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贝勒道:“不行,说什么我也要管。兄弟,话我跟你说的很清楚,我是个什么脾气你知道,这件事我要是低了头,那世界上就没有公理了,这件事我要是低了头,也会惯了她的下次,你们俩在这儿坐坐,我去去就回来。”
他可是说走就走。话说完,人已大步出了书房。
嘉亲王笑笑说道:“让他去吧,他就是这脾气。我欣赏的也就是他这种脾气,朝廷里要多几个像他这样的人,那就永远不会有奸佞了。兄弟,咱们坐咱们的。”
他们俩刚坐下,一阵急促蹄声由远而近,旋即停在了贝勒府门口。
书房里听的清清楚楚,嘉亲王道:“许是有事儿来找我的?”
李勇道:“我出去看看去。”
他要出去。
嘉亲王抬手一拦道:“用不着,他们会带他到这儿来的。”
这句话刚说完,一阵轻盈而急促的步履声从长廊那端传了过来。
嘉亲王道:“李勇,开门。”
李勇一步跨过去开了门。
门刚开,一个美艳大姑娘带着一阵马风到了书房门口,是那位大格格,嘉亲王一怔道:“大妹妹,是你呀。”
大格格也为之一愕,旋即吁了一口气道:“十五哥,你在这儿,那就不要紧了。”
她迈步走了进来。
凌燕飞上前见了一礼道:“大格格。”
大格格看了他一眼道:“我是为你来的。”
她旋即转望嘉亲王道:“我听说福康安亲自带着人奔这儿来了。为的是要拿燕飞,我怕安蒙措手不及,所以跑来先送个信儿。”
凌燕飞脸色为之一变。
嘉亲王脸上也变了色,他还没说话。李勇已一步跨到,高扬着一双浓眉道:“好啊,他来得正好,这回可让我碰上了!”
嘉亲王没理他,望着大格格道:“他已经来了?”
大格格点点头,“嗯”了一声。
嘉亲王道:“他带了多少人?”
大格格道:“总有几十个。”
嘉亲王道:“都是他的人?”
大格格“嗯”了一声道:“我没见着别人。”
嘉亲王冷笑一声道:“福康安他也未免太那个了,居然敢带着人到安蒙这儿来拿人。好嘛,不教训教训他,惯了他的下次。兄弟,你到前头去跟他朝面去,谁敢动手你就揍谁,揍了再说,一切由我!”
凌燕飞也觉得福康安欺人太甚,心头火直往上冒,连犹豫都没犹豫便迈步走了出去。
李勇道;“凌爷等等,我跟您一块儿去。”他要跟出去。
嘉亲王伸手一拦,道:“傻子,我要抓他的把柄,不是让他抓我的把柄。你要能去,我不也出去了么?放心,以后有的是机会。”
大格格道:“幸亏安蒙刚出去,要不然这不非闹人命不可么?”
嘉亲王冷笑一声道:“不让他们躺下几个,他们就不知道什么叫厉害。走,咱们跟去先躲在一边瞧瞧去。”
他当先行了出去。
第七章 阋墙之争
凌燕飞压着心头火儿往外走,刚到前院,大门外闯进十几个人来。站门的几个戈什哈拦不住。而且被推得跌跌撞撞的退了进来,差一点没摔倒。
凌燕飞一见这情形更火儿了,震声一声大喝:“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
一步跨过去,举手抬脚就打倒了两个。这一来乱了,那十几个拔出佩刀就要扑。
一声朗喝从门外传了进来:“都给我闪开。”
那十几个如奉纶旨,连忙收刀退向一旁。
大门外又进来十几个,福康安、孟兰、福康安的八个贴身护卫,还有孟兰那四个蒙古卫士。
一进门,孟兰便指着凌燕飞道:“大哥,就是他。”
福康安上下打量了凌燕飞一眼,冷冷一笑道:“就是他啊,我还当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呢。”
目光一凝,望着凌燕飞道:“你就是凌燕飞?”
凌燕飞微一点头道:“不错,你是什么人?”
他是明知故问。
福康安道:“我是谁你不配问,安蒙呢?”
