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 姜了 0031蛮荒:杀子之痛

《姜了》0031蛮荒:杀子之痛

作者:荒芜人烟 字数:5311 书籍:姜了

  羌青这一句,狼多了,进展就快了,就让我听出不同的意思来,我不相信哥哥和他没有另外所图。

  在他面前玩心计就像一个小孩子在大人面前说谎一样,我直接问道:“蛮荒大大小小有十六个国家……”

  我话还没说完,羌青纠正我说道:“现在的蛮荒是十七个国家,不是十六个,你把冉魏给算漏了吗?”

  我冲他牵强的笑了笑:“我真的没有把冉魏算进去,我现在更多的关心现在已经有了四个国家在这场战乱之中,还有其他的国家什么时候陷入这场战乱之中?整个蛮荒会不会全部大乱起来?你和哥哥两个人,我有的时候在想,看似搅乱大夏风云,其实你们两个,是想搅乱整个蛮荒!”

  羌青把折扇移到我的面前,对着我扇风:“整个蛮荒本来就是乱的,没有什么人搅乱不搅乱,你可能在军营之中呆太久了,不知道这蛮荒其实早就在你哥哥攻打大夏的时候,有了另外一个传说,蛮荒将统一,天下君主逐鹿,曾经差一个契机,现在这个契机到了,观望的,都蠢蠢欲动了而已!”

  “大夏是第一个被消灭的国家!”我没有带任何疑问的说道,我甚至感受到他为什么大冬天的拿个折扇子去扇,冷了,脑子就清醒了,脑子一清醒了,就什么也明了。

  “他只是顺势而为!”羌青扇的动作越来越大,冷风拂面就越来越大:“总有一个人要先开头,大夏在这么多国家中,最被人记恨的,他很强,他不扩充疆土,他只想欺压别人,别人欺压久了,把气都堵在心里,一旦逮到机会见他落难!能瓜分的瓜分,能落井下石的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就是这种意思!”

  我缄口不言地望着他,望了许久,远处震天喊杀声丝丝入耳,最后吸了吸鼻子,道:“我是怕冷的,冬天里,用折扇扇着风,很难过!”

  羌青愕然一笑:“难过习惯了就好了,在这天下里,什么事情都得习惯,习惯成自然,记住了!”

  他和哥哥说的话异常相同,“好好记住了,帝王者,千万不要像大夏皇上慕容彻学习,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拥有着蛮荒最厉害的铁骑,宁愿踏平别人的国家,都不愿意要别人的疆土,只在乎什么进贡,进贡有什么好的?把目及所及之处,全部变成自己的疆土,就变成了自己的家,在自己的家里,还不是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你在自己家里,就是如此吗?”我脱口问道:“在沙漠深处,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吗?”

  他的家在漠北沙漠深处奉天城,传说之中,千年前的七国之乱柔然帝国的最后归处。

  羌青缓缓的摇了摇头:“乱才没有制度,有制度的地方不会乱,我的家,是一个有制度的地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只是在外面的世界才会如此,在家里,我只不过是广袤沙漠中的一粒沙,下去经不起任何波澜!”

  深深的吸了一口冷气,他这样的人,是广袤沙漠中的一粒沙,那我们这样的人,连沙都算不了了。

  曲阜口只用了三天三夜就被攻打陷了,曲阜口大夏的所有军队直接被屠了。

  赵妟挺残忍地,先前看的一切,真是我看走了眼,杀尽最后一个人,他手中长矛上的璎珞沾满了鲜血。

  见我望着他那长矛,对我挑了挑眉道:“瞧你细皮嫩肉的,只会端茶倒水吧,这么大个场面,头一次见吧!”

  我故意压着声音,粗着嗓音道:“屠城是第一次见,看见别人变成战俘,看见别人变成阶下囚,见了很多次了!”

  赵妟看着我哈哈大笑:“等下回本皇子再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屠城,不分老幼只要是他国的人,本皇子下回通通给屠了!”

  我冷淡的对他说道:“到时候你会落得一个杀神的名头,赵国所有的人会认为你杀戮成性,对你可是大大不妙哦!”

  赵妟眯着眼睛看我:“你是楚先生的徒弟?”

  我眼珠子一转,嘴角一勾:“我是他的学生,他正在教我如何搅乱蛮荒风云,坐收渔翁之利,大皇子,您可要小心了,杀人不杀人是你的自由,杀多了,人心慌慌,可就丧失了民心了。”

  赵妟对我扬起了拳头:“民心是什么东西,不服气就杀了,在蛮荒里,还不都是谁的拳头硬谁说了算,正所谓血腥之下,必有勇夫!”

