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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玄尊》第302章 霹雳狂牛

作者:七贝勒 字数:2902 书籍:绝代玄尊

  花三郎倏然一笑道:“恐怕够淹死一个人的,谁叫我碰上了对手!”

  韩奎瞪大了眼:“这块地儿上,谁这么能喝?”

  “霸王项刚。”

  韩奎呆了一呆,道:“那难怪了,霸王项刚,象是个能喝的人,不过我不信他能跟您一样,只有几分酒意,恐怕这会儿叫都叫不醒他了。”

  花三郎笑道:“只怕让你说着了,分手的时候,他已经脚下跄踉,步履不稳了,不过神智还很清醒。”

  韩奎捧起那杯茶递了过去:“酽茶能解酒,您喝两口吧。”

  花三郎接过那杯茶喝了两口,把茶杯放在几上道:“韩大哥,这些日子还好吧。”

  “还好。”韩奎强笑一下道:“平静得很,没人再来找碴儿了。”

  花三郎道:“应该不会了。”

  “您呢,您的事儿进行得怎么样了?”

  花三郎道:“到目前为止,还算顺利,我现在是一身兼东西两厂的总教习,算得上是个出风头的大红人。”

  韩奎微一怔神,惊喜道:“三少爷,恭喜您,没想到前后没多少日子,您竟能有这么大的成就,三少爷,这是您,换个人谁也没这通天的本事。”

  花三郎淡然一笑:“成就越大,知道的越多,心里也就越觉得沉痛……对了,韩大哥,我跟你打听件事儿,你是老京畿了,这块地儿上的龙蛇,你应该很熟,知道还有哪一伙在暗中谋算刘阉的么?”

  韩奎道:“三少爷,您问这——”

  花三郎把项刚告诉他的,告诉了韩奎。

  韩奎皱起双眉,沉吟了一下道:“三少爷,刘阉仗权势倒行逆施,铲除异己,迫害忠良,他两手沾满了血腥,普天之下,只要是稍有血性的,谁不想食其之肉,寝其之皮,我韩奎应该就算一个,只要有机会,我就非仗剑杀他,为国除奸,为民除害不可,象韩奎这种人,应该是到处都是,可是您要是让我指点,我还是真指点不出来。”

  花三郎吁了一口气道:“事实上刘阉已经接获密报,那是一股有组织的庞大势力,不是零零星星的个人行动。”

  “那我就更指不出来了。”

  “其实,韩大哥不知道最好,三厂之中不乏能人,颇具神通,尤其眼线广布,监视严密,韩大哥你要是知道,只怕三厂也早知道了。”

  韩奎道:“三少爷,如果这个好差事真落在您头上……”

  花三郎道:“项霸王说话的可信性,十成十,恐怕这个好差事必然落在我头上,也有可能刘阉已经授意,让把这个好差事交给我。”

  “我就是要问问,您打算怎么办?”

  “韩大哥,恐怕我只有竭智殚忠,全力以赴了。”

  韩奎一怔:“竭智殚忠,全力以赴?”

  花三郎淡然一笑,道:“韩大哥,你把刘阉当成了什么样人,他能掌握权势,上欺天子,下压诸侯,一身统御三厂,等于操天下人生杀予夺大权,岂是侥幸,岂是等闲,韩大哥,刘阉算得上典型的一个世不二出的枭雄,想经由他的门路谋求荣华富贵的人,若是没有一些让他满意的表现,怎么可能如愿以偿。”

  韩奎悚然道:“三少爷,我懂了,这么说,您是打算牺牲……”

  花三郎道:“韩大哥,如果值得,有些人,在某个时候,是必须作牺牲的,是不?”

  韩奎神情震动,默然不语。

  花三郎伸手要去端茶,突然一怔,手停在了那儿,道:“净顾说话了,怎么没见玲珑,出去了?”

  韩奎定了定神,犹豫了一下,道:“在里头呢,病了。”

  病了,不出来见花三郎,必然病得不轻。

  花三郎一怔忙道:“病了,什么病?”

  “不要紧,受了点风寒。”

  “韩大哥,自己人,你可别瞒我,小小不然的病,玲珑她不会不出来见我,再说你也必不答应,究竟是什么病?”

  韩奎迟疑了一下道:“我也说不上来,您走后的第二天就躺下了,找了大夫,也抓了药,可就不见效,没起色……”

  花三郎霍地站了起来:“亏你沉得住气,瞒我这么老半天,人呢,让我看看。”

  韩奎跟着站起,表情有点异样,道:“我给您带路。”

  他往后去了。

  花三郎忙跟了过去。

  往后去,是个窄窄的走道,走完走道,一个小小的院子座落眼前。

  院子里只有两间屋,韩奎带着花三郎直奔西边儿那一间。

  推开门,扑鼻的药味儿薰人,屋里摆设很简单,靠里一张床,拥被躺着姑娘玲珑。

  乍见床上的玲珑,花三郎吓了一跳,姑娘似乎睡着,扎的辫子不见了,满头青丝蓬松着,往日挺俊,挺可人的小脸儿蜡黄,竟没一点儿血色,眼塌了,腮也瘪了,人瘦得都走了样儿。

  这是什么病,把个爱煞人的姑娘,折磨成这个样儿。

  花三郎定了定神,一步跨了过去,从被子里拉出了玲珑的手,往日晶莹、圆润,嫩藕似的腕子,如今成了干枯消瘦,柴火棒似的一般,连花三郎都忍不住为之一阵心酸,他伸手把住了玲珑的脉。

