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雀》第一百五十四章：半树风烟枯

　　当下于二人的对话，不止鸳鸯听得云里雾里，锦瑟亦是一腔疑惑，思量无果，终是按捺不住地问道。

　　「谢春山，你的话是什么意思？顾廷森和谢堂燕有什么关系么？还有，你和小师叔，是何时联手的，又是怎么找到我，有了这个计划的呢？」

　　闻言，谢春山虽笑意不减，眉目却显而易见的挑起，暗含一抹无奈之色。他先是调眼看向明琮，见男子微微颔首以后，才又转脸对她，随之言行做出一副轻佻的姿态，开口讲道。

　　「哎呀，阿锦，此事就说来话长了。一则，固然我一早便知道你的处境，可姑姑实在逼我太甚，到底是我历练少，心性手段不如人，没法堂而皇之的救你出来。二则么，姑姑在夺权的同时，也小看了这些年我在谢氏的布置筹谋。前些日子在家无事，我索性召集了一些宗族里的老人，一番盘问下来，果然打探到昔年她藏着的秘密。」

　　说着说着，谢春山唇际衔着的笑愈发隐秘且古怪，连同声色也变得有些缥缈，让人捉摸不定他的情绪。

　　「至于这个秘密么，阿锦，你还记不记得先前我同你讲过的，我父亲曾说的，姑姑年轻时爱上一人，几欲同之私奔，弃家族舍荣华不顾，但仍被强行拆散的事情？」

　　「说来也是孽缘了，当年，那个人，出身于和谢氏最不对头的，听命帝王的顾家，是顾廷森的兄长顾漱溟，两人不顾是非偏见，情深相许，可惜陛下不许，各自的家族更不允许，结果致使他为护她殒命。后来，姑姑看似一改前态，伏低做小，乖巧的应承了和王氏的联姻。实际上，却附加了一个条件，她所出的孩子，不论男女，将来要承王谢二族的一切。」

　　锦瑟听得专注，思及谢堂燕把自己认作她女儿的事情，不由心念一动，神情黯沉，寥寥难测。另一边，谢春山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有一息的停顿，经历了一会儿的沉默后，才又摇了摇头叹道。

　　「此举窥其野心，属实是胃口大得很了，料想多年来，她未有一时一刻放下，既痛恨着帝王，也痛恨着做为帮凶的谢氏与顾氏…我甚至觉得，恐怕姑姑最后要的，不仅仅是颠覆整个王朝那么简单。也许她真正想做的，是毁掉现在的一切。」

　　「所以么，我原是想以此做把柄，设计助你脱困的。其实，即便没有遇到明前辈，我亦有把握能把你救出来的，不过就是多费些人事物事。但是有明前辈在，自然是以一敌百，省时省力，再好不过了。」

　　言毕，谢春山轻轻吁出一口气，朝她摊了摊手。

　　「阿锦，事情就是如此了，你还有什么想问的么？」

　　他的话音才一落地，目之所及，不远处有人驾着一辆马车，一面向这边疾驰，一面吆喝呼喊着。

　　「公子，公子…」

　　谢春山冲她挤眉弄眼，懒懒地打了个呵欠，语气稀松平常。

　　「唔，阿锦，咱们的旧相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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