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测试间之前,司焰终于给了叶绻说话的机会:“如果你不想做我的雌君,你可以直接告诉我。”
叶绻揉着他有点被捏肿的脸颊欲哭无泪,都已经到这里了,他怎么可能说得出拒绝的话?
况且——
“雄主,我说过的,我做梦都想做您的雌君。”
这一点,他绝不会否认。
至于他不能成为雌君的原因……就让雄主亲眼见证吧。
即使他打心底里非常不情愿让雄主看到他那样的一面,但是他愿意将自己的一切剖开,全部暴露在雄主面前。
如同有罪之虫一般,等待雄主降下审判。
负责测试的虫来带走了叶绻,同时一直为他们服务的工作虫则对司焰说道:“雄虫阁下,请跟我去最佳的位置旁观测试过程,雌君测试全程公开透明,我们绝不会因任何外界因素包庇您的雌虫……呃……当然,我们也不会为难他。”
最后一句话是工作虫特地加上的。
前面的都是套话,不管来的是什么雄虫都是一样的待遇,然而司焰听完这段话后,整张脸都黑了,好像非常不满他们“不包庇雌虫”的做法。
工作虫看情况不对,试探着补上了最后一句话,果然话一出口,司焰的脸色就好了许多。
这样,工作虫就懂了。
工作虫心想,他的运气可真好,这种虫星万年难得一见的情种雄虫都能被他遇上。
可惜的是,即使是这样,他也不能给他的雌虫放水,毕竟……
那可是一只葵兰雌虫啊。
……
等站上了旁观席,司焰才发现叶绻的测试的间和他刚才测试资质的地方完全不同。
测试间由一丝接缝都没有的金属铸成,像是实验室一样一尘不染,又像是钢铁的笼牢一样坚不可摧,整个地下一层都是测试间,司焰所在的旁观席在二楼,透过玻璃墙看见的垂直高度至少有十米。
司焰带着醉醉坐在玻璃墙外,遥遥地看着叶绻出现在测试间内,身上的衣服却不是穿来时的那一套,而是换上了一套像是病号服一样宽松的白底灰条的测试服。
从观看席望去,叶绻从头到尾都是白色的,只有脖子上带着漆黑的项圈,仿佛是一只漂亮的小动物。
“这个测试不会伤害他吧?”
司焰吃过一次亏,这次谨慎了许多,把话问在前面。
工作虫愣了下,他干了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问这个的,半晌才解释道:“雄虫阁下,您多虑了,整个测试都是由您的雌虫自己主导的,我们只不过是通过小游戏的形式采集数据,类似于大学的期末考试,只要分数达标就可以终止测试直接交卷。”
司焰很喜欢“你的雌虫”这种说法,顿时对工作虫的好感提升了不少。
于是司焰问道:“这个测试容易达标吗?”
工作虫婉转地说道:“这个……对于普通雌虫而言不难,但是对您的雌虫而言,可能是有亿点点困难的。”
司焰很疑惑:“为什么?”
“因为您的雌虫是葵兰族,这个种族以浅发碧眼以及……比较低的虫核活跃度为特征,所以能够成为雌君的葵兰虫族,是比较少见的。”这话实在是说得过于婉转,都已经扭曲本意了。
事实上,工作虫从来就没见过成为雌君的葵兰虫,一只都没有。
司焰这就不太明白了:“虫核活跃度到底是什么东西?和能不能做雌君到底有什么关系?”
“虫核的活跃度和精神力有关,真要解释的话有些复杂,您只需要知道一件事——虫核活跃度与您在床上的体验有关。”
一直很正经的工作虫露出了一个“你懂的”的表情。
司焰:“?”
不,他不懂。
工作虫继续解释说道:“虫核活跃度对雌君而言非常重要,因为雌君承担着培育后代的重要责任,虫核活跃度过低的雌虫不仅很难怀孕,甚至在极端情况下,会在床上对您造成伤害。”
在床上……对他造成伤害?
司焰更加不懂了。
不懂的同时不由自主的地想到一些瑟瑟的画面。
工作虫又道:“具体的情况您看到测试过程就知道了,到时候我会向您解释的。”
测试很快就开始了。
叶绻从头到尾一片雪白,手臂上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戴上了一个红色的臂环,臂环上显示有一个数字。
工作虫在一边为司焰解释道:“您注意看,臂环上的数字就是虫核活跃度,现在还是很低的百分之十,马上这个数字就要上升了。”
测试间的突然从屋顶上开始降下红色和白色的气球,气球慢慢悠悠地往下飘落,同时地面整个亮起了蓝色的荧光。
工作虫道:“我们的小游戏很简单,只需要您的雌虫用手中的信号枪或是其他任意方式打破所有的红色气球,但不能打到白色的气球,如果任意一个红色气球落地,或是任意一个白色气球被破坏时,则游戏失败,测试结束。”
规则不难理解,就是挺离奇的。
不是虫核活跃度测试吗,怎么还搞了个射击游戏?
而且这游戏看上去非常简单,气球飘落的速度基本是龟速,落地起码要一分钟,并且白色气球和红色气球的间隔很大,信号枪的描点也很清晰,换个三岁的幼崽来都不会失误。
司焰看了一眼扒着玻璃窗努力踮起脚脚的叶醉醉,逗弄道:
“醉醉,如果是你,能完成这个游戏吗?”
叶醉醉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他的小脑袋,自信道:“我可以哒!”
司焰噗嗤一声笑出声,他知道叶醉醉因为身高原因根本看不见测试画面,不过还是配合地夸赞道:“醉醉真棒。”
然而,测试确实不如司焰想的那么简单。
第一波气球平安过去后,第二波气球开始下落,这一次,气球的尾端绑了小石子,下落速度一下子变快了不少,更麻烦的是,第一波有不少白色气球落到了地上,叶绻不仅需要在走位上避开白色气球,还需要准确地击中空中的红色气球,难度上升了不止一个级别。
勉强挨过了这一波后,第三波气球立刻下落,不给叶绻半点喘息的机会。
司焰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他已经看出了这个游戏的难度非同小可,代入自己后,他很快就得出了自己如果不动用精神力就无法通过第三波气球的结论。
此刻叶绻臂环上的数字已经飙到了三十,他的反应也显然比前两波更加迅速,手中的信号枪几乎甩出了残影,枪枪正中红心,没有一下打空。
但,即使这样也不够。
司焰清晰地看见有一只红色的气球躲在两只白色气球背后缓缓接近地面,叶绻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晚了,他的反应已经接近下意识,身体朝气球的方向奔跑,但不知什么时候落在脚边的白色气球却让他无法顺利地做出完整的动作。
随着叶绻即将到来的失败,司焰的眼中燃起怒火。
“我认为这个游戏没有任何意义,即使失败也不能说明任何问题……”他的卷卷已经尽力了,没有谁能比他做得更好。
他无法接受他的卷卷就因为这么可笑的原因而无法成为他的雌君。
工作虫纳闷道:“失败应该不至于吧?”
话应未落,那只在司焰眼中已经没救了的红色气球突然炸开。
叶绻不知什么时候已不在原地,伴随着鞭炮声般此起彼伏的砰砰作响,空中所有的红色气球几乎同时炸开,红色的碎片如礼花般落下。
信号枪的声音依然在有序作响,但显然已经跟不上气球炸开的速度,叶绻彻底抛弃了地面,如同吊着钢丝一样在空中舞蹈,把全身当作武器,准确地击破每一只气球。
然而,让他得以像是飞鸟一样鱼跃于空中起舞的,却既不是钢丝,也不是翅膀,而是——
一条尾巴。
一条毛绒绒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