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的尽头、已经是郊野了、巷尾房舍凌乱,稀稀疏疏很少
有人走动,走动的几乎全是小巷居民,大多数是老弱妇孺,不需留心戒备。
正谈说间、前面一座简陋士瓦屋的屋侧槐树下,鱼贯踱出三个人,两男一女,一看便知不是本地居民。
每个人胁下,皆挟有包住兵刀的青布卷,年纪个小了。每人都长了一双阴森凌厉的眼睛。
“你们才来呀?”相貌狰狞的中年人,拦住去路狞笑:“你两人先后从这里往来了多次,形迹可疑,咱们必须盘根问底,看你们是何方神圣。过来,把藏在衫内的剑先解下来、放乖些.好吗?”
这里虽然是通向郊外的小巷.其实巷尾已经没有巷的规模了,很多房舍都是分散的,不时出现一亩亩菜地或果园一只有行走的路仍具有巷的形式而已,这种地方,不可能将人堵死在中间。
“你们是什么人?劫路的?”迅雷剑客怎肯解剑听任摆布?
毫无怯意干脆将剑取出,连鞘插在腰带口。口气也够强硬。
身上带了刀剑的人,口气一定强硬、中年人粗眉一挑,要冒火了。
“太爷曾经大斗分金银,但近来已经改邪归正了,与翻江倒海孙应龙孙老兄,投效了官家。”中年人一面说一面逼近,气势汹汹:“新郑的捕头神拳曹天德,是协助太爷缉拿奸宄的人,太爷断路盘问你,是抬举你这小辈了。把剑丢过来,哼!
翻江倒海孙应龙,是外方山的大名鼎鼎绿林巨寇。
做强盗山大王的人。口头禅是大斗分金银,表示这位断路的家伙,以往是绿林大盗。
翻江倒海目下正在武威所当差,把式中的小头头,直就在客卿妙笔生花身边听候差遣,江湖朋友知之甚详,也恨之入骨,这位巨寇是有名的屠夫。
“哦!失敬失敬,你老兄到底是官还是匪”迅雷剑客恍然,
他一点也不在乎一个强盗头头。
也因此一来,两人也忽视了另两位男女。
三个人现身拦截,而负责打交道的人、只是一个强盗头头,其他两人,身分、地位、武功、声望,必定不如领队的人,受到忽视理所当然。
“狗三八!大爷要毙了你。”强盗头头怒火爆发,拔出了明晃晃的杀人刀。
迅雷剑客虽有点轻敌,却不敢大意,冷哼一声。手一动剑已出鞘。
一声怒吼,强盗头头疯狂的挥刀扑上了。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刀一动流光电烁,彻骨的森森刀气彻体生寒,人与刀混而为一,挟风雷而至。
迅雷剑客心中一慎,轻敌的念头一扫而空。他绰号迅雷,剑出势如雷霆万钧,以劲道猛烈速度惊世见称,一看对方的凶猛凌厉攻势,便知碰上了可怕的劲敌,立即收敛心神,六合如一全神运剑。
刀光及体,剑突发龙吟,幻化一道雷电,射入奔腾而至的刀光中。
劲道、技巧、经验、速度,在这电光石火似的刹那间,行有我无敌的凶险一搏。
铮铮两声暴震,刀光斜移,人影急动。
剑光急剧闪烁,如影附形,破风声有若隐隐殷雷。
迅雷剑客掏出了剑术的精髓绝招,碰上了可怕的对手,必须以真才实学一决生死。
又一声暴震,刀光一顿,向侧方流泻而出,剑光划破了长空,有血珠溅出。
强盗头头的右胁,鲜血泉涌,冲出五六步,马步大乱,刀已有点抬不起来了。
“霹雳剑术!”另一位中年人骇然惊呼,看出迅雷剑客的师承:“六姑小心……”
强盗头头岂有叫大姑的道理?要不就是情急叫错了人,或者另有含意。
叫喊声中,中年人挥剑急进。
商玉洁一闪即至,迎面截住了,剑如匹练横空.走中宫无畏地吐出千朵白莲。
中年女人咯咯狞笑,但在原地毫无扑上策应同伴的打算。
一声狂叫,迅雷剑客的剑,锋尖贯人强盗头头的右胸,几乎透背而出。
身形疾退,剑脱出强盗头头的胸膛,马步还没稳下、突然感到眼前发黑,浑身一软。
“有……毒……”迅雷剑客倾全力大叫,手一松,剑脱手坠地,身形一晃,腿一软向下挫倒。
倒下的瞬间,他看到商玉洁将剑从另一名中年人的有背肋拔出一顺势飞剑遥掷。
同时,他看到女人向他掠到。
掷出的创急剧旋转,速度惊人,只能看到一个光轮飞旋,看不清是剑。
计算得十分精确,商玉洁是掷剑的行家,及体时锋尖恰好在前,嗤一声插人那女人的右背肋。
由于方向稍斜,因此锋尖斜走,割裂了两根肋骨,锋尖斜出,无法直贯入内腑,仅斜穿在肋下。
砰一声响,女人被掷剑的力道冲倒了。
商玉洁也在剑脱手的瞬间,重重地向前一仆,浑身肌肉开始抽搐,但手脚仅能作小幅度的移动。
