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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异闻录》第四十二回 好灯争奈人心别 1

作者:时亦逢 字数:5754 书籍:汴京异闻录

  哗!如同疾风骤雨,王初梨把递过来的汤一推,汤泼落到地上,声音仿佛下雨。

  “又给我吃这个十全大补丸?要是换成家里请来的名医,他的招牌都砸掉了,以不变应万变是行医的大忌,木先生不知道吗?”王初梨躺在林惊蛰的床上,林惊蛰把着她的脉,她不满地嚷嚷着。

  林惊蛰笑道:“十全大补丸是好东西啊,周小姐。其中的方中人参、白术、白茯苓、甘草四味,也就是四君子汤,能够益气补中,健脾养胃;当归、熟地黄、白芍药、川芎四味,合成四物汤,能够养血滋阴,补肝益肾;而黄芪大补肺气,与四君子同用,则补气的功效更好,再加上肉桂,能够补元阳,暖脾胃。这么多药合在一起用,更有温补气血之功。你之所以会昏迷,是因为太累所致。你们这些千金小姐呀,缺乏锻炼……”

  “行了。我知道它是好东西,我听你说过好多遍了。”王初梨满脸的不高兴,道,“它有效,不假,我受了伤,也是真的。”

  充斥着药材味道的房间残破不堪,即使是白天,也是光线昏暗得难以辨视,每次林珑从外面进来,都要眯起眼睛适应好一会儿。说是防止药材被晒到变质,可人都心照不宣地知道是怎么回事。王初梨起初不适应,多来了几次,也就渐渐习惯了。如今她太习惯这里了。

  林惊蛰笑道:“要是受了致命伤,你还会到这里来吗?”

  “我会啊。”王初梨不太服气道,“伤重得要死了的话,当然只能来找汴京城里最好的木先生了啊。”

  “木先生也有治不好的病,要是真的不能够救活,你也会来这里吗?”

  “当然啊,我不找你还能找谁呢。”王初梨脱口而出,又犹豫了一下,仔细思考了一下,又道,“啊,等等,如果我真的要死了,如果哥哥不在的话……我死的时候,哥哥很有可能不在这里呢。他总是在外面带兵……”

  “带兵?”

  “不是,”王初梨道,“他总是外面带货……他在外头做生意。我们王家没了顶梁柱,一度要没落了,得亏我哥哥独自撑起了这个家,真的很不容易。你知道,做生意是很不受尊重的……”

  才不是呢。王初梨就没和木先生说过实话。照着王初梨的话说,她姓周名楚落,取楚楚动人、落落大方之意,家里是做生意的,父亲早逝,哥哥以一人之力撑起全家生计,运气好加上有经商头脑,所以现在家境富裕,让她吃穿不愁。她可不想用自己真正的身份去面对他,虽然也不是什么公主之类的,可她的身份也足够尊贵,是能够让人顶礼膜拜,诚惶诚恐的,要是被知道她去他那看病,要么就是自己被批评一顿,木先生被严惩;要么木先生从此名声大噪,她排都排不上队。都不好,都怪自己的身份不好,接近木先生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说起来,也只有端王赵佶会放下架子,让老百姓们知道王爷也是活蹦乱跳的活生生的人,没有什么可怕。但是他的努力依旧是没有用的。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

  王初梨尽量表现得不动声色。

  林惊蛰端着碗,把勺子递到她嘴边,她顺从地张嘴喝下去,眼睛一刻不离林惊蛰。林惊蛰低眉回避她的眼神,将勺子拿回来,又舀起一勺来,吹了吹,再次喂给她,一边说道,“你哥哥真辛苦,常年在外头,一年到头也回不了几次家,连自己的亲妹子病了都不能好好关心,尽找些华而不实的大夫来医,结果越治越没效。”

