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这天上午,伏黎是在祁希予的怀里醒来的。她下意识偏头看去,搂着她腰的人赫然睁着眼。
他眉清目秀的,看起来已经醒了很久,而且一直默不作声地抱着她。
伏黎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想支棱起脑袋,但祁希予没给她这个机会。"几点了?"她无力躺下,睡眼惺忪地问。
"别管几点,再睡会儿。"祁希予将她往自己胸前搂了下,两人身体贴身体,重叠到没有丝毫缝隙。
伏黎觉得这样不行,将环在小腹的手挪开,挣扎着翻了个身。两人变成面对面贴着,额头快要抵上他的下巴了。
"几点了。"
还是那个问题。
像是故意惩罚她的喋喋不休,祁希予低头,下巴在她额头轻点两下,“听话,把眼镜闭上,再睡会儿。"
"不睡了。"伏黎试图爬起来,但祁希予将她抱得很紧。
伏黎突然想到这里是陆宅,作息一向规律的章姨还在家,她蹙起眉,担心地问:“章姨有没有叫我们起床?
祁希予摸着她脸颊,就是不回答。
“肯定是叫了!啊……!”伏黎这会儿是彻底慌了,她用力地拜托掉祁希予的禁锢,盘腿坐在床上,兀自皱眉恼怒了会儿,侧头看去,脸上冷冰冰, "都怪你,昨晚那个我。"
"哪个?"被指责的人挑着眉梢,漫不经心地问。
伏黎气不打一处来,举起拳头往躺着的人身上砸。拳头刚砸到一半,就被人一把接住。修长的五指在半空中包裹住那个不算硬的拳头。
伏黎感受到他的指腹颇有深意地摩挲着她的手背,带着从被子里残留的余温,酥酥麻麻的痒。
伏黎甩着手臂。面对她的挣扎,祁希予不仅没放手,干脆坐起来,力度刚合适地一拽,将人拉近。
从躺变成了坐靠床头,唯一没变的,伏黎仍然在祁希予怀里。
"小瞧你了。"祁希予轻呵一声,捉住她另外一只手腕,两只手并在一起,就像警察给犯人上镣铐那样, "敢家暴我?"
"……”伏黎抿抿嘴角,小声咕喃, “
都没成家哪来的家暴。"
"你说什么?"明显感受到身后人的呼吸,温热,匀长。他甚至把下巴搁在了她肩头,占据了整个左肩膀的位置。伏黎发现他很喜欢这个亲昵动作。
“没什么。"伏黎动了动肩膀,抗议道:“痒,头发扫到我鼻子了。”闻言,祁希予松开了手。
不过很快又握上,这次是一只手握住她的两只手,空出来的手将那缕发丝捋在了她耳后。接着,他弯起手指,指节蹭了蹭她的鼻尖, "还痒吗?"
"……"伏黎耷拉嘴角,再次动肩膀,可怜巴巴地祈求道:"能不能放开我?""能啊。"他嘴上说着能,手上力度却加大了些, "重复一遍刚才说的话。"
伏黎瞥了下嘴,开始当复读机。"痒,头发扫到我鼻子了。"祁希予面不改色, "上一句。"伏黎声音很低:“没什么。”祁希予啧了声, "看来有的人是不吃点苦头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他话说到一半时掀开了被子,直接套在伏黎身上,整个身体压了上去,并用膝盖抵住她的大腿。
隔着薄薄一层的空气被,两人的体温在此刻交换着。温度也在瞬间攀升,明明是冬天,却灼得人发烫。
“别闹。”伏黎是真有点怕,也很羞涩。
大白天的章姨在家,说不定她正在阳光房晒太阳。要是被她听见屋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动静,伏黎能一辈子床底下不出来。
祁希予不打算饶过她,轻嗤了声。
伏黎侧头,看向掉了漆的书桌角。她这个姿势,刚好露出白皙的脖颈,上面有一道暗红的,像是被人用力吮吸后留下的瘀痕。
祁希予眯了眯眼睛,俯身再次亲上去。
伏黎跟蚱蜢似地挺腰,瞬间求饶, “别啊,我说。”“晚了。”祁希予将她乱舞的手撑在头顶锢住,低声道:"不收拾你说过不去。"
伏黎被吻得说不出话来,只有细碎的呜咽从齿间溢出。
这个吻持续了很长时间,结束后,祁希予没着急起身,而是手肘撑在她耳垂,稍微拉开了距离。"这么着急嫁给我?"