“玉洁。”他狂叫,想向商玉洁倒地处爬行,但力不从心,筋骨像在加快松脱。
他总算还能运用意志力,一寸寸向前爬移。
“不群……”商玉洁也声嘶力竭向他呼唤,也一寸寸向他爬来。
女人吃力地挣扎坐起,咬牙切齿掏出百宝囊的药,这才艰难吃力地拔贯在体内的剑,痛得冷汗直流。
受不了彻骨奇痛,女人服下药,略一喘息再次拔剑,终于剑离开身躯,鲜血如泉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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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初露侠踪
练武人如果不学自己裹伤,是活不了多久的。
女人是行家,毅力惊人,自己慢慢地上金创药,撕裙带作伤巾,甚至不曾发出呻吟声。
自救是唯一的活路,女人终于成功了。
迅雷剑客的手,终于伸出抓住了商玉洁的手,一拉之下,真力已尽,手脚一松。
“玉洁,支……支撑下……下去……”他含糊地叫“是……是一种麻痹的毒……毒药,我……我们死……死不了……”
“要……要死就死……死在一起,不……不群……”商玉洁也完全失去活动的劲道,两人头部相并,再也不能靠近了:“我……我抱……抱歉,连……连累了你,但……但愿来生……”
“听着,我们死……死不了。”他吃力地叫:“支……支撑下去,也……也许我们的人会……会来接……接应我们……”
“不……不群,那……那是不……不可能的,但……但愿来……来生能……能报答你,做……做你的妻……妻子,哦!不……
不群,我,我的喉……喉……”
喉肌逐渐麻痹,只有气出入而无声音发出。
“支……支撑下……去……”他也发不出声音了,只能发出呼吸声。
女人一跛一跛吃力地逐渐走近,眼中发出含有怨毒的厉光。
“老娘不要活的。”女人凶狠的语音十分刺耳,站在一旁强
忍痛楚,手中有一把创,是属于商玉洁的:“一剑之仇、刻骨铭心,该死的!”
女人用剑戳刺商玉洁的小腰背:“原来你是个女的,先招你的名号,招!”
手用不上劲,剑尖无法刺人肌肉,仅造成皮肤的伤害,皮破血沁出。
两人那能发话?白问了。
女人大概知道毒性已控制了咽喉肌肉,不再多问。
“我要剁碎了你。”女人再次吃力地抬起剑,准备砍向商玉洁的颈背。
斜刺里伸来一只大手,扣住了女人的手肘,夺了剑往身旁一丢,再一把拉断女人的百宝囊挂带,察看囊上红丝绣的蝎子图案。
“红蝎子孙六姑。”说话的人是小店中,痛打潘姑娘的年轻人,手一样,孙六姑尖叫一声跌出丈外:“你像真的母蝎子一样毒。专吃你引诱而来的公蝎子、你这一辈子,不知毒死吃掉多少人。”
“你……不要管我们的事。”红蝎子孙六姑坐起尖叫:“以……以免死……死无葬身之地,你……你知道我是……是什么人吗?”
“你不是江湖上最毒的女人,专门引诱良家子弟,情欲一过就杀了灭口,人人害怕的红蝎子孙六姑吗?你这百宝囊已表明你的身分了。”
“我是说,我……我替什么人办事。”
“哦!你说吧!是阎王吗?”
“周王府武……武威所……”
“很好很好。”
“害怕了吧?把百宝囊还给我。滚开。”
“毒女人,百宝囊内如果找不到解药。”年轻人将囊中物品往地下倒:“我剁掉你的手脚,让你做下半辈子人彘,我可不想做杀你这种人的刽子手。”
“你该死……”红蝎子厉叫,猛扑而上。
年轻人扭身一掌斜拨,红蝎子斜飞而起,砰一声摔倒在丈外,创口迸裂,痛得狂叫挣扎难起。
年轻人是行家,检查了几个小玉瓶,找到一只刻了小花的,倒出其中的褐红色豆粒大小丹丸,嗅了片刻。
“找到了,红蝎子,你的手脚保住了。”年轻人欣然叫,摔飞了所有的玉瓶与小葫芦。
灌了两颗丹九,片刻,首先活动手脚的迅雷剑客,在地上吃力地嘎声喘息。
“谢谢……你,兄……台……”迅雷剑客可以勉强说出不太清晰的话:“大德不……不敢或忘,请教兄……台尊姓大……名……多……”
“凑巧救了你们,不必放在心上。”年轻人将解药小玉瓶揣入自己的百宝囊内:“赶快活动手脚,片刻后便可恢复精力。那毒女人不会放过你们,你们有权处置她。”
“兄台……”
“我姓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