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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海青云之新硎初试》第四十二章 解救村民

作者:茶茶徐 字数:2661 书籍:肆海青云之新硎初试

  窗外也许有夜灯,也许有月光,但打在脚下的只有手电筒冷白的圆形光圈。

  地板的纹理交织成网,阮惜玥被困在离门三米之外的地方,她盯着摇摇欲坠的门,心如擂鼓。

  拍门声的频率加快。

  周身的潮气开始化为晶莹的实物,聚拢在黑发下白皙的脖颈,以及几乎要将手机捏碎了的掌心,湿哒哒。

  一步。

  两步。

  阮惜玥缓慢地抬起胳膊,在即将触到门把手的那一刻,蓦然隔空感受到门外压下的力道,随之而来的是含糊不清的粗狂嗓音。

  “''re in there!”

  “You ''t hide!”

  ……

  灯光摇晃,垂落的手缩短了跟地板间的距离,连带着手电筒的光也缩成小小的圈,如同紧张刺激的舞台剧落幕。

  不是他。

  大脑神经再次开始混沌,阮惜玥失落地垂下头,冷汗顺着微微弓起的脊椎滑落至后背,锥心的痛感从心口往外蔓延。

  醉鬼骂了几句脏话,换做用脚踹门,持续了几分钟后,便自讨没趣地消了声。

  酒瓶底端刮在墙面格外刺耳,声音由近及远,阮惜玥转过身,在还未整理的行李箱前蹲下来,焦躁地翻找着什么。

  半晌后,一无所获。

  她蓦地想起临走前将药丢进抽屉里了。

  一夜无眠,百叶窗依旧阻拦着日光,倒时差真的很难受,踩在云端的感觉加剧了阮惜玥的焦躁。

  发呆,来回走动,再闭眼听耳鸣。

  消磨时间的办法少得可怜。

  她顶着昏沉的脑袋发邮件联系供电公司,却到晚上都没收到回信。

  期间,门又被敲响过一次,阮惜玥只是静静地听了一会儿,倾倒的身体动都没动,暗暗决定再来骚扰她就报警。

  房间里再次陷入昏暗,焦躁满溢。

  随着从沙发掷出的手机到达顶端,叠得老高的书堆哗啦啦地散落一地,背后隐藏的牛皮纸箱暴露无遗。

  阮惜玥半眯着眼眸,在沙发上站起来,踩在落灰的书封上,脚步虚晃,大概是一天未进食的成果。

  箱子被打开,借着残存的那点光线,她看见里面零零散散放了些杂物,还有几瓶未开封的好酒,是当初临走前从市中心带过来的。

  阮惜玥从底层翻出香薰蜡烛,随意挑了个味道,擦亮特制火柴点燃。

  烛火将她的身影投射在墙壁上,放大了无数倍,焦躁也跟着膨胀,随呼吸起伏左右摇晃。

  潮湿的空气里开始弥漫苦橙花的淡香,后调带有柑橘的果香,她的情绪得到了适当安抚,捞了本书垫在身下,耐着性子开了瓶酒。

  当初处理完母亲的事,搬回这里后,阮惜玥时常会收到花,玫瑰,洋甘菊,郁金香,更多时候是向日葵。

  大概是妈妈的朋友和病人送来的。

  她将它们养在酒瓶里,基本上都会在三四天后就衰败,像是对生命力的诅咒。

  对花,也是对她。

  Ainley嘲笑她的悲观,又偷偷预定了某大牌繁花系列的香薰蜡烛,没有装饰的纯白色,底端刻着“视觉衰败,气味永生”八个大字。

  阮惜玥毫不留情地打击她:气味也会消散。

  就像现在,她身上穿着傅泊淮的黑色毛衫,埋头深嗅,冷泉香早已所剩无几,被拥抱被环绕的安全感也在消散。

  抓不住,填不满,那该怎么熬呢?

