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 恐怖求生游戏:我,运气比人好亿点 第一百七十八章 计划开始

  计划书交出去后弘书就将这件事抛诸脑后,没打算再插手过问,只是一个推广蜂窝煤的小事而已,如果便宜爹和他满朝堂的臣子连这事都办不好,那这大清真的就是无药可救了,他还是尽早考虑怎么收拾包袱跑路吧。

  弘书安心学习,自从便宜爹上次敲边鼓后,他就快速完结掉《尚书》,如今正在学《周易》。这可是本好书,身为中国人,可能没看过书,但一定知道乾坤八卦,直接间接用八卦给自己算过命。

  弘书当然也不例外,他上辈子不止给自己算过,还做过有朝一日一卦断乾坤的梦呢。如今有大儒亲自教学,他学的那四川一个兴致勃勃,虽然到目前为止,除了他没喝孟婆汤投胎以外,没发现任何不科学之事,但,他的存在,就是最大的不科学。

  学,往死里学!万一自己真的是天选之子呢,要是能修仙,谁特喵还当皇帝啊!

  允禧感觉小侄子最近有些走火入魔,瞧瞧他在干嘛。

  只见弘书站在桌前,头微垂,双手合握,一脸虔诚地放在额头前小幅度摇动,嘴里念念有词,凑近细听,竟是在说:“今日午膳吃什么,今日午膳吃什么……”

  然后双手往桌上一抛:“开!”

  三枚铜钱蹦出来,在桌面上蹦踏达两下后躺平,一正两反。

  “少阴,好,午膳就吃板栗烧鸡!”

  允禧十分好奇:“小六,为什么是少阴就要吃板栗烧鸡呢?”他还没开始学《周易》,最近围观弘书的一系列学习过程,越来越觉得有些……奇特?

  弘书理所当然:“因为我想吃啊。”

  "……"允禧有些艰难的问道,"所以你起这一卦有意义?"

  “有啊。”“哪有?”

  “禧叔你着相了不是。”弘书道,“起卦作为一个仪式,它能辅助我让我看清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在铜钱抛出去的那一刻,我想吃的东西就已经浮现在我的脑海里了。”

  "……"允禧无语地看着他,"虽然但是,着相是佛门的说法。"他跟引么书混的时间长了,也学会了一些‘简洁’的说话方式。

  弘书沉默地看着允禧,允禧回望他。

  “咳。”最终是允禧撑不住,移开视线换话题,“话说起卦不是要摇六次,你怎么就摇了一回。”

  弘书哼道:"一顿饭而已,不值得我浪费太多功力。"

  ……果然走火入魔了,告辞。允禧转身就回自己位置。

  弘书摇头晃脑:“凡人。”

  好了,收。咳咳,以上都是戏精上身所为,不是本人。

  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弘书确定,这个世界没有玄学。如果有的话,他学了这么长时间,怎么可能连第二天的天气都算不准。

  反正肯定不是他没资质!

  看着门外浙沥沥的小雨,弘书为自己昨晚的卦叹气,彻底放弃修仙的妄想。

  撑着伞雨中漫步,慢悠悠地往上书房走,边走边安慰自己,没事没事,下雨好啊,立夏以来还没下几滴雨,此时作物正是需要浇灌的时候,雨贵如油,今年一定能有个好收成。

  谁知刚进上书房的廊下,雨停了。

  我怀疑你这个雨在针对我。弘书略感无语,要下就痛痛快快的下,这么几滴有什么用,地砖都浸不湿。

  允禧也来了,招呼他:“站在外面做什么,等着看雨呐?不会下了,今年这天干的很。”

  弘书叹道:"今年怕是要旱,粮价又该涨了。"

  “再涨也不会让你吃不上饭。”允禧打趣道,“对了,昨儿的术数课业快给我瞧瞧,我看看我算的对不对。”

  允禧有多喜欢作诗作画,就有多头疼术数演算。

  弘书无奈摇头,这位禧叔不知是天生不喜政事,还是刻意避嫌,从来不与他谈论民生政事,哪怕自己只是偶尔提起一两句,他也不会附和。

  弘书都能看出来的事,有各地官员奏报雨水情况的胤当然不会不知道,他叫来十三:"各地仓储情况如何,今夏若旱,可能及时赈济各地?”

