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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万法出道帝》大陆灾祸前端篇 “第一百零四章 分身丹药循循炼”

作者:夜月星河 字数:2256 书籍:天下万法出道帝

  【崔晚】对不住了, 聂灵嫣。

  【聂灵嫣】?

  【聂灵嫣】怎么了,你把我放在将军府的银锭花光了?

  【崔晚】我控制不住自己了。

  【崔晚】今天我和聂容昭,必须死一个!

  聂灵嫣正在宫里和佘凤玩五子棋, 手边放了冰镇的西瓜,旁边还有宫人服侍着, 好不惬意。

  看到崔小宛的消息, 她不以为意, 等着对面佘凤下完,捏了一枚黑子放在棋盘上。

  【聂灵嫣】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吓死我了。

  【聂灵嫣】你随便揍,皮糙肉厚的怕什么, 我听翠柳说他从小就没少挨王妃的打, 现在不也挺健康?

  【佘凤】听说恭王妃也是功夫了得,那小郡王是真的抗打啊。

  【崔晚】……

  聂灵嫣看着佘凤放下白子, 研究了几秒局势, 嘴巴一扁,将手中的棋子丢回棋篓子, “不玩了, 每次都是你赢。”

  她打开聊天面板, 随口问了一句。

  【聂灵嫣】对了, 他这次又怎么惹到你了?

  崔小宛斜眼看了看聂容昭, 强压下怒火。

  【崔晚】他威胁我, 如果不跟你断绝往来,就到皇帝那告发我。次奥!

  【崔晚】不过仔细想想,女扮男装进军营是杀头的大罪, 估计他也是担心连累了你。

  【崔晚】你不介意我揍他?

  【聂灵嫣】揍!

  【聂灵嫣】别揍死就成。

  【聂灵嫣】也别弄残了, 以后恭王的爵位还得由他继承, 我还想混吃等死呢。

  【崔晚】……真狠。

  那她就不客气了。

  与其提心吊胆,每天担心秘密被人抖落出去,不如痛痛快快打他一顿,回头收拾好行李,该逃亡逃亡。

  这种时刻被人扼着咽喉的感觉,太难受了。

  就算这次能假意妥协,日后难保他不会要挟她做更过分的事。

  崔小宛上前伸手,刚碰到聂容昭的衣襟,就见他身形一闪,钻到她身后。

  “果然是武夫,恼羞成怒,只会动手。”聂容昭嘴角轻扯,目露不屑,一把折扇摇得哗啦作响,带得发丝轻曳。

  崔小宛深吸了口气。

  恼羞成怒个毛线!她干什么了?不就女扮男装进了军营,还不是自己乐意的。

  她又出手袭向他,几个来回,竟没能沾到他一片衣襟。

  小郡王似乎是新学了什么步法,这是到她面前显摆来了。

  意识到这点,崔小宛更是来气,瞅准机会,趁聂容昭转身,一把薅住他的墨发,往后一扯。

  “啧?别扯头发,再扯断了!”

  聂容昭覆住崔小宛的手,掉转方向,将人拉到跟前,四目相对。

  “放手。”

  崔小宛看了眼交叠在一起的手,“可以,你先放开我的手。”

  聂容昭垂眸,这才留意到对方的手修长小巧,不似一般男子的手。就这小身板,打人还特别疼,也不知道平日里吃的是什么。

  “愣什么?还不快松手?”

  知道她是女扮男装还握那么久!想吃豆腐呢?

