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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道如空》324:洞天世界!

作者:腾慧至易 字数:4494 书籍:仙道如空

  把汉那吉道:“这只雕翎,能让千军万马饶你一条性命,只饶你一次!”

  他厉声道:“降白旗,升红旗!”

  金帐外轰然答应。

  白旗,为仁圣之旗;红旗,为喋血之旗。

  红旗升,杀无赦!

  金帐外三军以兵刃击地,有规律地呼呼而喝,满营尽是军威之声。把汉那吉已再没爱才之心,他给杨逸之雕翎,并不是贪生怕死,而是让杨逸之明白,他的坚持,是多么脆弱。

  所以,蒙古兵再不会留情,将会以最强的阵容迎战杨逸之。他们将在阵前将这个强弩之末的男子格杀。

  这绝无疑问,相思囚禁之帐距金帐足有百步,这段距离,足够杨逸之死十次的了。

  在真正的战场上,一个人的生命是何等的渺小。

  杨逸之轻轻收回清鹤剑,小心地捡起那支雕翎,深深一躬:“多谢王爷。”

  他昂首向金帐外走去。

  风萧萧而起。

  把汉那吉气恼地将金刀摔出,哐啷一声,砸得案上之物四飞溅落。

  第十六章 一剑曾当百万师

  相思跪在帐门前。

  她身前有一道深深的箭痕,象征着她与把汉那吉的君子之约。

  那一日,是她用纤弱的身体,挡在就要折返屠城的大军前,向把汉那吉求得一个承诺。

  在见到俺答汗之前,她绝不逃走,他也不让任何人进入帐中冒犯于她。同时,荒城的居民得以保全。

  她本想告诉杨逸之,她并不是公主,蒙古其实无法用她来向明朝勒索什么。她没有去想,发现上当的俺答汗会将她怎样。

  在这样的情势下,她已无暇顾及自己的安危。

  然而,她的声音却被连天的号角与喊杀声淹没了,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白色的身影再度没入无边的血色中。她却始终无法跨出帐门一步。

  只要她不跨出箭痕,她与把汉那吉的君子之约就还在,荒城的百姓便是安全的。

  她双手合十胸前,虔诚地祷告着。

  她的心甚至比在山中祈雨的那一刻还要虔诚。

  如果可能,就让上天将一切痛苦十倍地施加在她身上,而不要让这个男子受到一丝伤害。

  因为,她已无法承担他的付出!

  呼喝之声宛如海涛怒涌,围住了金帐,围住了杨逸之。金帐距囚禁之帐不过百步,但此时却无疑千里万里。

  营帐全都撤走了,杨逸之再不能像先前那样,飞跃而过。

  他要回到相思身边,就必须一步步走过去,踏着火,踏着血。

  他亦知道,凭他现在的重伤之身,是无法突破千军万马的。在此前的战斗中,他尽量保持着体力,但仍然牵动旧伤,火辣辣地疼痛起来。这让他几乎立身不住,随时都要倒在阵云的洪涛中。

  但他不能倒下。

  他的生命,他的信念,在遥远的尽头呼唤着他,呼唤着他走下去。

  他似乎已有了必死的觉悟。

  杨逸之紧紧咬住嘴唇,咬出了血。那血立即蒸腾成一道光,没入了他的体内。他那因疲惫与失血而苍白的面容上,立即浮出了一道极为诡异的红晕。

  飞血剑法乃是禁忌的魔剑,一旦施展,必将元气大伤,而且心智也会受到重创。当年一代剑神郭敖,便是由于施展了飞血剑法,而堕入魔道。

  但此时,除了飞血剑法,杨逸之一无所有。

  然而,他必须要赶到相思身边,必须将这支雕翎送到相思手中。

  然后,才会有一位无忧无虑的公主,回到属于她的锦绣生活中去。

  他要看到,她成为一朵慈悲的莲花,在天地间尽情盛开。

  而他,不惜沦落为魔,用杀戮与热血,为她求得一线生机。

  杨逸之深深吸了口气,一剑挥出。

  激烈的血气自他口中喷涌而出,贯入了清鹤剑中。这把名剑立即飞舞出一片粘稠的血光,猛然扩大,宛如一朵血红的流星,轰然怒斩进了那只巨大的铜鼓中。

  铜鼓轰鸣,竟被这一剑斩得微微晃动。方才杨逸之与一百勇士比拼,巨力激发,将它竖了起来,此时被飞血剑斩中,便缓慢地向前滚去。杨逸之脸色连红三次,一连三剑皆斩在铜鼓之上,那巨大的铜鼓发出闷哑的雷霆般的吼啸,滚动之势更急。

  他迷茫的双眼中,忽然现出了一阵妖异之极的红色,纷纷飞舞,化成片片桃花,漫漫飞卷在天地之间。

  那是天授村中,他干谒公主时所弹奏的一曲《郁轮袍》。

  那时,他以桃花飞红为弦,一曲清音动天地,感动了公主的悲悯。而现在,这漫天桃花再度重现,却是他的血,他的心。

  杨逸之双手轻轻捻在这些无形的琴弦上,闷哑的铜鼓雷音忽然清越起来,化成贯穿天地的振振宏声。

  那亦是一曲《郁轮袍》,却充满了凄怆、悲凉之声。

  杨逸之血色斑驳的衣袖在铜鼓上飞舞,鲜血不断自他的体内飞出,让这天地之音连绵不断,横绝四海。

  蒙古兵全都呆住了,他们从未听过如此凄伤的声音,这声音似是从他们的心灵深处响起,哀、感、顽、艳,让人不禁想要流泪。

  点点飞血漫舞空中,却宛如最艳丽的娇花,随着佛陀讲法,纷纷落满人间。

  但杨逸之的身影,裹在红雨中,却是那么萧索,苍白。

  诸天飞红,他是唯一的例外。

  诸神欢喜,他也是唯一的悲伤。

  春日迟迟,草长莺飞,君子沐于春台,感花叶飘零,彩云流散,鼓琴而作,乃有怜惜众生,愿其常保青春之意。故闻奏《郁轮袍》者,不杀,不怒,不怨,仁爱忠厚,惠及草木,借春之勃勃,惜天下之生灵。

