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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第一太子爷》第38章 陈牧的练兵之法

作者:雪夜里的风 字数:964 书籍:大夏第一太子爷

  小敏慌里慌张从地上爬起来,用后背挡着香案下面,眼睛紧紧盯着庙门的方向。

  破烂不堪的门扇缝隙之间有风穿过,闪现着几个人影,有人嘴里咋咋呼呼:“本想到这儿歇歇脚,没成想被人占了,是什么人到这儿歇脚?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不知道这儿是咱们霸王墓的地盘吗?一定是生人。”

  “更有人不知天高地厚,在那边埋死人。”一个傲慢的声音:“故意的,还是故意挑事?”

  “少爷带几个人过去看看了,好像外地逃荒的,不懂得咱们这边的规矩……今儿咱们伙计救了刘大仁的人。以后咱们可以理直气壮往刘家要钱……”

  另一个声音里带着气恼:“废话少说,咱们没有把刘家的车从鬼子手里夺回来,咱们还有脸往刘家要钱吗?不是那个骑马的老头出现,咱们早就被鬼子包饺子啦……”

  “是,三哥,兄弟说错话了……三哥,庙门从里面插上了。”

  “这两片破门能关住什么?风也关不住呀,撞开。”

  随着那个男人的声音,门“咣当”被人从外面撞开,撞在两边墙上,又弹了回来,拍在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麻子脸上,疼的他龇牙咧嘴,小声骂骂咧咧:“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倒霉的一天,诸事不顺。”

  “怎么啦?”后面有人问。

  “没,没什么。”麻子不想让别人看他笑话,他用手捂着半张脸,忍着疼痛,猫着腰跳进了大殿,迷瞪瞪往前抻着脖子,看到了香案前的顾小敏,他一愣神,飞快转动着一双大眼珠子,刚要上前,好像想起了什么,收住脚丫,转回身站在门口一侧,眼睛盯在门外一个男人身上,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从门口往殿里比划了一个请,嘴里高声喊了一声:“三大当家的请!”

  随着麻子脸殷勤地招呼声,走进一个中年男人,一身长褂,盖过小腿,一件毛皮坎肩披在长褂的外面,敞着怀。腰上系着一根粗宽的布绳子,腰一侧别着一把手枪,一条直筒裤缠着裤腿,一双翻毛皮鞋开着一条口子,雪水灌进了鞋子里,一走路“噗叽噗叽”响,他走过的地方留下一滩水。大长腿迈过门槛,一只手拽拽坎肩,另一只手从鬓角往后抿了一下,在地上甩了一下手,甩下了一汪黑水。他就是霸王墓土匪三大当家的鬼油毛。

  鬼油毛皮肤油红色,头发出油,脸上也出油,冻红的老虎鼻子冒着热气;一张拳头大的嘴巴,露出不白不黄的牙齿,算是整齐;说话时眼睛眯眯着、弯弯着,一张笑面虎的脸。

  鬼油毛本名贵油茂,十几岁在天津义和团香坛子混,十多年前跟着大当家的来到了山东威县,虽然长相像个混混,脑袋瓜聪明,足智多谋,忠勇双全。四十多岁的、五大三粗的一个男人,特别爱美,头发每天抹点豆油,乌黑铮亮,大家送他绰号鬼油毛。

  跟在鬼油毛身后是一个二十来岁青年,模样俊秀,一副小身板,一脸小心翼翼的表情,低垂着头,往大殿里偷瞄一眼,与小敏错愕的眼神相撞,他的目光瞬间跳开,装出不以为然的样子环顾着大殿的屋顶,双腮不知是冻的,还是害羞,“腾”红云密布,这个青年绰号秀才,因为上过几年私塾,会写字,是鬼油毛的右臂。秀才是本地人,他的父亲是威县一个庄上的保长,那年鬼子上庄上抢粮食,他父亲多说了一句话,被鬼子杀了,看到父亲躺在血泊里母亲和姐姐嚎啕大哭,鬼子看姐姐长得漂亮,起了歹念,母亲上前保护姐姐,被鬼子刺刀当场挑死,姐姐一头撞死……他赶回家时,看到亲人的惨状,一跺脚,带着仇恨上了霸王墓当了土匪。