  十三早有准备:“直隶、山东、山西、河南等地连年歉收,仓储不丰,恐难自赈。陕西仓储余裕不多,最多可匀出万石救济邻省,不过江西去岁丰收,漕粮如今还未起运,若当真旱了,可截二十万石漕粮转运至灾地……”

  胤听的频频点头:“就按你说的办,不过直隶每每歉之时,京城粮价都会波动,今年便命仓储司提前开仓放米,以稳粮价。"今年是他登基的第一年,作为天子脚下的京城,当然是能保持多稳就多稳。

  这不是什么难事,没一个灾年都要来上一遍,仓储司早有成例,今年不过提前些时间而已。十三回到衙门,使了个人去给仓储司传话后就撂开手,全心扑在肯定会到来的赈灾事宜上。

  不成想就这么一个几乎隔两年就要做的事,最后竟酿成一股大风波。

  京城,南城区。

  “于家嫂子,这是买什么去了?”黑衣妇人看着板车上堆积的麻袋,疑惑道,“怎么买了这许多?"

  “是米。”于家嫂子好心道:“你也快去买些吧,米价今儿涨了两文呢,听说直隶那边要旱了,朝廷要运京城的米去赈灾,米铺如今都没多少存货了。"

  “什么!”黑衣妇人大惊,“我怎么没听说,前几日都还好好的呢!”

  “也是今儿才有的消息。”于家嫂子道,“快去吧,再晚些说不定又要涨。”

  “我我我马上去!”黑衣妇人急的都结巴了,大喊道,“当家的!快出来。”又想到自家没有板车,连忙冲于家嫂子诚恳道,“嫂子,能不能借你家的板车用一用。”

  左邻右里的,关键时候还是很愿意帮忙的:"我先回去把米卸了,你来家里拿。"

  等黑衣妇人和自家男人急匆匆推着车到米铺的时候,这里已经排起了长队。

  养心殿。

  “啪!”

  胤气的摔了一个茶盏,“让开仓放米平稳粮价,结果三日之间米价涨了十文!”米价短时间内大幅度上涨,不是大灾之年就是乱世之兆,他才登基,这两个摊上哪一个都不是好说头。

  “说说,放出去的米都去哪儿了。”胤重重敲着桌子,“米铺没粮的流言又是从何而起!”

  “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朕要你们何用!”

  十三和两位户部侍郎跪在下头,磕头请罪:"臣等知罪。"

  “别跟朕说你们知罪!”胤祁道,“朕要的是怎么解决!”

  十三膝行出列:“启禀皇上,放出去的米按照惯例是被城中米铺商户吃下,据目前得到的消息,此次粮价上涨乃是商户贾人有意囤积、刻意散布谣言,以从中赚取利益。”

  ”商户?”胤不屑,“你们是要告诉朕,全城大半商户同一时间一起涨价只是他们心有灵犀?"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十三不敢说话了,谁都猜得到,这背后肯定有人操纵。

  但这话,不该由他来说。

  胤禧原地走了几个来回,将心中那股怒火勉强压下,看到还在跪着的弟弟,道:“十三,你起来。"

  他心里知道,这事怪不上允祥,允祥进了户部之后有多忙他是清楚知道的,开仓放米这样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要早部要分详时时刻刻打着那这中部也不田左右同单不过的事,要是都要允什时的划知看,那这尸部也不用存在了。

  不怪弟弟,不代表不怪其他人。

  胤模对着两位户部侍郎一顿输出:"要尔等何用?""联实为汝等愧之!" "终日在醉梦中否!”

