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 黑莲花祖宗被病娇越宠越凶 `

  我笑了起来︰“回忆一下孔振泉所说的每一句话,对不起,夜很深,我们要睡了,就算你在我们睡醒之前解开了难题,也别吵醒我们,一切全在地下室,你自己去吧。”

  陈长青故作轻松地吹着口哨,走向地下室,我和白素回到了卧室。夜的确已很深,但我却推开了窗,望向浩渺的星空。

  一个善观天象的人,可以在星空中,看出地球上大大小小即将发生的事,但是,普通人却完全看不出来,只是觉得星空灿烂和美丽。

  星相家在长久对星空的观察中,又摸出了一整套规律︰甚么样的情形下会有兵凶,甚么样的情形下会有天灾,甚么样的情形下会有伟人的死亡,甚么样的情形下会有人类的疯狂,等等,而七星联芒的异象,则表示一个大城市的毁灭。

  白素靠在我的身边,很久,她才低声道︰“睡吧。”

  我叹了一声︰“真怪,除了前两天看到七星联芒的异象之外,我对于星象,可以说是一窍不通。”

  白素笑了一下︰“要是人人都能看得通星象,世间还有甚么秘密呢?”

  我心中陡地一动︰“像孔振泉那样,有着特殊的观察星象的能力,是不是也是受了某一颗星辰影响?”

  白素道︰“当然是。”

  我又想了一想,把杂乱的概念整理了一下︰“照这样的情形看来,星辰也可以分为善、恶两大类,一类恶的星辰,专门在地球上制造灾祸,包括各种自然的灾祸和人的灾祸在内,人的灾祸比自然的灾祸更可怕,例如青龙七宿中的三十颗星,就令得三十个人在地球上制造了生灵涂炭的大灾祸。”

  白素沉默了片刻,才道︰“是,另一类善的星辰,则致力于消灭那些灾祸,还影响了一批人,给人类以文明、知识、科学、艺术上的种种发展。”

  我更加感到心情茫然︰“那么,地球是甚么呢?是天上诸多星辰中善、恶两类的战场?”

  白素忽然道︰“我倒觉得,更像是一个棋盘。”

  我讶于她的设想︰“棋盘?”

  白素道︰“对,棋盘,而在地球上生活的人类,就是棋子。受着自己全然不能了解的力量的支使,在棋盘上厮杀争斗,胜败对人类全无意义。”我转头望向她︰“对甚么有意义,对那种支使力量?你刚才不是说,支使的神秘力量来自无意识的星体,并不是来自星体上的生物。”

  白素神情一片迷惘,语调听来也是一点主意也没有。

  “谁知道,”她说著︰“谁知道。”

  真的,谁知道!

  这一切,都是超越了人类知识范围之外的事,可能再经历几万年,人类自以为自己的科学文明已达到顶点,仍然不能明白人类只是被神秘的星辰力量支使著在棋盘上移动的棋子,再重要的人物,也只不过是一枚主要的棋子。

  而在棋盘上,每一枚棋子其实全一样,看起来作用有大有小,那只不过看支使力量如何支使他们。

  我心情也极其怅惘,呆了好半晌,倒在床上,仍然睡不好。

  我没有再说甚么,也无法再向下想下去,一直到天色快亮,我才想起了两句著名的白话诗︰“做了过河卒子,只好拼命向前。”

  心情迷惘而苦涩,朦朦胧胧地睡了过去,到中午时分才醒来,白素已经起来了。

  当我们离开卧室时,老仆人老蔡神情紧张地走过来,把声音压得十分低︰“那位陈先生……疯了。”

  我吓了一跳,老蔡又道︰“我早上起来,就看到他坐在客厅,不住流汗,问他要甚么,他双眼发直,也不看我,也不说话,看起来,十足是中了邪。”

  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急急向楼下走去,看到陈长青呆坐在角落处的一张沙发上,真是双眼发直,而且满头大汗,头发湿得像是洗过,而且,汗珠还在不断地大颗大颗冒出来。

  我忙叫道︰“陈长青。”

  陈长青略为震动了一下,可是并不向我望来,仍然像是老蔡所说的“中了邪一样”。

  我来到了他面前,劝道︰“陈长青,就算你解不开那些铜环上的哑谜,也不必劳心到这程度。”

  陈长青听了,自鼻中发出了“哼”地一声,翻起眼睛来,向我望了一眼,一副不屑的神气。看了他这种神气,谁都知道,他早已把孔振泉的秘密解开了。可是,如果他已经解开了谜,何以他的样子会如此呢?看他的样子,分明是心中不知受着多大的困扰,而且焦急、伤神,到了极点。

  要不然,一个人绝不会一直冒汗,就算陈长青是一个极度神经质的人,也不会有这样的情形出现。

  那使我感到很大的困惑,白素在我的身后问︰“你不舒服?”

