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空 阅读记录
午饭时间在制片厂食堂草草欢迎过周鸿运后，下午他便直接投入到了工作中。
精英小组微机室还未开始使用，宋慕就将面试的场地安排在了这里。
微机室外的墙边，放了一排共十五个座位，名单上的人来到之后，将按顺序坐在这里等待面试。
微机室里面，周鸿运和宋慕共同坐在一张桌子后面，桌前两米左右的地方，则放了一张为应试者准备的椅子。
刘小萍那边的工作相对较少，加之她又是个喜欢看热闹的性子，宋慕便将她留在微机室这边，充当起这次面试的秘书。
随着刘小萍将第一名面试者带进来，这次的面试就正式开始了。
“来，介绍一下自己。”身为主.面.试.官的周鸿运此刻当仁不让地开口问道。
“我叫桑吉芳，今年二十三岁，分配后就一直在作画部工作，在咱们制片厂已经工作五年了。”桑吉芳作为作画部的人，对宋慕和周鸿运都有些眼熟，再加上她又是跟刘小萍一般差不多泼辣的性子，因此此刻说话也无比的流畅。
“你的梦想是什么？”宋慕微笑着说道。
周鸿运、刘小萍、桑吉芳：“？？？”
刘小萍当场就想吐槽，碍于外人在场不想驳了宋慕的面子，才硬将话咽了回去。
周鸿运因为刚加入，此刻只好一头黑线的一言不发。
最苦的人莫过于桑吉芳，她是来被面试的，一言一行都会影响她的最终结果。这个问题又偏偏是专门问她的，不回答肯定不行，回答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加入精英小组？那最多算是理想，还谈不上梦想。
发展华国的动画事业？这是一个很好的梦想，但偏偏宋慕在人前人后都说过无数次了，此刻这么回答，难免会让面试官们觉得自己拾人牙慧。
建设四个现代化？虽然全国都认，但这时候说会不会让人觉得自己准备不充分……
一滴汗水从桑吉芳的额头上滑落，微机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宋慕感觉到了空气中的凝重，她轻咳一声道：“咳咳，我就是想体验一下说这句话的感觉，你可以不用回答的。周哥，你继续。”
周鸿运、刘小萍、桑吉芳：“……”
周鸿运也不禁轻咳一声，以缓解他内心的尴尬。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绪，他便又继续提起了问题。
受到宋慕那个跳脱问题的影响，桑吉芳开始表现的有些不禁如意，起初的从容也消失不见。好在随着各种问题的出现以及时间的继续，她终于又平静了下来，那份从容和自信再次回到了她的身上，对问题的回答也把握的越来越准确。
“好了，你出去稍等，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今天下班之前就能给出最终结果。”在所有问题都询问完毕后，周鸿运如是说道。
桑吉芳从椅子上站起来，冲屋里的另外三个人点了点头，随即转身便要离开。
“等等，”周鸿运似乎想起了什么，叫住她又再次补充道，“出去之后还是直接回去工作吧，另外，不要跟外面的同志交流关于面试的问题。”
桑吉芳没问为什么突然改了主意，只是痛快地一口答应下来。
事实上周鸿运根本就不用嘱咐这一句，桑吉芳表现的没有特别好，而现在又是竞争上岗。哪怕关系再亲，她也不可能主动帮别人不是。
“宋组长好算计啊。”当桑吉芳走出微机室关上门后，周鸿运马上赞叹道。
宋慕：“？？？”
她有些懵批，从头到尾除去体验了一把前世选秀老师的爽点之外，她可是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过啊？这怎么就成了好算计？
一时也想不明白，又不好意思主动询问自己“算计”什么了，宋慕之好咧嘴笑道：“哪里哪里，周哥过誉了。”
谁知周鸿运摇头道：“宋组长太谦虚了，起初我还不明白您为什么要问那么一句奇奇怪怪得话，等到我再提问时才发现，您竟然用一句话就打乱了桑吉芳的节奏。没想到您竟然是想测试她的抗压能力和面对突发事件的处理能力，这简直是太厉害了！”
听了他的这番解释，刘小萍和宋慕才恍然大悟，刘小萍更是惊叹道：“领.导果然厉害啊！”
