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俊经恨海狂人一年陶冶,培养出超人的机智和魄力,临敌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众人的一言一行全都瞒不了他的耳目,那鬼迷心窍的倒霉鬼动手偷击,怎能够呢?身形只一扭,大汉钢刀落空,身子向前冲进两步,背部倒暴露在文俊眼前。
文俊恨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按在他的背上劲道骤吐,大汉闷声哼一声,心脉立被震碎,尸身向前飞出丈外,“叭啮”一声,鸣呼上西天了!
这不过是泛眼间事,等众人惊觉时,文俊已形如疯虎,向绿眼鬼扑去,绿眼鬼仓促中接了文俊一掌,震得真气浮动,他心中骇然,也赫然震怒。心想:这小畜生,不但内功修为不错,且身法诡异,快逾飘风,滑溜如蛇,假以时日,非栽到他手中不可。看来不用绝技,实不易取他的性命。
念兹,恨上心头,吸及一口长气,双掌运神功,提至胸前,掌心向下,从侧方看去,可以看到他的掌缘其黑如墨,掌背筋肉不住抽搐颤动,他的鬼脸上也泛上杀机。
这家伙出身凉州,有一半西域人血统,练就奇毒无比的黑沙毒掌,还有每发心令人惊心动魄的淬毒慑魄漂。
这两种东西,平时他极少使用,出手但取人命,江湖人谈之色变,而且他是阎王令的走狗,等闲人绝不敢招惹他,他那外门兵刃抱魄十八式,也有过人之处,所以在阎王令眼中,他算是个得力助手。
文俊在前急扑之瞬间,已看出他掌绿发黑,和脸上狞恶的神色,心中暮地一动,暗说:“这恶鬼练了黑沙掌,可能浸有奇毒,我得小心了,且先逗他出手瞧瞧。”
扑到的速度奇快,在绿眼鬼王六尺远,突然一扭腰,双足一盘一点,像条绕树灵蛇,由绿眼鬼王身侧闪电似掠过,一阵奇劲而略带辛辣的掌风,在分身侧一涌而过。
原来绿眼鬼王等文俊扑身前六尺,突一翻腕,缓缓地拍出两掌,他的功力己登堂入室,别说被掌打实,沾上掌风也吃不消。
黑沙掌本身毒性剧烈,但这家伙用奇毒的毒汁浸过双掌,用药物和内力迫聚肤内,只消一用劲,以内力将气迫出,中者无救,尸身变黑,逐渐毒烂。
假使让他的双掌沾上,别说毒汁,就他那三十年的掌上浑雄内劲,也足以令对方内腑尽裂,筋骨粉碎。
文俊虽知黑掌的窍门,却不知绿眼鬼王的掌上另有鬼怪,他智慧过人,不敢轻进,在千钧一发中,突用蛇缠滑身法避开一击。
绿眼鬼王心中大骇,暗说:“这小子身法诡异莫测,竟能在直扑之下,突然折向而行,留在江湖中将是一大祸害,饶他不得。”
便向铁鹰爪一打手式,突然四周内劲怒吼,一剑一鞭四把钢刀绕着文俊急急游走,将他困在中间。
绿眼鬼王嘿嘿狞笑,一步步走近,阴沉沉他说:“小狗,你别打算逃跑,今天你死定了,明年今日是你的周年忌日。”
身形向左一晃,左掌倏出,暮地一掌劈出,幻成十余只漆黑掌影,直攻文俊胸腹。
文俊仍不敢硬接,“拂云手”闪电似的划出,身形左闪,攻向绿眼鬼王腕脉。
就在他身形暴闪的同时,猛听身后劲风烈烈,响起一声暴喝:“此路不通,退回去!”
文俊闻声知警,撤招旋身,猛地“虎尾脚”疾扫身后。“呼”一声响,钢鞭掠顶而过,接着一声惨吼,谷大爷双脚齐膝折断,望后便倒。
文俊一脚得手,突觉脑后生风,他听觉灵敏,猛地晃肩放身,一掌斜切而下。身后正是绿眼鬼王。
“扑”一声闷响,两人小臂相交,文俊的左胸已按上了一只黑色巨掌,要躲已经不及了。
绿眼鬼一招得手,真力骤吐。文俊“嗯”了一声,身形暴退近丈,胸前粉红色的肌肤,现出一只黑色掌印,他未穿上衣,看得十分清晰。
绿眼鬼心中狂喜,他狂喜着跟踪追扑,说:“小子中了我的黑沙毒掌,你死定啦!”伸手便抓。
文俊挨了一掌,只觉胸口以甜,眼前发黑,有点晕眩之感,心中暗叫:“完了!”
可是他天生奇材,体内玉浆所洗的筋骨不同凡俗。这一掌如换了旁人,早已筋骨碎裂,但他仍然灵智未失,真力未损,求生的本能魂着他,怒吼一声,一闪身,将他身后扑到的一名大汉扣住肋下,五指深入内腑,喝声:“不见得!”劈面向扑到的绿眼鬼王扔去。
人一扔出,身形拔起三丈,于空中展“苍鹰回云”身法,折转身形向屋顶掠出,快如流星移位,一闪即没。
他这半空中折向飞翔的绝顶轻功,把在场的恶贼惊得呆住了,直等到他身形消失,众贼方如梦初醒。
铁鹰爪叫道:“欧爷,快追!”
