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长宇点头,立刻说,"是我监管不力,尧尧,你该怎么查就怎么查,这样他们才能长教训。"
雁决眉心—拧。
陶与尧也立刻察觉到不对, "这话听着怎么不太对啊,二叔只有监管不力的责任吗?""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雁长宇带着几分愧疚笑起来,"今天这乌龙事儿让你受委屈了。"他肃然地说, "警察来了就放开查,该处分处分,该交罚款交罚款,我自然不会逃避责任。"
“啪啪啪”的掌声响起,林昀见大家都在看自己,讪讪地把手收回来, "抱歉,剧情有点太精彩了,忍不住就~"
陶与尧不禁感叹:"二叔果然是千年的狐狸。"
"二叔听着你这话怎么不像好话呢。"雁长宇怎么也没把话题往陶与尧和雁决需要的方向引。
雁决向来不擅长婉转,“雁长宇,医院是你开的,检查结果作假有你授权,此事明明与你无关,你却很殷勤,在整个检查过程中,你也多次和鹿深小姐站在同一队伍,狡辩没有任何意义。”
“我是鹿深的姨父,我们两家向来交好,她一个清清白白的大姑娘莫名其妙怀了孩子,我陪着她,难道不是应该的吗?怎么就叫殷勤了?"雁长宇奇怪地问。
鹿深看出雁长宇是想弃了自己这颗棋子,更是一片心慌。
没有雁长宇的庇护,她可能真的会坐牢!
"姨父,你不能这么对我!"鹿深情急之下口不择言, "明明是你让我……"陶与尧听到这儿,一颗心都活起来了,示意摄影一定要记录下来。不料雁长宇一个眼神刮过过,鹿深闭了嘴。
她比谁都清楚,如果在这时完全撕破脸,雁长宇就真的不会救她了。"明明是他让你做什么?"陶与尧赶紧追问。
鹿深抿唇不言,又冷笑了一声, "陶与尧,你真的挺厉害的。"陶与尧嘻嘻笑, "谢谢夸奖。"
雁决不肯就这么放过雁长宇, "雁长宇,敢做不敢认,你算什么东西。"
雁长宇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撕裂,但他很快调整好了,沉着脸
批判, "雁决,我好歹算你的长辈,你是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
"你不配做任何人的长辈。"雁决说。
同一时间,着便衣的警察从医院正门口进入,到位什么也不问,手直接往雁长宇和鹿深胳膊上扣,"接到举报,本医院涉嫌非法盈利,二位请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一切矛头都指向自己,鹿深自是不敢反抗。
雁长宇却淡然地抬手避开了, "各位警官,请问我犯了什么罪?"
"刚不是说了吗?医院非法盈利。"
雁长宇脸色一下子沉下来, "即便如此,你们该找的也应该是院长,我只是这家医院的股东之一,除非接到正规传唤让我配合调查,否则我不会跟你们走。”
这些警察是雁决提前联系来的,被他这么一说,一时间也失去了主张。雁决抬了下手,雁长宇还是被松开了。
雁长宇嫌脏似的,拍了拍自己的衣袖,整理好了衣服上并不存在的褶皱,昂首挺胸地走出了医院。
鹿深被架着,脚步一深一浅地走出去。
受了极大的打击,她的状态和刚来时完全不可同日而语。那双精致漂亮的大眼睛也失去了光芒,像一瞬间被抽干了精气神,再不复意气风发。
“呼,终于到家啦!”陶与尧伸长了胳膊做拉伸运动。忽然,他感觉身体一轻,重心不稳,整个人都离地了,忍不住惊呼一声。
他被雁决横抱了起来。
"你干嘛呀!"屋子里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尽管陶与尧在这方面比雁决放得开,仍然会觉得不好意思,
陶与尧会在睡前跟他要亲亲,但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秀恩爱。
雁决的理由却很简单,跟那些旖旎根本扯不上关系, "从早上八点医院开门到下午一点半,你站太久了。"
并且没有吃午饭。
雁决当时自然提过让助理往医院送一份饭,被陶与尧一句“现在是吃饭的时候吗”给阻止了。在雁决这里,陶与尧吃饭是不需要时候的,到点了他就该吃,饿了他也该吃。
但陶与尧显然很投入于现场,别说吃饭了,就连雁决递瓶水到
他跟前,他也孰若无睹。听到理由,陶与尧也不挣扎了,由着他把自己抱到餐厅。
陶与尧看着一桌子的菜发出惊叹:"哇!这都是什么时候准备的,时间也卡得太好了!"厨师憨厚一笑, "雁先生一个小时前就让我们备着了,你们快到家的时候又发了条信息来。"陶与尧弯着眼睛跟雁决道谢,不算太真诚。
因为他肚子太饿了,没时间表达真诚,就连“谢谢”两个字都是混在食物之间挤出来的。
好在雁决从来也不在意这些,叮嘱陶与尧慢点吃,坐在他对面等了好半响,确定他用这样的速度吃饭不会噎着才拿起了自己的筷子。
解决了一个心腹大患,两人终于睡了一个好觉。
陶与尧越累越兴奋,在被窝里缠人得厉害,但他月份大了,雁决很谨慎,克制地在他额头上烙下一吻,用被子把人裹严实。
“睡觉。”
陶与尧从没见过谁像雁决一样,把短短两个字说得这般饱含情.欲。
鹿深走了,雁长宇在第二天也收到了他想要的传票。
雁决便不让陶与尧去公司了。
尽管他给陶与尧安排在秘书处的也只是个闲职,但他还是觉得坐车太累人,他办公室的休息间也不够大,陶与尧住着定也不舒服。
陶与尧原先非要坚持去公司是因为雁决这脑子根本处理不了鹿深这段位的茶,现在人走茶凉了,他自然也没去的必要了。
"行,那我就留在家里给你当金丝雀好了。”陶与尧笑着,旧事重提, "雁决,我之前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雁决:“什么事?”