  崔小宛膝盖往前一顶,撞上聂容昭腹部,迫得对方吃疼松手,又是一拳过去,直接砸在他脸上。

  聂容昭被这三两下打得头晕目眩,下一息,双手就被她扭到后边,整个人被摁到石桌旁,脸朝下,正对着一株野蔷薇,枝条上根根有刺。

  他挣扎着想起身,又被崔小宛一个膝盖过去抵在腰间,动弹不得。

  “我有话问他,你们先下去。”

  崔小宛冲另外三人努了努嘴,“离远一些,最好是回屋待着。

  小桃和阿莲对视了一眼,各自拿着干活的家伙事,退回自己房间了。

  张玉喜有些担忧,叹了口气,始终没再说什么,也默默退了下去。

  庭院就剩聂容昭和崔小宛两人。

  “这事我不会连累聂灵嫣,你大可放心。只要你别再想着要挟我,我现在就放你走,从今往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谁也别干涉谁。”

  崔小宛手上加了把劲,却见他眉头都没皱一下。

  聂容昭嗅着野蔷薇的淡香,索性放弃挣扎,“连累?你将她哄得团团转,还不叫连累?”

  其实他也没打算真的上奏皇上,不过是以此做要挟,希望崔晚能有所忌惮。

  “是她将我耍得团团转好不好?”

  崔小宛回忆了一下,从跟她相认到现在,十件倒霉事有八件是因她而起,戏精队友,恐怖如斯。

  聂容昭听到这话,勉强回过头,横眉竖目。

  “你还敢颠倒是非。”

  “你才是睁眼说瞎话!”

  这小郡王也太倔了,说都说不通!而且翻脸比翻书还快!

  崔小宛也没了耐性,想到刚刚小桃摔到泥里委屈巴巴的模样,更是火大。

  既然这样,那就别怪她下手没轻重了。

  一盏茶后,聂容昭被打得鼻青脸肿,扔出将军府。

  “小郡王!”

  青羽在旁边的面馆纳凉,看到这幕,面也不吃了,扑将过来,托起聂容昭上半身,“小郡王!你怎么样了?属下刚刚就说应该跟去保护您,您非要自己进去。”

  “没死,嚎那么大声,生怕别人不知道?”聂容昭睨了青羽一眼,扶着他的肩自行站了起来,一滴鼻血缓缓流下。

  “小郡王,流血了。”

  青羽抻开袖子,帮他擦干净了,“属下这就去报官!”

  “报什么官?”

  还嫌他不够丢脸?

  “呵,崔将军的功夫也不过如此……嘶……”

  聂容昭手指碰到脸上的伤,疼得直发抖。

  青羽挠了挠脸上的疤,“您这是找他打架,还是替郡主抱不平啊?”

  “自然是……二者皆有。”聂容昭将折扇打开,一不小心又碰到伤处,手臂一缩,继续给自己扇风。

  青羽长叹一口气,将小郡王扶到一旁的轿辇上,“咱还是回去上药吧,正好上次的膏药还剩了一大半,也别浪费了。”

  他想了想,又嘟囔了句,“我看那膏药份量也挺大,估计下次还能用。”

  “你说什么?”聂容昭捕捉到几个字眼,撑起身子,冷冷瞥过来。

  “没,属下说那碗面份量还挺大,没吃完有点可惜。”青羽眼神飘忽,望向别处。

  聂容昭听罢,往后一倒,懒懒卧在轿辇上,“多大点事,下次本王再带你过来。”

  青羽小声嘀咕,“可别再有下次了……”

  另一边,崔小宛解决完聂容昭,在房里泡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舒适的衣裳,开始考虑身份暴露之后的事。

  万一聂容昭真的将此事捅到皇帝面前,她也只能丢下她们仨跑路了。

  【崔晚】你们说我这战功赫赫,怎么皇帝就没赐个免死金牌什么的?

  【佘凤】你电视剧看太多了。

  【崔晚】要是有,我立马就去跟皇帝坦白,辞去官职,恢复女装,省得整天在军营里晒太阳。

  聂灵嫣看到这句乐了。

  【聂灵嫣】你翘班这么频繁,整天在军营晒太阳?

  【崔晚】我以后不翘班了。

  【佘凤】你的身份肯定不止女扮男装这么简单,万一是朝廷钦犯之类,还不如一辈子女扮男装呢。

  【聂灵嫣】保险起见,你可能需要一个为你打掩护的将军夫人。

  【崔晚】滚。

  还嫌她这不够乱呢?

