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 带千亿医疗空间嫁病娇首辅后,我多胎了 第一百零八章 不得不治

  北部的孟夏,还有些微寒。

  戚叁伍只穿了件宽松背心和蓝布裤子,趿拉着黑面便鞋。背心宽松得绷不住身子,他每蹬一脚脚蹬子,背心前襟就跟着晃荡,其瘦削的胸膛和松弛的腹肌随之若隐若现。

  倒不是他身体好,再生猛的硬汉过了六十岁,精神头儿都得耷拉下来。但除了下雪的三九天,他都穿这么一身行头。照戚老汉的话说,拾掇得利索好干活儿,身上脏了凉水一擦就得,要是衣服脏了还得洗,破了还得补,费时费力,不划算。

  说起来,戚老汉搬来胡同口卖馄饨时,龚小乙才刚八岁。

  自从吃过老汉半碗白送的馄饨后,他每到胡同口都会眼巴巴地盯着煤炉上小火慢炖的高汤锅流口水,老是被老妈拎着回了家。

  到家后,老妈会拿猪油煎豆腐给他解馋,老说:“白吃一次是人情,白吃两次,要是不还,那就没有人情了。想吃,下次妈妈买一碗给你吃。”

  才八岁的小孩儿哪懂得这么复杂的人情世故,就记住了最后一句话。可是,老妈的承诺从来没兑现过。

  因为八岁是练武开蒙的时间节点,再晚就算是块材料,也雕琢不出魂灵了。从小,大侠就是龚小乙的向往。在龚好义罹难后,成为大侠更像是一道魔咒,刻在了他的骨子里。所以,孟红当时的心思和精力就都花在了让孩子学武上。

  虽然艾县的传武师父水平都稀松得很,但海口却夸得大,门槛儿也设得高。要么说小乙天资愚钝,要么说小乙根骨一般,总之都说他不适合学武,说白了都是想要多加钱。

  若要离开县城,到菲克特里市学武。传武师父会更好些,但费用对于孟红而言,简直就是天价。

  几经辗转,孟红终于为儿子敲定了一家位于某犄角旮旯的大刚门武馆,门主大刚修炼法门独一无二,擅长下三路的功夫,尤其以提肛运动见长,对预防痔疮有独到见解。

  就这么个名不见经传更不见搜索引擎的野鸡武馆,每月的学费都要索取孟红多半月的收入。没得办法,谁叫斗胜大会的存在,令武术表演仍有大量市场。

  学武,就像学炒菜做饭一样,总是门不愁未来的营生。但,这只是对当时而言。

  一年零三个月后,大刚门将龚小乙逐出师门,理由是小乙太瘦,不宜练武。实际原因是,龚小乙拒绝在镜头前发表关于大刚门治好了我的痔疮的虚假宣传。这一年,小乙还不到十岁。

  武侠梦碎,龚小乙泣不成声。

  转日,他发奋读书。当大侠不一定非得从武道着手,他打算去做一名医生或者律师,救死扶伤或帮助义务诉讼。

  如果那名拙劣的偷车贼,没有鬼使神差地盯上葵花胡同的筒子楼,那么龚小乙或许会成为菲克特里市的联排写字楼里的文员,或许会真的拿上手术刀......总之,他的故事会从武侠扫入不知名的角落。

  十岁那天夜里,月黑风高。

  狡猾的偷车贼摸黑混进筒子楼,在车棚里的上百辆自行车中,一眼就相中了那辆八哥牌自行车,九成新,刚过磨合期,动力最足、市场前景好,简直就是车中的小白兰。

  虽然车主人珍而重之地上了三道锁,但这非但没难住偷车贼,反倒令偷车贼技痒难耐。

  他从袖中抽出一柄磨得白亮的开锁工具,三下五除二就打开了前两道锁。但第三道锁居然叫他不由得一愣。

  车主人居然不惜玉石俱焚,装设了号称无孔可入、简单粗暴又实用的九曲连环铁锁——就是铁链子挽的死扣儿。

  这连环锁头挂了一个秤砣大锁,解这锁倒是不难,难就难在如何照原样抖开缠得乱七八糟的细铁链,稍有不慎可就真成了死结了。

  越简单的东西越难破解,不愧是百车堆中一点红的天之骄女,要带她走还是要有些手段的。

  偷车贼摩挲着下巴,倏而露出自信的笑容。想他偷车小王子,凭一人之力横扫半个县城,还没有偷不走的自行车、卸不掉的锁头。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他从腰后掏出一把铁钳,咔嚓咔嚓,三两下将铁链剪成了数截。

  “偷车,就是这么简单。”