  “那没办法啊。”王初梨说着,慢慢咽下这口药,然后沉默地低头拨弄着指甲盖,里面塞着污浊血块,缓缓开口道,“大家得到的信息有限,即使是皇亲国戚治病,也首先瞄准名医,不为了疗效速度而是为了面子,反正最昂贵的药用下来,怎么着也得好个七八分吧。至少治不死人。但是像那些街头巷尾举个大力丸旗帜卖艺又卖药的,绝大部分是江湖骗子,让他们给治病,虽然便宜,但是有死人的风险。木先生你也别太愤世嫉俗的了,你得接受自己没有名气这个事实,一把年纪了还是个穷鬼。”

  “喂喂喂。”林惊蛰佯装生气,道,“小姑娘怎么说话的呢。”

  “我说的话,能有假吗?”王初梨嘻嘻笑着。

  林惊蛰挑眉道:“当然有了,周小姐。”

  王初梨顿了一顿,略有些紧张:“我哪里说谎了呢?”

  林惊蛰长久地盯着她看,突然笑起来:“这么紧张干什么,怕我看破?我是大夫,我当然知道。你伤得不重,大部分还是粉末加上水,造成了出血的假象。加上你受了寒又受了累,因此出血量很大,看起来就更加恐怖。但你的身体情况确实不太乐观,你受伤之后,愈合的速度比别人慢许多,多亏了这金疮药止住了血,让你不至于失血到危险的境地,实在万幸。”

  “是吗?我暂时不会死?那就好。”王初梨也是如释重负地笑了笑,“木先生,今天你的药粉救了我一命,真是多谢你了啊。”

  林惊蛰忙道:“那不必。”

  似乎沉默了一阵,气氛有些许的尴尬。王初梨试图起身,林惊蛰却按住了她,另一只手将碗放在床头。林惊蛰靠近她,女子香气渐浓,是叫人沉醉其中的,难以抗拒的温柔。

  “可是有一点我不明白。”林惊蛰道,“你一个千金小姐,怎么就突然受了这样重的伤?”

  王初梨顿了一顿,张开嘴想说些什么,眼珠子转了转,笑道:“我在和你开玩笑啊,木先生。你不是说我伤得不重吗?”

  “从数量上来说,只有一个伤口。可是这个伤口很深,很细,不能说是武器造成的……周姑娘,当时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你就别让我回想了,我头疼,木先生。”王初梨苦恼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我说了,路过酒楼的时候,正好有几个江湖人士在里面聚众打架,我凑热闹过去瞧了瞧,就被卷了进去,中了暗器不说,最后装死才逃了出来……”

  “哦?”林惊蛰道,“哪个酒楼啊?出了这么大事。”

  王初梨信口胡诌道:“是摘星阁。如果我是个公主就好了,或者王爷的老婆,我看谁敢动我!”她说得感动自己,义愤填膺起来。

  “哦。”林惊蛰轻叹道:“各有各的不容易啊。也怪现在的世道不正,都看不起白手起家的,即使是有几个钱,也不能够得到尊重。多好的一个姑娘,到现在还没有谈妥对象吗?”见王初梨摇头,林惊蛰产生了一种使自己愉悦的惋惜,“该找一个了,多好的姑娘啊。”

  “我才不呢。”王初梨道。

  “为什么?”

  王初梨突然抓着林惊蛰的手,身子顺势倒下来,绵软温热地贴在他的手臂上——年轻女孩姣好的身体。林惊蛰这样一个丧妻多年的人哪能把持得住。

  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我哥哥才不会同意我嫁给一个糟老头子。”

  林惊蛰笑道:“说谁是糟老头子呢?我才过了三十岁多久,连四十不惑都没到,才不是老头子,女儿出生得早罢了。”

  “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什么才过三十没多久?明年你就不惑了。”王初梨不依不饶地靠过去,“没有疑惑,也就没有念想了吧。你的念想是什么呢,木先生?”