  此时之杨逸之,杀,怒,怨,但其惜天下生灵之心,却一恒如之,是以《郁轮袍》仍贯通天地,成血之绝唱。

  万千蒙古兵都为这至高极妙的琴音所震慑,纷纷放下了手中兵刃,眼看着杨逸之离那顶囚禁之帐越来越近。

  红衣首领眼中满是怨毒之色,他的修为极高,在杨逸之倾全力所激发出的《郁轮袍》之音中,尚能保持心灵清净,见此景况,厉声疾喝道:“杀了他!”

  这声尖锐之极的啸声满含着红衣首领的憎恨,刹那间冲破了《郁轮袍》的凄美,所有人心头一震,猛地醒了过来。

  而杨逸之脚下的铜鼓,已然逼近了囚禁之帐。

  帐前的蒙古士兵见如此庞大的铜鼓宛如洪荒巨兽般压了过来,都是一阵大乱,纷纷躲避。蒙古军令虽严,但他们毕竟是血肉之躯,如何跟这等钢铁之物抗衡?

  突然,几点剑光在夜色中闪动,自蒙古军阵中飞起,闪电般向杨逸之射了过来。杨逸之面色闪过一阵嫣红,一手控御着《郁轮袍》之音,一手清鹤剑纵横飞舞,片刻之间,跟来袭之剑叮叮当当撞了十几下,只见几个白衣剑士大鸟般落了下去。

  杨逸之眉头微微皱了皱,他发现,白羽禁卫与红翎军已然出动,夹杂在蒙古军中,伺机向他进攻。这些人中不乏高手,杨逸之不敢怠慢,全神戒备。忽然,只觉脚下铜鼓猛地一声大响,竟然停住了。杨逸之大吃一惊,急忙看时,却见蒙古兵将收起的毡布堆在地上,挡住了铜鼓。

  囚禁之帐近在咫尺,但他已被红翎军与白羽禁卫团团围住了。

  他的伤痛,在体内蚀骨般地流窜着,随时可能将他的生命灼烧净尽,不留下一丝一毫。更深重的,是他的疲倦,他几乎已没有力气提起手中的剑。他踉踉跄跄,几度在阵中冲杀来回,加上施展飞血剑法,他的生命如风中之烛,黯淡之极。

  但他仍记得那山海一诺。

  那时,他说,“等着我。”

  而今,他就在营帐之外,只隔着不到十步,却已无法迈出哪怕一步来。

  他能感觉到,他已经在渐渐死亡中。

  他昂天发出了一声叹息。

  与此同时,白羽红翎一齐飞舞,剑光冲天,向杨逸之怒斩而下。

  杨逸之的叹息宛如天地浩叹,那是在叹息他的慈悲,究竟仍要化为血雨腥风。

  他的身子冲天而起。

  一片血光随着清鹤剑那孤傲的剑意卷起,化成一道深浓的剑光,裂电般击在最先冲到杨逸之身边的白羽禁卫身上。那禁卫一声惊呼,被这道剑光透体斩过,宛如破了个气泡,体内的鲜血立即“啪”的洒了出来。

  鲜血并没有落地,反而妖异地化成一道赤流,向清鹤剑上卷去。杨逸之身形已化成了一道若有若无的影子,追逐在清鹤剑之后。他绝不退缩!

  哧哧几剑刺在他身上,血光立即溅出。

  杨逸之仿佛没有痛觉一般,清鹤剑立即回折,一剑横扫,那几名红翎军立即头断、身碎、肢折!

  铜鼓之上,立即炸开一大朵血色妖莲,浓重的血气宛如阴云般笼罩在半空中,吸蚀着每个靠近者的精血。这妖莲竟是如此妖艳,在生命的喂养下,肆意盛开。

  蒙古士兵一阵大哗,每个人心头都涌起了一阵剧烈的恐惧,忍不住狂涌退开。

  清鹤剑飞溅出一片血光,旋舞在杨逸之身边,将他的白衣渲染得一片血红。

  把汉那吉的双目中也带着一丝惊恐,看着杨逸之如此妖异的变化。他能深切地感受到,杨逸之那决绝的意志。他厉声道:“放箭!放箭!”

  三军轰然答应,每个人都掣出了弓箭。蒙古兵纵横天下,一半依仗的便是骑射之术,几乎人人都佩戴着弓箭。此时眼见杨逸之如此悍然惨烈,都起了拼死抵抗的决心,把汉那吉一声令下,万箭齐发!

  杨逸之感受到了危险。

  飞血剑法使他的心智陷入了狂暴,他的感觉变得迟钝,但纵然如此,他仍然感受到了那极度膨胀、迅速杀至的危险。他高高跃了起来。

  清鹤剑上的血气如云,随着他冲天飞起。漫天箭雨追袭而至!

  杨逸之并没有躲闪,他一咬牙,将清鹤剑舞成一道光幕,遮挡在身后。光幕流转,却不时牵动伤口,被剧痛撕开一道道裂口。

  他知道,这残存的力量挡不住最强劲的弓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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