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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弟子败光了宗门之后》第四百一十六章 奇药仙人臣服

作者:大吉利 字数:1139 书籍:被弟子败光了宗门之后

  每个人似乎都不敢沾染她——她苦笑,明明错的不是自己,明明是安德鲁弑兄篡位,但是一桩罪恶一旦被历史掩盖,就往往变得正当且冠冕堂皇。她若不是个女人呢?只怕没有人会觉得她有什么过错,但是,她是个女人,而且是胡里安所喜欢的那个人,就再也逃不了“红颜祸水”的名声。

  这一幕弑父的惨剧……当真是因她而起的么?

  皇宫里的血迹还没有擦干,一路听来,苔丝已大概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胡里安知道了苔丝被囚禁,当即闯了过去,和父亲激烈的争吵起来。安德鲁绝不答应他放了苔丝,而胡里安便要硬闯,一个是皇帝,一个是王子,侍卫们没有得到命令谁也不敢上前。

  被安德鲁阻拦的急了,胡里安忍不住质问他当初弑兄的真像,而安德鲁也毫不犹豫地承认了——无论隐瞒谁,他都不再愿意隐瞒自己的儿子,而且毫无疑问已经隐瞒不下去了。

  胡里安找不到暗室的入口,便在房里乱劈,而安德鲁看见儿子那样的鄙夷与愤怒,心里也是极其痛苦。

  一剑下去,终于露出了那个暗门,胡里安全力劈了下去,安德鲁却在身后抢了上来。

  胡里安没有回头,只是一剑挥出阻挡父亲的势头,但是他已经感觉到不对了——父亲用的是自己的胸膛,而非刀剑来阻挡他。等他回过头时,父亲已经倒在地上了,他那一剑力道何其雄浑,就是大罗金仙也没有回天之力。

  安德鲁用最后的力量传下了一道口谕:恕王子无罪,臣子们要好生辅佐戴莫斯的新王……说完之后,他便微笑地离去了,似乎获得了很满意的结局。

  永远没有人知道安德鲁究竟是故意撞到剑上,还是胡里安剑势太过刚烈的误伤,这已经随着先王的驾崩成为永久的谜,但是每个人都想到了两个字:

  报应!

  这是王室里代代相传的血的诅咒,那顶王冠里实在有太多的罪恶,自从它被铸造出来的一天就是那样。无论哪一个国家,哪一座皇位,哪一段光辉灿烂的历史,哪一曲可叹可羡的哀歌……

  这是血的诅咒,只要帝王的权杖还在代代相传,诅咒便如同幽灵一样漂浮在权力的每一个夹缝里,漂浮在帝王和皇子们的每一个噩梦中。

  你手上的,沾染了亲人的血和罪;

  神不会宽宥你,你必将至死受到猜疑、提防、冷血和暗算的折磨;

  你得到了你的兄弟和子民所得不到的,就必将付出他们所无需付出的;

  你是不义的,

  终有一日,将有后来者将你手上的不义夺去,

  就如同当日你舍弃了仁义所夺来的一样。

  这是神的诅咒,

  用你自己的血写成,

  无可解脱……

  胡里安……哥哥……苔丝的心在流血,为什么,善良如你,也要受到这种折磨?

  她的寝宫自然是回不去了,苔丝也不想回去。她还是公主么?她如果是公主,胡里安就注定是篡位者的逆子。

  当又一次听见胡里安和诸大臣讨论皇位归属问题时,苔丝笑了,她转身,离开了那座养育她二十年的皇宫。

  这一回,胡里安没有派人去寻找。他知道,苔丝找不回来了,她永远、永远、也不会回到这个渗透着罪恶和伤心的地方来了。

  三天后,戴莫斯的新王登基。

  大臣们惊呆了,国王陛下的脸上竟然戴着一个厚厚的青铜面具,往日的俊朗,正直都变做凶狠和狰狞。

  那个青铜面具是能工巧匠打造,在哭泣之地,在大法师的祈祷声中,烧红了直接戴在脸上的。胡里安毁了自己的脸——他不愿意再看见自己的面孔,也不愿意再看见自己的心。

  神,我不能见你……不敢见你……

  戴莫斯城前方包括哭泣之地在内的地区北部有一个活火山拉巴特,起源于拉巴特山脉的斯凯利泊河在戴莫斯西北方分出支流芭拉利伯河,该支流环绕着城西南侧。由北到东横着险峻的石头山拉巴克山脉,越过斯凯利泊巴河就会进入沼泽的狩猎区失落圣殿,越过芭拉利伯就会到达沙漠狩猎区血色沙漠。

  ——《古艾尼高大陆地理记》

  多少天了?走,一直在走……苔丝的头发凌乱,衣衫破损,双脚一直在流血。她失去了法力,每一步的跋涉都是那么的困难。她只知道全力奔跑,离开戴莫斯的土地,一分,一秒也不要回来。

  艾尼高的荒原气候多变,太阳直射的时候似乎可以活活晒死人,而夜幕降临的时候又寒风彻骨。戴莫斯根本就是一个不适合居住的地方,林区,砂砾和熔浆岩似乎构成了全部。也不知走了多久,苔丝抬起头来,已经看见了芭拉利伯河。

  越过芭拉利伯就会到达血色沙漠。然后……她就可以离开这个这辈子再也不想接触的地方。

  血色沙漠一直是传说中有无数鬼怪聚集的地方,在平日里苔丝倒也倚仗法力闯过几次,但是现在她这个样子前去无疑是送死。但她早已不在乎,她只要双脚不再踏上戴莫斯的土地,无论做什么都不在乎。