  陈长青又震动了一下︰“不,我没有甚么。”

  他说著,站了起来。当他站起来之际,我和白素,更是相顾愕然。

  因为,在他坐过的地方,竟然出现了一大滩湿印子。

  那表示他坐在那里,已经很久了,而且,不断在冒汗。一个人如果在这样的情形下,甚至可能虚脱。他的声音听来有点哑︰“水,给我一点水。”

  我急步去倒了一大杯水给他,他一口气不停就喝了下去,然后用手抹著脸,回头看了看沙发上的湿印子,竭力装出一副没有甚么大事的神情来︰“我流了不少汗?每当我在想一些重要问题的时候,总会这样子,从小如此。”

  我忍不住不客气地道︰“你不必用言语来掩饰了,你的身体已经告诉任何人,你为了不知道甚么事,焦虑得快死掉。”

  陈长青一面用手抹著脸,口唇掀动著,像是想否认甚么,但是他自己也明知道赖不过去,所以他叹了一声︰“对,是有点心事。”

  我盯着他,我知道他的脾气,这个人如果有心事的话,绝不会在朋友面前隐藏的,自然会讲出来。

  可是,这次我竟然料错了,他转过头去,避开了我的眼光,看来并没有把他的心事告诉我的意思。我们就这样僵持了好一会,我投降了︰“好,有甚么心事,可以说给老朋友听听吗?”

  本来我大可以等他投降,把心事说出来,但是,陈长青这时的神态,大异于常,他可能真正需要帮助。朋友之间取笑是一回事,当他真正需要帮助的时候,那就要真正帮助他。

  陈长青的身子震动了一下,半晌不说话,才道︰“卫斯理,虽然你不是很喜欢我,可是我一直把你当作是我最崇敬的朋友。”

  他那两句话,说得十分诚恳,我怔了一下,十分感慨。我不是不喜欢陈长青,只是不很习惯于他的一些行为,对他也不算很好,经常在言语之间讥讽他。这时,我感到有点激动和惭愧,忙道︰“陈长青,要是朋友之间的意见不同和取笑,你也介意,那我愿意道歉,我们当然是好朋友。”

  陈长青一听,倏然转过身来,望着我,而且握住了我的手,连眼圈也在发红,我更觉察到他的身子,在微微发抖。这一切,都说明他的心情,激动之极。

  第十部︰陈长青的怪异行为

  我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才好,只好道︰“有话好说,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陈长青显然真的想说甚么,可是由于他太激动了,声音哽在喉间,说不出话来,只是发出了一些含糊的声音,谁也无法听得明白这些声音,表示着甚么。我又道︰“我们是好朋友,你别急,有话慢慢说。”

  陈长青更激动,将我的手握得更紧。这样的局面,令我手足无措,我只好向白素望去,向她求救。

  白素也是一脸疑惑,不知道陈长青在搞甚么鬼。她明白了我的意思,用听来十分轻松的语调道︰“你们怎么啦?谁都知道你们是好朋友。”

  陈长青哽塞的喉间,总算吐出了三个可以听得清的字来︰“好……朋友。”

  白素道︰“是啊,发生了甚么事?像是生离死别一样,快要唱风萧萧兮易水寒了。”

  在这样的情形下,白素说笑话,十分恰当,可以令得气氛轻松,因为我和他之间,根本没有甚么严重的事情。

  白素形容陈长青的样子,像是生离死别,大有荆轲要去刺秦皇,明知自己一去无回的那种激动,完全没有必要,那么,陈长青该一笑之下,精神松驰,不再紧张。

  可是,出乎我们意料之外!

  陈长青的反应,竟然像是中了她重重一拳,陡然松开了我的手,身子摇晃不停,向后连退了两三步,而且,面色铁青,脸上的肉,在不由自主地跳动著。

  这时,别说我呆住了,连白素也呆住了,不知道何以他的行止这样怪异。

  他转过身去,伸手扶住了墙,白素向我作了一个手势,示意暂时别过去。陈长青深深吸著气,然后,即使从他的背景也可以看得出他在作极大的努力,使他的身子挺直。

  又过了一会,他才十分缓慢地转过身子。看起来,他已经正常很多,他用一种听来十分疲乏的声音道︰“大嫂,你怎么也学起卫斯理来了?不好笑。”

  我和白素只好面面相觑,不知道白素刚才那句话,有甚么地方得罪了他。换了我,一定要不服气,追问到底了。

  但白素却只是温柔地笑了一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想轻松一下。”

  陈长青笑了一下,他的笑容难看到了极点,这证明他的心事,一定令他感到极度的不安和痛苦。陈长青自己,却以为他的笑容已经可以掩饰了他的心情,还故意拍着手︰“卫斯理,你花了多久才解开了铜环上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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