  两位侍郎被骂的面如土色,呐呐不敢言。

  发了一顿火后,胤才吩咐道:“着尔等迅速将哄闹商户拿下拷问,背后是何人指使,没收其等所有仓粮,明日朕要看到米价恢复!”

  "臣遵旨!"两位侍郎如蒙大赦,连忙谢恩离开。

  眼看胤模胸膛仍旧起伏不定,十三劝慰道:“皇上别急,此次行事如此急迫,想来背后之人也不过尔尔,粮价很快会恢复平稳的。”

  胤气道:“朕气的也正是如此!这朝堂上的言员到底是有多无能,才能让这样一个浅薄的人玩弄市价!”

  无能的官员正是他的手下,十三再次认错:"是臣无能。"

  胤祺摆摆手,虽然生气,但他也是非分明:“你才接手户部多久,这些人怪不到你头上。”稍微安抚一句又忍不住怒道,“不过等你上手之后,一定要将这等无能庸碌之辈给朕通通拔除!”

  “还有吏部,如此昏庸无能之辈都能留任,每年考功是如何做的!来人,传隆科多。”

  隆科多正是吏部尚书,不过这位嘛,如今倒不用担心他挨骂。十三开始琢磨着这事背后之人到底是谁,一开始听到消息时他还觉得是那位好八哥所为,但在知道具体情况后就推翻了这个猜测,这般急功近利的行事,必不可能是八哥的手段。

  这事若叫八哥来做,以他那弯弯绕的心肠,不定多久他们才能发现不对。

  十三猜测应该是某个官员贪婪,因为这急躁的手法瞧着就像是冲钱去的,快速捞一笔就跑。

  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最后查出来背后之人竟然是十四!

  “确定没弄错?”十三再三确认,警告道,“此事可容不得马虎。”

  户部左侍郎苦笑道:“王爷,臣岂敢马虎。已再三确认过,联络商户的确为九贝子所属佐领下的旗人,经过拷问后,此人也已招供,近段时日他们常出入十四贝子府,联络商户之事也是十四贝子吩咐的。”

  “不应该啊。”十三喃喃道,想不通一回来就避入寿皇殿以示安分的十四为什么忽然又变了想法。

  十三却是不知,十四最初的表现只是因着太后的态度而不得不做出来的让步,毕竟康熙己去,胤禧登基已成事实,皇额娘又亮明态度站在老四一边,他若硬扛到底,恐怕立时就会被拿下,皇额娘也不会替他说话。

  从景陵回来后,十四无差事在身,只能闭门守孝,却越想越不甘心,便在私底下与允祺、旧属频繁联络。允祺态度虽不明朗,但旧属们和原八爷党的一些追随者却都表示依旧奉他为主的意思,这让他重拾自信与野望,雄心勃勃地想要重回朝堂,便是没有机会登上那个位置,也要手握重权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才能不荒度余生、任人宰割。

  恰好各地预报旱灾的折子入京,十四便想着,不如借这次几省旱灾操纵粮价、掀起动荡,令民怨沸腾、最好能掀起民乱,届时令手下联络众官在朝上推举他重新掌兵平叛,操纵的好说不定能改天换日,即便不能如愿,也能借平了民乱的声望重回朝堂。

  十四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干成了于他大大有利,便召集手下令他们想法子该如何操纵粮价,可惜他手下多是武将,没几个精通商贾之事,想出来的主意十四自己都看不下去。没法子,十四只能打起他好九哥的主意,九哥离开前拜托他照顾家中,如今借他两个手下用用很正常吧?

