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 恶灵手书 第五卷 泥黎鬼域 0230 翻车

《恶灵手书》第五卷 泥黎鬼域 0230 翻车

作者:完璧归赵 字数:2804 书籍:恶灵手书

  苗先生又在书屋坐了一宿,天白了,桌上马提灯已经灭了,不知灭了多久了?茶碗里的水已经凉了,一撮茶叶沫在碗底飘悠着;屋里地上的火盆还热着,冒着一丝丝星星之火;玻璃窗上挂着热气,雾蒙蒙的,看不清院里的情景。

  他的脸色苍白,就像潇潇瑟瑟冬天路边枯萎的野草,被冰雪埋在地上,喘不动气;他比以前更瘦了,悲伤与痛苦缠绕着、交织着他的躯体,一连串的打击让他失去了知觉和味觉,眼角的皱纹更明显了,身上的旧伤、新伤都在疼,但,脸上多了一种神奇莫测的表情,人世的灾难他已经想明白,他身上还有力量,有热血,虽然还虚弱不堪,至少能做点什么,抖一抖肩膀,抖落一地的凉气。

  咬咬牙,站直身体,忍耐着疼痛,提起桌上的马提灯往门口走了几步,把马提灯挂在门旁边的墙上,

  他又回转身端起桌上的茶碗晃了晃,推开门,一阵寒风随着敞开的门扇闯进了屋子,苗先生往后打了一个趔趄,不整齐的头发遮住了眼角,用手往耳后抿了抿,蹒跚着走出屋子,把茶碗里的剩茶泼到院子里的杏树下。

  抬头看看天空,有风,寒气从天边压下来,刺骨的冷;院子墙角的雪还没有融化,今年的第三场雪又来了,来的不意外,正是年根,雪要争夺冬天的尾巴,负隅顽抗;孤零零的杏树枝条搭在东厢房屋檐上,风摔打着窗台上的积雪,有的飘起来糊在窗玻璃上,没掩齐的窗扇在风里发出“吱扭吱扭”的声音。这是薛婶与丫头和九儿住的屋子,似乎能听到小九儿在笑,薛婶在逗他……苗先生的心猛然颤栗了一下,两行泪悄无声息地滑落,瞬间滑到了下巴颏上,坠在参差不齐的胡子上,窗玻璃上映照着他邋遢的模样,有多久没照照镜子了?

  苗先生闭上了眼睛,他不想看到自己失魂落魄的样子,垂着头后退了几步,转身沿着屋檐往西走了几步,不知不觉走到了儿子住的房间门口,听听里面的动静,没有任何声音,静得出奇。儿子活着时,想让他安静,此时却想听到他摔锅碗瓢盆的声音,那种声音再也不可能有了。

  推开门,踉跄着身体迈过门槛,走了进去,一切都是老样子,桌子上放着一盏煤油灯,煤油灯上黏着已经干了的血;炕上堆积着儿子的衣服,还有被子,上面的血迹已经变黑;儿子似乎就蜷曲在被子里……苗先生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眼泪再次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抓起衣袖擦擦脸,蹑手蹑脚离开了屋子。

  绕到后山墙,翘翘脚后跟,听到林伯和林伯母在吆喝,丫头和小九儿今天回郭家庄,林伯让丫头带个火盆,丫头没要,林伯母把儿子结婚时用的新被子拿了出来,让林伯抱到了马车上。

  丫头马上就要离开青峰镇,他真想亲自去送送她。可,近段时间,好多陌生面孔在苗家门口踟蹰,他不敢随便出去,怕连累无辜的人。

  转回身,悄悄回到了他的书屋,把清瘦的身体又塞进了椅子里,这几天他除了睡觉就是在书屋待着,或者与林伯喝茶聊天,他怕走出书屋,他怕自己抑制不住出去喝酒,他心里有好多话要说,说说他看到林家大小子,他不敢说,林伯来他也没有提起一个字。