  崔小宛关掉聊天面板,想了想,还是将小桃三人叫到跟前。

  “今日之事,是我没本事雇更多护卫保护你们,以后碰到这种危险,不要硬刚,能躲则躲,能跑就跑。”

  小桃点点头,“硬刚是什么?”

  “就是……反正你以后见着有人上将军府找麻烦立刻跑就是了。”

  崔小宛扫了一眼小桃裙摆上洇开的湿泥,“尤其是聂容昭这种,居然连个小丫鬟都打。”

  “啊?”

  小桃听后更是一头雾水,“小郡王没打我,是我自己太着急,不小心绊到树枝了。”

  崔小宛愣了愣。

  “他就一根手指头都没碰你?”

  小桃摇摇头,“没有。”

  “……”

  崔小宛揉了揉眉心,“我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

  没事,是聂容昭自己上门挑衅她的,还拿她的身份秘密相挟,也算他活该。

  她没打错人。

  小桃出去没多久,又跑了回来,“将军,官府的人来了。”

  ?

  这聂容昭死要面子,被她打一下都怕宣扬出去丢脸,不会跑去报官了吧?

  张玉喜将几位捕快请到正厅,奉上茶水。

  崔小宛进去时心里还有些忐忑,没想到几位捕快站起身,皆是毕恭毕敬朝她行了礼。

  “崔将军,不知你可见过这位女子?”为首的捕快从怀里掏出一副画像,展开了摊在崔小宛面前。

  崔小宛了然,拿起来看了半晌,眉头逐渐拧起,“没见过,不知这是什么人?”

  捕快看了一眼张玉喜,张玉喜会意,立马带着小桃阿莲退了出去。

  “这是个女杀手,来自一个叫七伤楼的杀手组织,据说他们的目标全是官宦商贾。”

  捕快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前两日,有人看到这名戴了面纱的女子在您将军府附近出现,紧跟着对面的温公子就出事了。”

  崔小宛点点头,“我是没见过那名女子。一会儿你们再问问我府上另外五人,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好嘞。”

  捕快从崔小宛手中接过画像,“好在温公子擅丹青,将行凶女子的样貌画了下来,不然我们官府真是毫无头绪。”

  崔小宛盯着画像,再次点头,“这女子长得还挺别致。”

  除了眼角的那颗红痣,就没一处与她相像。可惜了,那颗红痣也是她自己点的。

  她又细细端详了一番。眼睛画成了眯眯眼,眉毛跟两条毛毛虫似的,擅丹青?官府要能循着这画像找到人就有鬼了。

  若不是红痣和那个发型还算相似,今早在香满楼外,估计巡城兵还认不出她来。

  “七伤楼又是哪来的说法?”

  怎么莫名其妙给她加了个设定?

  “这就要多亏于公子了。”

  捕快将画像收起,喝了口茶,“今早巡城兵在丰收街发现了这名女子,她当时正对于公子行凶,被我们发现后趁乱跑了。”

  “于公子跟巡城兵交待了些情况,七伤楼就是他说的。”

  七伤楼……

  说的该不会是她们宿舍门牌号736吧?这于信仁是不是耳背?

  捕快见崔小宛亲和,忍不住多说了两句,“将军别怪我多嘴,您最近出入将军府,也得注意一下安全。”

  “哦?我还是有些自保能力的。”

  刚刚就已收拾过一个小郡王,这些捕快还不如去提醒别人碰到她得注意安全。

  捕快摆摆手,又喝了口茶,急急咽了下去,“您是知不道,那名女子武艺不凡,您要是碰上,谁强谁弱还真不好说。”

  “几十个巡城兵,堵住各个通道,到现在也没寻到那名女子。她前两天又在将军府附近出现过,没准也盯上崔将军您了。”

  崔小宛敷衍地应了句,“多谢提醒,我觉得她只是路过将军府,不过我会多加小心。”

  捕快点点头,出了正厅,又找其他人了解过情况,才匆匆离开将军府。

  【崔晚】我们有组织了。

  【崔晚】叫七伤楼。

  【聂灵嫣】绝了,七伤楼是什么鬼?

