨了眨眼,揶揄道:“小月亮厉害呀,几句话把江哥的心扎成了一瓣一瓣的,江哥现在指不定正在哪儿借酒消愁,治疗情伤呢!”

  “什么……伤?”施月疑惑地看着苏超。

  她刚哭过,眼睛通红,看上去更像一只兔子了。

  这个点,学校门口人少得可怜,开了门的门卫叔叔打着哈切回到门卫室。

  秋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花坛里时不时有金黄的银杏叶落下。

  苏超啊了一声,惊讶地看她:“你不知道江哥喜欢你?小月亮,你别真把江哥当你亲哥了吧!”

  施月的委屈突然在这一声惊叹中渐渐消散。

  心上有一根琴弦突然崩断似的豁然开朗。

  过去她想不明白的情绪在这一刻得到了全新的诠释,一种奇异的感觉伴着微风,吹进她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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