  紧跟其后是四个彪形大汉,两人手里攥着长枪,另外两个手里拎着大锤头,晃着膀子,目不斜视直视着前方,踏进了大殿,分别站在了大殿门口两侧,他们假装没看见小敏的样子,向屋里异口同声喊着:哪位过路财神在里面歇脚?赶快报上名号。四个人的目光就像是有根线栓着,互相直视着对方,不苟言笑,他们的脚在原地用力跺着,“呱呱呱呱”响,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响了几分钟,鬼油毛向后摆摆手,他们四个人才停下了动作。

  看到这么多人,一个个穿戴奇形怪状,行动诡异,小敏有点害怕,有点紧张,她主要怕这一些人伤害小九儿。巴爷也不知去哪儿?他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回来呢?眼前的人把她当财神了,什么财神?财神能大雪天走路?财神能穿着补丁衣服?小敏不想回答他们的话,他们明明看到了她,还装作没看到的样子,不回答吧又怕惹急了他们。

  小敏的眼睛在他们每个人脸上、身上扫过,可以确定,他们不是鬼子,不是鬼子就是土匪,难道是巴爷说的霸王墓的土匪?

  “是,是俺和俺弟弟。你们,你们是谁?”看清眼前的人,小敏的心稍微平静了许多,她故作勇敢地昂起头,用后背紧紧护着身后,背过双手抓住香案。

  “小丫头,这儿不可能你一个人吧?”鬼油毛揣起双手,抬高右手摸着他嘴巴上的胡须,斜楞着眉眼打量着小敏,他心里暗暗说,这丫头十几岁的样子,脸色涨红,额头冒着晶莹剔透的汗珠子,身体微微颤栗,面对他们一行人有丝害怕,表面装作安之若素、气定神闲的状态,这个丫头有胆量。

  “三哥问你话呢,还不快回答?”麻子脸怒气冲冲,他本来长得不好看,他一生气更难看,可以说五官扭曲可怕。

  小敏的腿哆嗦,她的手也在哆嗦,她心里的的确确害怕,后背紧紧靠着香案,尽量站直身体,倔强地重复着嘴里的话:“你们,你们是谁?”她想确认一下眼前的人是不是霸王墓的土匪?

  “小丫头,我们是谁?我们想问问你是谁?你怎么在这儿?你身后是什么?”麻子脸厉声呵斥:“小丫头,你好大的胆子,还问我们是谁,我们是谁?我说出来吓死你,我们是千年老妖,住在霸王墓里的老妖。”

  证实眼前的人是霸王墓的人,小敏“噗嗤”一声笑了,巴爷说霸王墓的土匪不可怕。

  小敏一笑反而吓坏了麻子脸,难道这个丫头是狐妖,霸王山上狐狸很多,大当家的不让伤害狐狸,说狐狸在下雨天能变成人形,今天雪天,难道……想到这儿,麻子脸全身打了一个寒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从门口钻进的一点白光照在麻子脸上,一双大眼睛,向外凸着;小嘴,比樱桃大不多少;满脸都是芝麻大的坑,嘴唇和眼皮上也坑坑洼洼。他是鬼油毛的左膀子,今年三十几岁,是威县本地人,以前做过小偷小摸,鬼子来了混不下去,就带着几个狐朋狗友投靠了霸王墓,当了土匪。

  看着眼前调皮可爱的小丫头,鬼油毛心生喜爱,他往前走一步,麻子脸小心翼翼跟着鬼油毛往前蹭了一步,探头探脑,从门口蹿进的光照在香案上,照着小敏清瘦的小身影,上身一件碎花棉袄,袖子和前襟是同色的蓝色布料,其它地方是绿色小花绸布,这是林家儿媳妇的衣服,穿在小敏身上有点肥大;下身一条褐色棉裤,波棱盖处摞着两个灰色的补丁。

  “我弟弟睡了,不要打扰他。”小敏伸开双臂,“你们是中国人,巴爷说,你们不会伤害老百姓,是吗?”

