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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玄尊》第1452章 请假

作者:七贝勒 字数:1483 书籍:绝代玄尊

  乔薇薇勾着他的脖子轻轻的晃,等他开口。

  宋淮青的心被她晃得酸酸软软的,可这就难倒他了,他从没哄过人,被她这样晃着,第一次觉得有些窘迫,也有些笨拙。

  乔薇薇晃啊晃,带着他一起跟着轻轻的晃。

  宋淮青抬手,搂着她的腰,把她往自己的方向带,两个人中间的空隙原本就小,这下更是被挤没了。

  他捏了捏女孩柔软的耳垂,然后拢着她的后腰,让她完全靠近自己的怀里,一下一下顺着她的后脊往下抚,像是在讨好一只小猫咪。

  他叹息似的在她耳边说:“恩公,主人……娇娇。”

  这是他一个人的小娇娇,谁分了去也不行,分一根头发丝都不行。

  开了这个头,后面的话就顺理成章了,乔薇薇在他的肩头,听了很多好听的话,听得耳尖通红。

  这样亲密的靠着,她自己觉得安宁又美好,惬意得都想睡着了,可是男人不一样,染了蛇性的男人更不一样。

  太子在这一声声娇娇的情话中,终于了悟了自己的心情,那并非全都是妖邪对猎物的独占欲在作祟,蛇丹只是无限放大了他心中对心爱之物的占有欲,他一开始在梦中闻到的异香,就不止是解药那么简单,除了解药,还有钟情。

  因为钟情,所以想靠近,所以想占有,所以想看看她、哄哄她。

  他低着头,盯着她的侧颈,视线清晰又模糊,总在快要看清的时候重新变成大片的色块。

  宋淮青难得不因妖邪的作祟就染上些阴郁,可是手下却抱得更紧了一些。

  阴霾的心情触发了体内的躁郁不安的因子,乔薇薇低头,刚觉得自己腰上的力道一松,脚底凉凉的,有什么东西又从她的脚踝缠了上来,从脚踝慢慢爬到腿弯,还在往上。

  她一个激灵,低头掀起自己的裙子,但是什么都没看见。

  可这次她不会被轻易糊弄过去了,她头皮发麻的看着抱着她的人,抖着嗓子问:“什么东西……”

  看见她这个反应,宋淮青眯起了眼睛,似是有些享受她的惊惶,他还抚着她的背,这次却多了安抚的味道。

  那双眼睛眯起来,贪婪和愉悦都随着眯眼的动作流泻而出,乔薇薇想把腿给缩回来,但是那股力道却拉着她,让她动弹不了。

  她缩着脖子咬他的肩膀,“你……你不听我的话……”

  好奇怪的感觉呀。

  宋淮青抬了抬她的下巴,在她的耳垂上咬了一下,“娇娇说什么我都听。”

  乔薇薇又试图把腿给抽回来,她动了动,没有用,那东西隔着一层薄薄的白色绸布裤子,鳞片的纹路在刮擦的时候清晰的在她娇嫩的皮肤上留在酥麻的感觉,可是乔薇薇只要想象一下那是什么,整个人就要自燃了。

  她急了,快哭了:“你……你没听,我让你……拿开……”

  她知道宋淮青变成个大妖怪了,可是她从没觉得这有什么,就算他变成一根草,那也是跟她谈了几辈子恋爱的男人呀。

  可是乔薇薇从没亲眼见过他变成原形的模样,至多不过是皮肤上那些斑驳的鳞片罢了,就算听楼中人说起那晚的巨蟒,也不过只是在脑中想象了一下,想象跟现实完全是两回事呀。

  尤其,她现在根本就看不见,看不见,却能感受到一条蛇尾沿着她的腿往上面一点点的缠,是真的奇怪又羞耻。

  宋淮青的吻慢慢从耳垂下移到了脖颈,他倾身把人往下压了压,改变了他们之间的姿势,两只胳膊托着她的后背,像是在捧着个宝贝。

  他细细啃咬她的脖颈,呢喃着说:“我听话,你告诉我,要拿开什么?”