  允搪的手下不知十四具体想做什么,但主子临走前吩咐过,让他们有事听八爷和十四爷的,所以没有拒绝十四的支使,积极为十四出主意,还四处奔走用允搪的关系联络商户。

  其实允糖的手下给出的计划操作性很高,也更隐蔽,毕竟他们常年浸淫此道,若按照他们给出的方案慢慢来,最终造成的后果不会像现在这般简单。

  偏偏允褪等不及慢慢来,他又是个心高气傲的性子,还在战场上呆了许久,他觉得兵贵神速,应该速战速决、一击致命,时间拖得越久越容易被发现,到时候一切都是白做工。

  因此修改了允德手下的计划,将时间缩短几倍,才搞出流言满天飞、三日之间米价腾贵的场面。

  十四贝子府。

  允提正在大发脾气:“不是说粮价波动是常事,为何这次朝廷这般快便反应过来?还那么精准的抓了咱们的人!定是有叛徒泄露,给爷查!”

  手下幕僚劝道:“爷,如今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咱们应该赶紧联系八爷,想办法让被抓进去的人闭上嘴。只要他们不乱说话,这次事情就能全推到商户头上去。"

  允褪瞪了幕僚一眼:“那你还在这里啰嗦!还不赶紧去!”

  幕僚还没出门,便有人冲进来:“主子,九爷府上来人,说里面的人经不住拷打,已经招了,请您示下,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招了?”允褪不敢置信,继而怒道,“这才被抓多久就招了?一群废物!儒夫!竟然连这点时间都撑不住!"

  下人不敢说话,幕僚急道:“爷,咱们得快些联络八爷和自己人,让他们上折弹劾,就说这些人都是被十三爷屈打成招,是十三爷为报复旧怨令他们做的伪证。只要先发制人,将水搅浑,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只一张供词,皇上也不能轻易动您。"

  允褪也不傻,知道幕僚说的是正经注意:“你快去找八哥。”

  幕僚很快去而复返,为难道:“八爷说他会上折,但他如今人微言轻,弹劾或许起不到什么作用。八爷还说,或许您可以入宫去见太后,有太后发话,皇上一定会慎重对待,咱们也能有更多时间。”

  一出事就找皇额娘,当他是奶娃娃吗?!况且皇额娘在他回来时就表明了态度,如今他这番作为别人或许看不出来,皇额娘能看不出来吗?一想到皇额娘可能会有的态度,十四就十分烦躁,他强忍住没有骂人,问道:“其他人呢?”

  “咱们的人都已答应上折弹劾,并且会联络其他人,只是咱们如今式微,能联络到的人恐怕不多。八爷那边的人……八爷不出面发话,他们态度略有推脱。”

  十四到底没忍住骂了娘。

  宫里,养心殿。

  胤祯已经平复初听时的怒火,此时神色一片冰凉,道:“且先不动,看看他们会有何反应。”

  "异"+三应指心中叹息+四这一回,怕是讨不得好了

  十二应自,心中叹息,十四这一回,而是以不得好了。不E。

  翌日,胤祯看着专门整理出来的一众弹劾十三的折子,眼里弥漫着嘲讽:"就这些?"

  苏培盛连呼吸都不敢发出太大声音:"是。"

  胤随手翻了几份:“没有廉亲王的?”

  苏培盛更加小心翼翼:"内阁送来的便只有这些。"

  “呵。”胤轻讽,“倒是撇的干净。”

  虽然如今查到的一切,都表明此事是十四一人主使,不曾出现过允祺的身影,但胤被才不信这其中没有他的手脚。

  十四固然无知狂悖、心高气傲,但这次行事如此急功近利,没有人在背后煽动才有鬼。

  胤稹正要命人将这些折子丢到一边去,有御前太监急匆匆进来:“启禀皇上,太后娘娘突发晕厥。”

  胤禧霍然起身。

  毓庆宫,弘书才下学回来。

  朱意远迎上来道:“主子,今日响午,慈宁言传了半个太医院的太医,奴才打听得知,太后娘娘突然晕厥,如今还不知情况如何。”

  “晕厥?”弘书疑惑,“怎么会,出什么事了?”

  康熙去后,太后的病就没好过,断断续续的一直在将养,但太医也从来没说病重过,怎么会突然晕厥呢。

  朱意远道:“奴才也不知,如今打听不到慈宁宫的消息。主子,可要去慈宁宫探望?”