  【温如月】我这突然来了两个捕快,问过我房里的丫鬟后,一直追问我齐三六是谁,是不是七伤楼的楼主。

  【聂灵嫣】噗!

  【温如月】现在温璧正闹呢,说我□□,好在小宛是他自己请进府的,我又在府里静养了半个月,没证没据,温治也只当他在说屁话。

  崔小宛沉默半晌,又是齐三六,又是七伤楼的,连画像也马马虎虎,就这些线索,让官府找到天荒地老也抓不着人。

  至于她那套装扮,以后是不会再拿出来穿了,若是再换女装,也得梳个其他发式。

  思及此,她在群里让聂灵嫣将先前那套衣裙处理了,又找来个火盆,将裙装、面纱全丢进去烧了个干净。

  火光跳跃,上好的金锦对襟和半裙很快成了一片黑灰,这下是半点证据也不留了。

  翌日,天还未亮,便是狂风大作,电闪雷鸣,雨水倾泻而下。

  虽是解了夏热,可也舒适不到哪去。满地泥泞,脚踩在上边,带起好些泥点子。

  崔小宛忍着睡意,披上蓑衣,举着把大白布伞,迎着瓢泼风雨出了门。

  期间迷迷糊糊打开聊天群,又见聂灵嫣在群里发了一大堆消息。

  [10分钟前]

  【聂灵嫣】吓死我了,一个响雷给我轰醒了,我还以为是地震。

  【聂灵嫣】今日这天气预兆不太好啊,会不会是有大事发生?

  【聂灵嫣】比如,我那便宜弟弟今日会不会上奏告发崔小宛女扮男装的事?

  【聂灵嫣】你们都睡那么死的吗?

  崔小宛看到这一个激灵,什么困意都没有了。

  【崔晚】闭上你的乌鸦嘴,这事要是真的我第一个找你麻烦。

  【崔晚】不对,先把聂容昭刀了,再找你算账。

  【聂灵嫣】我就知道你舍不得先弄我。

  【崔晚】……

  服了。

  崔小宛在群里跟她对骂了十几个回合,一直骂到宣政殿外。

  她关掉聊天面板,就见于丞相迎面走来,眼底嘴角带了一丝喜意,看到她之后敛了眉眼,淡淡颔首。

  这满脸生花的模样,是碰上了什么喜事?他家那个小畜生不是刚被自己揍过吗?

  崔小宛摸了摸鼻子,也进了宣政殿。

  今日早朝还是些无聊的议题,有一些先前已经提过了,吵了好些天都没个定论。

  崔小宛低头摆弄自己湿哒哒的衣袖,忽然听得刑部尚书说到七伤楼这个词眼。

  “臣多方走访,所谓七伤楼,齐三六,都是出自这名女子之口,是真是假尚未有定论,况且这名女子目前只是口出狂言,并未伤人性命,诸位不必恐慌。”

  崔小宛暗暗点头,这位刑部尚书很有见地。

  但这事已经严重到要在朝会讨论了?

  【佘凤】昨晚都传到宫里来了,越传越邪乎,说这个七伤楼里的人,来无影去无踪,王公子弟、富庶商贾,皆有可能是他们的目标。

  【佘凤】现在就连宫里的妃嫔,都是人人自危。

  【崔晚】不信谣不传谣,这个于信仁怎么回事?一句话让他传成这样?

  刑部尚书说完,底下又是一番讨论,有说传闻不可信的,有觉得自己也在七伤楼名单上的。

  皇帝魏临听了几句,咳嗽一声,整个大殿安静下来。

  魏临淡淡扫过那几个梗着脖子粗着嗓子说要彻查此事的老臣,敛了眉目。

  “你们说这七伤楼可怕,那现在可有出人命?”