绿眼鬼王丢下同伴尸身,喝道:“人家去远啦!追也没用,这小子的身法怪异,端的可怕,挨了我一起重手。仍能轻易脱身,假以时日,恐怕武林中能制他的人寥寥可数。”
“咱们不将他除去,不等于放虎归山,日后……”
绿眼鬼不悦地问:“你不信欧某的掌力?”
“家湘不敢。”
绿眼鬼王冷冷他说:“谅你也不敢,他挨了一掌,功力再高明也挨不过半个时辰,就算江湖医圣未死,也救不了他的小命,咱们走。”
文俊穿房越房而走,心中暗暗叫苦,他只觉得胸前作恶,头脑昏沉。其实这都是他心中闹鬼,被“毒掌”两字震骇得六神无主。
由绿眼鬼所佩的拘魄令,他想起恨海狂人所提到的“腐尸毒功”绿眼鬼王定是塞外人,手上有腐尸毒不是奇事,所以他感到心中绝望。
他的筋骨被玉浆浸润.九如心法又替他易筋洗髓,本来百毒不侵,一年前峡谷历险,千年巴蛇毒涎也未将他毒问。可见腐尸毒对他并未发生作用,但他心中一绝望,而且在最迁怒之下抓破一名大汉胸肋,并将他扔出阻住绿眼光上妄动无名。
在脱身逃走时又施展。‘苍鹰回云”身法,以致妄用精力,掌毒乘讥内侵,尤其心中绝望一事,最为武家所忌,心神一懈,万念俱灰,神难也难挽回心死之人。
幸而他到底是有基的奇人智并未尽失,不敢走原路奔回小舟中,往南疾走十余里,方绕道返回泊舟之地。半盏茶时分,掌毒对他的侵击还无大碍。
这时他已力尽筋疲,奔驰了二十余里,只感一浑身发软,腐尸毒已节节内侵。
左胸有四条主要经脉,即手太阴肺经,足大阴脾经,足厥阴肝经和手厥服心包络经,距心定最近,他感到左半身渐渐麻木不灵。
由岸上到搁在浅泥中的小舟,有三丈之遥,还得纵高丈余。方能超越密麻麻的芦苇,他已经力道尽失,渐人昏迷之境,本能地吸入一口长气,拼全力向前纵出。
“膨”一声摔在小舟中,他眼前一黑,喷出一口鲜血,立即失去知觉。小舟被奇大的力道一震,突向外一耸,直飘出两三丈,滑出沼泽,慢慢顺水向下游漂去。
不久,距岸愈来愈远,江面广阔,这一叶小舟谁也未加注意。直至红日西斜,倦鸟归林,小舟漂近陆溪口,尤其被人发觉。
在太平口,韩文松兄妹登上大船,文筠小姑娘的一颗芳心,已被那冷做而侠骨慈心的文俊所吸住,无尽的情思,已追随那逝去的小舟,再也无法自拔了。
他随乃兄邀游四海,举目江湖,人海滔滔,就找不出一个超绝环字意气相投的意中人。小姑娘芳龄二八啦,再找不到婆家,说不定得做老处女了。
大明婚律,十四岁就可以结婚,永乐帝和徐皇后大婚,皇后也只十五岁,武林人物大多晚婚,但极少超过二九年华。
在这宜昌府,小姑娘看着文俊,槛楼的衣衫,拖不住他那绝世的风华那一身天生做骨,合了小姑娘的心意,可惜她那时易钡而妆,未引起文俊的注意,遗憾而至。
她的性情也够高做,而且眼高于顶,这也是才艺双绝的女儿们的通病,无可厚非。
她的想法很天真,只许自己高做,却不愿人家也高做,她想折服文俊那高不可攀的凌人傲气,以便叫他乖乖就范,所以处处故意用言语相激。岂和文俊不吃她的钓饵,毫不相让,教她无所施其技,反而渐渐地敲开了她的心扉。
在江口两入一交手,文俊这木头人糊涂蛋,不知他是女儿身,点了她的乳下期门穴,还道她内功到家,可以用真气闭穴呢!真是糊涂得可以。
期门穴在直乳二肋端一寸五分,岂是男人随便动的?
可把她气得要找文俊拼命,其实拼命是假,那一点嘛,可把她的心扉点开了,要找文俊亲近是真。
一个时辰后,兄妹俩的穴道自解,小妞儿便撤起赖来,迫着文松非将文俊找到不可。文松无法,只得将船向下游划,在宛如以西十里左右,果然找到文俊所乘的小船。
这小船本是他个自己的,一看便知,船无人,只有文俊所留的小包裹。
兄弟俩大惊失色,只道文俊有变,小姑娘更是心如火烙,跳入船中要独自到上游一探究竟,文松吩咐家丁将船泊在太平口等待,兄妹俩鼓舟上航,果然遇上了。
小姑娘,看文俊无恙,心中大喜,老毛病又来啦!装腔作势要找文俊的麻烦。不想文俊的艺业比她高名得太多,她又无心为敌,只不过虚应故事而已,不然文俊也不会那么容易抢入舱中。
他那五灵之掌搭在她的玉臂上,四个指尖一拂之下,恰好在她的玉乳旁掠过,一挽之下,小姑娘如触电流,浑身发软,倒在他怀中,一阵无可抗拒的男性体气,董得她像一跤跌在云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