  弘书沉吟片刻后,道:“先不急,若需要我去,皇额娘会遣人来的。”

  “今儿朝上可有什么大事?”

  “并无什么大事。”朱意远道,“不过今日理郡王将携家眷启程迁往郑家庄居住。”

  “前儿商户哄抬米价之事还没后续?”弘书问道。

  朱意远摇头道:"未曾听说。"他也只敢打听一些公之于众的消息。

  弘书微微皱眉,心中叹气,也不知道便宜爹什么时候才能理顺朝堂,将上下都掌控在手中,腾出心力革除康熙朝留下的官场弊病,再一力发展民生。

  慈宁宫,太后悠悠转醒,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胤。

  “皇额娘,您醒了?太医!”

  院使谢止立刻上前诊脉,片刻后道:“奴才去改改方子。”

  胤微垂眼眸,复又抬起,问道:“皇额娘,感觉如何,可觉口渴?”

  太后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张口道:“十四……”

  声音低哑又微弱,若不是此时屋中极静,胤禧都听不清。

  胤禧沉默片刻后道:“十四尚在宫外,皇额娘若是想见,朕命人接他进来。”

  太后似是十分疲累,她闭上眼休息了一会儿后,才微微睁开,用力使自己的声音高一些,道:“十四……糊涂!为人蒙骗,差点酿出大祸,皇帝,你…该如何罚就如何罚。”

  罚完了,这事就过去了,别记着。

  胤再次沉默许久后,道:“十四已是为祖父的人,他能为自己所作所为担起责任,皇额娘如今不豫,不必太过操心他。”

  太后睁大眼,探出手去想抓胤礼衣,有些激动的道:“皇帝,你们一母同胞……”

  胤抓住她的手,打断道:“皇额娘放心,儿子与十四弟一母同胞,定会保他余生无忧。”

  太后紧紧抓着胤的手,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胤槿祺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安抚道:“皇额娘安心养病,等您好一些了,朕叫十四入宫给您侍疾。"

  太后定定看他半响,缓缓闭上双目,沉沉答应:"好。"

  胤出了外间,叫来谢止:“太后情况如何?”

  谢止已经摸清这位新帝的性子,直言道:"不大乐观,太后娘娘积哀日久,本就在细细调养,此次突然肝气大动,如今脉多沉细、舌质淡白,气血两虚还兼阳虚,已是重症难返,若能尽快调整肝郁之气,或可拖些时日,若不能,恐怕……”

  胤禧今天沉默的次数格外多,片刻后才道:“朕知道了,尔等尽力医治。”

  叫来苏培盛:"查一查,今儿是什么人来慈宁宫,在太后耳边多嘴多舌。"

  乌拉那拉氏出来,道:"皇额娘睡下了。"

  胤胤点点头:“皇额娘不豫,你回去点点册子,放一批宫女太监出宫,为皇额娘祈福。”

  两人皆知这不过是托词,其实胤模早有意遣人出宫,乌拉那拉氏也一直在排查,如今不过借着为太后祈福的名义,好听些罢了。

  弘书等到下钥,也不见有人来通知他去探望太后,便知情况恐怕有些复杂。

  翌日遣人去问额娘,额娘也只说让他安心读书。

  上书房诸人没人察觉不对,亦无人讨论此事。

  直到第三日, 胤禧在朝会上当堂训斥允褪, 弘书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了解前因后果后,弘书只觉得这位十四叔实在又蠢又毒。

  本来太后端正态度,在他回来后积极为他和便宜爹联络感情,已经大大缓和了便宜爹对他的看法,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只要他安安分分的,今年内便宜爹给他封赏晋爵不过是顺其自然的事。

