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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一枝草木美人》第一百六十六回 卿卿我我卿之意

作者:以俟 字数:2674 书籍:折一枝草木美人

  花瘦坞外,涕泗滂沱;花瘦坞内,细雨如纱。

  流民顺着蝴蝶指引的结界罅隙,如潮水般从坞外涌入坞内。

  “滇儿!”芷兮在那人群的最后,看到了衣衫褴褛的滇儿,惊声喊她。

  滇儿的身后,便是咆哮的洪水猛兽,眼见那猛兽,凭空蹿起,‘呜呜’向着滇儿扑来,就要咬住她的衣襟了...

  说时迟、那时快,芷兮不假思索,疾速跑向滇儿,从她身后抱住了她,为她挡那后面致命的凶杀。

  芷兮从未若跟前跑过时,未若想拉住她的衣衫,却未能拉住,于是,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做了和芷兮同样的动作,他,跑到芷兮的身后,紧紧环抱住她,那猛兽的血盆大口,便向着未若的肩膀,咬了下去。

  芷兮惊然回眸,未若的右肩,已是一片血肉模糊,那凶兽嘴中噬着血,仰天长啸一声,猛然又扎下头来,要继续向着未若的身体撕咬了。

  “未若!”芷兮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吓得瑟瑟发抖,看着未若的伤,背后的兽,她的眼中,闪出痛楚的点点泪光。

  她用尽全力,将未若已经开始瘫软的身体,从她的身后,挪开,未若却倒地了,凶兽再次腾地蹿起,她也随着未若的身体倒下地去,抱着他冰冷的身体,等待着凶兽下一口的撕裂。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凝滞了。

  未若感到尸毒在体内迅猛扩散的寒意,却同时,在芷兮的舍身相护中,得到了这世间,他所能感受到的最深的暖意。他试图推开她:“芷兮,听话,别管我,快跑...”

  只是,他太虚弱了,虚弱到本来命令的话语,说出来都那般有气无力,更遑论手间,更是推不动芷兮一寸一厘了。

  芷兮覆在他的身上,与他面面相对,双眼与嘴唇却紧闭着,不敢睁开。怯懦、恐惧与恩情,在她本便胆怯的情感里较量,只等着下一秒,凶兽扑下时的撕咬,可以结束这命悬一线的挣扎。

  未若的嘴角,露出一抹心疼、无力,又甚至掺杂着慰藉的苦笑,心语道:‘我若,能与你同生共死,此生,亦无憾了。’

  他这样想着,用尽全身最后的气力,翻滚着,却又将身挡在了芷兮之上。新土和着草香,沾着细雨,在二人的衣衫上,画着人间舍生忘死的情。

  “吼--呜---!”伴随着一声临终的惨嚎,那凶兽,‘咣当’落到未若的身侧,不过一指之隔,成了一具尸首。它那庞大的身躯,直砸得地面颤动,令人震耳欲聋。

  未若下意识,捂住了芷兮的耳朵,连野兽的哀鸣声,他都生怕,会吓坏了她。又怎会舍得让她,护他而死?

  芷兮的眼睛,本来因为恐惧和巨响,愈加紧闭,可是,她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于是努力得睁开,再睁开,却看到,离与,举着湛泸剑,凝立在那里,方才那野兽的血,顺着剑刃,一滴一滴,滴到他身下的土壤上。

  “离--与--”芷兮的眼中,露出欣喜的泪花点点。 是离与,他救了他们,若非他出现,她和未若,早便死了。

  可是,离与脸色暗沉,望着地上,未若与芷兮,和衣交叠的姿态,喉结哽咽,心下酸楚得紧:你俩还真是彼此相护,惺惺相惜啊。

  他心痛地望了一下芷兮,眼中无限深意,下一秒屹然转身,举起湛泸,一飞而起,向着那洪水般汹涌而来的万万猛兽,霹雳般地劈杀下去。湛泸乃王者之剑,一道黑光剑影,那些猛兽,化作缕缕灰烬,灰飞烟灭。

  未若听芷兮口中呼唤离与时,已知他们安全了,艰难翻转身去,平躺在芷兮旁边的草地上,芷兮这才能坐起,侧身伸手去捂未若肩上的伤口。

  滇儿见势,忙拿出随身携带的寄奴草来,跪坐到未若肩边,双手挤压药汁,一边对芷兮说:“将他的衣服褪下来,露出肩部伤口.....”

  滇儿说这话时,自然地就如同左手碰一下右手,可是,芷兮,却窘迫在那里,手隔着衣衫捂着他的伤口,血从她的指缝里,往外冒,“隔--衫--,可以么?”她的脸绯红,若染了胭脂,与那情景,格格不入。

  滇儿这才意识到,她是难为情,医者仁心的火,便噌一下冒起,“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忌男女之别!你想看着他死么?他为了救你我才受的猛兽啃噬,此兽非凡兽,是带尸毒的!”她的声音不大,却足以振聋发聩。

  芷兮再不敢小性拘谨,手颤颤地急急解了他腰间的鞶带,又将拢着衣襟的‘衿’带,轻轻解开,将他右肩的衣衫,褪下来,那血,都已化作了紫黑色,一看便是,毒性散开了,芷兮心里涌上难受,自责道:“怪我,你都伤成这样了,我还,还......”她想说,还在想着男女授受不亲,倘或因为这一丝延迟,他送了命,中了尸毒,她岂不是最大的罪人么。

  可是,她还没有说完,杀完猛兽的离与,便冷冷站在了她的面前:“还,什么?!”