  “这……”

  大臣们面面相觑。

  于丞相站了出来,朝魏临一躬身,“犬子亲耳听到那名女子说准备登门杀人,至于她是不是虚张声势,还未可知。”

  这话说完,于丞相的几个门生也出来附和。

  “防患于未然,也不是坏事。”

  “听说两位公子伤得也挺重,以后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更多人遇害。”

  魏临等这些人说完,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够了,堂堂七尺男儿被个女子打成这样,说出去也可笑,一个个手无缚鸡之力,昭文馆教的都是什么东西?”

  大臣们默默低了头,暗自腹诽。

  大巍本来也没多重视武艺,军营设施陈旧,许久未修缮了,现在的太嘉帝继位,才换了一批木人。昭文馆教的礼乐射御书数,其中射艺也是形同虚设。

  崔小宛则低了头,在心里默默点了个赞。

  这皇帝说得有理啊,就那个聂容昭也是在昭文馆修习吧?那身功夫真是没眼看。

  “崔将军。”

  “臣在。”

  崔小宛正跟那三个女人吐槽,突然被点了名,忙正了脸色,站出来躬身行礼。

  “依你看,若是你对上这名女子,胜算几何啊?”魏临神情冷漠。

  一众大臣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只有崔小宛神色自若。

  “臣未见过那名女子,这得交过手,方能知晓结果。”

  反正两个都是她,她知道那几个弱鸡都打不过她就行了。

  崔小宛一边答,一边将皇帝说的话往群里复述。

  【佘凤】就你还以为他真是在问你孰高孰低。

  【佘凤】根据我这些天的观察,接下来他就要兴师问罪了。

  【崔晚】这话能有什么坑?

  没等佘凤回答,魏临先开了口。

  “朕听说昨日出事的地点,就在丰收街,亦是晸京军营附近,从军营过去不过百来步的距离,事发之时,有几名昭文馆的生徒前去军营求救,崔将军当时在哪?”

  行吧,这就是个回旋镖,扔了个马甲出去,没想到还能打中自己真身。

  【佘凤】他这是心中已有定论了。

  【佘凤】赶紧认罪,别狡辩,不然会死得更惨。

  崔小宛拧了眉,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单膝跪下,“臣有罪。臣当时有些私事,并未待在军营。”

  魏临将手中奏折扔到崔小宛面前,“你身为二品护国大将军,行事乖张,擅离职守,没把国朝家法放在眼里,若是一次两次,朕兴许还能睁只眼闭只眼。自己看看,有多少臣子弹劾你。”

  崔小宛瞄了一眼,不多,也就五六个吧。

  她顺手截了下来发群里,以后看到这几个人得绕着走。

  【佘凤】若我没猜错,这几人是于丞相的门生。

  【崔晚】我也觉得是他,也就他一人跟我有仇。

  【佘凤】你是这么猜的?

  【崔晚】不然呢?

  【佘凤】平时听你说多了朝堂之事,也渐渐能看出朝中党派来。

  【佘凤】这几位明显是于丞相一党,平日里有个什么议题,也是他们抱团最多。

  【崔晚】记不得了。

  【佘凤】……

  崔小宛将奏折收好,也不辩解,抬眼看向魏临,目若冰霜。

  “臣知错,还请皇上责罚。”

  魏临原本还准备了一堆罪证,就等崔小宛否认时发难,见着她这眼神,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他怀疑崔将军想刀了他。

  再就是继续追究,观感不好,诸位臣子都在底下看着,少不得给他安上一个心胸狭窄的形象。

  这罪名说大也不大,晸京军营,平日若无战事,也并未有要务,主将偶尔缺个勤也不是多严重的事。

  关键是崔将军缺勤归缺勤,还跑去搭上了恭王府。近日崔将军的名头在民间也是越传越广,风头隐隐盖过皇室。

  这话,没法放在朝堂上说。

  他思来想去,决定还是稍作惩戒,既不会将崔将军得罪太狠,又能敲打一下对方。

  魏临目光在大殿中扫了一圈,多看了于丞相两眼,心里有了主意。

  “既然军营少了崔将军也与往常无异,不如暂时革去崔晚晸京军营主将一职,保留武将品级,留后观察。”

  还有这种好事?

