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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王盈支支吾吾：“我……只是……应该的。”
这显然有心事, 似乎和旁边的苏月有什么话要和她说，但王盈犹豫不想说了。
苏青青装作不知，反而问：“你们两做丹师学徒多久了？家里是做什么的？”苏青青不着痕迹地问了下她们两人的身份和师承, 自然不会问任何秘密，都是摆在明面上的一些东西。
王盈心思乱着, 本能地回答了一些, 也不需要隐瞒。
原来这两人家里都在南河商坊, 还是一起长大的邻居，家里的祖辈也曾是筑基修士，在商坊买了房定居，经过几百年, 筑基祖宗早就走了，不过因为家里有人有灵根，所以按照仙城的法度, 她们保住了祖宗传下的房子。
她们两灵根都是伪灵根，家里也曾支持参加过仙宗杂役弟子选拔, 然而落选了。
落选后，摆在她们面前也有不少路, 最受欢迎的莫过于成为四艺学徒, 她们虽然没有通过大仙族招收外族学徒考核，但因为灵药的考核成绩还算优秀, 所以后来被丹师挑中。
两人为此觉得十分荣耀，许是成为学徒，将来就有机会成为丹师，而成了丹师后, 身份地位就不一样了, 她们可以成为修仙家族的客人, 成为商坊的合作者，家里也会有足够的灵石进账。
仙城生活不易，修士日日都需要为物资发愁，家里人帮不了他们多少。若是两者都没法成功，她们未来的生活，不是进各大商坊找工作，就是给修仙家族做仙仆，两者都不做，就只能出城讨生活了。
而对住在仙城里的人来说，出城和散修一样讨生活既危险又低贱，简直就是最没出息的事，要知道外城那些散修都拼命想住进城里来，为此入赘，愿意签奴隶契约都行。
久而久之，仙城的人是真的看不起外面的练气散修们。
苏青青听她们两人说着这些琐事听得津津有味，原来仙城在一定程度上和水洋星很有相似度啊。
仙宗就是官家，修仙四艺是科研工作者，随时学有所成就能独自创业，只要能学成功，基本都能创业成功，就是大小问题。
而进商坊工作，或者成为修仙家族的雇佣仙仆，和进企业工作也没什么区别。只不过这最后一等，其实没有什么人权罢了。
但这修仙界，弱肉强食，没有人会认同所谓的人权。
“前辈，我们是不是话太多，吵到你了？”王盈说到后来，已经恢复了清明，她朝着苏月摇了摇头，苏青青见状，这王盈似是不准备向她开口了。
“你说得挺好，继续说。”苏青青就喜欢这样唠叨又有点好心的姑娘。
王盈长吐一口气，虽然前辈不怪罪，但她需要警示自己一些。
她想了想，眼中带着一点钦慕和向往：“我师父对我很好，教了我很多灵药种植之术，后来还教我洗练药材，分离药毒。我毁了几株灵药，师父就从来没罚我。”
她真的觉得比很多丹师学徒要幸运的多，有些丹师招收学徒其实是在招仆役，只让他们看守种植灵药，或者干些跑腿买卖得活计，很多学徒都说，没伺候丹师十年，别想真正学到炼丹。
但她师父虽然没教她炼丹，但丹师需要掌握的洗练药材，分离药毒却教了，她相信师父是看重她的，她日后肯定有炼丹的机会。
而苏青青听她这么一说，倒是为王盈感到高兴，这比之前她在路上遇到的丹师学徒运气要好。
“你师父是谁？”苏青青询问。
王盈指了指摊位上的名帖：“我师父柳嘉和，三年前就认证了赵家一阶下品丹师。”
苏青青瞅了一眼这名帖，中央是柳嘉和的名字，最边角有个赤色的标志，下头有个一阶下品的字样，背后还有赵家的族徽，苏青青在丹鼎大殿和她的洞府外都看到过这个标志。
苏青青记下来了，这位丹师对学徒温和宽容，总归是好脾气的几率大很多，她又问：“你师父从赵家考核中收的你？”
王盈颇为自豪：“是啊，我那时落选赵家的考核，回到家里已经开始去钱记灵兽铺做喂食的活计，没想到……”此时她露出喜色：“赵家仙仆跑来告诉我被丹师挑中做学徒了。”
苏青青明白了其中流程，王盈的师父在赵家认证丹师后，若是有学徒需求，赵家会提供考核名单供她选择。
打听到这么多的事，她主动询问：“你们两刚才支支吾吾想和我说什么？”
王盈一怔，她连忙低下头去，她摆摆手：“没……没什么。”
这是彻底不想说了。
旁边的苏月颇有些恨铁不成钢，若是她能和前辈聊得这么好，她肯定就开口了。
“前辈，您的养气丹这么好，您师父是不是已经是中上品丹师了？”苏月问。
显然苏月认为苏青青也是一个学徒。
这不能说苏月想法有错，若是养气丹是次品丹，她可能会觉得苏青青这个前辈可能刚入阶一品，但这么好的效果，只有中上品丹师才能炼制出来。
这位前辈看起来和她们差不多大，又怎么可能是中上品丹师呢？
苏青青目光闪了闪，说：“是。”
苏月眼中露出希望，她连忙说：“我和盈盈可以替您把养气丹全部卖完，日后也可以帮你卖，你能不能在你师父缺学徒的时候第一时间告诉我们？”
苏青青讶异，竟然是打这个主意。