  酒精掠夺了自控力,阮惜玥重新缩回了乱糟糟的床上,侧身蜷起双腿抱紧自己,是非常没有安全感的姿势。

  床边地毯上的蜡烛安静地燃着橘黄色,苦橙花的味道将她拽进了新的梦境里。

  周遭是白茫茫的雾气,黑色的雨倾盆而下,落在莹白的脚面又成了红色,阮惜玥僵硬地低头,正对上林蒽凝那张惨白的脸。

  她在冰封的河流之下,安静地,毫无生机地沉睡着,红色落于冰上,汇集成新的河流。

  阮惜玥站在雨里,动不了,也哭不出来,彻骨的寒意逼着她清醒过来。

  视线从模糊到清晰,身体感应到的惊恐和紧张尚未褪去,她睁着空洞的眸子,侧躺在床上大口呼吸。

  空气湿冷,手脚冰凉,像是重新回到了十八岁那年的噩梦。

  五感回归,密集的雨声近在耳边,阮惜玥有种还站在雨里的错觉,反应了好一会儿,她松开僵硬的手指,在枕头下摸了摸。

  手机不知道被丢去哪了。

  外面下着雨,很大很大的雨。

  看来这个古老又神秘的城市是真的不欢迎她。

  敲门声就是在此刻响起的,或许已经响了很久,被雨声盖住了,那个醉鬼又来了。

  阮惜玥猛地坐起身,酒意上头,这会儿还有点晕晕乎乎,她试着抬腿下床,发现双脚缠在了被她踹破的被罩里。

  怪不得今天的梦里动不了,明明以前的噩梦还能逃跑,还算仁慈。

  拍门声三百六十度环绕在耳边,比外面的雨声听起来还心烦。

  胆量和烦躁持续增加,她拿起地毯上的蜡烛,又在客厅里随手捞了个酒瓶,走路带起了阵风,引得脆弱的烛火往后摇曳。

  阮惜玥被点燃在深夜的嘈杂里,手上蓄足了力气,急需将手里的发泄口,摔在那个邋遢金毛的头上。

  摇摇欲坠的木门被她从里面拉开,咯吱声充满年代感,雨水的湿气随之而来,寒意比公寓里更甚。

  烛火闪烁,岌岌可危。

  长廊的感应壁灯好像彻底坏掉了,门外高大的身影黑乎乎一片,阮惜玥半眯着眸子也看不真切,总觉得跟昨天见到的不是同一个人。

  雨夜,破公寓,门里门外。

  他们僵持着,对峙着,伺机而动。

  门外的风吹散了多半酒意,阮惜玥开始后怕起来,她太冲动了,报警才是首选,这么高的个头她怎么可能敌得过。

  黑暗里,手里的酒瓶越捏越紧,大脑神经开始警惕起来,她正打算甩上门,楼梯那边突然传来声响,伴随着上楼的脚步声,金毛又吹起了口哨。

  他端着极其轻佻的语调叫喊。

  嘿兄弟,一起吗?

  几乎是同时,长廊的壁灯突然亮起微弱的光,被高大的身影挡去了大半,仅靠勾勒出的半边轮廓和侧脸,也足以让阮惜玥辨认清楚。

  她要等的人跨越了八个小时的时差,于半醉半醒的风雨夜,携着满腔孤勇站在了她面前。

  傅泊淮比她想象中来的还要快,她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醉酒后的臆想。

  金毛今晚没醉得太过头,转着钥匙朝他们走来,皮鞋在木板上踏出愉悦的轻响,嘴上还在扯着污言秽语。

  下一秒,傅泊淮冷着一张脸转身,居高临下地俯视了一眼,在他踏上最后一层楼梯时,猛地抬腿,带着极其凶狠的力道,一脚将金毛踹下了楼,动静极大。

  紧接着,又重新站回到了阮惜玥的面前。

  耳边充斥着男人气急败坏的叫骂声,明明壁灯起不了什么作用,傅泊淮的身影却越发清晰。

  他身上的黑色外套湿透了,肩头尤为明显,碎发狼狈地散落在额前,深谭般的双眸穿透昏暗凝视着她。

  滚下楼梯的男人撑着墙站起来,边骂边上楼。

  傅泊淮迈开长腿,反手关上了门,真正地站在了阮惜玥面前。

  公寓里灌入了鲜活的空气,微弱的烛火突然拔高,将他们圈在了同样的橘色光影里。

  脚尖相抵,布料摩擦,连带着呼出的气息都若有若无地交织在一起,明明才几天未见,却似隔了光年的距离。

  由于身高差距,傅泊淮只能半低着头看她,阮惜玥身上穿着过大的黑色毛衫,领口遮不住精瘦的锁骨,肩膀也露了大半,长度盖过大腿,暴露在空气里的双腿纤细笔直。

  她头发乱糟糟的披散着,脸色憔悴,眼眶微红,干涸的唇瓣毫无血色,像是一碰即碎的瓷娃娃。

  说不上来,他比她谁更像行尸走肉。

  四目相对,阮惜玥只看得到他猝不及防地红了眼,眼睑下的乌青严重,薄唇周围的胡茬明显,清冽矜贵不再,是从未见过的颓态。

  “为什么一声不吭地离开?”