  如今这事一出,便宜爹便是再顾虑太后,也不会对他手下留情。

  就算不为屁股下那把椅子的稳定,只为黎民百姓,也不可能轻轻放过。

  何况太后为此病情加重,在便宜爹心里,恐怕还会给这位十四叔贴上一个不孝的标签。

  弘书猜的不错,胤不打算容忍这位弟弟,哪怕他可能是被允祺糊弄推出来的枪,哪怕处置了他会让天下人说自己心狠手辣。

  当日下去,胤便叫来张廷玉拟旨。

  "……贝子允身负皇恩,不思忠孝,肆意妄为,为害百姓……着将其革去爵位,圈……"

  “启禀皇上,太后有懿旨送来。”

  胤微微眯眼,顿了片刻后才道:“念。”

  “嘛。”

  “太后有谕……允褪行事荒唐、深负先帝与哀家之望……请皇帝令其前往景陵为先帝守陵十岁,以思己过……”

  懿旨念完,堂内哑然无声。

  张廷玉执笔垂头,不发一言。

  许久之后,胤的声音才重新响起:"奉太后懿旨,贝子允…着革去爵位,迁居景陵守陵,何时反省己过,何时重回京城。”

  没有时限,却也做了让步。

  太后于病榻中听皇后转述旨意后,虚弱的吩咐道:“着人前去见十四,传哀家申饬之意。哀家若逝,不许他来灵前。”

  允褪于贝子府听完圣旨后,满心只有不忿不服,但在太后身前人来传话后,却伏地大哭,磕头恳求传旨天使,请皇上允他入宫见太后一面。

  胤去慈宁宫请问太后,太后沉默半饷,拒绝,再次派人前去告诫允褪,要诚思己过。

  允褪当日即被押送景陵。

  三日后,太后崩逝,国大丧。

  弘书跪灵时还有些恍惚,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明明才过了几日时间,曾经身体虽弱却无大碍的人就已经躺在了棺材里。

  世事果真无常啊。

  便宜爹这一遭,怕是要落下不少骂名。

  弘书偷看跪在最前头的那人,他明明哭的没有康熙那时那般痛彻心扉,却就是让弘书觉得他浑身散发出来的悲意与难过比康熙去时更甚。

  短短半年时间,接连丧父丧母,即便他从小与父母情缘不深,此时恐怕也难以承受吧。

  但胤禧超乎想象的顽强,他一边悲痛至极,一边却也将太后丧仪处理的井井有条,甚至不忘对蒙古诸王施恩,令他们赴京来谒山陵之余,顺便留在京中种完牛痘再回部落。

  时间一晃进入六月,除了胤时时前往寿皇殿行祭礼,其他的一切好似都回归正常。

  上书房安静不少,个个表情沉重,不敢做丝毫不肃之态。

  弘书在这期间闪过念头,要不要找机会去安慰安慰便宜爹,刷刷亲密度?只是念头冒出来的一瞬间,心里莫名升起一股羞愧之意,觉得这行为是趁虚而入,不那么正人君子。

  奇怪,我什么时候成正人君子了?弘书羞愧之后又感到疑惑,他从来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也没想过要成为那种人,按理说这种能刷亲密度的机会他不会放过才对,只要能让自己过的更好,他从来不会给自己设置过高的道德底线。

  所以为什么羞愧呢?

  弘书翻来覆去想了一晚上,在第二日遣人去给便宜爹和额娘请安,提醒他们要注意防暑的时候,灵光一闪。

  或许,似乎,大概,可能,他对便宜爹的态度,从纯粹的工具人,变得有那么一点子亲情了?

  有了真切的感情,所以面对一直对他不错的便宜爹,才会因为过于功利的想法而感到羞愧?

  弘书确认了这一点后,第一反应是懊恼。

  靠,怎会如此!他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被温水煮青蛙了!

  弘书,你醒醒!感情可是男人的大忌!尤其你现在还想抢别人的皇位!

