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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明。”说这话的人并非是眼前的白华或者是白明，说这话的人突然之间的出现，让唐谦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第二门前的天星。
这种出现是毫无声息的，就像是这个人在前一刹那不在他们身后，然后这一刻又突然在了。
唐谦没有回头，因为一只干枯的老手已经放在了他的肩膀上。唐谦只能看到这只手，他既不认识这只手，也不认识这个声音。
苍老，虚弱，似乎马上就要死掉了一样。
可是抓住他肩膀的手却很稳。
“是不是很好奇我是谁？”那人问道。
唐谦却说道：“你是老天爷，这一点其实不必问，他们已经告诉我了。”
那人哈哈大笑：“某种程度上也有一定道理，可是我却有问题了，你是谁？”这人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给了唐谦一种很真诚的感觉，竟然让唐谦有一种想要自然而然说出话来的冲动，唐谦抿紧嘴巴，终于是没有言语。
“他是唐……”兰若词似乎也着了道，说了半句连忙闭上嘴，还捂住了旁边白梦的嘴巴，他已经回过头，看到了这个人，唐谦从他的眼神中却知道，兰若词也不认识此人。
这人到底是如何让自己开口的？唐谦不禁思考，到底是什么办法？语言的陷阱？或者是通过语气上的某种技巧，让我放下戒备？再或者用毒？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吸入了某种让我精神懈怠的迷药？唐谦想了很多可能，却都不成立。
“你是不是在想……”那人又说道：“我是不是用了法术？”唐谦的眼睛猛地睁大，想要转身看去，因为他突然想到了这个声音可能是谁。
但是那人的手掌仿佛就像是铸铁一般，按住了唐谦的肩膀，唐谦就感觉自己的肩膀上好像有一座高山，正在死死地压着自己。
动弹不得。
但是同时唐谦也不得不承认，只有法力，只有法术，才解释的通。
所以他问道：“你都是老天爷了，还有什么不知道的事情？”
那人却说道：“就因为我是老天爷，才发现你身上有我想要的答案。”
这人答案二字刚一出口，唐谦突然矮身，拧腰，拾剑，出剑。
“我还有事，而且是很要紧的事情，没时间回答你的问题。”唐谦说道，他的剑比他的言语更快。
剑到了那人脖子处，却不动了。
因为那人只说了句：“停。”
唐谦的话语刚刚说完，他的就发现自己连身体都动弹不得。
他也终于看到了那人。
这是一个老者，身上穿着破布衣服，衣衫褴褛，总感觉一阵风就能把他身上的衣服吹烂，腰间别着一卷竹简，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那竹简轻微发着微光，明显就是一
件厉害法宝，老者脸上皱纹很深，若是有蝇虫，或许都会被这老者的咒文夹死。
可是唐谦刚刚的猜测却错了，他确实从未见过这个老者。
“倒。”那老者脸上带笑容，很是和煦。
唐谦就真的被一股凭空出现的气力推得横向倒地。
然后这老者又向着唐谦，兰若词，白梦都隔空点了一下，道：“睡。”
唐谦昏过去之前想的还是：“不是说好了，这方世界并没有会法术的吗？”
有很多事情并没有说好这种事情。
比如柏龙象和叶笙寒相谈甚欢，约好可以共同去杀妖，不过不会同路。
“听说飞龙山和你有仇怨，已经向这边而来，我想其中必定是有什么误会，就算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情，也不打紧，抗击妖怪才是大事，我恬为前辈，或许可以去劝上一劝。”柏龙象自告奋勇的答应了这件事。
这很不符合鬼蛇谷的行事风格，如此热心，如此明事理。
可是丑姑却由衷的为柏龙象感到高兴，因为柏龙象已经好多年没有如此高兴过了。
叶笙寒便告辞北上，说是要看一看妖族虚实，柏龙象则是带着鬼蛇谷的人，等待飞龙山之人到来。
很快就等到了。
尘土飞扬之间，一骑绝尘而来。
“这夺天战场之中，原来还有马。”柏龙象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笑道。
马上之人，是吕奉。
吕奉也说过相似的话。
半日前。
他们把极心宗杀得大败，极心宗的修士四散而逃，而他们的队伍之中，就有几匹骏马，这马比四方界世俗之中的马匹要大上很多，无比的壮硕，极心居士并没有骑这些马的原因便是因为其桀骜难驯。
吕奉当时话不多说，也不给这马弄些马具，翻身而上，就抱住了其中一匹棕红色马匹的头颅，那马也撒了欢，前后猛地跳跃，可是吕奉伏身其上，岿然不动，身体紧贴马的后背脖子，似乎整个人已经完全的附着在了马的身上，一点被这马晃下来的可能都没有。
