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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利军怒目瞪着宁晋川，心里却在快速做着权衡。
这个世界，说到底还是利益关系。
跟李金山利益更大，刘利军就会跟李金山；跟宁晋川利益更大，那就跟宁晋川。
虽然宁晋川现在有些霸道，甚至有点逼迫他的意思，李金山实际上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
刘利军早就知道宁晋川，他没跟宁晋川发生过任何冲突，一是双方没有利益冲突，二是他也忌惮宁晋川的关系。
李金山也是有关系的。
反而是刘利军，他确实没有太多关系，就凭着一股子狠劲，社会上他这样的人又太多，管不过来，一直就这样混下来了。
“如果我帮你，还要我做一些什么？”刘利军沉声问道。
宁晋川说道：“好好听李金山的话，然后把他要做的事，全部告诉我。”
“最重要的是，办好我拜托你的事。”
“剩下就是每个月等着我给你一千块钱，或者跟着拿分红就行了。”
宁晋川用的是“拜托”而不是“吩咐”，语气还是比较温和的。
刘利军深吸了一口气，伸出手：“给我根烟！”
宁晋川直接把自己剩下的半包烟全部给了他。
刘利军抽出一根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你得保证我不会出事，李金山也有关系。”
“你们两个折腾，最后我成了炮灰，或者被抓进去，我还不如跟你拼了，死也能拉一个垫背的，总比成了炮灰好。”
宁晋川问道：“我给你保证，你信吗？”
刘利军又沉默了，过了半响，怒道：“你一个保证都给不了，让我怎么信你？”
“你只能信我人品比李金山好，我不会过河拆桥。”宁晋川很认真的说道：“说句不好听的，我一个月给你一千，就算只给你两个月，你手里也有两千块钱了，你就算不信我，提前做好准备，我和李金山的风向不对头，你就跑到外地去，也是一条路。”
“如果你信得过我，可以留下来，看看最后结果。”
“我建议你，跟我合作！”
刘利军看了宁晋川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说到底就是把我当枪使！”
宁晋川淡淡说道：“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谁的拳头硬，谁就有道理，谁说了就算。”
“我跟你今天第一次见面，没有用糖衣炮弹骗你，而是把所有问题都跟你敞开了说，就是最大的诚意。”
“你自己走决定吧！该说的都说了。”
宁晋川说着自己掏出烟，点上一根，看着刘利军。
刘利军低着头抽烟，连续抽了两根，这才说道：“一个月一千，彩票赚多少我不管，你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
“你要给我两套身份证明，名字都不是我的。”
身份证要1984年才有，而且一开始只是在一个城市推行办理，办理几期以后，又推广到九个城市，全国普及的话，估摸要等到1985年去了，在这之前大家都是认单位、村委开的身份证明和户口簿。
现在要办这些东西，只要有关系，还是很好办的。
但宁晋川对于每个月给刘利军一千块钱有些后悔了，一开始宁晋川是想让刘利军跟自己合伙卖彩票，用这个作为“好处”给他的。
彩票这玩意现在还是比较好弄的，虽然不能做成刮刮乐，拿胶水封一下，做成信封状的也可以。
彩票估摸投资个几百千把块钱就能做，到底能赚多少钱，宁晋川自己心里也不是很有底。
赚钱是要考虑现实情况的，农村人没有钱，就算有也不多，而且农村人来县城也不多。
后来各个县城人口多了，那是农村人进城了，正儿八经祖祖辈辈是县城人的有几个？
如今整个县城顶天七八万人，有工作的估计只有四万左右，到底有没有四万都是个问题，剩下都是老人、小孩、待业青年。
四万人还要养家，能剩几个钱？
这四万人里有多少人愿意拿很多钱出来买彩票？
彩票返奖率一般设置在65%左右，也就是一百块钱，有六十五块钱要让彩民中奖中回去，自己能赚三十五块钱。
这三十五块钱还要去掉制作彩票的费用、人工费用、其他打点费用，估摸还有二十块钱的利润。
规模大了以后，各种管理费用也会增加，利润会进一步压低。
如果算20%的利润，要卖五千块钱才能赚一千块钱。
现在彩票不可能卖一两块钱一张，毕竟大米才一毛三左右一斤，肉也就五六毛一斤（不同的肉价格不同），一张彩票一两块，都不会买的。
如果设两毛钱一张彩票，那就要卖两万五千张彩票才能赚回一千块钱。
头一个月宁晋川有信心，后来呢？
原本宁晋川是希望刘利军选择合作卖彩票的，现在他选择了一个月一千。
宁晋川沉吟着说道：“刘利军，还有个事，得跟你说清楚。”
“一个月一千，不是一直给你的。”
刘利军顿时怒了：“你耍我？”
宁晋川瞥了刘利军一眼，说道：“听我说完，一个月一千，不管怎么样，我至少会连续给你一年时间。”
听到这一句，刘利军脸色好看了很多，一年就有一万二，他也满意了。
宁晋川跟着说道：“等我把李金山摆平了，以后彩票也不卖了，每个月一千就没了，只要这两个事，还有一件事在做，每个月一千的承诺就一直有效。”
“如果三五个月时间，李金山摆平了，彩票也没卖了，那就按我之前说的，连续付你十二个月，就算完了。”
刘利军觉得宁晋川本来就只打算给自己一万二，所以才弄这么多么蛾子出来，至于那彩票，一开始刘利军还当回事，现在他完全不当回事了，觉得就是宁晋川用来忽悠自己的。
但这一万二千块钱，确实是让人心动。
而宁晋川确实也不想给刘利军太多，一万二也不算少了，李金山的全部身家估摸也就一万多块钱呢。
八十年代的有钱人叫“万元户”，九十年代中后期有钱人叫“百万富翁”，2008年左右开始，有钱人开始变成“千万富翁”，再到后来，就是马爸爸一级的“亿万富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