  崔小宛缓了缓神色,,。正想谢恩,又听到皇帝后边的话。

  “此外,根据例律,扣崔将军半年俸禄。”

  崔小宛的脸一下子垮了下去。

  【崔晚】半年俸禄?

  【崔晚】他要扣我半年俸禄!我拿什么吃饭!

  【温如月】你可以投靠我,我刚接管了云上轩和香满楼。

  聂灵嫣睡了个回笼觉,刚补完前边的消息。

  【聂灵嫣】笑死,我就说今天有大事发生,果然崔小宛还是被人参了一本。

  【崔晚】……你幸灾乐祸得太明显了。

  “……正好昭文馆的教武堂也荒废许久了,那帮生徒个个文弱可欺,崔将军便去昭文馆教习武艺,待有成效,再官复原职。”

  崔小宛不情不愿叩谢皇恩,打开聊天面板在群里继续咆哮——

  【崔晚】不给工资就算了,还要我干活!

  【崔晚】就昭文馆那帮文弱书生,你们说,我怎么带得动?

  【崔晚】还有,我上班还得对着于信仁那副恶心嘴脸?能不能先把他开除了啊?

  【佘凤】于丞相和殷公公相互勾结,于信仁又是殷公公的义子,我只能说,保重。

  崔小宛领完罚,退了回去,有气无力地盯着佘凤第一句话。

  【崔晚】你怎么看出来的?

  【佘凤】前些天,殷公公在狗皇帝面前提了一句许奉天,这许奉天就是刚刚弹劾小宛的那几人之一吧?

  崔小宛回去翻了一下截图,果然是。

  【聂灵嫣】就提了一句,有什么问题?

  【佘凤】殷沉这样的人精,断不会为不相干的文臣说上一句好话。皇帝喜弈棋,他那话说得巧妙。

  【佘凤】只提了一句“许大人似乎也在对弈一道有所钻研。”,便在皇帝心里留下点印象了。

  【崔晚】朝堂真危险,我要辞官回晋州当乞丐。

  【佘凤】你先把你从军之前的身份查清楚再说。

  朝会结束,崔小宛没精打采出了宣政殿,正对上满面春风的于丞相,终于知道他刚刚为什么一副乐呵呵的模样了。

  敢情是已经给她埋好了雷。

  一想起自己忽然没了半年俸禄,崔小宛整个人就提不起精神,再一想到还要去昭文馆带那帮弱鸡,就更是浑身乏力。

  她混混沌沌出了宫门,突然看见个熟悉的身影。

  “将军。”

  张玉喜守在外头,一看到崔小宛,立马塞了个汤婆子过来,“今早风雨交加,将军身上淋湿了容易着凉,我就擅作主张带了这个来。”

  崔小宛接过汤婆子,垂眸看了一眼,汤婆子还有些温度,搁在她冰凉的手心,传了些暖意过来。

  雨还在下,不过雨势已没有朝会前那么大。

  张玉喜手执大白布伞,跟在崔小宛身边。

  这张婶子是真的有问题吧?

  哪家雇了几个月的仆妇能做得这么周到?更何况去掉她行军在外的那段时间,她们也不过相处了一个月。

  崔小宛越想越觉得张婶子就是长公主安插在她身边的眼线,不然这大雨天,谁那么积极会自愿出来给东家送东西?