  乔薇薇:“……”

  乔薇薇被他气得发抖,揪着他的衣领子,张了张口,小脸通红,从额头红到脖颈。

  她张了好几次嘴,最后说:“腿上,它缠着我……”

  宋淮青用占有的姿态搂着她,终于从刚才那股子醋劲儿中缓解了过来,他觉得手中的滑嫩皮肤变得更烫了,他感知着她的情绪,觉得她是没有真的生气的,便更加愉悦了起来。

  他不解:“谁缠着你,这还有别人么?”

  乔薇薇急死了呀,她听出来这人是在装傻了,可是情绪紧绷之下,她变得更敏感了,那东西一直慢慢的往上,就这会儿,他们讨价还价的功夫,那条粗壮的尾巴已经从腿弯爬到了腿根。

  她着急的反驳:“有……”

  男人已经开始忍不住的露出了尖牙,毒牙的齿尖碰着她的脖颈,上面全是让人着迷的温热的异香,诱人发狂。

  他那双瞳,几乎变得猩红。

  尽管每一根头发丝都在渴望着她,口中却依然耐心的哄问:“有什么?”

  乔薇薇:“……尾巴。”

  “谁的尾巴?”

  “……狗的。”

  宋淮青闷闷的笑,他把小糖糕压在床上,恶劣的心思止也止不住,甚至想看她哭出来。

  他说:“骗人呢,这里哪有狗啊。”

  乔薇薇呜呜的:“就是狗,不听话的坏狗,明天我就把他扔到大街上去,不要他了。”

  她话音刚落,那似乎是尾巴尖的东西,就又往腿根处近了一寸,乔薇薇缩在他怀里发抖。

  她觉得又危险又奇怪,越奇怪就越想撒娇,越想咬他,往他的怀里缩。

  可是她又知道,让她变得这么奇怪的,明明就是他。

  明明是他欺负人,她却依然只想往他的怀里缩。

  乔薇薇呜呜的咬他,在心里翻开小本子,狠狠的记仇。

  要被扔到大街上去了,宋淮青只能无奈叹气着求饶:“怎么不听话了,我最听话了,娇娇告诉我谁欺负你,我给你教训他。”

  “它长什么样子,怎么欺负你了。”

  “嗯?说话。”

  “你说了,我就听你的。”

  “什么都听。”

  乔薇薇张了张嘴,长什么样子,她不知道呀,她什么都看不见,就是因为看不见,才翻了倍的羞耻。

  她觉得宋淮青好吵呀,好烦呀,好气人呀。

  她只能咬他的肩膀泄愤。

  乔薇薇看不见,是真的看不见,那只露过一面、能够绞死人的蛇尾,是蛇丹在他体内夺取了主导权的缘故。

  可现在,宋淮青在试着驯服它,他怀里抱着他的小糖糕,他怎么可以被别的东西控制了身体?

  妖力无形却化作了灵,顺从他内心沾染了兽|性的欲|望,贴着她,上瘾似的纠缠不休。

  宋淮青吻去她的眼泪,想象着她生气的模样,心中升起爱怜,但是却越来越过分。

  乔薇薇慌乱之中扯到了什么,因为他带来的极致快|意而情不自禁的弓起了身体,扯下了一片黑色的蛇鳞。

  蛇鳞的根部还染着鲜红的血,可是他却浑不在意,那股满足之感依然在体内回荡,别说是一片鳞,此时,就算是抽去他的筋,他也要先占有身下的人。

  可是乔薇薇却有些害怕。

  眼睛的不便让宋淮青的其余感官变得异常的敏锐,他分得清乔薇薇任何一丝息怒的变化,轻轻安抚着她,说:“没事,不疼。”

  乔薇薇原本还有些害怕,听他这么说,因为羞耻而挤压起的火气又上来一些,磨着后槽牙说:“管你疼不疼呢!”

  说完,她好奇的问:“你有逆鳞么?”

