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轻灵得橡无形质的人影,从林上穿越于枝桠间,似乎比猿猴更活泼灵巧,逐渐从南面接近了斗场。
透过枝叶的空隙,可看清林下的景象。
商姑娘的剑术,绝不是绛宫魔女的男女随从所能应付得了的,流星散手剑不发则已,发则有如满天流星雨迸射,剑气的威力有若排山倒海。
娇叱声中,满天流星罩住了壮男,刹那间连中三剑,剑拔出尸体更被一脚踢飞。
商姑娘上次糊糊涂涂被擒,恨重如山,剑出不留情,一照面便痛下杀手。
穿云玉燕戚姑娘的修为差得很远,但也一连七剑,把侍女逼得连连后退还手乏力。
天鹰夫妇双剑合壁从斜方突入,巧妙地利用树干左右合击,交叉出剑飘忽如魅,三绕两族便解决了三个身手不弱的男女。
五个人投入,势若狂风暴雨。
绛宫魔女眼都红了,挥创猛扑商姑娘。
商姑娘心中有数,不想硬碰硬狠拼,对魔女颇怀戒心,用上了游斗术,借树掩护游走如飞,不时攻出一两招神奥的绝着,把魔女逐渐地引向外围,让迅雷剑客四个人痛宰那些男女。
燕北双绝并不知道迅雷剑客五个人的底细,猜想是绛宫魔女碰上了势均力敌的仇家,乐得坐山观虎斗、对脚下的杨姑娘不再全神留意,被惨烈的恶斗所吸引,无形中松懈了戒心。
魔女留下两个男女,在两侧监视着他俩,假使他俩有逃走的举动,两男女将豪不迟疑加以拦阻攻击。
“老二,准备走。”老大刀绝看出好机,低声向老二招呼。
这时,斗场的外缘已远在十余步外了。
“这两个狗男女怎办?”老二低声问:“如果带人走,恐怕走不了。”
“绛宫魔女的爪牙,女的比男的厉害。”
“听说如此。”
“我先毙了女的,毙不了就先杀了小丫头,再全力冲出往南逃,自保要紧。”
“不错,咱们犯不着赔上性命,杀了小丫头,脱身的成功率大几倍。”
“好,准备了。”
刀光疾闪,扑向那位妖而媚的侍女。
“斗胆!”侍女反应惊人,剑动风雷乍起,铮铮两声金鸣震耳,人影倏然分开,突袭无功。
刀绝斜退了八尺,怪眼中明显地出现惊容,没料到花朵似的一个侍女,竟然敢用轻灵的剑,硬接沉重的刀,而且表现出势均力敌的气概。
侍女也斜冲出八尺外,马步一乱。
“下手!”刀绝情急大叫,意思是要老二毙了杨姑娘,抓住机会脱身。
剑绝毫不迟疑地剑向下送,目光留意男随从的举动,随时准备接斗。
这刹那间,男随从怒吼一声挥剑扑上了。
人影从上空飘降,快得目力难及。
剑绝的注意力放在男随从身上,完全忽略了上空,突然感到脑门一震,右肩也同时被可怕的大手扣住向上提,肩骨已碎手反向上升。
剑尖从杨姑娘的咽喉上方升起,距肌肤不足三分,危极险极。
“哎……”
剑绝狂叫,身躯向前冲,嗤一声冲入男随从攻来的创尖,剑贯胸近尺。
“呃……”
男随从也厉叫,右胁被剑绝的左手插入,指尖直透内腑。
两人撞在一起,重重地摔倒。
重新与侍女狠拼的刀绝,听到厉叫声吃了一惊,百忙中扭头一看,心中一惊。
老二剑绝与男随从,刚缠在一起摔倒。
地下,杨姑娘已失了踪。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刀绝攻出凌厉的一刀,将侍女逼退八尺,斜窜而走,巧妙地绕过一株松树,引诱侍女截错方向,全力飞奔逃之夭夭。
绛宫魔女有三十余名男女随从,被迅雷剑客五个人,以雷霆万钩的声势,片刻间便毙了十余人之多。
其中,包括武功最出色的日精使者。
魔女也被商姑娘所缠住,盛怒之下,将随从置之不顾,发疯似的追逐商姑娘,誓获之而甘。
情势总算逐渐稳定下来了,剩下的二十余名男女,在月华使者的有效调度下,也采用相互呼应的游斗术,反而缠住了迅雷剑客四个人,伤亡已减少至最小限,有效地将四人逐渐冲散、分开,情势渐佳。
魔女已看出己方已逐渐争回优势,更为放心地追逐商姑娘,认为胜算在握,攻击的劲道更为猛烈,每一剑皆用了全力,志在必得。
商姑娘游走如飞,尽量避免正面接触,也发现情势不利,芳心暗暗焦急,她不能与迅雷剑客联手,以免让魔女重返爪牙众多的斗场主宰全局。
她必须将魔女引离,愈远愈好。
已经远在斗场外围三十步以上了,已经不易看清激斗中的光景。
她抓住一次好机,一剑掠过魔女的右腿外侧,割裂了魔女飘扬起的彩裙,出现三寸长的一道裂缝。
一声轻笑,她斜掠出丈外、闪在一株松树后,从魔女反击的剑尖前掠走,有惊无险,速度十分惊人。
“要不了多久,我就可以任意宰割你了。”她逐树闪避、逐渐外移,用激将法嘲弄地说:“这一剑真可惜,滋味如何?”
