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季眉头一挑,呵呵一笑。
“对不起,几位贵客,本店尚未设置有包厢!”
高堂子等三人脸色微微一变,没有包厢的话,他们的身份就无法彰显,同别人就不能保持不一样了。
千里飘香火锅店之名,这几日传遍周边的郡县,他们从泗水郡赶来,也就是为了看看,是否如人所传的那样,此味只许天下有。
如今,站在火锅店门口,闻着那让人迷醉的香气,要是不一试为快,实在是太让人心痒难当了。
高堂子深吸一口气,再次抚着胡子,像是下定决心一般。
“那就安排一个好一点的位置吧!”
荀道大手一挥,“掌柜的,就按我老师说的安排吧!”
“等等!”
三人想要抬腿走进去的时候,刘季突然拦住他们。
他微眯着眼睛,打量着高堂子。
“传说高堂子乃儒学大家,博学多才。”
“我并没有见过,所以不知老人家的真假。”
“若是能证明老人家真是高堂子,我不仅立刻安排最好的位置,还给你们免单。”
免单?
高堂子等人对这个词很疑惑。
刘季反应过来,这是现代网购的名词,他们听不懂。
“就是无论你们吃了多少钱,都是免费招待的。”
三人恍在,随即眉头微皱。
“你让我们怎么证明?”
“对了,贵县的刘昆是我师父的传业弟子,是我师兄。”
“我师父不想打扰他,让他好生做学问,要不然就叫他来作陪了!”
“不必把刘昆叫来!”
刘季笑容可掬,“我就有一个好办法,能证明老人家就是高堂子。”
“作为儒门大师,最得心应手的,自然就是学问了。”
“我出一个上联,要是老人家能对出来,我便承认你为高堂子,如何?”
高堂子等三人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论对对子,整个大秦,估计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高堂子。
他浸淫于此道数十载,研究之深,无人能及。
高堂子大方地一挥手,“那就请你说出上联吧!”
荀道很是得意,“我老师,可是对对子的大家,保证几息之间,就把你的上联给对出来。”
卿子也是笑得极其欢畅,“这也太简单了,哈哈!”
在他们眼中,刘季一个小商人,能出得了什么高深的上联?
在周围排队的人当中,也觉得刘季是在开玩笑。
尽管他们也没有见过高堂子,但是,一看就知道,他们是真正的读书人。
刘季也就是会认字而已,流氓无赖的形象根深蒂固,同那些专业的读书人比起来,真心不够看的。
刘季对他们那鄙夷的眼神,完全不在意,笑容依旧挂在脸上。
“老人家听好了!”
“我就出一个简单一点的。”
刘季略一思索,担心他们听不明白,便慢慢地将上联说出来。
“种花种好种种种种成种种香!”
什么鬼?
那些排队的人愣住了。
说的是什么东西?
他们压根听不明白。
他们听不明白很正常,排队的那些人,大多是目不识丁的。
大秦读书人,那当真万中无一。
他们觉得高堂子等人能听懂,于是看向高堂子等人,他们也是满脸的懵。
“听不懂?”
他们确实听得不是太明白。
正因为听得不太明白,他们心头才会咯噔一声,有种不好的预感。
刘季抬手让卢绾去拿来竹简和笔墨。
他拿起笔来,极其潇洒地写下来,递了过去。
高堂子拿过一看,表情立刻就僵了一下。
荀道和卿子凑过来,眼神也是露出震惊之色。
这是什么神上联?
他们没有见过这种!
就连高堂子也没有从古对联中,碰到过类似的。
反复读了几次之后,高堂子才终于理解它的意思。
刘季笑意盎然,“现在都过了好一会儿,老人家不是能立刻就对出来的吗?”
高堂子那张老脸,刷的就红了。
荀道和卿子,见高堂子的表情,立刻就明白,这上联,就算是他们敬之若神一样的老师,可能也无法马上对出。
围观的人,看到高堂子脸都红了,都看出来,这上联难度极高,把这老头难住了。
随即,围观之人一阵哗然。
高堂子这些泗水郡来的读书人,不知道刘季是什么人,这些排队的人,可是清楚得很。
刘季就是一个流氓无赖,牛皮大王,也就是刚过了扫盲关而已。
这样一个人出的上联,目不识丁的人听不懂,对不出来没有关系,而眼前的老头,自称为泗水郡大儒高堂子,一看就是有大学问的人,竟然对不来,脸都憋红了。
这不科学啊!
“不是吧,刘季出的上联,你们都对不出来,还敢自称为泗水郡大儒?”
“这人一定是假冒的,连刘三儿的上联都对不出来,能有什么学问?”
“就是啊,你们不想排队,就假冒泗水郡大儒,刘昆公子的老师,还要脸不?”
排队的人的助攻,让得刘季满意,却又有些纳闷。
他就这么差吗?
好吧!
就算不承认,也没办法。
在沛县父老乡亲眼中,他就是这么差的。
而高堂子的眼睛,还是死死地盯着竹简,不仅是脸红,连耳朵尖都红了。
他可是堂堂宗师级大儒,年轻时就喜欢玩对子,自认为是对王无双。
竟然被一个小商人的上联给难住了。
荀道和卿子的脸色,也是异常的难看。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刘季下巴一挑,“老人家,别着急哈,你先排着队,只要一对出来,就告诉我。”
“我马上给老人家安排最好的位置,送上最好的食材,还免费用上会员!”
“卢绾,给这三位贵客,搬来椅子,让他们就在门口坐着排队吧!”
其实,卢绾一看这老头,就知道,他大概率真的就是高堂子。
没有想到,刘季竟是连高堂子都难得住,对刘季的佩服,更是如滔滔江水。
他笑着就真的带着一个兄弟,给三人搬来凳子。
当即,刘季也不再理会他们,带着卢绾们又进店中忙活去了。
“老师,要不,咱们走吧?”
荀道看着高堂子盯着竹简,一副恨不得把它吃了一样的表情,小心翼翼地发问。
“不!”
他于对子这一块,极其的痴迷,这种高难度的对子,已经引起他的兴趣。
他要试试,能不能对出来。
于是,他头也没抬地一屁股坐凳子上。
卿子深吸一口气,“那要不要把刘昆师兄叫来帮忙?”
“不必,你们坐在旁边等着就行了。”
开什么玩笑,他高堂子要专程去找徒弟帮忙,这老脸就丢得彻底了。
荀道和卿子对视一眼,只好一左一右坐在高堂子身侧,听着排队之人的不时嘲讽,红着脸陪着高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