这要求确实不过分，不过就和水洋星知道一些内幕招聘一样。
“你们有介绍？”
苏月眼睛一亮，她呼吸急促：“丹师前辈现在就缺学徒吗？”
苏青青想了想说：“她可能需要一位学徒帮忙打理杂事，但她不教人炼丹的。不过，我也不确定。”
苏月连忙说：“前辈，您能不能帮忙说说情，让我去试试，我很勤快的，灵药也养的好，这事王盈也知道。”
王盈显然没想到好友有这么一出，她之前以为她想给自己的弟弟找个机会，没想到竟然是为了自己……她反应过来，小声说：“你不要命了……”
这相当于欺师背叛了吧，背师的学徒，哪个丹师会喜欢？打死了都没有说丹师的不对。指望另一位丹师护着，苏月又有什么值得丹师之间互相结仇呢？这根本不可能。
好在今日是在这里，她守住秘密就行，希望这位前辈大度也不去计较这事。
苏月脸色发白，她突然撩开了自己的衣袖，但见如玉皮肤上有血痕的存在，王盈吓了一跳，这是……
苏月说：“盈盈，我比不得你，我那师父一炼丹失败，就会用法器鞭笞于我，我真的受不了了，我告诉爹娘，爹娘还让我忍着，说丹师炼丹失败心情不好是正常的，让我小心一点，别凑上去找打。可是……可是我真的避不开。”
这话，让苏青青都沉默了。
王盈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不过，苏青青想起了钟斐，这个世界她不能以自己的三观看待这事，她脸色冷淡：“你若是受不住可以离开，你不是仆役，丹师应该无法强制留下你吧！”
王盈和苏月微怔，可是……
苏青青狠心说：“但你还是想做一个丹师学徒，不愿意放弃这个身份是不是？”
苏月起听了，她默默地放下衣袖。
她微微垂眼：“前辈，谢谢您，我已经明白了。”
苏青青没有再说什么，这姑娘很聪明。
随后就见苏月拿出自家师父的名帖给苏青青：“前辈，你拿我师父的用吧，许是丹药卖得快些。”
苏青青目光复杂：“你不怕你师父怪罪？”
苏月低着头：“说不得他还会高兴，您这么好的养气丹，获得的好名声是他的，他日后炼制出养气丹就不愁卖了。”
苏青青听她这么一说，然后塞给她一颗养气丹。
随后，接过了名帖。苏月迟疑了下，她将这枚养气丹收下来了。
有了名帖，却是卖的更快了，下品丹师的养气丹虽然不如中品丹师练出来的遭人抢购，但这是日常消耗资源，有些人不愿走进去买，也有的转了一圈出来又不想回去，总归，苏青青等了一个时辰，十三瓶养气丹都卖完了。
这样的市场情况，苏青青不得不去认证一下赵家的丹师名帖。不过苏青青没准备今天去，因为没有必要，她身上养气丹卖完了，练气中期需要准备的修仙物资她也准备好了，既然都不缺了，她就不用再做养气丹的生意。
再去认证一阶下品丹师的身份有些浪费时间。
不如等到突破练气六层，资源有缺后，直接去验证一阶中品丹师的身份，养气丹不能还能多卖一颗灵石，还能卖中品的练气丹。
这会更赚钱。
“前辈，您和丹师大人可能初来乍到，丹会上丹师太多了，还有一些弄虚作假的次品丹药存在，所以，您还是和丹师大人说一声，去丹鼎大殿认证一下为好。”苏月小心地提醒。
苏青青点点头，她毫不意外苏月猜到，苏月是个聪明的姑娘。
当然，她被猜出来也不在意，丹会，多得是外来的丹师了，没在这丹会混上一两回，谁会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加上她此次赚够了，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出来，以后兴许都遇不上她们。
“我会说的。”
苏青青收摊走人，远远看到她们两人还在继续看摊，相比养气丹，她们的丹药难卖很多，因为外围都是这些丹药。
丹会没结束前，只怕她们都不会离开。
苏青青摇了摇头，她身上多了六七百灵石，自然还要购买一些灵药，她再次去了内圈。
练气丹的灵药她又准备了十五份，三十份药材，如果她还是训练到八成成功率，她至少能出二十四炉，一炉二十颗丹药，四五百多颗练气丹，她怎么着也能突破到练气六层圆满了。
甚至她还购买了一些其他适合练气中阶服用的丹药，比如，增长灵识的炼神丹，体修专用的凝血丹和金魄丹。
甚至之前得到的感灵丹方也凑了十份。
中品灵药的药材还是比较容易得到，苏青青购买了一颗练气高阶益气丹，价值二十灵石，看到益气丹所需要的灵药后，她发现内圈已经没有多少仙农可以养殖出来了，多是不知从哪采摘出来的野生灵药，价格也翻了三倍。
购买益气丹的练气后期修士也不再像养气丹和练气丹一样看到有人直接买一瓶，都是一颗一颗的买，可见如果不是炼丹师，大家还是有些拮据。
苏青青留了个心眼，若是遇上了，趁着手上还有灵石就收一株，这般下来，不过区区四份，她的灵石就花了大半。
苏青青强迫自己从丹会出来，现在……就回去修炼，先闭关两年再出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