  前天夜里庞新云来找他,告诉他尽量不要出去,让他好好养身体,然后把学堂办起来。

  昨天丫头来,他把办学堂的事情告诉了她,丫头听了很高兴。她说她从郭家庄回来就跟着先生学写字、学认字,为了丫头,他也要把这个学堂办起来。

  “先生,您在书屋吗?”面馆的后门响了,曲伯从面馆跑进了院子,直奔苗先生的书屋,他站在屋檐下,隔着窗户玻璃对苗先生说:“听您的话,给丫头准备了路上吃的火烧,林老太太给准备了几个玉米和白面做的馒头,小九儿饿了有馒头吃……您不要担心,丫头说了,她一定回来,回来照顾您……曲伯鼻子抽涕了一下,没再说下去,自从先生被鬼子从宪兵队放出来,他很少说话,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怕提起少爷和薛妈,他难受,也怕先生难受。

  半天,屋里传来苗先生带着泪的声音:“告诉丫头,不用惦念着俺,告诉她,先生会好好地活着,等她回来……”

  “好。先生,您没事了吗?俺去铺子忙活去了,把您的话说给丫头听,顺便送送丫头……”

  听着曲伯要离去,苗先生“腾”从椅子上站起身,追到了门口,他慢慢打开了门,“曲伯,那个……”

  曲伯猛一回身与满脸泪的苗先生打了一个照面,看着胡子拉碴的苗先生,曲伯心生悲凉,半天冒出一句:“先生您的胡子该刮了。”

  苗先生抻着脖子看着天空,答非所问:“这天还要下雪,把那个蓑衣送给赶车师傅,又暖和,又避雨避雪……”

  “好,先生,听您的,对了,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您,薛妈的女儿想来咱们苗家帮忙,她说她丈夫去找抗日队伍了……她的婆婆公公秋收时被鬼子杀害了,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她与妯娌过不到一块去,给薛妈烧七那天,她说让俺问问您……这事差点被俺忘了……”

  “咱们苗家也不安全,不能让她来,给她送些钱去,咱们苗家对不住她母亲……”想起不该死的薛嫂苗先生倏然泪流满面,驼着背走进了屋子,一只胳膊背在腰上,伸出另一只胳膊举在肩头,向后摆摆手,扔下一句话:“曲大哥,这件事您看着处理,有时间去看看她……”

  林家门口的马车上坐着巴爷,他身上没见新衣服,仍然破衣烂衫,破长袍变成了土灰色,破帽子遮住了他刚刚理的发,是瓢爷帮他理的,烂糟糟的络腮胡须刮去了,五官干净了不少,看着年轻了许多。

  瓢爷把一包钱给丫头拿着,丫头不要,他偷偷塞进了小九儿的被子里。他知道小九儿离开青峰镇以后不定什么时候回来,这几个月的接触,有了感情,想到以后也许再也见不到小九儿了,他心里酸酸的。

  小白瓜没在家,小敏回郭家庄这件事,没几个人知道,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宝儿站在剃头铺子窗户前,看着小敏坐上了马车,林伯把小九儿塞进了她的怀里,他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了,他想冲过去,嘱咐小敏:敏姐姐早回来呀。

  瓢爷没让他出去,怕他一哭一闹腾,引来汉奸与鬼子。

  看着大家一双双眼睛里含着泪,小敏心里也很难过,她只是回一趟郭家庄,又不是不回来了,没想到大家这么伤心。

  向苗家面馆门前张望了几眼,没见苗先生的身影,小敏潸然泪下,想起苗太太临死时候的嘱托,小敏使劲吞咽了一下眼泪,把心里的悲痛一起咽了下去,心里好难受呀,苗太太死后,苗简已是苗先生唯一的亲人,唯一一个亲人又被鬼子打死了,苗先生多么伤心,多么孤伶,想到这儿,她把头再次探出车窗外,向着曲伯站着的台阶方向喊了一嗓子:“曲伯,问苗先生好,告诉苗先生,丫头一定回来,回来跟他学认字。”