  韩奎一旁道:“丫头,醒醒,你醒醒,看看是谁来了。”

  奈何,姑娘一点动静都没有。

  韩奎还要叫。

  花三郎抬手拦住了韩奎。

  韩奎道:“三少爷……”

  花三郎摇头示意。

  韩奎住口不言。

  花三郎的手,还没有离开姑娘玲珑的脉,只见他脸上神色忽而诧异,忽而沉重,半晌才恢复平静收回了手,抬眼望韩奎,道:“韩大哥,你说玲珑是受了风寒?”

  韩奎道:“是啊,她不该有别的病,不是受了风寒是什么?”

  花三郎微一摇头道:“韩大哥,以我看,玲珑不是受了风寒。”

  韩奎脸上掠过一丝异样表情道:“不是受了风寒?三少爷,那是什么?”

  花三郎皱了一下眉,望床上昏迷不醒的玲珑,道:“从脉象上,我查不出她有什么病,不过该是胸中郁结难消,因而血气不畅所致。”

  韩奎“呃”了一声,让人听不出他是什么意思,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什么诧异来,生似他早就知道爱女是这么个情形。

  花三郎看了韩奎一眼:“韩大哥,怎么回事?”

  “三少爷,什么怎么回事。”

  “玲珑有什么想不开,解不开的心事?”

  “想不开,解不开的心事?没有哇!”

  “可是事实上她这个病是这么引起的。”

  “不会吧,三少爷。”

  花三郎目光一凝道:“韩大哥,不是我看错了,就是你这个做爹的不了解自己女儿,对自己女儿有所疏忽,以致她有什么心事,你这个做爹的全不知道,可是事实上,韩大哥,没有人比你更熟知华家的医术,华家的医术虽不敢自诩上追华陀、扁鹊,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把错过脉,看错过病。”

  “对,三少爷。”韩奎一点头道:“同样的,当世之中,也没有人比华家更熟知韩奎父女,玲珑她娘过世早,十几年来,我父女相依为命,韩奎我是父兼母职,我父女之相处,不同于一般父女,我父女是父女、母女、可也是朋友,我爱她逾性命。

  从没有对她说过一句重话,她孝顺我这个爹,可也拿我当良师益友,因之,不管是什么事,她从没有瞒过我,三少爷,既是这样,您说?她还有什么事我会不知道?”

  花三郎静静听完,皱了眉,他知道,韩奎说的是不折不扣的实情,可是事实上他又明知道,他绝不会看错,姑娘玲珑这病,是郁闷过度所致,到底他跟韩奎谁对谁错呢?

  他看了看病榻上的玲珑,道:“那只有等玲珑醒过来之后,咱们当面问问她了。”

  “三少爷,大夫请了不少,药也吃过几帖,丫头却是一直没醒过来。”

  花三郎道:“别的大夫是别的大夫,我是我。”

  话说到这儿,恰好窗前桌上有现成的文房四宝,想必是前几个大夫所开药方用的,花三郎走过去,提笔濡墨,未假思索,龙飞风舞的开了一张药方,顺手递给了韩奎道:“韩大哥,照方抓药,我担保玲珑很快会醒过来。”

  “是,三少爷。”

  韩奎接过药方走了。

  花三郎把玲珑的娇躯扳转过去,让她面向里,然后搬把椅子坐在床前,伸右掌抵上了玲珑的后心,跟着,他闭上了眼。

  兵贵神速,这一次花九姑办事很快,在贾玉前脚回到肖府,刚作过部署与安排之后,花九姑就后脚带着大队人马赶到了。

  所谓大队人马,指头数数,连花九姑都算在内,也不过是六个人而已。

  这六个人,除了花九姑,另外五个是熊英跟他的四名贴身护卫大档头,当然也包括巴天鹤在内。

  人虽是六个,有熊英一个已足抵整个东厂了,所以称之为大队人马,毫不为过。

  肖府的两扇大门紧关着。

  一到肖府门前,熊英却下了这么一道令谕:“给我打进去。”

  东、西厂的人,虽然一直明争暗斗,但是谁也不敢先动手,不过有熊督爷的令谕,天塌下来他扛了,自然是另当别论。

  尤其是花九姑,她恨透了夺她嘴边肥肉的贾玉,甚至于整座肖府,正好藉这机会假公济私。

  轰然一声恭应声中,花九姑当先掠上那高高的石阶,抬起腿一脚踹了过去。

  花九姑这两条粉腿,是有功夫的,不管是什么功夫,反正经年累月的常练,这一双粉腿是劲道十足,只听砰然一声,两扇大门大开,左边一扇还硬是倒了,门板挺厚挺沉,这一倒,声响还不跟塌了半边天似的,震得地皮都为之一阵晃动,花九姑三不管,带头就往里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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