魔女紧逐在后,先后攻出了三剑,劳而无功。
“当你再次落在本宫主手中时,我保证让你知道受人任意宰割的滋味了。”魔女一面追逐,一面咬牙切齿地说:“你商家的流星散手创法,只会鸡零狗碎抽冷子来上那么一两下,在本宫主面前,算什么玩艺?我会逼你放手一搏的,前面是林空,你非进去不可。”
前面是一处林空,约有五六亩大小,遍生茅草十正是可以全力施展的好地方,在林内交手的确施展不开。
魔女的武功,比商姑娘高明不了多少,委实奈何不了商姑娘的游斗术,因此小心地逼商姑娘向林空退。
距林空还有二四丈,中间还有两三排苍松。
商姑娘也有意将魔女往林空引,打算在空旷处与魔女放手一研。
一声轻笑,她穿林而出,进入草场。
这瞬间,她发现眼角有人影移动:
“糟!这里有埋伏。”她心中暗叫,再飞跃二丈,倏然转身,戒备。
五个黑衣人从茅草中长身而起,她只能看到黑衣人的背影,心中一博,定神小心戒备。
魔女也一惊,倏然止步。
魔女认识中间那位黑衣人的背影,正是在鸿沟集出面向她叫阵,一掌示威吓了她一跳的人。
她随乃师老魔女闯道的时日有限,对当代的高手名宿,只知名号而不曾见过庐山真面目。
对方如果不亮名号,她怎知这些高手名宿是何来路?
这个人武功惊世,是她的劲敌已无疑问,绝非没没无闻的人。
她怎敢大意?
五个人一字排开,冷然转身面目阴沉。
她暗暗心惊,心虚地扭头回顾。
身后没有人跟来,连耐持金钟玉罄的亲信侍女也不在,远处传来急剧的金铁交鸣声,可知恶斗仍在进行。
“你该知道我是谁。”那人以震耳的嗓音沉声说:“把我的女儿还给我,万事皆休,要不,你挑吧!老夫五个人,接受你的单挑。”
她心中一震,暗叫一声不妙。
这人正是大河两岸,黑道朋友的司令人,名震江湖的仁义大爷,黑道名创客的佼佼者,神剑天绝萧湘,流露在外的威猛气势极为慑人,一代之豪实至名归。
左右的四个人,定然是威震江湖的四大雷霆使者,这位仁久大爷,把清锐投入这次血腥大风暴中。
她心中有鬼,进退两难。
“不必用花言巧语掩饰你的罪行。”第一雷霆使者嗓门更具震撼力,虎目怒张,杀气腾腾:“你既然有勇气劫持我们的人,想必有对付我们的勇气和决心,目下两面相对,只许有唯一的结果。咱们大爷既然宽洪大量,允许你将人交出万事皆休,在咱们这些道义兄弟来说,毫无异议,绝对服从。你如果拒绝、那就等候唯一的结果了,希望你挑我,这是我的光荣。”
商姑娘收剑,接近神剑天绝右侧。
“萧前辈,这魔女劫持的人,是丘兄的女伴杨姑娘一而不是你的女儿萧明慧。”商姑娘说:“晚辈也是为丘兄而尽力。”
“商姑娘,你认识我的女儿吗?”神剑天绝笑问。
“不认识。”商姑娘摇头:“那晚在郑州,晚辈只听说令媛帮助周府的人,向家父挑战,却被那位神秘蒙面人一剑惊走了,不曾见面,夜间见面也难辨面貌。”
“去年郑州的事,老夫十分抱歉。”神剑天绝诚恳地说:“那时,老夫与周府订有和平相处的协议,小女上了妙笔生花的当,年轻气盛……”
“萧前辈,从前的事情请勿再提好不好?”商姑娘也诚恳地说:“前辈也曾经年轻,年轻人谁不心高气傲?向名家前辈挑战,是所有年轻后辈梦寐以求的事,令暖的举动,情有可原。晚辈惭愧,也犯了与令媛一样的通病,以往也曾经尝试向高手名宿挑战的错误念头呢!
“好在咱们双方都不曾反目相向造成遗憾,请转告令尊,咱们破除成见,为这场血腥灾祸拜尽全力吧!姑娘可知道丘老弟的下落?”
“不久前,晚辈在三冈村还与他在一起。”
“哦!看来他也找对了线索。”
两人一面交谈,一面留意魔女与第一雷霆使者的交手情形。
魔女已别无抉择,当然挑上了第一雷霆使者,在挥剑攻击之前,她发出了召唤随从的信号。
第一雷霆使者出创的劲道极为浑雄,剑招更是异常辛辣霸道但政少守多,任由魔女全力发挥,来一剑封一剑,仅在重要关头反击三两剑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