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成玉三天后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成了提督九门步军巡捕五营统领。
这三天他都待在酒滟这里,他家中早就没有了亲人,唯一一个亲侄儿还跟着娘亲一起生活, 完完全全的孤家寡人一个。
韩成玉接到圣旨的时候, 第一反应就是看向酒滟, 酒滟对他笑了笑似一点都不意外。
“韩将军陛下命你明日上任,快速掌管巡捕营。”来宣旨的是一个长相白净的太监,他笑的并不谄媚,倒显得真诚。
年纪虽然不大,却已是大太监了,是皇帝手下最信任的人之一, 从小陪着皇帝长大的交情。
在他走之前,还和酒滟颇为熟稔的打了一声招呼:“小酒大人, 奴才先告辞了。”
酒滟对他笑了一下,点头示意了一下。
韩成玉捏紧了一下黄色的圣旨, 他虽然也在背后推波助澜了但是没想到旨意下的这么快, 低声问道:“是你做的吗?”
酒滟跟他这几天的相处,便知他心中有些纠结难受了, 他的一些个小动作他也都知道,便撒了谎:“并没有, 是他们博弈的结果,我还没来得及做什么。”
韩成玉不知为何,心中有些滋味酸涩。
“来, 告诉我怎么露出一副并不开心的表情呢, 韩大人?”酒滟眼底的笑意渐淡, 对于他一副不想和他扯上关系的模样浮现出淡淡的怒意了。
外面还下着雪, 酒滟刚刚也陪着他站在雪地里,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就像酒滟惯会察言观色,几天相处下来对他甚是了解一般。
他从小寄人篱下,心思也是十分细腻的,只是很多少时候都是不愿意表现出来而已,如今感觉到他不开心,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走到他旁边,将圣旨递给旁边的小草,牵起他有些泛凉的手,裹住他的手,低声说了一句:“去屋里说,外边冷。”
酒滟心中泛起的恼意被他一句话平息了不少,回握了一下韩成玉的手,拉着他进了屋里。
小草和厨娘站在门外,厨娘指了指圣旨,意思是:这东西该怎么办?
“……”小草心不在焉的说道:“您先拿去放着,等韩大人有空了就交给他。”
厨娘见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又做了几个手势,大致意思是:别担心,主子心中有数的。
“您不懂,主子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啊,你可曾见他带回来过?还住了三日……分明就是不一样的。”小草皱眉反驳。
厨娘舒展了眉头还有些愉悦:有个真心喜欢主子,知冷知热的人不好吗?
“唉,好啊,可是您有没有想过人心隔肚皮啊,以那些男子心思的深沉,您确定他们不是想要别的?”小草问他。
随即厨娘也不再说话了,抱着圣旨沉默不语,听见里面并没有争吵声传出来,便摇着头离开了。
却说屋子里面的人,酒滟进房间便松开了韩成玉的手,自顾自的踹掉了鞋袜,上了美人塌,沉默的整理之前两人一起玩的围棋。
韩成玉站在他旁边,见状无奈一笑,又眼底带着笑意说道:“你这是生哪门子气么?”
“你瞧瞧你刚刚那一点也不想沾上干系的模样,不知道还以为我酒滟是有多不干净呢,韩大人就这么不想沾上?”酒滟面色冷峻,说着不着调的话。
“一生气便胡言乱语,别人生气都是骂别人,就只有你,反而贬低自己,你不难受……我心里还堵得慌呢。”韩成玉拉了一下他的衣服,不紧不慢的哄着。
酒滟面色稍缓,他不是一生气就会说这些妄自菲薄的话的,相反他从来都是不喜欢说这些的,当然虚情假意的演戏除外。
“我知道你为何生气,我只是不想麻烦你罢了,想必在我回来之前,其实你对提督的位置也早有某算吧?若是我成了提督,势必会打乱你的计划,这是我不想的。但是对于我个人来说,我起初的目标也是它,不为了别的,只为了保命而已。”韩成玉的说话声极其平缓,语气并不重,但是酒滟全都听进去了。
“当然,如今下旨是我了,这对于我来说是最好的结果,但是不知道你这边会不会有什么影响。我想和你在一起从未想过利用你任何,也不是想要沾你的光,虽然我晓得你一直不信,可我是认真的。”韩成玉说的每一个字都在心里演说了千万遍,终于说出口了。
他的语气也是越说越低落,他曾经觉得自己是重生的,占尽了先机,护着酒滟应当是绰绰有余的,但是后来发现,并不是,相反,需要酒滟来处处帮他。
他根本对他没用,他受他的好处……问心有愧。
酒滟原本气已经消了五分,现在他掏心窝子说了这些话,怎么还气的起来,甚至有些奇怪的感觉,心底麻麻的,尽然感觉有点难受呢。
“坐过来。”酒滟语调没有什么感情。
韩成玉心中紧张,果然因为嘴太笨了,还是解释不清楚吗?