  找机会还得跟去看看她平日去的都是什么地方。

  回了将军府,待天转晴,崔小宛又偷偷出去,绕到五福坊,带了一顶斗笠和一套低调的麻布衣回来。

  可惜第二日这些东西还没派上用场,崔小宛就被催着去昭文馆点卯了。

  到了昭文馆,崔小宛问清教武堂的位置,便自己往那个方向去,还未找到地方,就听到一阵嘈杂。

  她循着声音,推门进去一看,几十个生徒乱糟糟围作一团,中间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景。

  “就跟你比这个!”

  于信仁一手缠着纱布,另一手指了指桌面,理直气壮,“公平起见,我们六个,对你一个!”

  崔小宛已见过两次于信仁调戏女子的龌龊模样,又是因着他爹的弹劾才到这地方来,此时对着于信仁的脸是越看越厌恶。

  相比之下,他对面那个聂容昭虽也欠扁,但好歹赏心悦目……就是坐姿懒散了些,歪七扭八的。

  聂容昭的位子后边就是木柱,他斜倚在朱红柱子上,睨了一眼桌上的东西,点点头,“可以。”

  崔小宛没半点为人师的自觉,也懒得管这帮人,甚至还有些好奇他们在做什么。

  她往前凑了凑,看到桌上摆着六个棋盘,旁边皆放着黑白两个棋篓子。

  嚯,这家伙说的一对六,莫不是弈棋?看不出来他还有点本事。

  崔小宛伸长了脖子,下一刻,就见对面六人左右手各抓一把黑棋白棋,直接洒在棋盘上,紧跟着旁边一人拿了块黑布,将棋盘盖上了。

  崔小宛:“……”

  是她想太多了。

  一名长着吊梢眼,看起来有些呆板的生徒站了出来,将手按在黑布边角上,“第一盘,答案是?”

  对面正要答,被聂容昭抢了先。

  “九颗黑子,十三颗白子。”

  吊梢眼掀开黑布一角,只露出第一个棋盘,伸手点了点黑白子的数目。

  聂容昭倚在柱子上,摇着折扇,看都没看一眼棋盘。

  “黑子九颗,白子十三颗,聂小郡王答对了!”

  几十个生徒面色如常,这种情况对他们来说已是司空见惯,不足为奇。只有于信仁那伙人还每天变着法子跟他赌,还要他们过来一起做个见证。

  “第二盘,还是聂小郡王胜出!”

  “……”

  “第五盘,聂小郡王胜。”

  念到后边,吊梢眼也语气平平,声音没了激情。

  “最后一盘了,让我们看看到底……”

  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等等。”

  于信仁将黑布按住,看向聂容昭,“要不要加点赌注?”

  聂容昭眼都没抬,“加什么?”

  于信仁笑了笑,“输了,不止要赔钱,还要叫对方一声爷爷!”

  聂容昭嫌恶地看了于信仁一眼,“叫我爷爷,你不配。”

  “五颗黑子,七颗白子。”他没再搭理于信仁,径自说了答案。

  吊梢眼将黑布撤掉,点了一遍,迟迟未开口。

  “嘶……不对啊……”

  “就几颗,算那么久?”

  周围好几个人凑上去,也上手数了一遍,“唔……确实不太对。”

  棋盘上一目了然,五颗黑子,六颗白子。

  棋盘对面的人拿起手中的白纸晃了晃,上边写着两个字:【伍】和【陆】。

  “嘿,今儿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你们也有翻身的一天?”

  于信仁得意一笑,“聂小郡王也不过如此。”

  他的几个小跟班忌惮恭王府,他可不怕。

  起初他只是看聂容昭不顺眼,昭文馆里其他人都对他毕恭毕敬,就聂容昭,一个十二岁的小屁孩,来了之后看都不看他一眼,对他嗤之以鼻。

  后来在某个高官的寿宴上,他调戏了一个侍女,被聂容昭撞个正着,聂容昭冷冷看着他,眼神鄙夷,只说了两个字:禽兽。

  之后侍女是被青羽带下去了,寿宴上的宾客都知晓此事,那名高官与他爹交好,帮忙将事情压了下来,但于信仁还是感到难堪。

  恨意伴着羞耻在阴暗的心里滋长。于信仁不敢在明面上跟聂容昭作对,只能借着玩乐,在这种事上找回点自尊。

  谁知道聂容昭此人就是个变态,四年了,什么项目都胜他一筹。

  当年什么难堪羞耻全都被他抛到脑后,现在的他也愈发大胆,无所谓什么名声,反正都会有人跟在后头替他收拾。

  赢小郡王一次反倒成了他的执念。

  于信仁看着聂容昭,下巴一仰,“聂小郡王,你说过只要我们赢一盘,便算是你输,叫爷爷吧。”