  他定了定神,慢慢推开她,道,“周小姐,今天的天很冷,要是冻着了,于身体恢复无益。我这里也没有什么好取暖的东西,不如我给你拿件衣服换上吧。”

  “我不要,现在这件就很好。”王初梨恶意地冷笑道,“你女儿的衣服,我又不是没穿过。她虽然和我年纪差不多,可身子还是跟个孩子似的,穿了我都嫌憋得慌。我和她不一样。我才不是你的女儿,我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啊。”

  林惊蛰抬起头来看着她。

  王初梨蹭到林惊蛰面前,她起身抱着林惊蛰,下巴搭在林惊蛰的左边肩膀上。林惊蛰看着王初梨认真的表情,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她沾染了雪花的冰冷而湿漉漉的头顶。然后他将碗放到床头,当的一声,碗里的液体乱晃。

  很久以后,王初梨把头往后挪了挪,睁开眼睛。

  “你女儿看见了,可能会和你断绝关系哦。”她柔柔地道。

  林惊蛰道:“使不得。”

  “我不听话。”王初梨笑着低下头看着他的眼睛。

  她的嘴唇柔软温暖,有血的味道。昏暗的光线,模糊的表情,封闭的房屋。每一声细微的呼吸喘息近在耳边,林惊蛰出神地望着少女的身体。

  “怎么会有抓痕?”他轻声问道。

  “你好像不太高兴,木先生。”王初梨把脸贴在他耳边道,“我让你不高兴了吗?”

  林惊蛰忙摇头:“你说什么都对,说什么都好,只有我这个老头子,才是最不好的。”

  “谁说的啊。”王初梨笑起来,她的声音似娇俏的黄莺,她抱住林惊蛰,撒娇道,“木先生,木先生是最好的。我最喜欢木先生了。木先生,你相不相信我呀。”

  林惊蛰喃喃道:“当然了,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你,我什么都听你的……”

  王初梨道:“那就好。”

  她的声音从娇柔变得冷硬,像是一把火被吹灭。

  林惊蛰察觉了她的情绪变化——比起她哥哥,林惊蛰作为一个父亲,对这个年龄的女孩子的情绪把控要精准得多——他抚摸着她的头发,温柔地问道:“你要对我说什么?”

  王初梨笑了笑,坐到床边,慢慢地说道:“木先生,如果你想活下去的话,现在就离开这里。”

  林惊蛰的第一反应是她又在胡说八道了:“你在说什么呢,小丫头?”

  “我没有胡说。”王初梨神色认真,盯着林惊蛰,道,“会有人找到这里。他们知道你的住处和名字。我不知道要多久,也许要过很久,也许马上。你得快点走,木先生。”

  见她并不是在开玩笑,林惊蛰感到更加地莫名其妙:“怎么可能呢,我这里常年都是无人问津,黑道白道都对我没有兴趣,怎么可能突然树敌?难道救了你,有人就要杀了我吗?大小姐,你以为你在读什么传奇吗?别傻了。”

  “傻?我才不傻。”王初梨有点生气,她下了床,整理了略大了些的领口,“我说真的,木先生,我本是想自己先走的,但念在你和我交情不浅,我才好心想来提醒你。我不是用了那些血粉吗?才不是因为装死,你也知道那说法根本靠不住,大庭广众之下,哪有这样残忍的事情?可是我毕竟是用了。为什么?因为我被人抓住关在地牢里,为了逃出来,我只能假装血流了一地,让出血量变得无力回天,他们才可能把我放出来找医生救治,谁料找到了你!——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木先生?”

  林惊蛰看着她。

  她走到那沸腾着药草道的要锅前面,恶狠狠地看了它一眼,咬牙切齿道:“他们会让你把我救活,然后再把我带回去关着。但是你,就会作为目击者而被杀掉。”

  林惊蛰愣了好一会儿,然后道:“你被绑架了?是什么人要来绑架你?你哥哥在生意上得罪了人,还是有人想要你们家的钱?”

  王初梨苦笑道:“这件事不是因为钱的问题,而是非常复杂的一场斗争……”见林惊蛰露出了讳莫如深的表情,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气场十足地逼问道:“木先生你听说了吗,最近皇宫里发生的事?有人说皇帝身子不行了。这件事不能说,说了可能会被抓走去谈话,是吧?”