他略带了一些忐忑的坐下,却被重重捏了一把脸,让他从胡思乱想中回神,然后被酒滟吻住了。
这吻……和之前的有些不同,不止流连在唇齿间,带着侵略性质的爬到了耳廓,手也徘徊在他腰间,轻飘飘的将他的腰带解开了。
“韩成玉,现在结果对我也是最好的。”韩成玉逐渐迷失的意识被低沉的嗓音唤醒,他激灵了一下,一把抓住探入衣角的手,喉间像是被堵住了,说不出话来。
酒滟亲了亲他红透的耳垂,嗓音带着深入灵魂的安抚:“我的小将军不必妄自菲薄,身为最年轻的西北大将军,西北百姓心中的战神,无需在一个年老色衰的男倌面前自卑。相反该提心吊胆的是我才对,你都不知道你自己有多厉害……”
酒滟喜欢一个人,除了自己可以欺负以外,任何人不能看轻他,连他自己也不行。
“不老……”韩成玉眼底泛起了不知名的水汽,他被压倒在塌上,低声不赞同的反驳。
“嗯,松手。”酒滟手按在他腹部的肌肉上,因为紧张在他手下微微颤抖着。
“我……有点害怕。”韩成玉松了手,紧紧的抓住了他的袖子,酒滟的眼神此刻带着一点幽深,像一个漩涡一般要将人卷进去。
酒滟一下一下的浅浅地亲他的唇,抱起他来,圈着他遗憾的说道:“可是想让你成为我的人,怎么办呢?”
韩成玉抿唇,他知道男子之间互相该怎么疏解,毕竟军中只有男子,有时候这种现象还挺多的,但是正的断袖该怎么办,他还没见识过,但是能够想到……应该会很痛,毕竟只是想想就已经感觉会很痛了。
但是成为酒滟的人,这让人无法拒绝的请求。
韩成玉勾了一下唇,将自己被解开的上衣尽数脱掉了,然后转身抱住了酒滟,闭着眼睛,咬牙说出来一句:“你来吧。”
酒滟不由好笑,抬手解开他的头发,低声问道:“为何一件快活事从你嘴里说出来变成了上断头台的感觉?”
韩成玉什么话也不想说,只是学着他之前亲他的样子,密密麻麻地胡乱地亲着他的下颌。
“等会……你只要放轻松就好,记住了一定要享受,放松,不然疼的就是我们两个人了。”酒滟仰了仰头,抬起他的下巴,对上他的眼睛,双眼微弯:“韩将军这么厉害,这点小事一定可以做到的,对吗?”
他的声音像是带着醉人的酒一般,让他醉的晕头转向只会点头了。
偏深色的手背按在软垫上,随即附上来一只雪白的手附在他的上面,以绝对强势的姿势将手包裹住。
酒滟额间出了一点薄汗,嗓音越发低沉的在他耳畔说话:“做的真棒,宝贝不光会打仗,什么都很棒呢。”
听到这句话,韩成玉手指微动,双臂一下就软了,半张脸咬牙埋在软垫上,汗如雨下,装作什么都听不见。
第一次想要将自己挖个坑埋起来,最好埋深一点,再也听不见酒滟的声音才好。
酒滟见状,轻笑了一声,语气漫不经心:“刚刚夸完,怎么就坚持不住了呢,不过也没有关系……转过来宝贝,让我看看你的脸。”
韩成玉是拒绝的,可是……为什么,酒滟力气这么大?几乎是抱着他的腰,将他悬空翻了一面,避无可避看见那张美丽的脸庞。
第一次,韩成玉觉得不敢直视他,将头转到一边,继续咬着牙不松口吐出半个字回应。
“这样是不是就轻松很多呢?韩大人?”酒滟捏了捏他的腿,低声问他。
结果又是石沉大海,没有回应。
酒滟也不生气,游刃有余间还在仔仔细细的观察韩成玉的表情,什么手段都不敢使,就怕将韩将军吓怕了,下次不肯了。
……
晚膳期间,两人头发都有些湿,刚刚叫了水,洗完才出来的,韩成玉倒是没出现什么腿软的症状,相反从小练武也不是练着玩的,恢复能力极强。
连酒滟都眼神赞赏的看着他,直看得他脊背发麻。
“韩将军……”
韩将军将手里的碗打碎了,现在听见这个名字手就下意识抖了。
酒滟挑眉:“反应这么大?”
“手滑……”韩成玉讷讷说道。
“手滑无事,明日不腿软就成。”酒滟勾唇,拿起自己的碗给他盛了一碗汤,轻声说道:“以后……什么事都可以跟我商量,俗话说计划赶不上变化,你的出现只会让我觉得这是最好的安排……”
“你对于我来说是特别的……”
韩成玉觉得自己被蜜饯包裹住了,摸了摸有些麻的腰,止不住的想:这就是枕边风的厉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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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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