  她抬起头来,以原本跪坐的姿态来仰望这声音,便显得他,格外地玉树临风。

  离与的眼睛,注视着她,似乎在拷问她心间任何的一点小心思,然后,他慢慢蹲下身来,看过未若的伤势,目光才复又转向她楚楚可怜的眼眸,脸与她,贴得格外地近,说道:“还,想着卿卿我我么?”

  ‘卿卿我我’四个字,他说得格外重,清晰得教芷兮有些惧怕,她才发现,他离她太近了,近到连他粗重的呼吸,都清晰可闻,更何况是他着重压抑的字了。

  芷兮怯怯地,往后缩了缩身体,弱弱地说:“他都这样了,你还--这么凶?”言外之意,怎么就不能分点轻重缓急,先注重一下未若的伤,反而非要质问她方才嘟囔什么呢?

  “你放心!他死不了,尸毒在他身上,蔓延不开。”离与见芷兮这副与自己刻意疏远的样子,愈发气愤,猛然起身,字字铿锵道。落下来的话,不似安慰,倒像是恨那毒蔓延不开似的。

  “为何?”滇儿反倒不解了:“明明,他有中毒的迹象,伤口血肉,皆成紫檀色,而且,凡被兽噬之人,无一不被兽化的。我怕,他早晚,也会化作尸傀,像南方六部的那些人,一样。”

  滇儿的话,刚落地,只见:

  花瘦坞外,木落气喘吁吁、一副疲累不堪的样子,从那结界罅隙里,滋溜跑着钻了进来,一手执扇,向前直指离与,上气不接下气下气地,埋怨:“好你个离与,自以为当了少典帝,便了不起了?!我教你等等我,等等我,你跑得比风还快!”

  “我若等你,黄花菜,都凉了!”离与素来不将木落当作外人,说话便格外得不修辞势,甚是随意。他语重心长,看了一眼又凑过去帮忙给未若包扎的芷兮,心中不免酸楚:“我若能再快一些,也不必看别人一场,卿卿我我。”

  木落顺着离与的目光望过去,才发现,芷兮正细心为未若包扎伤口,瞬间便明白了,离与这酸溜溜的一句‘卿卿我我’是指何意了,于是,也扇风道:

  “他一届掌惯人生死的冥府少主,身上流的,可是幽冥之血,即便之前废去了,骨子里还是幽冥老祖的后代,这点尸毒,能奈何他什么?还在这里扮猪吃美人。教两个人伺候着。”

  “木落!”芷兮怕离与,不敢指责离与,对木落,却素来是不客气的,像母亲或长姐批评犯错的小弟一般,厉声呵斥他:“未若都伤成这样了,你还在那边,说风凉话!仔细我拿滇儿的针灸缝了你的嘴。”

  “对别人,都柔情似水,唯独对我,怎么这么凶,”木落害怕地,往离与身后一躲,捂着嘴,还在抱怨芷兮凶他。

  “你自己长些出息,像未若学学,有些杀伐决断的样子,芷兮便不这般训你了,”离与看似护着木落,为木落鸣不平,实则,含沙射影、指桑骂槐,不过是在暗讽未若,从前少主时,如何冷酷绝情,将人生死玩弄于鼓掌之间。

  芷兮听着这话都觉得不顺耳,却又无可奈何离与,只是默不作声,继续包扎,收束时,手间不自觉多用了些力,疼得未若‘啊’了一声,脸上疼痛的汗珠,越渍越多。

  “未若,对不起,我手重了,”芷兮意识到自己将对离与的气愤,嫁接到了自己的手上,倒是伤了未若,见他疼痛的样子,心下不忍,心疼地拿出手帕,在他的额间,轻轻擦拭。

  离与见她这般用心呵护,本便气由心生,现在化作怒火中烧,烧得心生疼。但是,未若受伤严重确是真的,他再气愤,总不能不教芷兮为他止血,滇儿一人,显然顾头不顾尾,忙不过的,因此,也只好将气撒在无辜的未若身上,无端端,转身向他吼道:

  “这花瘦坞的结界,到底是谁设的?窟窿这么大,什么人都能往里钻么?连你这般不学无术、身无长物的,都能进来了?!”

  木落被骂得莫名其妙,甚觉委屈,不免为自己委屈:“若没有这般窟窿,芷兮怎么送的进来,我怎么藏她,保护她?”

  “你!”离与说着,伸出旋风掌来,木落以为离与要劈他,抱着头便蹲下身去躲了,躲完才从手缝里发现,离与这掌,不是向他发的,是指向那花瘦坞结界的罅隙,用术力修补那结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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