  林惊蛰道:“周小姐,此事还是不要公开说出来的好,你年纪还小,不知道世事有多险恶,万一……”

  王初梨满不在乎,冷笑道:“别怕,你不是说没有人会找到你家里来吗?别拿你那中年人的腔调来对付我,我今天就偏要说!顺便跟你说,我才不会害怕,因为我正是置身其中,并且因为这件事情被卷了进去。我经历了很多事,才不是你想的到处去玩,惹是生非……难道你以为,我是你那个从没出现过的女儿吗?”

  一番话说得林惊蛰目瞪口呆。王初梨又软在床上,捧着林惊蛰的脸,“可是,我是迫不得已啊。我哥哥才不是做生意的,我是骗你的。我的身份要是暴露了,可能会害了你。但我对你,是情真意切的。”

  林惊蛰牙齿打颤,道:“你是……朝廷里的人?”

  “我当然不是。”王初梨温柔地笑道,“我哥哥才是。”

  她所没有想到的是,林惊蛰突然伸手推开了她。他的手无意间触碰到她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上,她嘶地将冷气倒吸到气管中去,结果开始咳嗽,一咳嗽又刺激了这个伤口,这一次她痛得浑身发颤,倒退了两步,终于没站稳,摔倒在地,脑袋磕到桌角,她哼了一声,呆愣在原地没有起来。

  “木先生,”她低咽道,“你不高兴了。”

  林惊蛰愤怒地看着她,质问道:“你为什么要来找我?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来害我?”

  “我害你?”王初梨诧异地抬起头,“你有搞清楚状况吗,木先生,你之所以被人盯上,并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你的名气,你曾经积攒起的口碑。你不是说你曾经救过许多伤重的人吗,是这些经历才让你变得有名,虽然你不知道。这算是天降横祸,而并不是我的过错吧?我是好心想提醒你,想要救你啊。”

  林惊蛰冷笑道:“救我?如果你真的想要救我,为什么从一开始就要骗我,既然连你的身份是假的,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任何一个字?更何况,现在我女儿都没回来,你要我丢下她先走,我怎么可能做得到!你以为你是什么人,是我的亡妻,还是我的女儿,你觉得你比她们之中的任何一个重要吗?就是因为你,不但我要遭受危险,连我宝贝女儿的性命都要受到威胁,你这个道德败坏,坏得彻底的骗子!”

  “害你?要不是我认识你,我才不会来找你,我早就自己就跑掉,让你死在这里算了。你一个没名气又没钱的大夫,得了便宜还卖乖,除了我还有谁会看上你吗?我嫌弃年轻人太幼稚,中年人又太老太无聊,看你兢兢业业诚恳踏实,说的总是实话,又见识多,会给我讲故事,我以为你靠得住,我是真心喜欢你,也不管你女儿和我一样大小——我是在帮你,你倒是忘恩负义,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

  林惊蛰蹭地下床:“谁忘恩负义了?我本就没想过再娶妻。可是碰到了你,你以看病为由来接近我,还非要贴着我,我又有什么办法?我对你已经足够好了,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全力配合你,到头来你却要害我性命,你一个小姑娘家,到底害不害臊?谁知道你白天人模人样的,晚上会去做什么呢!”

  ——害臊?

  王初梨从没被人这样抨击过,她从来都被哥哥捧在手上,被仆人捧在手上,被每一个交往过的对象,那些面容英俊身材挺拔的少年人捧在手上,即使是被赵佖抓了进去,陆时萩也是一句话都不会反驳她。所有她身边的人,她所遇见的人,都捧得她天上有地上无,至少迄今为止她从未听过一句重话,更别提对于她人格的否定了。结果这个林惊蛰非但对她毫不信任,还破口大骂进行荡妇羞辱,往日情分似乎一笔勾销再不提及,真是气得她头昏脑涨,眼泪夺眶而出。

  她定了定神,缓缓地站起身来,深呼吸一次,一开口,眼泪立刻收了回去:“林惊蛰,你知道你在对谁说话吗?”