吕奉身上气力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最开始杀了不少妖怪，又杀了高灿，刚刚又杀掉了极心居士手下不少武人，力量已经到达了一种不可思议的程度。
他大概估计已经突破千人之力。
要知道就算是卢不为，以返虚之身进入夺天战场，也就只有二十人之力。
所以吕奉是小心再小心，双腿夹着马肚子，并非是防止自己掉下来，而是小心不把这马匹肚子夹破。抱着马的脖子，也要小心不要把马的脖子勒断。
这就是吕奉现在的情况。
“呼哧呼哧——”这棕红色的马喘着粗气，已经停止了动作。
吕奉驯服这烈马过程其实很快，因为这匹马已经明
白，骑在自己身上这人，并不是它能够撼动的。
驯服了马，接下来就要驯服人了。
吕奉的眼光，透过他的头盔，看得很远，人族的路，一直都是弯弯曲曲。
他突然道：“周卓，你说如果我们不动手，这夺天战场之中，何时能够完全静下来。”
董夯已经下山而来，带着飞龙山其余修士。
所谓静，董夯能够理解，便是修士上下一心，不再争斗，将能够集合起来的力量，然后一同对付妖族。
现在的人族，还不够静。
周卓说道：“短则十天，长则半月。”
吕奉说道：“太久了。”
这个时间，足够妖族做很多事。
人族的胜算在逐渐的降低。
“所以我要用我的方式，以最快的速度把所有人族修士都集中起来，能集中多少就集中多少，听命于我们飞龙山的，就可以抗击妖怪！”他的话语，让很多极心宗被俘虏的修士抬起了头，吕奉接着说道：“你们力量，不是用来完成极心居士的私心的，我要在这夺天战场之中走一圈，等我们有了足够的人，足够的兵士，足够的武人，就能和妖怪一决高下，这个时间我们不知道，因为我们不知道妖怪能够给我们多少时间。”
吕奉看着他们，突然提高了声音：“你们来到夺天战场，是为了什么？为了相互内斗，然后输给妖怪吗？输给他们，先不说我们没有完成公输城各位前辈，或者在家宗门的期望，更重要的是，我们就会死！死了的人，一时的气量有什么？一时的得失又是什么？你们之间有仇怨的，和别的修士有生死之仇的，都要放一放，因为你们在这里杀了人，也不是杀人，而是在帮妖怪杀人！”
“事情有想要解决的，都去外面处理，等到夺天战场结束，想怎么搏杀没人管你们。”吕奉声音放轻：“现在我们要做的，只有杀妖，而去找其余人族，只是为了决定，谁来指挥杀妖。”
吕奉的理论是：如今人族的零星小势力如同雨后春笋，一些宗门汇合一处，就又变成了一股势力，这样下去实在是没法连结成功，不如找一个强者，扶持他们，为其出力，然后把人族全部汇合一处，他杀高灿，还有董家二公子，都是为了让这个计划得到实行。
董夯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他突然说道：“董家和叶笙寒有仇怨，但是董家只想要出一口气，只要赢了他，便行了，并不用分生死。”
董夯已经让步。
于是吕奉几乎完全取代了飞龙山之中董家的地位，带着飞龙山以及一部分极心宗的人，向着叶笙寒这边而来。
叶笙寒走了，鬼蛇谷还在。
吕奉骑在马上，看到了那坐在一个山坡上的丑陋老头。
柏龙象的想法
是，他从未有过统领整个人族抗击妖怪的野心，而这战场之大，又没有法力法术，只有让一些人名声鹊起，才能够收拢修士，共同抗妖，比如叶笙寒，又比如吕奉。他需要找到那个值得他帮忙宣扬名声，收拢势力的修士，很明显，叶笙寒他已经很是认可。
吕奉又是如何气量？
所以柏龙象看着骑在马上的吕奉，陷入沉思。
吕奉却已经高声道：“叶笙寒何在？”
柏龙象看了看丑姑。
丑姑是武人，气力更大，喊话声音也更大，已经高声叫嚷到：“对面的小崽子，你丑姑姑奶奶在此，不论你有什么能耐，都把吃奶得劲使出来，别说我瞧不起你，你这几兵几卒，都不够我鬼蛇谷一口吃的！不如尽早投降——”
丑姑是个很漂亮的女子，说出话来却如此粗鄙，让人感觉不可思议，而且柏龙象一脸无奈，哭笑不得，这话语的确是平日里鬼蛇谷和人说的，旁边几个鬼蛇谷的修士也听得头头是道，他们之前不服气，就先是被丑姑一顿大骂，然后武人被丑姑打服，谋士则被柏龙象杀穿。
可是柏龙象不是来和吕奉比斗，而是要劝飞龙山和叶笙寒和解的。
柏龙象，叹了口气，说道：“我说什么，你说什么。”
然后他清了清嗓子。
丑姑就大声的咳嗽了两下。
“来人可是崖关督军吕奉？”丑姑高声道。
吕奉拉住胯下马，说道：“正是。”
“之前是我不懂事——”丑姑瞪了柏龙象一眼，然后接着说道：“其实是老夫——就是我们鬼蛇谷谷主柏龙象，希望调和一下飞龙山和叶笙寒小兄弟之间的一些事情。”
吕奉却并不回答这件事，而是抬起手中一杆小戟，道：“你和我来一场，还是鬼蛇谷和飞龙山来一场，赢了，定怎么办。”