  “对,我们只要值钱的东西,还有粮食,还有女人,哈哈哈哈小丫头长得漂亮,和我家公子岁数差不多大,给我家小公子做媳妇可以吗?”鬼油毛挑了挑眉梢,用手背扫了一下长褂上黏着的泥块。

  小敏这才发现,他们一个个灰头土脸,身上挂着烟硝味。

  “不,不会做媳妇。”小敏语无伦次:“做丫头可以,俺会缝补衣衫,擦地,做饭,洗衣服,但,今天不可以……”

  “那什么时候可以呢?”鬼油毛拖着长音,蹲下身,眼睛瞄着香案下面,他看见了一个粉嫩粉嫩的婴儿,两只小眼睛眯着,像两条弯弯的月牙,两条眉毛像两片细长的柳叶,小嘴巴一张一合,呼吸均匀,睡得香甜。

  鬼油毛抿了抿嘴角,露出一丝稀罕的笑容,同时,他又猜测,这个雪天不会就两个孩子吧?应该有大人,他站直身体盯着小敏的眼睛,故作严肃地、厉声问道:“你家大人呢?”

  “你们是问巴爷,巴爷给马找草去了。”

  鬼油毛心里有数了,他用手掌托着下巴颏退回了庙门口,他的眼睛往庙外面张望了几眼,大车在台阶下放着,车篷在风里摇曳。不见马和女孩嘴里的男人,山坡就这么大,那个人去哪儿了呢?难道他不知道这儿是霸王墓的地盘,他还放心把两个孩子扔在这儿?鬼油毛心里“咯噔”一下,一阵紧张,莫非那个人故意把两个孩子暂时放在这儿?让我们霸王墓的土匪保护。

  “那个包袱里是什么?”麻子脸远远地站着,盯着香案下面的小九儿问:“那个婴儿身子下面的包袱里有什么?”

  “没什么,只有俺弟弟的尿戒子。”小敏攥紧了拳头。她不怕眼前的土匪抢钱,她身上没有钱,只有苗先生让曲伯买的火烧,还有林伯母做的馒头。

  “你们要馒头吗,馒头给你们,你们就走好吗?否则,巴爷回来,会……”她想说巴爷回来就会打你们,她没说下去,她怕激怒这帮土匪。

  “你们走路身上不会不带钱吧?”麻子脸看清眼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丫头而不是狐仙,来了精神,一下蹦到了小敏眼前,脑袋瓜子飞快地转着,眼前女孩长相喜人,嘴巴敢说话,大当家的老娘需要一个小丫头陪她聊天解闷,看这个岁数正合适。

  麻子脸退着跑回门口,用左手捂着嘴巴,悄悄跟鬼油毛嘀咕,鬼油毛旁边几个兄弟点点头,鬼油毛哈哈哈哈大笑,“好主意。一眨眼俺就喜欢上了这个小丫头,她说话声音很好听,听着顺耳……”

  “带走!”麻子脸把一口唾沫啐到地上,把头上有枪窟窿的棉帽子摘下来,抓在手里拍了拍,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今天倒霉,什么没得到,差点把这条命交代了,还好,给老太太带回一个战利品,一个小丫头。”

  秀才犹豫不决,他抬头看看鬼油毛,嘴里吞吞吐吐:“三大当家的,她是一个小女孩,她家里人就在附近……都是穷人家的孩子……”

  鬼油毛向上翻了翻眼珠子,用膀子撞了一下秀才,悄悄嘀咕:“书呆子懂什么?不要多嘴。”

  鬼油毛心里有他的打算,带走这个小丫头,主要想把那个男人引到霸王墓。

  麻子脸眼珠子盯着小敏身后的小九儿,回头看着鬼油毛问:“三哥,那个小不点怎么办?”