他不记得陶与尧有让他考虑过什么事。
“去看医生的事。”陶与尧视线下移,落到他手臂上, "肢体接触障碍……是精神疾病吧?不看不行的。"
除了这个,还有一件事令陶与尧很在意。
"还有,你觉不觉得,你对情绪情感的感知能力也有点问题?"
雁决摇头,又有些谨慎地问,"是我做错什么事了吗?还是说错什么话了?你不开心了。"“我没有不开心。”陶与尧笑了下,两只手捧上他的脸, &#
34;我只是担心你。"
“我没什么好担心的。”雁决对看医生这件事似乎异常抗拒,他像往常一样走到玄关处换鞋,"宝宝,那我先去上班了,晚上见。"
陶与尧没说话,在他走出去快把门关上时才忍不住开口喊了他一声, "雁决。"雁决的手顿住, "怎么了?"
陶与尧又是一阵沉默,雁决也不催促,笔挺地站在门外等着他说话,也不催促。陶与尧良久才开口, "你……小时候是不是遇到过什么不太好的事情?"雁决没回答,一动不动地在门口站了很长时间。
直到陶与尧都觉得他不会回答了,才听到他低声“嗯”了下。然后门被关上,雁决走了。
陶与尧注视着门板,即便得到了肯定答案,心里也并不轻松。他从刚认识雁决的时候就觉得太与旁人不太一样,最近那种感觉才越发强烈。
一,严重的肢体接触障碍,和他以外的人近距离接触后表现反常,不止心理上不适,还体现在生理上:与人接触过的地方起满疹子,皮肤发热发烫,和发烧一样。
二,对自己和他人情绪情感的感知能力极差。
陶与尧从没见他因什么事有过巨大的情绪起伏。
在国外出差的时候,鹿深进酒店房间后连门都关上了,他也察觉不出对方的意图,对方给出一个工作的理由,他就只专注于这一个点。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正常人的范畴。
一定要想办法把他骗去看医生,陶与尧想。
公司里,医院里那几段视频在员工们手上反复转发,鹿深用假孩子诈骗陶与尧打胎的事情以比谣言还要快的速度迅速传播。
"不知怎么,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一位女同事拍着胸口感叹。
"是啊,谣言刚传出来的时候我其实还是蛮伤心的,雁决长那么帅,和陶与尧真的很般配,我磕得好好的,突然跳出个人来拆我CP。"另一个女生说, "他刚进公司那天我还在电梯口聊他们八卦,被当场逮住,雁总眼看着就要掐死我,被陶与尧拦下了,他真的……性格和长相一样乖。"
"不过有一说一,陶与尧看起来一软软糯糯,阳光漂亮的大美人,没想
到手段这么厉害。"
"你怎么知道是他手段厉害?就不能是雁决安排的吗?"
"这话你自己信吗?"一男同事满脸鄙夷。
"唉……咱雁总还真不像有这个脑子的人,不是说他不聪明,只是……"
"只是他的聪明脑子根本想不出这么反转性极高的爽文法子来。"一人替他补充完整。
"不过,雁长宇董事长会受到什么处罚呢?"
“那医院是他投资的,罚款肯定少不了了,而且我听说,这种情况都是翻倍罚的,就算不会像鹿深那样被限制人身自由,财产上少不了要脱一层皮喽。"
"豪门恩怨真是令人唏嘘。"有人感叹。
“看到秘书部的员工们这么有活力,我也深感欣慰。”雁长宇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门口,割断了一切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