  自己给自己剖析了半天产生感情的坏处,弘书悲哀的发现,脑子里那个代表感情的义苗好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不仅没被掐灭,反而顽强不息,有越发壮大的趋势。

  弘书两眼一闭,直接躺平。

  算了,爱咋咋地,你就长吧,我倒要看看你能长多大,反正我死你也活不了。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躺平之后的弘书发现天更蓝了,云更淡了,便宜爹……阿玛更忙了。

  一向有畏暑之疾的胤很快中暑,即使如此他也不曾歇息,还在带病工作。

  弘书:....

  一边劝告自己不要被感情影响,一边去太医院找太医,把清凉油研究了出来。

  不情不愿地送到养心殿,弘书道:“这个是清凉油,您每日在太阳穴上涂一涂,有防暑之效。”

  胤中暑之症还没好全,颇有些中气不足地道:“知道了。”

  弘书忍不住唠叨:"不想频繁中暑,您最好还是多休息,给身体一些恢复的时间。日日那般劳累,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清凉油虽然有些效果,但也抵不住您这般不注意……”

  看见胤起茶杯要喝:“也不要老喝茶,把茶换成淡盐水更好些,您不是一直说要注重养生?我看您现在也没多注重……”

  “好了。”胤头疼的捏捏捏眉心,“什么时候这么啰嗦了,朕知道你的心意。东西朕收了,你先回去吧,朕这里还有事要忙。”

  看看,弘书你自己好好看看,这就是你当舔狗的结果。弘书在心里唾骂自己,上赶着送过来,人家在意吗?人家是皇帝,坐拥整个国家,要什么没有,缺你这一个清凉油?

  “是,儿臣告退。”弘书憋着气做全了礼数,后退离开。

  “等等。”胤忽然想起一事,叫住他。

  弘书站在原地,特别恭敬地行礼问道:“皇阿玛还有何吩咐。”

  胤禧取出一张纸,道:“这是给你挑的伴读,你自己看看,从里面选四个。”

  弘书顿了顿,走上前,接过纸张,定睛看去,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名字。

  富兴、舒赫德、恒兴、张若霭、徐以烜、鄂容安、阿桂。

  有几个不认识。

  胤似是知道他不认识,叫苏培盛:“你给六阿哥说说。”

  苏培盛便上前小声介绍。

  富兴,保和殿大学士、太子太保马齐之子;舒赫德,内阁大学士、工部尚书徐元梦之孙;恒兴,镶蓝旗满洲都统、宗人府右宗人、领侍卫内大臣奉恩镇国公普照之子;张若霭,礼部尚书张廷玉之子;徐以烜,前已故户部尚书徐潮之孙;鄂容安,江苏布政使鄂尔泰之子;阿桂,翰林院掌院学士阿克敦之子。

  弘书看着这份名单有些沉默,别人或许会将重点放在马齐、徐元梦、普照等人的身上,以此猜测出便宜……阿玛对他十分看重,但有上辈子记忆的他却知道,阿玛比其他人猜测的更看重他。

  张廷玉、鄂尔泰,这都是雍正朝绝对的重臣,而阿桂,却是乾隆时期有名的将领。

  只从阿桂就能看出,阿玛绝对是费了心思考察过这几个孩子的品性资质,不是只看他们的长辈就定下的。

  弘书紧紧捏着纸张,不知该作何感想。

  似乎,他将自己比作舔狗有些太自以为是了。

  “这几个孩子都不错。” 儿祁道,“你回去好好想想,想好了告诉朕。”

  “行了,下去吧。”