  跌跌撞撞地跑到河边,河水映出了她的影子——长长的蓬乱的头发纠缠着,早已失去了火焰般的光泽;衣衫已经不能蔽体,露出粗糙干裂变成土灰色的皮肤。两手严重的皴裂,而双脚几乎完全溃烂。更可怕的是她的脸和眼睛,那是毫无血色的脸,惨白的嘴唇,死灰色的眼睛透出了对生命的厌恶和绝望。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可以凭着双脚走到这条界河。

  那里面的女人——即使做叫化子也会有人捂着鼻子从她身边经过。谁又可以想象,她曾经是艾尼高大陆上首屈一指的美人,威风八面的公主,说一不二的法师?

  呵呵,真的可笑啊!

  看着自己鬼一般的样子,苔丝忽然裂开嘴,笑了。

  喉咙里一股甜腥味儿,再也支撑不了自己疲惫的身躯,苔丝一个摇晃,掉进了河里。

  就这样死了么?两口冷水灌进嘴里,苔丝下意识地挣扎了两下,她的身躯在下沉、下沉……就这样死去也好,只是可惜了,她还是没有完全离开戴莫斯的国土。如果可以的话,就让河里的鱼虾吃掉她的尸体,若是一定要被冲上岸,千万、千万,要是对岸啊……

  在失去意识前的一刹那,苔丝忽然涌起了无数奇怪的念头,随即,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昏迷中,她似乎一直在喊着“米夏”和“哥哥”……

  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做着千奇百怪的梦,而大多数还是噩梦。

  “公主,公主……”一个遥远的声音在呼喊,急切而惊惶。

  公主?谁是公主?苔丝的灵魂依旧在游荡。下意识拒绝公主这样的称呼。

  她看见了皇宫的花园,看见了爸爸妈妈,只是他们的轮廓是如此的模糊,看不清楚面孔。慈眉善目的叔父忽然拔出剑来,杀死了爸爸妈妈……她痛哭着,扑上去,可是爸爸妈妈在一瞬间变了,变成可怖的两具枯骨,躺在空无一人的地下陵墓里。

  她看见了哥哥,哥哥的脸变得好陌生,他从来没有这样凶狠的面对过她。但是这一次,他是怎么了?为什么看不见她在哭泣?叔叔就跟在哥哥身后,她想起了报仇,可是……她的力量呢?她的力量似乎都已随着泪水流在荒原里。

  哥哥在痛苦地喊叫,全是血,到处都是血,是死人和幽灵。哥哥的目光变得凶残,好象连她也不认得……

  她一步步退后,痛哭失声……

  “苔丝公主!公主殿下!”那声音不屈不挠地喊着。

  啊哈,我不是公主,这不是在喊我……潜意识里,苔丝想着。

  她后退,她看见了米夏,米夏对她纯洁温暖的笑着,笑的那么开心,那么灿烂,似乎可以让她忘记一切不幸。米夏在对着她招手,她忘乎所以地跑了过去。奔向他的怀抱,但是却是一个空。米夏阳光的笑容似乎还在前方,她一步步追上去,但是一次次落空,米夏的身影向远方飘去,他飘得那么快,越来越远……

  回过头,她才发现戴莫斯已经流出一条河,一条鲜血的河,哥哥在河里,嘶声大叫,浑身都是鲜血。河水如此汹涌,转眼就淹到她了……苔丝转身狂奔,听见身后哥哥在大声喊着:

  “苔丝!苔丝!”声音好遥远,又好真实。

  米夏呢?米夏已经飘到了白云深处,似乎转眼就要消失,苔丝忍不住大声喊道:“等等我——米夏,等等!”

  米夏在远处,声音那么缥缈:

  “苔丝公主……苔丝……”

  这声音,这声音太过真实,就在苔丝耳边响起。

  苔丝一凛,终于睁开了眼睛。

  “谢天谢地!”那个人擦了擦额头汗:“你终于醒了,你已经昏迷了三天四夜,他们说如果不把你喊回来,就再也醒不了了。”

  苔丝的眼神由迷茫渐渐变得清醒,她看着那个人,有些吃惊,又有些惊喜,但居然还有些鄙夷。她慢慢的喊出了他的名字:

  “你怎么会在这里,凤翼?”

  ACT 12 凤之翼

  ACT12

  陌生的军帐,陌生的火苗,苔丝挣扎着坐了起来,才发现身上已换了一身淡青的袍子,本以纠缠至膝盖的长发被齐肩剪断,双脚也缠着满满的白布。

  站在她面前的军人,正是凤翼,身上是一套合体的军服,科纳多的雄狮标志刺眼的帖服在上臂的肌肉上。

  “你真的做了叛徒。”苔丝不带表情地吐出这两个字,似乎在等待凤翼的反驳。

  “我没有。”凤翼简短有力的回答。“一身军服并不代表什么,我来比不来好。”

  苔丝怔了怔,却不得不同意他的话,如果斐迪南趁着戴莫斯国内动乱忽然发难,凤翼至少可以牵制一二,总强过敌人兵临城下却一无所知。

  敌人……苔丝被自己的念头逗得发笑,自己又算什么呢?仓惶离故国,至死也不愿意踩上戴莫斯的土地,比起凤翼,只能更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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