  我毫不理会他的拳头,把他从上打量到下:“我言语至此,听不听是你的事情,跟我没有多大的关系。可是我要给你的忠告就是,拳头可以打江山,拳头是不可以治江山的。曲阜口已经成为你的囊中之物,接下来沪州城,你可得加油了!”

  说完我转身离开,看也不看他一眼,这个人到最后利欲熏心膨胀,何尝不是下一个慕容彻?

  只知道用拳头说话,拳头一直硬下去才可以,若是中间硬不下去,会有太多的得不偿失!

  冬日里就没有几日晴天,下雨倒是少数,基本上都是在下雪,不知道是慕容彻故意纵容哥哥,还是其他基本上攻打的所有城池,都在顷刻之间被倾覆。

  蛮荒所有的国家都已经动了,所有的国家所有的君主齐刷刷的汇集在大夏,来瓜大夏这杯羹。

  冉燕向哥哥口中所说,他的兵力杀了冉燕可汗,可是这一笔账哥哥移花接木的算给了慕容彻。

  苓吉可敦走投无路去了平阳城,唯一的心愿就是杀了慕容彻,替冉燕可汗报仇,三十万大军,直接变成了哥哥最有力的后盾。

  我在担忧蓝从安有一天知道哥哥就是她的杀父仇人,那又会是怎样的悲痛欲绝和绝望。

  被自己心爱的人国不成国,家不成家,这对她来说是怎样的打击,最致命的比在她心里捅刀子还疼。

  羌青口中所说的算计永远没有错,他说不用一个月的时间,就可以攻打到大夏京城大明宫,真的没有用一个月的时间。

  今天是小年,鹅毛大雪纷飞,哥哥穿着厚厚的战袍,脸色从未有过的好,俊美无俦样貌在大雪纷飞中格外地让人贪恋,至少对我来说,见一次少一次,见一面少一面。

  泪水落地成冰,羌青一袭白衣若不是如墨的青丝荡着他背后,他就能和这纷飞的大雪融为一体。

  慕容彻在城头观望,眼中更是贪婪,走出来维之谈判的人,拿了一件厚厚的锦袍,双手奉给哥哥,哥哥手中的剑直接把那一个锦袍,劈得粉身碎骨,提高声量,对着城墙上的人,道:“朕顺应天命而来!若你不想做无谓牺牲,朕会留你一命!”

  慕容彻看着那个浑身碎骨的锦袍:“你留寡人一命,你可以把寡人禁锢在你身边吗?”

  我浑身一震,张了张嘴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城墙头上的慕容彻,他是真的爱吗?为何说出这样的话?

  国家不要了,皇位不要了,退而求其次,只想禁锢在哥哥身边,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他和哥哥之间牵绊不应该有这么深才是,侮辱俘虏羞耻的关系,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一个是亡国皇子,就算哥哥长得再好看,天下相似的人何其多,一个相似的人一样,也可以一辈子的。

  哥哥昂着头的脸,犹如地上的冷冰:“朕可以留你一命,至于你的去处,你可以去蛮荒最南边,那才是你的久留之地…”

  慕容彻颓废的满脸胡子拉碴,身体倾斜着,仿佛随时随地都能成墙头上掉下来似的:“蛮荒最南边,那是玉龙雪山啊,最寒冷苦寒之地,寡人去那里做什么啊,那里又没有你!”

  慕容彻犹如最深情的人,他这样毫无顾忌地当着将士们说话,将士们闻言脸色微变。

  哥哥眼中闪过一丝愠怒,“你到底打不打开城门?若是不打开,就别怪朕的铁骑,踏平你的大明宫,你大明宫所有的一切,都得死。”

  慕容彻长臂一挥,门被缓缓打开,冉魏地将士们很是兴奋,慕容彻却在高墙之上的说道:“寡人有礼物送给你,你敢不敢一个人前来?”

  哥哥看了宋玉将军一眼,策马而进,羌青也跟着进去了,我就坐在羌青地马背上自然而然跟了进去。

  大夏京城之内响起了鸣锣,鸣锣一响,等同于罢兵,宋玉镇守城外,冉魏士兵个个翘首以盼。

  哥哥进城,慕容彻已经下了城墙,快马加鞭奔走在街道上,哥哥在他的身后追赶着,寒风,冰雪,每一样都刺骨非常。

  我扯着嗓子,在羌青背后大声的问道:“你说这一次,慕容彻会不会死?”

  羌青扭过头来,雪花在他的睫毛上停留:“谁知道呢?所有的事情,都是有意外发生的!”

  我紧紧的圈住他的腰,变得沉默不语,一个多月来,我的月事没有来,我也没有特地去查看,我突然间害怕去查看,这是我算起来的孩子。

  他早已忘记了,那一天之事,我也试探他记不记住他的师弟,他眼中闪过一丝茫然对我道:“教我医术的人,只有我一个徒弟,你说的,大抵是教我医术的人师弟的徒弟吧!”