  弘书这次走的时候心里已经完全没了气,只觉得心跳虚虚的、没有着落。

  回到毓庆宫,弘书将自己关进书房,名单放在桌上,坐在桌前抱着双臂盯着那张名单,一眼不错。

  不知看了多久,弘书才长叹一口气,在心里告诉自己,认栽吧,雍正这个坑你爬不出去了。

  拿起笔,弘书在张若霭、徐以炬、鄂容安、阿桂四个名字上画下圈。

  弘书以后想做的是天下共主,想将大清打造成多民族统一国家,其他少数民族先不说,现在没有那个条件。

  但满人和汉人,从一开始就要做好平衡,这些人里只有张若霭、徐以炬是汉人,他们必定占去两个汉人位子。

  而剩下两个满人位置,鄂容安和阿桂毋庸置疑。

  徐元梦和普照他不太了解,但无论是他们和鄂尔泰比,还是子孙和阿桂比,优势都不大。

  至于马齐,马齐的侄女是未来的乾隆皇后,这其实也没什么。真正让引书介意一点是,马齐这个人,会在未来和沙俄签订《布连斯奇条约》时向对方透露我方底线,致使大清丧失了部分领土。当然,客观一些说,这件事也不能一味怪他,还要结合当时的实际情况。

  只是弘书现在不想客观。

  所以,马齐儿子出局。

  翌日,弘书前去告知自己的选择。

  胤正在喝淡盐水:“选好了?”

  弘书看着那明显没有茶色的白水,嘴角偷翘了翘,亲热的依偎过去:"皇阿玛你终于肯听话了。"

  “没大没小。”胤他,嫌弃道,“离远些,也不嫌热。”

  “选了谁?”

  弘书递上名单。

  胤禧看后问道:“为何选了他们四个?”

  弘书没有犹豫的就道:“他们的长辈品级明明不如前三位大人,却能让皇阿玛列入其中,与前几位并列,说明他们本人资质肯定相当出色,才能令皇阿玛另眼相待。否则天下布政使、致仕尚书那么多,为何您偏偏点了他们。”

  胤模轻哼:“滑头,不过还算有点思考。行了,朕这就下旨,令他们明日入宫见你。至于以后他们如何排班轮值上书房,你自己决定。”

  “是。”

  翌日,张若霭、徐以烜、鄂容安、阿桂四个在宫门处碰面,一起来到篝庆宫。

  “草民/奴才参见六阿哥,六阿哥吉祥。”从称呼上便可分辨出他们的身份。

  “请起。”

  弘书——将人扶起来,顺便打量。

  这几人年纪都不小,徐以烜十四岁,张若霭十一岁,鄂容安十岁,阿桂最小,只有八岁。不过以外表来说,阿桂看起来和张若霭、鄂容安差不多大,主要是他身高高,身材也比其他三人都壮实。

  不愧是未来的武将苗子。

  弘书满意的点点头,仿佛听见耳边有‘叮’的一声播报:名将+1。

  当然,不管哪个,个头都是比他高的,所以弘书请他们坐下。

  “请坐。”

  这样就不用仰着头跟他们说话了。

  气势不气势的倒无所谓,主要是仰着脖子多累啊。

  接下来就是寒暄,聊了一会儿后,弘书对这几个人也有了初步的了解。

  几人之中,徐以恒虽然年纪最大,却是表现最局促、最紧张的那个,弘书猜测,这大概是因为他祖父去世后,家中再无高官、远离政治中心的缘故。此次他被选中,恐怕他家中对他期望不小。

  张若霭和阿桂,一个因为是家中的小儿子,平时就比较得宠,父亲又正得重用,所以比较好表现,更加主动和积极。一个是因为年纪小、又常习武,所以性格比较跳脱、活泼。

  而鄂容安,却是这里头最文静的一个,他不局促,也不积极,就安安静静的坐着,弘书问他了他就回话,不问他时他就默默隐身,只做个旁观者。

  弘书看着这几个未来或许会成为自己左膀右臂的小孩,眼里浮现淡淡笑意。

  收服手下第一步,先在他们心中留下强大的印象。

  “听皇阿玛说,几位在术数上都颇有天分,恰好我这里有一道不解之题,几位可否帮我看看?”

  没人拒绝:“小人的荣幸。”

  弘书和蔼地拿出早就备好的题目。

  未来的肱股之臣们,就在此刻,感受一下微积分的魅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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