  男人懒洋洋的伏在她的身上,道:“有。”

  她好奇的寻找:“在哪?”

  宋淮青捏了捏她的耳尖:“这呢。”

  乔薇薇今天被他调戏了这么多次,被这样一说,脸又红了,可红了一会儿,她凶巴巴的爬下床去,“你根本一点都不听话,我要教训你!”

  宋淮青想笑,怕她更生气,只能压着唇角。

  乔薇薇真的跑了,虽然腿有点软,但是她很硬气的一口气跑到春风楼的前楼里。

  此时正是深夜,是楼中生意最好的时候,廖春芳高兴的穿梭在宾客和姑娘之间,乔薇薇来了,在她耳边问了什么,廖春芳笑呵呵的招来一个小丫头,吩咐了一句话。

  小丫头看了乔薇薇一眼,去了。

  宋淮青好奇乔薇薇出门去做什么,等了半天,都没把人给等回来。

  许久之后,他才听见脚步声,可这脚步声又与乔薇薇的不同,是个臭男人的。

  宋淮青皱起了眉。

  可是小厮不知道宋淮青的反应,他只是敲了敲门,说:“公子,我进去了。”

  虽然知道这里面是乔姑娘买回来的男奴,可他的地位还是比楼中伺候人的仆役地位要高的,他得叫一声公子。

  小厮怕里面的人拒绝,又补了一句:“是乔姑娘让我来的。”

  屋中的床帐还散着,是刚才乔薇薇坚持要放下来的,因为屋中点着烛灯,在光下她只会更羞耻。

  宋淮青懒散的躺在那里,黑发散在床褥上,有一种慵懒邪佞的味道。

  听见小厮补充的话,他就无法拒绝了,便应了一声,让人进来了。

  小厮捧着本书,站在床边的烛灯旁,笑眯眯的道:“公子,乔姑娘让我过来给您读男德,您不用动,就这么听着就行了,但要用心记,姑娘说她明天要考的。”

  这是青竹阁的老板送给廖春芳的,但这东西一直都在老板的房间里放着,这还是第一次拿出来呢。

  宋淮青:“……”

  *

  乔薇薇来了又走,但是不少人都看见她了。说起乔薇薇,那就有人羡慕有人仇了,羡慕和仇视都是同一个原因,同样出来做这行的,自愿也好,被逼的也罢,最后全都无可避免的落入了风尘之中,怎么就有个人临门一脚,转个身就医好了青楼老板的亲儿子,摇身一变,从卖身的花魁变成了老板的贵人呢。

  当然,也有些日日在楼中纵情享乐的恩客,早就盯准了花魁的人心生不满。

  他们本想一亲新花魁的芳泽,谁想到最后,变成了这样。

  除了刘长英,临州城还有不少爱嫖的纨绔,见乔薇薇现身又离开,终于亲眼看见了她的样貌,她比自己见过的美人全都美。

  纨绔双眼发直,一直盯着对方的身影出现又消失。

  但凡这不是春风楼,是个别的风尘地,没有廖春芳这样不好惹的老板,他就是硬抢,也得把这样的美人抢过来仔细看一看,可这里是春风楼,就算刘家的小少爷在这里失踪了,至今没找到人影,寻不到证据,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来这里闹。

  所以他只能酸溜溜的搂着怀里的姑娘,问道:“既然不卖身了,你们这花魁还成天待在这种地方做什么?”

  被他搂着的姑娘笑着,可是眼底却装满了不高兴,她刚才都清清楚楚的瞧见了,这男人看乔薇薇看直了眼睛,她本就对乔薇薇不满,听见这话,酸溜溜的说:“卖什么身呀,人家现在是神医呢,留着给廖公子治病呢。”

  “不过……”那姑娘转了转眼睛,又说,“她在后院养了个男人,那男人病恹恹的,好像有不少伤,而且长得很丑……”

  花魁换人可是最近的大事,楼中的人怎么可能对乔薇薇不好奇的,一好奇,自然就是会对她多关注一些,这关注之下,她的一举一动,所有人可不就都知道了么。

  就今天下午,她还带那个男人出门了,那时她正好跟几个姐妹靠着窗子喝茶,远远就看见那个男人带着斗笠,捂得严严实实的,他们姐妹几个都猜着,可能是那个男人太丑了,所以见不得人。

  有个好事的姐妹还招来伺候过他们的小厮,那小厮也说,看见那个男奴的时候,从来都是被蒙住了脸的。

  那不是丑得见不了人,还能是什么?