  他摩挲着小白兰不染纤尘的车座,沾沾自喜。但他却没发现,院子路灯下,有人目睹了偷车全程。因为这人过于瘦小伶仃,藏在花圃的冬青树后,偷车贼居然压根儿没能发觉。

  这人不是别人,就是决定弃武从文的龚小乙。他正借着路灯,学人囊萤映雪,温习功课,刚巧撞见了这鬼祟的人。

  开始,小乙还不确定来人是贼,待他掏出铁钳,这才认定他就是贼。他捡了根小木棍,准备捉贼捉赃。

  可他在大刚门一年多,大半年在发传单,小半年在蹲马步,武功招式什么的一概没学。

  老妈说:“凭着一腔热血蒙头就上的侠客,害人害己,只能说是莽夫。做大侠,先得知己知彼,审时度势。”

  于是,他放弃了莽撞的念头,转而朝院子门口挪,但手中木棍却没丢。

  就在偷车贼刚刚得手,琢磨着要不要好事成双,摘成一朵并蒂莲再走时,小乙挪到了看门大爷住的小平房旁边,粗生粗气地吆喝起来:“抓贼了,抓贼了,有偷车贼!”

  喊着话,他提着木棍冲出了院门。

  为留后路,偷车贼进门就把院子铁栅栏门上挂的铁链锁撬了开,上锁后只能过人的大门就畅通无阻了。

  小乙担心偷车贼跑了出去,赶忙从外将大门关上,心说来个关门打狗。

  然而,先不说平房里的看门大爷恍若未闻,单说这栓门的铁链。为了方便人通行,铁链挂得老高,小乙本来就矮小,蹦起来都够不着铁链。

  眼看偷车贼都快骑车到门口了,小乙再顾不得许多,干脆把小木棍一扔,双臂穿过两扇栅栏门边缘的栏杆,拿身体当铁锁,抱住栅栏门,口中还不忘高声吆喝抓贼。

  “妈的,是你这小兔崽子。”

  气急败坏的偷车贼,跳下自行车,抬腿就是一脚,踹在小乙瘦弱的胳膊上。

  他穿的是大头皮鞋,踹人那叫一个疼,尤其这一脚还带着脾气,可想而知一脚的轻重。搁别的同龄小孩,多半就哭着喊妈妈了。可是,小乙犯了倔劲儿,非但没喊疼,还咬着牙回道:“你这个贼,马上就会有人来抓你了!”

  偷车贼心虚地望向身后,平房里静悄悄的,毫无动静。再看筒子楼里,有几家住户亮起了灯,还有人壮着胆子走到半露天的楼道向下观望,可就是没人吆喝一声抓贼或是付诸行动。

  见状,偷车贼算是得了依仗了。他变本加厉地踹小乙,不光踹胳膊,还穿过栅栏踹小乙的肚子。

  小乙疼得泪水汪汪,但就是楞没喊一句疼,就算喊也是带着哭音儿喊抓贼。

  偷车贼恼了,他掏出铁钳说:“多管闲事的兔崽子,再不让开,老子拿这个楔你的脑袋!快让开!”

  “有种你来,怕你是孙子。砸死我,你就是杀人犯!”

  少年时代的龚小乙就是个愣头青,好认死理儿。也不知怎的,长大后就成了龚行慎那个不正经的憨货。

  恶的怕狠的,狠的怕不要命的。偷车贼哪敢真的一钳子楔下去,当即露了怯,色厉内荏地说:“我跟你说,你正是做梦的年纪,未来有无限种可能,可别年纪轻轻就寻死。”

  小乙反唇相讥:“你就没梦想?做什么不好,偏偏做贼。”

  一时间,偷车贼被个黄毛小子说得哑口无言。

  怔了片刻,他才说:“老子偶像是飞贼符老五,梦想就是偷遍天下,你管得着嘛?”

  就这时,兴许是本家发现是自个儿的车被偷了,一个中年男人匆匆拎着棍子下了楼。看得出他有些发憷,离老远就大声吆喝:“小子,给老子把车留下!”

  毕竟是年轻人,偷车贼被这一吆喝,立马有些慌了。他举了举铁钳,最后还是插回腰里,把自行车往地上一扔,手脚并用,朝着十岁男孩又撞又踹。

  终究是个孩子,能有多大力气?

  被撞了八下,龚小乙再抱不住栅栏门,稍一松懈就被撞得仰面倒地,鼻血横流。这还不算完,偷车贼阴狠地朝他小腹又踹了三脚,确保其再无力爬起来反抗,偷车贼这才蹬上自行车,扬长而去。

  而那提棍过来的中年人,被吓得面如白纸,站在五十步外观望着。

  偷车贼蹬着自行车刚走出十来米,胡同口馄饨铺子的卷帘门,哗啦啦地升起。

  戚老汉提着一条大扫把从门面房中跳了出来,背对昏黄的路灯,扫把头斜指地面,剪影恍如二爷降世。

  “哇呀呀......剪径小贼,哪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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