  “你说怎么办?扔了?!不,俺没有婆姨,也没儿女,那个小不点给俺老三当儿子怎么样?哈哈哈哈,对了,看清了吗?是个带把儿的……”

  “这丫头说是她弟弟,包得那么严实没看清。”

  “三哥,俺……俺去看看,这丫头后面……后面藏着什么……宝贝,宝贝?”说话的是四个大汉中的一个,一个结巴,三十来岁,长得不算好看,一双圆溜溜眼珠子,白眼珠占了整个眼睛五分之四;一个短鼻子,鼻孔朝天;一个大嘴巴,没有两个耳朵挡着,快咧到后脑勺了;一身粗布短衣,一条缅裆裤,衣服上摞着几个整整齐齐的补丁;两条胳膊长长的,不细心看像一个笨拙的猩猩。

  看着逼近的结巴,小敏着急了:“别过来,别过来,”她的一只手偷偷伸进裤兜里,摸出了一把弹弓。小敏在城隍庙学过打弹弓,不能说百发百中,也差不多。

  看着手里拿着弹弓的小敏,在场的土匪哈哈哈大笑。

  “丫头,你怎么不打呀,打我们呀!”麻子脸用挑衅的眼神盯着小敏,他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着他的腮帮子,说:“往这边打,打呀,打呀!”

  小敏一时不知所措。

  鬼油毛笑眯眯看着小敏,说:“丫头,别在这个破庙冻着了,跟我们去霸王墓吧,我们那儿有火炉子,特别暖和。”

  “不,我要等巴爷,他出去喂马了,我走了,他回来找不见我和弟弟怎么办?”

  “那,你自己说了不算,你的弟弟给我吧,我喜欢,带回去养大了给我养老送终。”鬼油毛说着举起胳膊向前一挥手。

  几个土匪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小敏身前,准备伸手拉开小敏,小敏放下弹弓,双手抓着香案的边,嘴里大喊:“不可以,不可以,不要动我的弟弟,不要……”

  “臭丫头,我们三哥想让你弟弟给他当儿子,以后跟着三哥吃香的喝辣的……别人扔的孩子我们都懒得捡,给你脸不要脸,想挨揍吗?”其中一个土匪向小敏比划了一下拳头。

  小敏仍然护着香案下面,近乎哀求:“这是巴爷的孩子不能给你们,不能……”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大吼:“哪个贼人要抢我的儿子,活得不耐烦了吗?”

  听到巴爷的声音,小敏眼泪憋不住了,奔流而下,嘴里焦急地喊着:“巴爷,巴爷……”

  “丫头别怕,俺来了。”巴爷大步往前一跨跳进了大殿里面。

  几个土匪“呼啦”把巴爷围在当中,两个大汉举起了手里的长枪,枪口对着巴爷的额头。巴爷的大手在半空中一呼啦,掐住了对方的手腕,往后一扭,疼的对方“哇哇哇”大叫。两杆长枪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巴爷的腋下,他的身体在原地转着圈,用枪口戳戳这个人,戳戳那个人,冷笑着:“你们都上来,俺老巴不会眨一下眼睛。来呀,一起上。枪里没有子弹就是烧火棍子。”巴爷说着,把枪扔在地上,大手在后腰上一摸,摸出一根长长的烟杆,两根手指轻挑一根烟袋杆,烟嘴透着寒光,刃如秋霜。

  两个大汉跳开身子,攥起大拳头直奔巴爷的面门。巴爷身子像钻天猴,双脚“出溜”离开了地面,长袍像被风吹起来似的,在半空中飞旋,身影如同燕子般轻盈,手腕轻轻旋转,指间的烟杆如同闪电般抛下流星,指哪儿敲哪儿,敲在身旁两个土匪头上,只听到他们“嗷嗷嗷”直叫。

  其他两个土匪举起了手里的锤头直奔巴爷的双腿,巴爷身影犹如游龙穿梭,行走如流沙,时而骤如闪电,他手里的烟杆在半空画了一个圆,锋利的烟嘴直指对方咽喉,吓得对方手里的锤头“哐啷”掉在地上,正好砸在自己脚背上,巴爷迅速向后闪身,站稳脚步,收起烟杆。

  少顷,巴爷一只手迅速插入口袋,一转眼烟窝里多了烟叶,另一只手里抓着一盒洋火,“哔咔”擦着火,一脚踩地,一脚盘起来落在另一条腿上,稳稳坐着的姿势,嘴唇叼着烟嘴,不紧不慢深深吸了一口,火星与细烟缭绕,弥漫大殿。双手合握,向大殿的菩萨鞠躬,赔礼祷告:“不好意思,打扰您了。”眨眼间回归原地,站如松。