伏黎烧红了耳根,但仍然强装镇定, "什么啊……"“没成家哪来的家暴。”祁希予扬了扬下巴,非要逼她, "你说说看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明知故问。
伏黎撅了下嘴,侧头将半张脸压住,不去看他。烦,他有时候真的很烦。
见她臭着张脸不看自己也不说话,祁希予哂笑了声,放开她。
伏黎把自己翻了个面,彻底趴在床上,脸埋进枕头下面, "昨晚明明说好你回房间睡的,现在好了,章姨知道我俩睡一张床了。"
“她不能知道吗?”祁希予反问。"……”伏黎小声喃喃:“你不要脸我要脸。"
祁希予呵一声,将压在她脑袋上的枕头抽走,把人硬拉起来, ”一码归一码,被我戳穿心思不高兴别赖在我俩睡一张床上。"
"……"伏黎憋不住了,生气地喊他名字,一字一顿:"祁、希、予。"他不回答。伏黎又硬邦邦地喊了遍他的名字,这次加强了语调, "不说话我真的会生气的!"
祁希予正弯腰捡起地下的纯白色镶着蕾丝边的内衣,闻言,动作一顿,半秒后,小拇指勾起,拎在手上,站起来转过身对她道:"知道了,会抓紧娶你的。"
伏黎直接石化在床上。
"讷,你的。"他轻轻地扔了过来,也不管她此刻什么表情心里在想什么,光着脚走进了浴室,
扔下句, "我洗个澡,你要是还不高兴来浴室骂我。"
哗啦啦的水声传来,伏黎斜眼看着,似乎要透过那扇厚重的玻璃给里面的啐一口。她只是随口一说而已,根本就不是那个意思。搞得她很恨嫁的样子。
啊啊啊啊。
烦死了。
“岁岁。”水声忽然停了,浴室传来声音, "帮我拿下衣服。"伏黎勾唇一笑,重新躺回床上,抱起胳膊,目不转顶地盯着那道门。“岁岁?”
伏黎换了只手抱胳膊。
"伏岁岁。"这次是冷淡淡的音调。
伏黎掀
开被子,缩进去,蒙头回答:“听不见听不见。”目
浴室里停了声音。
过了几秒。
“我裸着出来也没什么。”话音一落,伏黎听见了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她跟紧翻了个身,将被角压得死死的。浴室里的人嗓音和之前不一样,似乎晕染了浴室的旖旎水汽, "反正把持不住的不是我。"
听到这话,伏黎唰得蹿起来。"你别动,我给——"
好吧,他已经出来了。
视线从他湿漉漉的头发往下扫,他好在良心没有完全被遮蔽,起码围了条……毛巾。
还不如不围。
要遮不遮的,欲盖弥彰。
"里面有浴巾。"伏黎视线往别处瞟, "我那条粉红色的。"
祁希予侧身,往回望了眼,好气地道:"你要不要亲自进来,亲眼看看里面有不有。"伏黎视线回正,祁希予往她身后看去,落在那抹粉红色上面, "在你身后,拿给我吧。"
伏黎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毛巾赫然凌乱地挂在柜子上,她昨晚实在没力气了,被他抱着进浴室草草淋雨了下,出来时浴巾就扔这儿了。
伏黎爬过去,伸手去够。
她穿着睡裙,白皙的大腿并着,裙摆随着动作摇晃,似乎再往上掀一点,就能看见叫男人移不开眼的春光。
“我说,”祁希予手在腰后勒紧了毛巾,似按捺着什么,刻意硬声:“你能不能好好走过去拿。”
伏黎没理他,指尖快要触碰到毛巾角时,裙摆被人用力地往下一扯,视线里另一只带着水珠的长胳膊将浴巾拿走。
伏黎收回手,仰面坐在床上,双手撑在腰后,看他低头围浴巾。没好气地道:"帮你拿浴巾还拿错了,以后再也不给你拿了。"
祁希予手一僵,抬起头。
"你什么意思?"
“不是。”伏黎蹙眉, "你什么意思啊?"