  纨绔的面色有些古怪,“这是什么癖好……喜欢丑男人?”

  这样的议论声不少,宋淮青如今听力敏锐,虽在安静听小厮读男德,可他还是听见那些楼中的杂音了。

  他连眼睛都没睁开,但是那些嚼舌根的人,今天夜晚沉沉睡去的时候,全都深陷噩梦之中,差点因为恐惧患上心疾。

  *

  乔薇薇抽空研究了从崖下带回的那本手记,从里面挑出了个与廖琦对症的方子,写下来让廖春芳去抓药。

  虽然有味药很难寻,但廖春芳还是差人马上去办了。

  乔薇薇还叫来王大夫,让王大夫配合着那个药方给廖琦针灸,如果幸运,再有两个月,廖琦的腿就能恢复知觉,下床走路了。

  王大夫看过方子,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底那个问题:“不知乔姑娘师从何人?”

  这话一出,廖家母子也朝她看来。

  乔薇薇笑笑,终于说:“其实我不是大夫,论医术和诊脉的功夫,我远不如王大夫,不过是幸运,早些时候得到一本药师的手记,那药师是个高手,所以有些难以医治的病症,我能给出方子。”

  她这话一出,王大夫才了悟,他就说么,看乔姑娘的时候,他觉得非常矛盾,有时候觉得对方是个高手,真的能医好廖琦,但有时候又觉得她是装的,因为把脉的手法都有些笨拙,这样就说得通了。

  他想的,就是廖春芳想的。

  要换做一开始,廖春芳心中必然生疑,可现在她儿子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着,她只感到开心,对乔薇薇也有许多感激。

  乔薇薇在与王大夫商量廖琦的后续医治方案的时候,后院的宋淮青闭着眼睛,将那目光慢慢从外移动到身体之内,从内窥视着身体中的变化。

  这枚蛇丹从正主的身体中脱离那一刻开始,就开始枯竭,它并不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它需要依附着一个身体,才能活下去。

  所以将它修炼至此的本体死去那一刻,它寻到了宋淮青的身体,想要征服他、控制他,在他的身体之中扎根,继续活下去。

  可宋淮青不过一介凡人,根本抵挡不来这蛇丹的毒性和暴烈,他非人一般的意志力,也不允许他对这样的东西屈服。

  所以他们对峙着,互相抵抗着,蛇丹用剧毒溶了他的脏器,这样的毒足以要了一个人的命。

  可是宋淮青太幸运,在生死的边缘遇到了乔薇薇,喝了她的血,用她的血神奇的消了身体中的毒,他与那蛇丹本该同归于尽,一起死去的,可现在,却让他占了上风,开始慢慢掌控它、炼化它。

  宋淮青很想记起自己死前发生了什么,所以他在不停的折磨着那枚蛇丹,它残余的意志越是薄弱,他就获得的越多。

  妖丹越是虚弱,就越是要锤死挣扎,那残留在其中的最后一点旧主之识被它鱼死网破的释放而出。

  这样前所未有的妖邪意志,让他自己的意识都被瞬间带入至某种虚幻的境界,这里色彩诡谲迷幻,像是另一个平行的空间,在这平行的空间之中,没有天也没有地,他看见了迷幻的虹,透过这些清晰又杂乱的颜色,还听见了远方的呼唤。