  四个土匪哈着腰,撅着腚,从地上捡起自己的武器,互相递了一个眼神,准备一起袭击巴爷。站在一旁的鬼油毛抱着双肩往前走了一步,把右拳头举起来,用食指指关节柔柔眉毛,又伸开大手掌往后抿了一下大背头,手在腰上一抓,握住了枪柄,

  “唰”抽了出来,攥在手心里,吆喝了一声:“大家闪开。”鬼油毛朝着屋顶扣动了扳机,“啪”子弹穿上了屋脊,坠落一地砖头瓦块。

  鬼油毛没想真开枪,他看着巴爷一身功夫很是喜爱,正所为英雄惜英雄,豪杰重豪杰。

  听到枪声,巴爷一愣神,定睛看过去,一个油头红面的家伙正喜滋滋地看着他。

  身后的麻子脸猛然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匕首,奔着巴爷就去了,小敏不知哪儿来的勇气,从香案前抓起一把香灰抛向那个麻子脸,麻子脸的眼睛看不见了,小敏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砖头,朝着麻子脸狠狠抛出去。

  “丫头,不要……”巴爷的话已经晚了,砖头载着风直奔麻子脸的后脑勺,巴爷往前一纵身体,飞起一脚,砖头被他的大脚丫耧住了,稳稳落在他的脚背上,往后一甩脚,砖头擦着秀才的头顶飞出了庙门,秀才吓得小身板一斜歪,“咣当”靠在一扇庙门上,震落一地灰尘。

  一旁的鬼油毛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他知道虽然他们七个人,都不是眼前老人的对手。

  刚才在山下,他们被鬼子团团困住,窜出一匹高头大马,那个骑马的人就像眼前的老头,莫非就是他?鬼油毛向身后一摆手,所有土匪停止了动作,面面相觑。

  外面的天依旧下着雪,风把雪一阵阵刮进了庙里,地上的尘土和香灰被卷了起来,在空气里翻滚。小九儿哭了,小敏蹲下身子,把小九儿从香案下面抱出来,在怀里摇着。

  鬼油毛听到庙门口有马嘶鸣,他的眼睛穿过了庙门,只见一匹高头大马用蹄子刨着地上的雪,吃着地表上的草,身上冒着汗水,两个大鼻孔“突突”吐着热气,它嘴下的雪很快变成了水。

  鬼油毛收回目光,悄悄偷窥着巴爷,这个老英雄是谁?再看看他嘴里银光闪闪的烟袋杆,他明白了。

  鬼油毛向巴爷身前迈了一步,一条腿往前一弓,双手抱拳,屈身施礼,“老哥,谢谢您手下留情,再谢谢您出手相救,不知老哥是哪路英雄好汉?”

  巴爷用余光观察了一下鬼油毛身后,几个土匪正虎视眈眈地、恶狠狠地注视着他。

  “哪路好汉?不敢当,一个带着一家人逃难的老百姓。”巴爷慌忙抱拳回礼。他对眼前的土匪不了解,没有必要报出名号。

  鬼油毛谨慎小心地又问:“那,老哥,您去哪儿?”

  “去八里庄。”看着鬼油毛的模样,巴爷皱皱眉头:“您莫非是麻衣观相的鬼三?”

  鬼油毛急忙点头:“正是在下。敢问巴爷是否就是弥河口城隍庙的焦巴爷?”

  “不愧是天津香坛子鬼三,能一眼认出俺焦巴的身份,再隐瞒就对不住兄弟啦,哈哈哈哈”

  “啊,真是焦巴爷,俺鬼油毛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您原谅。俺和大哥在天津时就仰慕焦巴爷,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不知您能不能赏个脸?到霸王墓见见我们大当家的,小聚片刻,喝杯酒暖暖肚子。”鬼油毛双手握成拳头顶在额头“扑通”跪了下去,其他人见鬼油毛跪下,紧跟着“扑通通”都扔下手里的武器跪在巴爷身前。

  巴爷嘴里叼着烟杆,伸出双手,“大家都是兄弟,不必多礼,快请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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