  青羽从聂容昭身后出来,目露凶光,“大胆,说什么呢?我家小郡王没答应。”

  于信仁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他是没答应让我叫爷爷,愿赌服输,聂小郡王不是要赖账吧?”

  就在两方人吵作一团时,有个眼尖的终于发现杵在旁边的崔小宛。

  “崔将军,是崔将军来了。”

  其他生徒规规矩矩站到一边,只有聂容昭还坐在椅子上,于信仁也没挪位置。

  一看就是两个刺头。

  崔小宛倒也不是很介意,大家闹一闹玩一玩,时间就过去了,第一天嘛,放松一下也好。

  于信仁没把崔小宛放在眼里,毕竟那崔将军也是他爹的门生拉下来的,现在连主将的官职都被革了,不足为惧。

  他一脚踩上桌子,“崔将军来了,你也得把这声爷爷给我叫了。”

  【聂灵嫣】崔老师,我弟在学校的表现怎么样呀?

  【崔晚】……

  【崔晚】你正常点,别这么叫我。

  【崔晚】聂容昭正跟那个烂人对峙呢,准确地来说,是那个烂人单方面挑衅聂容昭。

  【聂灵嫣】那你怎么不上去制止他?

  【崔晚】我为什么要上去?

  【聂灵嫣】你别忘了,你还有把柄在聂容昭手上,先前你打他一顿他没揭发你已经算万幸了。

  【聂灵嫣】你就在旁边看热闹,万一他一个不高兴……

  【崔晚】次奥!

  差点忘了这件事。

  崔小宛满脸怨念盯着聂容昭,聂容昭似有所感,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一时有些纳闷。

  被打得鼻青脸肿扔出将军府的人,似乎是他吧?

  崔小宛移开目光,上前拎着于信仁的后领将他从桌子上拽下来,“站一边去,使诈了还这么嚣张。”

  “谁……谁使诈了?”

  于信仁大声嚷嚷。

  崔小宛没理他,直接将旁边一人拽了过来,捏住他手腕,高高举起,“你手上的东西,拿出来。”

  那人手腕被抓得生疼,一吃痛,直接松了手,一颗白子掉到地上,一声脆响过后,裂成两半。

  当时其他人的目光都在第一个棋盘上,他趁着周围人多,伸手偷摸取了一颗棋子出来。

  “哼,卑鄙下作!”青羽啐了一口,“下次耍这种阴招,我青羽才不管什么昭文馆不能斗殴的规矩。”

  于信仁理亏,掏了银两重重拍在桌上,青羽上去将钱收起来了。

  “行了,这事就告一段落吧。”

  崔小婉打了个哈欠,“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今后将由我崔晚教授武艺,你们没意见的就排好队,有意见的憋着,也给我入队。”

  于信仁斜眼看着崔小宛,讥讪道:“崔将军还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哦,也不新,这是被贬下来的官。这说一不二的,叫我们怎么信服?”

  崔小宛随意掰了两下骨节,“那你想怎么着?比试比试?”

  她倒是不介意再把他揍一顿,反正梁子已经结下了,得罪再狠又怎样?

  “比啊,就比刚刚那个黑白子,十对一,怎么样?”

  崔小宛冷笑了声,“可以,二十对一都行,不过得再加点彩头。”

  作者有话说:

  改了一下崔小宛对皇帝的态度,剧情没啥大变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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