  这枚蛇丹的主人是个自称为旧日神明的巫蟒,它雌雄同体,自产两子,从小精心喂养。

  那两只妖邪自诞生就没离开过父神的身边,所以自它消失之后,它们就在用独特的语言呼唤他们的父神。

  宋淮青觉得那些冗杂刺耳的字符难以理解,但因为蛇丹的影响,他又能隐约明白。

  那尖锐细小,又显得有些可怜的声音在呼唤诞下他们的亲人,因他是个男人,受主观意志的影响,那些细碎陌生的呼唤,落在他的耳中,就变成了父神,而非母神。

  可他真正在意的并不是这个,他只是对这突然开放的独特空间惊疑不已,又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他似乎在触碰神明的秘密。

  所以他不动声色,任由体内的力量引导着,也任由那细小依恋的声音牵引着,顺着那奇特的空间,慢慢往前。

  就在他被那些迷幻得色彩晃得晕了眼的时候,前面的路终于变了模样。

  面前变成了无边无际的黄沙,黄沙接着发白的天幕,苍凉壮阔。

  他莫名的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

  可是还不等他从那化作迷雾一般的记忆中抓到什么,大漠开始在他面前变幻。

  说是变幻,不如说是流走,沙漠与天际的白云急速从面前划过,天边淡黄色的落日越来越近。

  那淡黄色的太阳越来越近,越来越大,因为颜色淡到发白,所以一点也不刺眼。

  太阳落到他的跟前,从他的身体中穿过,光透过他的身体,太阳的后面,他的视野骤然变亮,眼中全是璀璨的金光。

  他站在黄金之城里,入目都是高耸的黄金宝塔,宝塔的塔尖在天空之下晕出圆环状的圣光,雄浑的钟声自天边传来,一副神圣的模样。

  可是在这一片璀璨的金光之下,宋淮青却只觉浑身阴冷潮湿,像是来到了墓穴一样。

  脑中那细碎陌生的呢喃还在回响,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急切,他循着那召唤的声音缓缓向前,走过金黄色的高塔来到一面巨大的石碑面前。

  他抬头仰望那座石碑,石碑上刻满了文字,那些文字的笔画与线条陌生又奇怪,让他想起了脑中那陌生的呢喃。

  他抬起头,盯着上面陌生的字符,恍惚之间,那些陌生的字符在他的脑中解体,莫名就变得可以理解了,就像那些陌生的话语钻进他脑中的时候,会自动化作他能听得懂的意思一样。

  上面大概的意思是,如同每逢千年会有助巫妖化形的机缘一样,每逢千年,上天会赐予这片土地一个承接天运的圣女。

  而圣女的血可以解百毒,圣女的赐福可以润泽大地……圣女是最好的灵药,只要找到一个圣女,便可省去巫妖所有的修炼方法,且修炼后的效果也将事半功倍。

  石碑上面有旧神的占卜,卦象显示,圣女的诞生地点远在中洲,尚不能确定具体的踪迹。

  宋淮青一行一行的仔细看下去,当他读到圣女种种的时候,心中便有了大概的猜想,可这猜想却让他的心情变得更差了。

  不安宁的情绪慢慢上涌,影响到了孩子与父神那点微妙的联系,这条互通的通道是双向的,新生的巫蟒可以感应到自己的父神,那么当父神的情绪变得激烈的时候,它们自然也能接收。