宋慕扯了扯嘴角，却始终没说出话，也不知是因为周鸿运的脑洞，还是因为刘小萍的盲从。
在接下来的面试中，她成了一台莫得感情的、只会问“你的梦想是什么”的机器，把每一位面试者都问了一遍。
一众被面试者中，有一被搅乱就无法恢复过来的；有并不会被搅乱还顺势回答的；当然，最多的还是类似桑吉芳一般。起初有些不知所措，随后越来越镇定的。
周鸿运虽然早上被录用的同时便被安排来当主.面.试.官，相较之下几乎没有什么时间来准备，但即便这样，他的问题大多也都比较有针对性，几乎考校了每一个人相关的每一个技巧。
在他的这种近乎全方位面试下，宋慕在第一时间便看出了众人的深浅，周鸿运更是在第一时间便将他看好的六个名字交给了宋慕：“宋组长看一下，我比较倾向于这六个人。”
宋慕接过名单点了点头，她抬眼粗粗一看，发现除了一个人外，跟昨天的名单基本一致。通过这份跟昨天忙选差不多的名单，周鸿运再次证明了他的实力。
“可以，”宋慕将名单交回给他：“周哥的人周哥说了算，我就不多过问了。你说看好这些人，那就是这些人吧。回头让……呃，回头还是我去一趟吧……”
说完她从桌子上拿出被周鸿运选中的六个人的档案，跟二人交代一声便直接去了厂长办公室。
茅勇毅看到进来的宋慕和拿着的档案夹不禁愣了一下：“选完了？”
“暂时选完啦。”宋慕讨好地将几份档案递给他：“厂长您看看，要是可以的话，还请您尽早给我调过来吧。”
茅勇毅一边笑着看被选中人的档案，一边与宋慕闲聊道：“小宋啊，你是不是觉得厂长的工作挺清闲呀？”
宋慕也不知道茅勇毅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便习惯性地捧道：“领.导明明是日理万机，我怎么会觉得您工作清闲？”
茅勇毅听到她的话直接被逗笑了：“你啊你，就是能胡扯。日理万机倒不至于，可身为厂长我的确是有不少工作呀。”
“对对，领.导辛苦啦！”宋慕继续捧道。
“你要是觉得我辛苦，就不能一趟给我送过来？”茅勇毅笑骂道：“昨天送一份，今天送六份，是不是明天还要再送一份？这是怕我太清闲还是怕人事科那边太清闲？”
这话说完，宋慕才意识到刚刚茅勇毅话里的意思，这让她连忙叫屈：“领.导您这可冤枉我啦。今天这六个人，可都是周哥亲自选的。虽然刚来第一天就将人都选好是挺效率的，但是您要嫌选的太快的话，您得骂他去！这锅我可不背！”
“哦？”茅勇毅被宋慕的话提起了兴致：“制.作.委.员.会的人都是由小周亲自选的？这其中的人选你都没有干涉？”
“当然没有啊，”宋慕拍着胸脯保证道：“虽然结构上制.作.委.员.会是我们精英小组的下属单位，但我们精英小组本来秉持的就是充分放权的理念。既然选了周哥当这个主任，那么他的同事肯定也应该由他亲自来选呀。”
“主任？”茅勇毅已经粗粗看完了几人的档案，他将档案袋放在桌上，饶有兴致地问道：“你才是个组长，怎么给小周封的主任？”
“就是个名头，自己内部叫叫。”宋慕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权限，便看似随意地解释道：“反正盈亏自负，也没什么大碍……吧？说起来，其实我们没想让周哥当主任的，既然叫制.作.委.员.会，我就提议周哥当领.导，他们都不同意……想到周哥本来在作画部职务就是副主任，我们便让他继续当主任了。这样一来叫的也习惯。”
宋慕心中打的算盘是这样的，首先这个解释合情合理，真实情况跟她说的其实也差不多，茅厂长大概率会觉得无所谓也就混过去了；反之，则强调这就是游戏之举，再按要求改正就是。
茅勇毅听完果然没当回事儿，他笑着点了点宋慕道：“你这跳脱的性格啊……要是再早些年，我非得跳起来抽你。”
说完这句他自己哈哈笑了起来，宋慕在心中想了一下茅勇毅跳脚的样子，不禁也跟着笑了起来。
片刻后收敛笑声，茅勇毅再次开口问道：“这次只选了六个人，也是小周的主意？为什么还留下一个空缺？小周肯定不会做明天再来一趟那种缺德事儿的。”
宋慕：“……”
领.导您这显然是话里有话啊！怎么个意思？周哥不会做那种缺德事儿是怎么个意思？合着要是我选的，就一定会做那种缺德事儿是不是？！这是偏见！这是歧视！这是人身攻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