  “好,都好,你们一路顺风。”曲伯点点头,声音哽咽。

  听着小敏哭泣,巴爷没说一句话,他心里何尝不替苗家难过?苗家对他有恩,本想替苗家除掉孙香香就算报恩了,没成想鬼子又杀害了苗简已,如果他想到这个结果,那天他说什么也不会带着林浩离开青峰镇。如果他不离开,林浩也不离开,那天死的也许是他和林浩……眼泪在巴爷脸上横流,他急忙攥着拳头揉揉鼻子,把眼睛投向半空,把眼泪憋回去。

  “丫头,坐好了,咱们走了。”巴爷手里的马鞭在空中一甩,发出清脆的响声。

  坐进车篷,撩开车帘一角,向站在门口的林伯招招手,收回眼神,不经意往裁缝铺子瞥了一眼,庞家铺子的门紧紧关着,门口空唠唠的。自从那天看到庞新云老婆手里有一方与绣舞子一样的手帕,小敏再也没去过裁缝铺子。

  此时此刻庞新云正在自家铺子里,“咯噔咯噔”踩着缝纫机,趴着身子坐着,专心致志地做着衣服,好像林家发生的事情与他无关。

  他的婆姨杜珍扭着身子、手里捏着一方手帕从内屋走了出来,径直走到门口,眼睛穿过玻璃门,往街上了了一眼,从林家巷子驶出一辆马车,她着急慌忙把手帕塞在腋下,伸出双手,拉开两扇门,她想去街上看看。

  杜珍已经变了,变得爱管闲事,街上大大小小的事情她都要关心,都要打听个底朝天,听到人力车声、汽车奔驰而过的声音、在店门口徘徊的顾客,她都要瞄几眼,甚至搭上几句话。尤其苗家与林家门口发生的事儿,出现的人儿,她都要去瞅瞅,她的心事越来越重。

  庞新云朝着她的背影冷不丁大吼了一嗓子:“好奇心害死猫,又不是咱们家的事情,你干嘛那么上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个道理你应该懂得。两个孩子你都不顾了,还去凑热闹,去,去后院看着孩子。”

  庞新云的一声吼吓得杜珍一哆嗦,手一松,两扇门“咣当”掩齐了,震得门檐上的烟筒“劈啪劈啪”响。平日里,庞新云说话嗓门高了,她都会埋怨几句,今儿,反而脸红心跳,做贼心虚,支吾其词。

  看着杜珍惶恐不安的样子,庞新云缓和了一下口气:“以后不准你和孩子踏出前面的门,街上不安定,你又不是不知道,鬼子到处抓女人,除非苗先生的学堂办起来,也不用你过去送孩子,明白吗?”

  杜珍脸色一会阴,一会暗,瞪瞪眼角,想还击她丈夫几句,反而以一种出人意料的平和口吻说:“好,一切听你的,只要你高兴,我立刻就离开这儿,离开你的视线。”

  看着杜珍诡异的眼神,庞新云忧心忡忡。前儿晚上在苗家面馆里,侄子庞景琦与他说了好多话,说到了绣舞子和他的婆姨。今儿看着婆姨手里那方绣着三朵蒲公英花束的手帕,他知道,婆姨已经被日本人完全控制了,他后悔,不应该让婆姨和两个孩子留在青峰镇,现在他们一家四口都在鬼子的视线里,已经无法脱身,做事说话只能倍加小心。

  杜珍悻悻离开了门口,向垂着头做活的丈夫撇了撇嘴,很快脸上扬起一丝笑容与温柔,把心里怏怏不乐掩盖了。她知道这个家需要她的丈夫,她不能没有他,如果丈夫讨厌她了,一张休书扔在她眼前,这是可能的事儿,到时候她去哪儿?庞家在青岛财大气粗,肥马轻裘,有多少女子仰之弥高。她是谁?她只是庞家的一个丫鬟,凭什么娶她一个丫鬟?此时她必须顺从,装出温柔体贴的样子。想到这儿,杜珍故意娇怯怯地说:“知道了,玻璃窗户上都是雾气,俺只想打开门通通气……”