  可是这波动之中是陌生的气息,危险、黑暗,并不是往常的亲昵。

  尚在远方召唤着亲人的它们生了疑心,也开始变得躁动。

  没了父神的安抚,它们独自藏在地下的巢穴中,本就不太安宁,现在它们隐隐意识到,父神的消失可能没有那么简单,所以它们的声音开始尖锐、充满攻击。

  宋淮青意识到了这样的变化,也感觉出了危险,于是赶在危机来临之前,切断了那一丝关联,睁开双眼,吐出了一口深色的血。

  因为脑中遭受重创,他的脸色变得苍白,内丹比他想象中躁动得还要剧烈,它与这具宿体折磨着,本都要把他毒死了,可不知怎么,每一次,他都能解了身体中的剧毒。

  一次又一次,一点又一点,它连最后一丝精力都要被耗空了,对对方的影响越来越小,几乎要完全被他掌控了。

  它不甘心,可是刚才与孩子们的联系也被切断了,而它再也掀不起刚才那样大的波澜了。

  它焦躁的在他的体内乱撞,但是这么长的时间里,宋淮青早已不是那个只能被动承受它所有伤害的虚弱傀儡,两方对峙,他越来越游刃有余,可是它却越来越歇斯底里。

  恍惚之间,他在房中听见了外面的交谈,有从京城回来的商人正在对面的客栈,说着这一路的见闻,太子已经失踪两月有余,皇帝陛下重病在床,一皇子成了宫中能主事的人,他已派出兵马前往南疆,誓要找到皇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一皇子宋淮安是个野心勃勃的人,宫中这些皇子个个都对那个位置有意,这其中,除了名正言顺的太子,呼声最高的就是宋淮安了。

  宋淮安一直是他为眼中钉、肉中刺,这次怕是要得意的在自己的房中笑出声来了,宋淮青可不相信宋淮安是真的想找到他,就算对方的人马真的在南疆找到他,若看见他活着,怕是也得捅上一刀才罢休。

  宋淮青一阵昏沉,远方的声音事儿清楚时而模糊,脑中时而安静时而一片嘈杂,什么乱七八糟的声音都往里面涌。

  体内一阵剧痛,他听到了什么声音,眼前一阵清楚,一阵模糊,可这次,那大团的色块却清晰的对上了焦点,没有重新变成一团。随着这阵声音,他也终于闭上眼睛,晕死了过去。

  *

  乔薇薇正在厨房里教大师傅做番茄酱,她当初嘴馋,一时兴起,让厨师给做了炸土豆条,这东西被端到廖春芳的面前,她吃过之后觉得味道不错,加进了春风楼的菜单里面,这道菜成了春风楼的招牌,特别受欢迎。

  可是炸土豆条并不是什么复杂的东西,只要厨艺不错的人稍微研究一下,就能摸清里面的门道,临州城每日来往的商队那么多,总有那么一两个是带着土豆的,所以这道食物一开始受欢迎起来,外面就有人开始模仿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乔薇薇从一个商队的货物里面发现了西红柿,她如获至宝,豪气的卖光了那商队所有的西红柿存货。

  廖琦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已经可以坐着轮椅出门吹吹风晒晒太阳了,他的气色慢慢变得红润,也不会再沾到风就咳嗽不止了。

  廖琦喜欢跟乔薇薇聊天,他总能在乔薇薇的口中听到些新奇的想法,她研究出来的吃的也很特别。

  没有整天闷在屋子里之后,他与别人接触的也就多了,渐渐就从别人口中得知了乔薇薇的事情,也知晓了她的院子里藏着一个男奴,那男奴从不出门,从不见外人,鲜有的几次,从来都是带着面具或者斗笠,除了乔薇薇,没人瞧见他的模样。

  春风楼的人都说那男奴是个丑八怪,是怕被人瞧见,所以才遮着身体,但是廖琦不相信,他觉得能被乔薇薇看上的人,那必定是个挑不出毛病的男人,他心中还存着点不服气的心思,觉得那么个低贱的男人,是配不上她的。

  可不管他找什么理由,他一个不相干的外人,都不好贸然去她的院子、房间,就为了看看那男奴的真面目。

  廖琦不是个笨的,他甚至找人打听了乔薇薇买人当日的事情,那天围观的人不少,所以一打听就知晓了。

  他的小厮说,那日那男人狼狈的倒在地上,裸露的皮肤上全都是凹凸不平的痕迹,像是得了很严重的病,都把街上的小孩给吓哭了。

  廖琦听了这个说法,才将信将疑,相信了别人的说法,那男奴真的很丑。

  可是这样,廖琦就更不甘心了。

  不管他这幅身体多虚弱,也不管他母亲曾对他说,他的父亲是个怎样的负心汉,可是父母给他的相貌可不差,他不觉得自己会被一个男奴给比下去,每当想到这里,廖琦就更想往乔薇薇的身边凑了。