祁希予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笑了。手下一松,扑过去将人捉住, “我什么意思你马上就知道了。”
伏黎被
他亲得上气不接下气。
好不容易逮着间隙吐出几个字,"你不累吗?"她是真的很疑惑,哪有人晚上做三次早上起来还接着做的啊。
祁希予在她嘴唇啄了下,坏笑着道:“我爽。”
“……”伏黎忧心忡忡, "快饭点了,章姨叫我们吃午饭怎么办?""不用担心,我说你昨晚被烟花爆竹吵得没睡着,可能要补觉到下午。"
这是直接就把她安排了?伏黎抱着自己,说什么也不让他脱睡裙。
祁希予从她身上直起身体,淡扯起眉眼,有些好笑地道:“我一大男人,快三十了才开荤,能不成天想要你么?"
伏黎被他说得缓缓松了手。
祁希予俯身咬住她最敏感的耳垂。
"乖啊,认真点,不许想别的,只许想我。"伏黎耳根子软,身体也软,彻底放开了手。"今天我们玩点别的。"他人往下缩。
一番折腾到了中午十二点,洗完澡的伏黎坐在椅子上,祁希予站在后面掌着吹风给她吹头发。她头发长又多,吹了十分钟才八成干。祁希予拿起桌边的精油压了一泵,双手搓了两下,揉在她发尾。
伏黎对着镜子捋着自己的头发看,祁希予给她吹得又顺又蓬松,简直比专业Tony还细致。祁希予见她还算满意,提了句:“晚上方千山家去吗?”
"为什么去他家?”伏黎偏头,仰脸看他, “初一大家不都在拜年吗?"
“晚上的局,八九点的样子,规矩定了很多年,大部人你都见过。”祁希予缠好吹风机的线,顿了一下,加了句:“需要带家属。”
伏黎站起来,面对他,轻蹙眉问:“那是不是要打麻将?”祁希予想了想, "应该吧。"伏黎问:“我可以不上吗?”
"怎么,怕输钱?"祁希予好笑地问。伏黎摇头:"不是输钱,是纯纯给他们送钱。"
他们那圈人虽说是消遣怡情,不搞赌博,可输嬴也是以万计数。伏黎快八年没打过麻将了,不怵是假的。过去一趟,输个几万,她会心疼的。
"送就送,能送多少。"祁希予不以为意
, "怕什么,我不也在么。"他往床头的位置走去,伏黎跟在他身后,打趣道:“你要给我兜底?”
祁希予呵了声,似乎很不屑。"你把我当什么了?"“有钱的男朋友啊。”伏黎望着他背影笑。
祁希予拿起钱夹,从里面抽出一张卡,转过身对她说:“拿着。”"祁总这是要包养我吗?"伏黎没接,眨巴眨巴眼。"包养?"祁希予笑了笑,抓住她的手腕,将银行卡硬塞进她手里, "你也太小瞧我了。"
伏黎低头看了两眼手里的磁卡,和寻常见到的银行卡很不一样,她两指夹着在他脸前晃了晃,"这里面有多少啊,我怕不够输欻。"
“没多少。”祁希予走到衣架前将夹克穿上,对着镜子理整齐领口,而后才看过来, "也就够你刷一辈子。"
伏黎想笑,又笑不出来。言外之意,这张卡是没有额度的,估计是他不受限制的副卡。
"算了。”伏黎走过来把卡递出去, “我开玩笑的。你兜底我今晚输的钱就行。"祁希予没接,挑着眉问:“看不起我?”
"太多了。"伏黎老实说:“我也没什么贵重的能给你的。”她的工作室虽然还挺赚钱的,但比起他的资产,简直是九牛一毛。
祁希予看了她很久,视线从她的眼睛往下扫,最后停在她胸口。伏黎以为他是色心又起,赶紧抱住自己, "祁希予你过分了!"