  林惊蛰嗤之以鼻道:“能有谁啊?不外乎一个贪官的女儿。事到如今你想用身份吓我了吗?你吓到我,有什么用,能救我的命吗?”

  “你想多了。”王初梨听罢,立刻高傲地笑道,“说到朝廷就是贪官,说到政治就是腐朽,说到国家就是要完蛋了要亡国了,我最看不起的就是你们这些言论。你们不过是些夹缝中求生的穷人,你们活下去或者死掉,根本改变不了历史的进程,一群低微的蝼蚁罢了。你们的悲伤快乐实际上并不重要,可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却要对你们一塌糊涂的人生负责,最大程度地达成国泰民安,我都替他们感到惋惜。你的论调让我不舒服,你只是个医生,而且是个没有名气的医生。医术精湛有什么用,真把普度众生当做你的职责了,这一把年纪了,你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吗?穷疯了罢了。他们为什么觉得可以杀了你,因为你没有牵扯到任何利益关系,多知道了一点东西不会对任何人有好处,杀掉了你反而还能让事情保密。你的医术天下无双,那又有什么关系,天下无双的人多了去了,武林中都有这么多高手,你只不过是地方的一个小小的医者,闯荡汴京而未果,像你这样的人还有很多,和你一样失败的却很少呢。”

  王初梨觉得自己被陆时萩附了体。她不知道陆时萩会不会赶过来,但是按照她的推测,陆时萩此刻应该在和哥哥对峙,一时半会不会出现在此处,但是再过一会就不一定了。陆时萩虽然是赵佖的手下,态度也很强硬,但是和她说话的时候还是异乎寻常地友善,加之把自己的故事告诉了她,在某种程度上他们算是有了些交情,故而她说话也变得喋喋不休起来。

  林惊蛰听得一愣一愣。他没能想到这个常常借故来找他看病,又总是挑他女儿不在的时间前来和他翻云覆雨的美艳的年轻女孩有着这样的思想。实际上,他一开始就对她的身份有所怀疑,所谓商人家的小姐怎么会这样热烈奔放活泼,大小姐不都应该矜持害羞吗?因此他以为王初梨是个风尘女子,毕竟她生得这样美丽,身姿这样曼妙,行为这样大胆,叫人欲罢不能,即使是有了这样的印象,他也要被她迷得死死的,是心里一边看不起,身体上一边不能抵抗的。她从未透露出更多的信息,她说话顺从着他,她用身体来说话,她安静地听她讲故事,用崇拜的眼神看他——他以为这是普通的没有见识,因此愈发地膨胀起来,孰料,这似乎不是对他经历的期待,而是对于他无知的沉默的略过。

  林惊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王初梨笑道:“我还真不是什么厉害角色,所以我可以整天整天地玩,我可以无忧无虑在汴京四处闲逛,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而不是像你和你女儿一样每天累死累活上山采药。但我哥哥厉害啊。他一整年一整年地不在汴京,但他是汴京的守护神,他在边塞打仗,护得一方的周全。商人算什么?和钱打交道,也只有平民百姓才和钱过不去。”

  这时候她听到了门外有动静,但她只作充耳不闻,用自己的声音掩盖过那开门声,一字一顿清晰地说道:“听好了,林惊蛰。我根本不叫周楚落。我姓王,名初梨。我的哥哥是王烈枫,是汴京城的王大将军。我的父亲是王舜臣,乃是成州刺史,是曾经以一当千击退敌军扭转战局的神射手。”

  林惊蛰悚然抬头,惊恐地看着她:“王大将军?王……王偏将王舜臣的儿子?你是他的妹妹?我——”

  王初梨冷酷地打断他:“我是王大小姐,可不是什么周小姐,更不是你的情人,你这辈子都高攀不起。在你怀疑我甚至辱骂我之前,真该先好好想一想自己算个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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