  酸甜的番茄酱被厨子从锅里倒进碗中,乔薇薇迫不及待的捏起一根土豆条,在鲜红的酱汁里面蘸了一下,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这个时代的番茄味道远比以前吃过的要浓郁,酸酸甜甜的,让人口齿生津。

  厨房里的人围着那碗番茄酱挤在一起,全都学着乔薇薇的模样试吃,吃完之后赞不绝口,乔薇薇咂咂嘴,觉得这东西也得给宋淮青尝一尝。

  眼看着就要到饭点了,她也该回去了。

  乔薇薇这样想着,一旁的廖琦突然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薇薇,今早的时候,我让下面的人去南鲜饭庄买了海货,中午要一起尝尝么?”

  临州城在很深的内陆,所以海鲜是很稀罕的东西,寻常人家是吃不到的,乔薇薇喜欢吃海鲜,但是来到这里之后只吃过一次海鱼,那鱼处理得不太好,腥味太重,她不喜欢。

  从那之后,她就对这里的海货不抱什么兴趣了。

  廖琦冲她笑的时候温温柔柔的,很有耐心的模样,可是这样的眼神却让她心里犯嘀咕。

  因为接触的久了就不难看出,廖琦跟着廖春芳长大,就随了她,虽然一副好说话的模样,但却是那种雷厉风行的性格,他这样对她,总让她觉得对方有所图,乔薇薇下意识就心生警惕。

  她笑了笑,说:“不用了,我回去跟阿青一起吃。”

  站在她旁边的小丫头听见这话,也多嘴打趣道:“廖公子你就别叫了,叫不动的,薇薇姐哪天不是去后院跟阿青一起吃呀,我们叫她都是叫不动的呢。”

  桂圆没有恶意,她就是第一次跟乔薇薇讨论土豆的丫头,见乔薇薇好说话,跟她一样喜欢吃东西,还经常往厨房跑,一来一去的就熟悉了起来。

  她这是善意的调侃,她不觉得被乔薇薇藏在后院的男奴戴着面具就是丑得见不得人,她觉得就乔薇薇这样的,仙女儿一样的人,一定也得是个如玉的美男子才能配得上她。

  不见人,那说不定只是这两个人之间的情|趣呢。

  乔薇薇挑眉,佯装生气:“谁说我叫不动呀,我敢跟你一起吃饭吗,你太能吃了,跟你一起吃饭,我能吃饱吗?”

  桂圆被她说得脸红,捧着脸朝她吐了吐舌头。

  她确实是有点能吃来着,大家都这么说她。

  周围一阵善意的哄笑,但是厨房里的人全都知道,乔薇薇肯定是要回去自己的院子里的。

  她走得时候,又被这些人调侃了好几句。

  廖琦的笑容却淡了一些,眼看着她带着自己的人挑了几个吃的,就要离开。

  他也扶着轮椅,追了上去。

  乔薇薇走在前面,快走到院子的时候,廖琦追了上来。

  乔薇薇抬了抬手,她身后端着托盘的小丫头就走进了院子,只留她自己站在院子门口。

  廖琦坐在轮椅上,抬起头,看着面前姑娘那张如花一样的面庞,压抑住自己躁动的心跳声,忍不住问:“薇薇,你那么喜欢他么,你喜欢他什么?”

  他觉得乔薇薇该是能明白他的态度的,可是她却什么反应都没有。

  乔薇薇讶异的看他,然后笑着说:“廖公子,这是我的事情,我不想告诉你。”

  她一直觉得廖琦对自己的态度越来越好了,一开始只以为是他对救命恩人的感激,从没想过廖琦对她有男女之间的想法。

  廖琦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话都说成了这样,乔薇薇肯定明白他的意思了,这是隐晦的拒绝他了么?

  他不甘心的说:“你说过,我的腿会好的,我会像个正常人一样的,你不能给我个机会么?”