  从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他把我忘得一干二净,把那一夜的时间忘得一干二净,我有孩子,没孩子,不只是我一个人的事儿,跟他跟旁人再也无关系。

  大明宫的门敞开着,连一个禁卫军都没有,慕容彻骑马奔了进去,哥哥也跟着进去。

  如果慕容彻心要狠一点点,来个瓮中捉鳖,哥哥就能死无葬身之地,所有的剧情都会反转,哥哥所努力的一切都会化为灰烬。

  到底是哥哥自己太自信,还是慕容彻爱的太卑微,哥哥真的成了他真正的软肋。

  孩子啼哭声,在整个大明宫响起,仿佛无处不在,整个大明宫都是孩子的啼哭声。

  羌青跳下马,伸手扶了我一把,哥哥一身战袍,怔怔的看着慕容彻怀中抱的婴孩。

  慕容彻一身黑色的衣袍,就像抱着婴孩一眼慈祥,脸上的颜色,满脸胡子拉碴掩盖不住他颓败之色。

  他一步一步向哥哥走来,他的臂弯中躺着两个婴孩,两个婴孩粉雕玉琢,哭声响亮。

  慕容彻还没走到哥哥身边,梨皇后赤着脚披头散发,衣着单薄奔了过来,双眼着急恐惧哀求夹杂着:“王上,您把孩子还给臣妾,王上,您要把孩子抱到哪里去啊?”

  慕容彻不理会身后的哀叫,如狼似虎的眸子盯着哥哥,嘴角噙着无尽的笑意,话语宛如最深情的呢喃:“尘白,这是你的孩子,你看看寡人对待你的孩子,就像对待亲生的孩子一样,没让他们受一丁点委屈,让他们享受着这世界上最尊贵的尊贵。寡人把他们当成亲生孩子,你知道吗?”

  哥哥视线慢慢从他臂弯孩子身上移了上来,低低的咳了起来,咳的脸色绯红,咳地身形后退。

  梨皇后已经奔到慕容彻身边,扑了过来,紧紧抱着他的腿,悸哭道:“王上,孩子还太小,经不起任何风雨,您有什么事,冲着臣妾来!”

  梨皇后身下有血,我顺着她来的方向望去,一路上都有血,她的面色也不好,我扭头看向羌青。

  羌青神色淡漠,犹如最合格的旁观者:“梨皇后虽然产下孩子没有血崩,那是她的身体一直未好,双生子几乎要把她的半条命,她能活到今日,凭的就是名贵药材吊子,她生下孩子之后的血,一直就没停过,好不了了!”

  “你的医术了得!怎么会治不好她?”那一路上的血,是梨皇后生下孩子就没好全了的血,这两个孩子哥哥是不会承认的,哪怕慕容彻用这两个孩子来企图让他心软,他也不会承认这两个孩子的存在的。

  我的手不自觉的又摸上自己的肚子,喃喃的问道:“羌青,若我是这样子,你会竭尽全力救我吗?”

  我摸着肚子的动作,让羌青视线放在我的肚子上,说出冰冷无情的话:“人争不过天,天命不可违,有些事情是天命,人根本玩不过天!”

  我仓皇后退两步,紧紧的揪着衣襟,唇瓣颤抖:“我明白了,人争不过天!”

  慕容彻一脚把梨皇后踹开,怀中那两个孩子,啼哭得小脸通红,小脸上满是眼泪,小手挣脱了包裹,挥舞着。

  哭声震人心魂,慕容彻眼神眷恋:“祈尘白,这是你的孩子,寡人从未亏待过他们,你看他们长得多么像你,双生子,一男一女!”

  哥哥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眼底蕴藏着无尽消散不了的风雪,一下子铺展开来,“这是你的孩子,不是我的孩子,不管你承不承认,这不是你的孩子,是你的……”

  慕容彻霎那之间面容狰狞,被踹开的梨皇后,哇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鲜血吐在雪上,染红了白雪,她顾不得擦嘴角的鲜血,顾不得满身飘零的雪,又扑上前:“王上,千错万错都是臣妾的错,这真的是您的孩子,是您的孩子,求求您了,把孩子还给臣妾!孩子会冻着,孩子会吓着!”

  “寡人的孩子?”慕容彻双眼欲裂:“寡人有没有孩子,皇后娘娘是最清楚不过的事情,因为是他的孩子,寡人才忍耐,想着终有一天,这两个孩子会成为他的软肋,会让他一直待在寡人身边,寡人要死了,这大夏的江山是这两个孩子的,他就不会恨寡人了!”

  梨皇后把头上的珠花都摇落了,脸上的泪珠都快结成了冰,死死地抱住慕容彻的双腿:“王上,这两个孩子真的是您的,臣妾没有骗您,您一直不肯……是臣妾和祈尘白合起伙来骗了您!”