  低哑的嗓音艰难地从喉间溢出,雨水顺着额前的发丝滴落,打在了阮惜玥微颤的睫毛上,充当了此刻该有的眼泪。

  蜡烛还举在他们之间,鼻尖萦绕的苦橙花味越发浓郁,很苦。

  阮惜玥完全可以趁着酒劲儿装疯卖傻,承认自己胆小怕事,放完炸弹就要躲得远远的听响。

  再简单一点,只要抱他亲他,就能轻而易举地获得最大的特权,反正他永远不会对她生气。

  但阮惜玥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只是安静地看着他,看着他眼底泛红,下颚线死死地绷紧。

  他们之间需要一场爆发,来打破不对等的平衡,他该有自己的情绪和脾气,来抵消掉苦守多年的酸涩。

  见她沉默不语,傅泊淮喉结滚了滚:“视频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妈找过你为什么不说?我每天提心吊胆,神经紧绷,就怕哪儿冒出来的刺伤到你。”

  “我说过你完全可以信任我,依赖我,而不是在我纠结痛苦,彻夜难眠抱着你时,计划着怎么离开我。”

  “你就这么喜欢这里?”傅泊淮蹙眉,语速飞快地质问她,“我们一起生活了那么久,你还是要回来,为什么非要回来?”

  后半句音量忽而拔高,声线带着颤动。

  闭合的百叶窗外,雨更大了些,傅泊淮身上的湿气随着他失控的情绪开始蒸腾,跑进了阮惜玥的眼眶里。

  Ainley撒谎,苦橙花的味道明明苦涩的要命。

  她从来没听见傅泊淮说过这么多话。

  傅泊淮深吸一口气,抬手将狼狈的湿发往后撩,露出深邃阴郁的眉眼,压抑的嗓音藏着哽咽:“李医生说我是你的病因,以前的事我从来没想让你知道,你只需要呆在我身边就好,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事放到我身上就这么难?”

  门外再次传来砸门声,醉鬼口不择言地辱骂着,阮惜玥捏紧手里的酒瓶,冷不丁朝着门摔去,视线未从傅泊淮脸上挪开半分。

  碎片四溅,应着脆响落了一地,耳边也终于安静了。

  傅泊淮突然想起临走时,盛寻一脸无奈地问他的那句“你不累吗?”

  从国外追回国内,又从国内追到国外,他很想理智地坐下来思考下这个问题,但很可惜,骨子里的偏执让他无法理智。

  当年傅泊淮默不作声地解决了她们的资金问题,只是难得心软了一下而已,他没想打扰她们的生活,儿时半个月的相处时间就算再开窍,他也不觉得那是喜欢。

  他冷静地将其定义为偿还。

  不管是林蒽凝还是阮惜玥,对他的个人世界都有极深刻的意义,那是在傅家从未接收过的情感。

  他时不时关注着她们在英国的动态,以便于暗中施以援手,没成想却慢慢在窥见阮惜玥的日常后察觉到了安心和吸引力,渐渐演变成莫名的情愫。

  她的鲜活在他贫瘠的土地上不受控制地疯长,隔着八个小时时差的距离,傅泊淮不厌其烦地往返,窥探,像是参与了她所有的人生。

  直到跟着阮惜玥一起心痛难挨,迫切想要帮她抚平伤痛,他才恍然大悟,十六岁那年种下的种子,早已生根发芽,结成了爱人的能力。

  或者说是爱阮惜玥的能力,他甘愿成为唯阮惜玥至上主义者。

  所有的焦躁都在见到她后偃旗息鼓。

  可能是淋了雨,可能是刚才门外的危险境地,可能是白天来过一趟却不见人影,可能是心存侥幸再回来看一眼,最后却在楼下隐约看到了亮光。

  他才终于忍不住将所有都倾吐。

  可惜末了,最重的话也不过是一句:“阮惜玥,你就这么喜欢看我失控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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