  “这一些事不用你管,你只管好孩子就行。”

  “知道了,听您的。”杜珍心里无论怎么不高兴,她的脸上依然笑盈盈的。走进内间,她的脸一下耷拉下来了,双腮拄着肩膀,嗓子眼里骂骂咧咧:无论哪儿都是日本说了算,到时候,这个家包括你庞新云都需要俺杜珍保护。

  听着杜珍脚步去了后院,庞新云站起身,走到窗户前,把双眸穿过街道,落在远去的马车上,自言自语:“但愿,一切都顺顺利利。”

  就在这时,一辆人力车由北往南而来,车上坐着女子打扮的吕安。看到吕安庞新云心里“咯噔”一下,吕安这是去哪儿?他是不是要悄悄跟着巴爷他们爷仨?这个时候街上的人多了,没办法阻止吕安的擅自行动。

  马车顺利跑出了青峰镇,再往前走就是柳家沟。

  柳家沟也就是柳树村,因为靠着一条干枯的河道,大家都称呼柳家沟。开始,村子只有二十几户人家,都是一个姓氏,姓刘,刘家主要做煤炭生意,他们从坊子碳矿区购买了煤,卖给附近镇上的人,镇上人冬天用煤多,他们生意异常兴隆。

  有一些逃荒的、手脚勤快点的都愿意在柳家沟混口饭吃,或者让主家给找份煤矿工作,没有办法,卖煤挣不多少钱,也不可能收留那么多的雇工,只好往煤矿介绍,那种活要受日本人管制,生命没有保障,多数人愿意留下来,不要工钱,有口吃的,有间茅草屋住就很知足。现在,柳家沟的人不只是二十几户,渐渐多了起来,最多的时候一百多户,慢慢形成了一个大村子。

  刘家做煤炭生意的是哥俩,哥俩各有分工,哥哥刘大仁主内,在家卖煤。刘大仁有俩儿子,大小子刘文峰在弥河码头做事,二小子刘文杰跟着叔叔刘小义跑运输,还有一个女儿招了养老女婿,刘家女婿曾经在弥河口城隍庙待过,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巴爷的手下梆子。

  梆子年幼时,母亲过世;父亲是煤矿工人,煤井进水淹死了;十几岁的梆子成了孤儿到处流浪,被巴爷收留在城隍庙。巴爷去黄河码头阻击鬼子时,他没去,巴爷送给他十块大洋,让他回家做点小买卖,再娶房媳妇好好过日子。

  梆子拿着十块大洋到了柳家沟煤场上工,被刘大仁女儿刘娟看上,怕别人说闲话,梆子带着媳妇自立门户,在柳家沟开了一间榨油坊。

  刘娟个子不高,瘦瘦弱弱,长脖子,微微有点挺胸脯,她皮肤白净,鹅蛋脸,又擦着胭脂水粉,薄薄一层,显得眉眼清秀;走路很快,像她说话一样把一件事说完了才让别人插话;干活利索,别人还没动手,她就做完一半了,她的急性子弥补了梆子的慢性子;虽然结婚成家之前没吃过累,为了自己小家她学会了精打细算,吃苦耐劳。

  刘娟又是一个好面子的女人,梆子出去赶集卖油,她会把他打扮的一尘不染,不给穿补丁衣服,这样让人瞧得起。

  梆子是一个个子不算太高的男人,四方脸,两道很长很细的眉毛,一对怯弱、善良的眼睛,模样不丑,刘娟喜欢这个清瘦的男人。梆子虽然跟着宗大盲干过,他身上没有匪气,反而有点书生气,但,不骄气,没有自卑,能吃苦,能吃累,就是性格绵软,惧内;对任何人都鞠躬,决不昂头,邻居有难,他也会说:回家跟媳妇商量一下,没问题。通过平常的一件件小事,刘娟觉得他给她面子,她自然愿意帮助别人,没有多,一碗油钱还是拿得出手,但,大亏她不吃。