凌燕飞道:“不在,出去了。有什么事找我也是一样。”
福康安道:“我找的就是你,你擅闯福王府内院,意图非礼福王的福晋,色胆包天,罪该万死。安蒙包庇你,他的罪也轻不了。我先拿了你再找安蒙,来人,给我拿下。”
先进来拔刀在手的那十几个里,应声出来了四个,提着刀大步走向凌燕飞。
凌燕飞站着没动,也没吭气儿。
那四个走近,仗着人多,贝子爷又亲自来了,根本就没把凌燕飞放在眼里,两个先到,伸手劈胸就抓。
凌燕飞一抖手,那两个人还没碰着他呢,便各结结实实挨了一个清脆的嘴巴子,紧接着凌燕飞一抬腿,那两个马上又倒了下去。
后头那两个大叫说道:“好大胆,竟敢拒捕伤人。”
毫不客气,抡刀就砍。凌燕飞脚下没动,上身连闪了两闪,轻轻松松地躲过两刀,然后两腿一抬:,两把刀已然到了他手里。他轻过刀尖往前一递,“噗”“噗”两声,那两个衣裳从领口到腰整整齐齐的破裂了,却没伤着一点肌肤。
尽管没伤着肌肤,可把那两个吓破了胆,惊叫一声忙往后退去。
凌燕飞淡然一笑道:“这样的身手也敢到贝勒府来拿人。”
两手一抖,两把刀飞了出去,直挺挺地插在那两个脚前,刀把直抖。那两个退后刚站稳,这当儿又吓得惊叫一声连忙又往后退去。砰砰两声全撞在了后头人的身上。
孟兰睁大了一双美目。
福康安脸上变了色,他恼羞成怒,一挥手,暴喝说道:“没用的东西,都给我上。”
有了他这一声,十几二十个都全佩刀出鞘,抡刀就要扑。
嘉亲王不知凌燕飞身上藏有软剑,怕他手无寸铁会吃亏,忙偕同大格格带着李勇走了出去,喝道:“慢着。”
那十几二十个没有不认识嘉亲王的,谁敢再动,立即收刀垂下手去。
福康安怔了一怔,接着脸色变了一变,老远地欠了欠身道:“殿下,您在这儿。”
嘉亲王走近之后微一点头道:“不错,我在这儿。什么事儿你带着这么多人到这儿来?”
福康安一指凌燕飞道:“这个人闯进福王府内院,意非礼福王爷的福晋未遂,我听说他躲在安蒙这儿,所以带着人前来捉拿。”
嘉亲王道:“有这种事儿,你听谁说的?”
福康安道:“内城里的人已经都知道了!”
嘉亲王道:“我怎么不知道?”
福康安道:“许是消息还没传到您那儿。”
嘉亲王道:“你没有弄错吧……”
指了指凌燕飞道:“他是海青叔爷的再传,算起来该是安蒙的兄弟。”
福康安听得一怔,道:“他是海青叔爷的再传?”
嘉亲王道:“不错。”
福康安知道这个不假,也知道他作了辣。可是事到如今他是骑虎难下,万不能退却,况且他要扳倒贝勒安蒙这也是个绝佳的机会,错过这个机会,不但不可能再有第二次,安蒙要是再来个反击,他就糟了。有福王福晋那么一个有力量的人证,只要能扳倒强敌,拔去眼中钉,管他是谁,一念及此,他马上恢复了平静,道:“这个我倒不知道,不过我绝没有弄错。”
嘉亲王道:“海叔爷的再传,安蒙的兄弟,会闯福王府内院做这种事,不会吧,怕是误传吧。”
福康安道:“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圣贤的门下也难免良莠不齐……”
李勇突然冰冷说道:“福康安,你这是跟殿下说话么?”
嘉亲王一抬手道:“别打岔,让他说。”
福康安仗着极得皇上的宠任,并没有十分把这位皇太子十五阿哥放在眼里,当即接着说道;“况且我还有人证。”
嘉亲王“哦”地一声道:“你还有人证叫过来,让我问问他。”
福康安道:“回您,人证不在这儿,您要是不相信我,尽可以去问问福王爷的福晋。”
嘉亲王道:“这么说你已经见过福王府的人了?”
福康安道:“是的。我已经派人到福王府问过了。”
嘉亲王道:“你派的人问了谁,问了福王福晋本人了么?”
嘉亲王在等着他的话扣他。
福康安也是个机灵人,他可不敢随便落人话柄,他一点头道:“是的。”
他是得承认,随便问个下人那能信以为真?
嘉亲王道:“有这种事儿,我还是不敢深信。”
福康安双眉微扬道:“我刚说过,您尽可以去问问福王爷的福晋。”
嘉亲王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他以为安贝勒去这趟福王府那位福王福晋一定会软化低头,他想利用这一点给福康安重重一击。
他吸了一口气道:“我是要去问问福王的福晋,可是万一她要不承认有这回事儿呢?”
福康安心里头跳了几跳,他也担心这位安蒙的好友皇太子出面,那位福王福晋不敢承认。可是这当儿却由不得他不咬牙。
他牙一咬,心一横道:“那是我的不是,我愿意听凭安蒙处置。”
嘉亲王一点头道:“好……”
福康安接着说道:“殿下,要是有这回事呢?”
嘉亲王道:“那好办,只要确有其事,用不着你到安蒙这儿来拿人,我负责让安蒙把人交由九门提督府治罪。”
福康安道:“殿下,安蒙也有包庇的罪嫌。”
嘉亲王双眉一扬道:“你放心,只要确有其事,安蒙他也跑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