祁希予的视线并没有就此收住,反而动起了手。
他将伏黎挡在胸前的胳膊挪开,指尖点了她较低的睡裙领口下方,准确无误地落在她心脏的位置, "作为交换,这个必须给我。"
他指的是心。
爱情不能用物质来衡量,但没有物质基础也不行。祁希予的物质条件好她太多,好像她能给的,就只有一片真心了。
伏黎望着他,脸上表情假装很淡, “我考虑一下。”祁希予伸手轻弹了下她的额头,非常不悦地道:"没得考虑。"
彻底收拾好下楼已经是下午一点了。
伏黎一出电梯就听见了狗的叫声,偏头问祁希予:
"家里什么时候养狗了?昨晚怎么没见到?"祁希予低着头回消息,听见她问话,蓦地掀起眼皮,淡声道:“兴许是才来的吧。”
伏黎循着声音找去,在后院草坪上找到了逗狗的章婉。
那是一只黄白相间的柯基,衔着飞盘从不远处跑来,小短腿迈得铿锵有力。章婉蹲在地上,朝它勾手,嘴里还不停念叨着:"小狗狗,快过来。"
很明显能感受到章婉的高兴,因为伏黎走到她身后,她都没有发觉,还是伏黎轻声唤了句章姨,她才回过头。
“醒了?”章婉站起来瞧她眼底确实有黑眼圈, "昨晚没睡好吧?"伏黎嗯了下,看向蹦踏着蹭章婉腿的小狗。章婉弯腰捡起脚边的飞盘,用力朝远处一扔, "阿予也下来了吧?是不是马上要走?"
"嗯,他着急回公司,好像有事。"伏黎说着急两个字时是心虚的,他刚才在床上的时候一点也不着急。
"行,我就不留你们吃晚饭了。"
章婉叹口气,这么大的房子好不容易刚有了点烟火气,马上又只剩下自己一个。小狗在这时摇着尾巴跑过来。还好,还有条狗陪她。
"你给它取个名字吧。"章婉说。“我吗?”伏黎有些不明所以。
章婉把飞盘从它嘴里取下,再次抛远, "他送来的,你取名字。"伏黎顿了一瞬, "祁希予送的?"“嗯。"章婉侧头,笑着道:“想不到吧,他还会送狗给我。”
伏黎确实没想过会是他送的,怎么说呢,她觉得他很难做出这种事,毕竟他厌恶陆国立带回家的所有女人。
“我只和刘妈提过一句,说在家一个人有些孤单。”她那时想过养宠物,也不嫌麻烦,但转念一想,要是宠物不听话乱咬家具什么的,会很棘手。
说到底,这不是她的房子,不是她的家。
说完,两人都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章姨,其实祁希予人很好的。”伏黎看着章婉, "他只是因为小时候遭遇了一些不好的事。"
章婉见她这样护着祁希予,心理挺高兴的, “你不用说,我都知道。”她回想起伏黎走后,他做的一些事一些细节,
"你不在的七年是他在照顾我,虽然没摆在明面上,但我心理都清楚。"
伏黎抿了抿嘴角, "是吗?"
"不然你觉得我还能住这里?"章婉反问。伏黎笑着抱上她的手臂, "章姨,我很喜欢他。"
章婉摸了摸她的头顶, "他也很喜欢你,为了你让步,为了你妥协。"
“真的?”伏黎心里明白,但嘴上还是问了出来,就像一个明知道答案但非要别人告诉她的小女孩。
"真的。”章婉笑着道:“章姨怎么可能骗你。"
章婉还在草坪逗狗,伏黎回到前厅,祁希予坐在沙发里,见她过来捞起茶几上的车钥匙, "怎么去这么久?"
"逗了会儿小狗,我还给它取了个名字。"伏黎站在原地等。
祁希予走过去,两人在一起并排往门口去, "叫什么?""暖暖,温暖的暖。""它可爱吗?"“超可爱。”伏黎突然驻足,偏头问:“你想不想知道它长什么样?”