  到底是慕容彻的?

  还是哥哥的?

  不是哥哥的,哥哥为什么见到这两个孩子失神死了那么久,情绪波动那么大?

  是慕容彻的,为什么他会一丁点感觉都没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一定很好奇,是怎么了?对吗?”羌青几乎绝情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的双眼盯着盯着慕容彻,回答他道:“你从头到尾什么都知道?你知道这个孩子是谁的?”

  慕容彻已经狰狞脸颊,更加像魔鬼一样难看,仿佛咬碎了牙,道:“你们合伙起来骗了寡人?这两个孩子是寡人的?寡人自以为这两个孩子是他的?这两个孩子却是寡人的?”

  羌青机不可察的点了点头:“这并不是什么难猜的东西,也不是什么难揣测的东西,大抵是一个男子不想留下孩子,自己枕边人给算计了。然后留下孩子,一直以为这个孩子是自己心爱的人的孩子,其实不然,孩子是自己的孩子!”

  “至于自己心爱人神色为何不对,大抵觉得是稚子无辜,这么天寒地冻,抱着两个孩子来,就是遭罪的!”

  “有没有可能,真的是哥哥的?”我很了解自己的哥哥,若会跟他有血缘关系,他眼中当然不会出现悲痛之色,他很渴望这两个孩子,他的情绪泛动的很厉害。

  羌青意味深长的一笑,耸了耸肩:“这种事情谁知道呢,不是当事人,谁也没有办法去知道当事人心里在想什么!”

  他的话让我无言以对,是啊,这种事情谁知道呢,无论我们怎么样猜测,无论我们怎样去想,当事人一句话,我们就是满盘皆输,所有的揣测和想象都是不作数的。

  梨皇后哭泣着点头:“是王上,这两个孩子是您的,真的是您的,这些只不过是臣妾和北魏的八殿下给您下的圈套!这是您的孩子,千真万确!”

  “哈哈哈!”慕容彻突兀撕心裂肺的大笑起来,笑容盖掉了两个婴孩的哭声两侧在大明宫中。

  犹如野兽低吼:“寡人的孩子?怎么可能是寡人的孩子?寡人告诉你们俩,如果这是寡人的孩子,寡人就把他们给摔死!”

  梨皇后哭着摇头,满眼恐惧和哀求,把头磕在雪地里:“王上,虎毒不食子,你把他们两个还给臣妾,臣妾会把他们养大,臣妾会让他们远离皇族,让他们作一个平凡人,不会让他们涉及任何朝局之中,您说好不好?”

  厚厚的雪,都被她磕出一个痕迹了,都被她磕出一个洞来。

  她的苦苦哀求,痛哭流涕,没有唤回慕容彻一丝的心软和动容,他高举起手,举起了一个孩子。

  梨皇后见状哭得肝胆欲裂,她跪在地上反复的想站起来,争夺孩子,都没有站得起来,她只好跪爬着,转移了方向,对着哥哥:“八殿下,你看在本宫帮过你的份上,你求求王上,让他放过本宫的孩子,大恩大德本宫没齿难忘!”

  一个傲然的皇后,为了自己的孩子,对着自己曾经的敌人,不要尊严,不要颜面的哀求。

  突然之间,心中觉得好笑起来,真正理解到什么叫因果轮回,什么叫别人所经历的事情,迟早都会落在你头上,只要你在这特定的圈子里,你所接触的所有的东西都是一样的,到最后都会不断的上演,不断的重演。

  哥哥比慕容彻还有冷漠还要绝情,说出来的话锥心刺骨:“这与朕何干?你和朕之间,从来都是利用关系,你帮过朕,朕也还给你了,那两个孩子就是最好的证明。”

  梨皇后霎那之间陷入深深的绝望,苍白的唇瓣颤栗,再次哀求的声音还没说出口,慕容彻高举的手,向后一扬,不知双生子的哪一个直接被扔出去了。

  “啊!”梨皇后痛哭流涕肝肠寸断的尖叫:“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孩子落地,只听见叽哇一声,便没了声响,落在的地方,咉出一片血红来,那一块的宫道被宫人打扫的干干净净,白雪都没来得及覆盖,直接被婴孩的鲜血给染的通红。

  哥哥面如土色,视线久久的不能从那落地的孩子身上转过来,慕容彻对脚边这个枕边人枕边人视而不见,迈开了步子,把臂弯中的孩子,捧在手中,递到哥哥眼帘下:“不是你的,是寡人的,寡人就有权利让他们都不要活着!”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粤语 陕西 台语 辽宁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回到书页 下一章 > 错误反馈

设为首页加入收藏保存桌面网址发布会员中心留言本

Copyright © 2024-2025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