  柳家沟煤场人来人往、肩摩毂击引起鬼子和土匪的贪婪之心,鬼子经常来村子杀人抢劫,土匪趁火打劫,昨儿夜里土匪刚刚抢劫了柳家沟煤场,也抢劫了榨油坊,所幸没有伤着人。

  绑子媳妇刁难任性,可能是刘家唯一女娃的原因,自小得到刘家老老少少的娇惯宠爱,昨儿家里进了土匪,她把所有怨气撒在梆子身上,她抓起桌子上的茶碗扔向老实巴交的梆子,嘴里嘟囔着:“你不是有枪吗?为什么不拿出来,起码能吓跑他们,那钱俺攥了大半年,俺马上要生了,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梆子看着脚底下破碎的茶碗,搓着双手,往后挪挪脚步,身子靠在北墙椅子旁边,低垂着头,嘴里喃喃着:“老婆,俺,俺没枪,你不要吆喝……你别心疼,钱是人挣得,有命才能挣钱不是吗?别生气,有身孕的人不能生气,俗话说,丢财免灾。”

  刘娟怀孕八个多月,肚子凸高,走路都费劲,脾气暴躁,大字不识几个,却认得钱,会算账,背地里大家都叫她小笊耙,只知道搂钱,没成想攥来攥去被土匪抢去了,她能不难受吗?上个月鬼子把秋粮食抢去了,还抢了榨油坊的所有油,她恨,她恨鬼子,恨土匪,恨她男人无用,如果没有这一些事她都不知道恨,虽然鬼子到处杀人放火,只要没影响她的生活,国家的事情与她无关,她只想过好自己的小日子,每天都有进项,每天不缺吃穿,有遮风避雨的房子她知足,再生下一儿半女,一家人和和气气、无忧无虑一辈子。可是,一而再三的事情让她的头大了,心里的无名火无处发泄,就朝着忠厚懦弱的梆子发脾气。

  “昨天那一些土匪说什么了?”刘娟坐在炕头上,她的旁边放着一个针线笸箩,笸箩里放着没做好的幼儿衣服。她的双腿肿得盘不起来,只能平放着,她一手捂着大肚子向炕沿挪了挪身体,她一手拿着剪子指着梆子吼着:“俺听到了,他们跟你说了好多话,你是不是吃里扒外?”

  “老婆你怎么这么说呀?”梆子急了,“他们说,他们打鬼子,保一方平安,怎么也要意思意思……爹那边也给了钱,他们还……”

  “他们还怎么啦?说!”

  梆子像一个犯错误的小学生,唯唯诺诺,吞吞吐吐,“他们那个三大当家的还和你爹,不,是咱爹喝酒……爹是自愿给他们的……”

  刘娟把手里的剪子狠狠拍在炕上,眼睛瞪着梆子,脸上带着怒气,斥责:“爹给了,他们又跑咱们家里来干什么?”

  梆子满脸委屈,“来咱们家的是麻子脸……他直接到了咱们家,他们拿着刀,你,是你把钱给他的,这事怎么能赖俺呢,老婆,把这事过去吧,好不好?”

  “以前你当过土匪,你以为俺不知道?你有枪,怎么不拿出来吓唬吓唬他们?”刘娟重复着枪的事情,她以为有枪就能吓跑土匪和鬼子,这点上,她想得太简单了。

  “枪里没子弹呀,俺不想拿着鸡蛋碰石头,他们好多人,咱们呢?再说,传扬出去咱们有枪,鬼子知道再把俺当八路抓起来枪毙了……”

  刘娟不再言语,一阵恐怖向她袭来,想想土匪和鬼子那么多人,丈夫手里只有一支没子弹的枪,她可不希望梆子有事,梆子是她的丈夫,更是她没出世孩子的爹。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粤语 陕西 台语 辽宁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回到书页 下一章 > 错误反馈

设为首页加入收藏保存桌面网址发布会员中心留言本

Copyright © 2024-2025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