柏龙象这一次并不需要丑姑帮忙喊话，而是说道：“老夫原意和吕奉将军比一比。”他说着已经走下山坡，到了吕奉前大概五十丈远的地方，盘膝而坐。
他身体周围开始浮现灵气兵士：“吕奉将军是武人，我以多胜少，将军不会见怪吧。”
吕奉却将第二柄小戟抽出，说道：“吕奉只是督军，并非是将军，若是赢了妖族的，才是将军。”
“我倒不是担心，可是这老头的兵士也太多了些。”林怀英不禁说道。
当时柏龙象和叶笙寒比斗时候其实被损耗了不少兵力，一时半会也不会复原，可是他一出手，还是八阵，还是一阵二百人，一千六百人。
吕奉看着眼前如此多的兵士，反而笑了：“吕奉，入阵。”
有的时候，一个人手上的兵力也不会是说好的。
“明明那人已经和我们说好。”这是头发衣衫都很凌乱的极
心居士说的，他带着一批极心宗的人从吕奉手下逃脱，人数已经缩水了大半。此时他们正在一处峡谷之中前行，峡谷两边山峦极高，只有一条不算很宽的道路，直通向前。
极心居士咬牙切齿：“那光头小子说我们只要出了这峡谷，向北而行，就可以和他家主子会和，到时候他家主子就可以和我们合力把吕奉和飞龙山全力铲除。”
旁边一人提醒道：“居士，那光头小子说的难道你都能相信？”
极心居士说道；“哼，他说他们一共只有两人，却有千军万马，我倒是不信，可是他话语中意思他主子似乎是个谋士，若是谋士便容易控制，我几个徒弟还在，都是武人，只需要到时候见面之后，知道了他们这位主子，或者是主子手下的谋士到底谁最厉害，谁兵力强，就可以让我们的人贴身跟着，不听话也要听话——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借由这人的力量，去和飞龙山决战！”
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若是生命被胁迫，自然要听命。
那修士说道；“这样……是不是不太……”
极心居士眉头皱起：“这还有什么好不好的？只有有了兵力，才可以在这战场之中立足，等到我把人族全部都收拢在我麾下，就可以平定群妖！”
那人却还是有些不确定：“只是从未听过有这样一个人物……”
极心居士却摆了摆手：“哎，你莫非是不相信居士我的判断？”
那人连忙说道：“极心居士所言极是，极心居士所言极是。”
又吹嘘几句，极心居士这才面色稍缓。
很快峡谷就到头了，前面有一个回弯，绕过这弯，眼前突然大亮，无比的开阔。
却是一处开阔平原，平原之中是一座高山，密密麻麻的都是妖怪。
一座大帐，就在距离山脚的不远处。
“是，是妖怪啊，居士。”极心宗修士急忙说道。
远处妖怪似乎是有所察觉，突然各种妖怪的叫声此起彼伏，这里的妖怪，怕不是要过千！
整个多台那战场，一共才两千妖怪。
退！这是极心居士心中所想，也是他的行动，今日早些时候刚从吕奉手下逃跑，再逃跑一次，他也不感觉丢人，保命要紧——
突然峡谷之上落下了数块巨石，竟然在那转弯处将极心宗的路完全堵死。
“是谁？是谁？”等到这个时候，极心居士自然知道自己已经被那光头的小子还有他那个所谓的主子给算计，却还不知道对方是谁。
这或许才是最为悲哀的。
他们一直在峡谷中前进，此时候已经是已经是日头西斜。
而他们面前有很多的小水坑。
水坑中逐渐走出了很多鱼头却长着胳膊和腿的妖怪。
数量很多。
黑
压压的看不到尽头。
极心居士已经吼叫出声，却并无人回应。
“哦……原来到了晚上还会变成这副样子。”刚刚提醒他的那个修士突然如此说道，极心居士才想到，这人他似乎从未见过——
一根长索从山崖之上垂下。
那修士已经喊道：“喂，绳子！”
听到这句话，所有修士几乎都不要命的向着那长索冲了过去，一个个都向上挤，一个接一个的向上爬。
极心居士有心观察这人，这人戴着斗笠，却向着绳索相反方向而去，因为第二根绳索已经顺了下来！
极心居士就要上前争夺，可是这人站的位置很准，正好是绳索下垂的地方，所以已经抓住绳索，被猛地拉了上去。
便向上他还笑道：“我可不喜欢身边有个武人贴身看着！”
这人是叶笙寒，而叶笙寒手下只有姓郭的小子一个人。
这里却有两条绳索。
拉着第二条绳索的人是谁？
并没有人拉着绳索。
其上是拉着一块巨石，爬的人多了，巨石自然承受不住，便滚落，向下坠去，爬在上面的人也都掉落会峡谷之中。
“这人，这极心宗，被妖怪杀了也就杀了。”叶笙寒已经到了峡谷之上，他知道了极心居士的想法，就可以下得去手，看着下面的鱼妖：“这些妖怪虽然真正目标是那座山峰，却还是留有兵力在这峡谷处看着，一方面说明他们兵力很多，这鱼妖看来是能够繁殖的，一方面说明……他们用兵之人很是厉害。”叶笙寒少见的面有忧色。
“而且说明山上之人要糟糕。”
又是入夜，妖怪又要攻无名山了。
（本章完）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