他已经见过了,几个小时前李总助发来的图片。
“不想。”祁希予淡答。
"钦,"伏黎无奈道:"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嘴硬也是一种病?"祁希予很轻地蹙了下眉, “你叫我什么?”伏黎:"祁希予。"
祁希予眯起眼睛。 ”你刚刚可不是这么叫的。"“我说的是这个吗?”伏黎无语。祁希予说:“我们现在讨论的是这个。”伏黎:"你未免也太霸道了。"“我觉得我还可以再霸道一点。”
大年初一,平平淡淡的午后。
伴随着悦耳的吵嘴声,男人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做出一贯的右手档车顶的动作,等女人坐进去后,俯身帮忙系好安全带。
砰的一声,车门关上。男人绕过车头,消失在了这个平淡得略显幸福的午后里。
祁希予在公司忙了一下午,七点钟他准时到家楼下接人。副驾驶车窗半开,等人的间隙,祁希予点了杆烟抽,抽到一半,他将副驾驶的车窗也降下来了。
手机呜地震动了一下,是一条语音。祁希予点开,她喜欢慢吞吞地讲话,实在逼急了会冒出一两个错音调的词,每次他忍不住笑,伏黎就会撇嘴瞪她。
她的音色也很好听,像冬日里冻了一半的溪水,潺潺的,娟细的水流淌缓缓而下。
"马上就下来,你再等我几分钟,就几分钟,拜托拜托。"
祁希予回复“嗯”后,点了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听。在这条消息发送到她下楼的十五分钟里,他起码听了有二十遍。
“我来了!”透过半降的车窗,从绿化带的拐角处跑来一抹修长身影。
黑色皮衣襟口处缀满深灰色装饰人造毛,内搭衣领勾勒出修长白皙的脖颈线,视线往下移,她穿了条短裙,在膝盖上方,脚踩黑色高跟过膝长靴。
在裙摆与靴口间,露出白皙的大腿。
祁希予眉头一皱。伏黎快速跑过来,来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同时将包往后一扔。
"不冷吗?"祁希予拧着眉问她。
伏黎见他盯着自己的大腿看, "不冷。"她捻起腿上加绒丝袜,满意地炫耀:"光腿神器,看不出来吧?"
祁希予伸手也捻了一下,感受了厚度。
“我真不冷。”伏黎说完啪嗒一下打开了前视镜,对着镜子涂口红。
祁希予瞧她这身打扮,也早注意到她化了妆。"今天怎么回事?"
伏黎抿着口红, "什么怎么回事?"祁希予直白道:"打扮这么漂亮。"
伏黎合上口红盖子,"我就是心情好,打扮一下不可以吗?"祁希予看她半晌, "谁刚才跟我说嘴硬是种病。"
……"伏黎将镜子闺上,不悦道:“你管我。"
每次去这种局,他圈里朋友带来的女伴,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争奇斗艳的。就唯独她一个,着一身休闲套装,素颜出场。以前是觉得没必要,现在在一起后,她也要为祁希予着想,总不能丢他的人。
"你要是不想去的话就不去。"祁希予不喜欢她为了自己做不愿做的事。平
时很少见她化妆,也几乎见不到她像今天一样精心打扮。
“谁说我不想去了。”伏黎眨巴眨巴眼,岔开话题, "我好看吗?"
祁希予很认真地盯着她的脸,打量半晌,没说话。伏黎有些紧张,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化妆了,手法生疏出现了问题,吓得她赶紧去掰车前镜。
祁希予抓住她的胳膊,拦住她, "别看了,已经美得又想让人犯罪了。"
"……"伏黎缩回手。这种话无论他说多少次,她还是会害羞得看向一边,躲开他逼人的视线,伏黎评价了一句:“你可真会讲话。”
祁希予启动车子,目视前方,“我是会讲真话。”伏黎呵了声。
“下次不用这样。"祁希予打着方向盘倒车,语气不咸不淡,却能从中听出好几分在意, "你想怎么穿就怎么穿,不想化妆就不化,不要在意别人对你的看法,即使前缀加了我的名字。"
他忽然看过来, "我也不在意这些,我只在意你的感受。"
伏黎恍然了好一会儿才重重地点头。
他一直都是这样,在意的从来都是她的一言一行,很多时候,他连自己的感受都能刻意忽略。所有的一切是为了她,也只是在意她。
反过来。
她也要学会去在意他的感受,即使那些感受于他而言根本不存在,仅仅是周围人的评价。但是,只要有一点可能,伏黎也想做好。
因此,她得说出来自己心理的想法。"那不行。"她弯了眉眼, "别人有漂亮女朋友,你也要有。"
祁希予没说话,但伏黎看见他嘴角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她笑得更明媚了, "谁让你是我伏黎的男朋友呢。"
前方绿灯同行,祁希予扫过来,似笑非笑道:“这么说来,是我的荣幸。”
“当然了。”伏黎看着前方,心里有道声音响起——其实是她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