  乔薇薇看了一眼院门的方向,又回头看廖琦,“你还是别说这种话了,我只当你没来过,以后我们该如何就如何。”

  廖琦心中却生起了一股火气,他不自觉的抬高了声音:“是因为你养的男奴么,他有什么好的?别人都说他丑得见不了人,他一个下人,既无法成为你的依靠,也不能让你开心,听人说,你把他带回来的时候,他还病着,难道你是可怜他、同情他么?”

  乔薇薇皱了皱眉,终于正眼看他了。

  她的语气都凉了几分,“廖琦,你的腿不行,难道嘴也废了么,怎么能说出这么多废话来的?”

  廖琦从没见到过她发脾气,见她忽然这样沉下脸色,愣住了。

  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乔薇薇弯下腰,拍拍他的脸,趁他愣怔失语之际,跟他说:“廖公子别惹我生气,你的腿还没好全呢。”

  说罢,转身推开门,走进院中。

  房间的门被关上的那一刻,她被一股大力勒住腰,抱进一个微凉的怀抱里。

  乔薇薇警告:“你不要乱生气,没听见我没理他么?”

  腰间的力道清了一些,乔薇薇转过身,对上他的眼睛。

  男人抱着她,抵着她的额头,眼中有光,半面藏在阴影中,说不出的邪气,“他说的也没错,我确实丑得见不得人了一些。”

  乔薇薇伸手去捏他的脸,她觉得今天的宋淮青有些奇怪,不是因为那股子醋劲儿犯了,而是别的奇怪。

  可是他看上去与平时没什么两样,所以她一时静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

  宋淮青依然贪婪的盯着她,这是他的视力变得模糊之后,第一次如此清晰的看见自己住的地方,看见小糖糕的模样。

  她跟他在心中无数次幻想的一样漂亮,不,应该说比幻想中的还要漂亮,弯弯的眉,亮而圆的眼睛,长长卷卷的睫毛,高挺的鼻梁,红润的嘴唇。

  他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反复流连,光是用看的还不够,还要用手去感受。

  乔薇薇被他看得有些发毛,总觉得他今天的目光比往常更加烫人,可尽管是看不见的时候,他也喜欢这样盯着她看,乔薇薇真的看不出异常。

  她只能伸手揉了一把他的头,说:“谁说你丑得见不得了人了,你真把他的话当真了?”

  “嗯,”男人抱起她,把她放在榻上,凑过去细密的吻她,“当真了,所以我是最可怜的人,娇娇,把你的同情都给我吧,不要看别人,你本就不是大夫,不救他,也合情合理。”

  她的所有,同情也好,爱也罢,所有的喜怒都该是他的,是他一个人的,给予也好,施舍也好,也全都该是他的。

  乔薇薇被他亲得有些痒,偏过头去,要躲开。

  可是宋淮青已经摸透了她所有的小动作,不依不饶的缠上去,两三下就让她身体发软。

  乔薇薇攥着他的衣袖,皱眉看他,终于再一次想要伸手捏他的脸的时候,被他精准的咬住了手指。

  乔薇薇怔了一下,眼睛瞪大了。

  宋淮青咬了她的手指……

  这人以前也咬她的手指,但都是摸着她的腕子,找准了位置,才咬下去的,从来都不是这样……

  她震惊的抬头:“你能看见了?”

  宋淮青的心中暖融融的,他早就猜到了,乔薇薇知道他有眼疾,那是因为他体内有蛇丹的毒。

  可当属于蛇丹的最后一丝意志被他消磨掉之后,那可以影响到他的毒,自然就没了。

  他原本是厌恶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的,他不是真正的妖怪,那妖邪为蛇身,而他是个人,当他与那可以续住命的妖丹融合时候,便受它的影响,变成了人身蛇尾的怪物。

  可是有一个人从没用鄙夷厌恶的态度对他,他在伤痛中醒来,除了最初商队那些人的虐待,遇到她之后,日日都活在温暖之中,这些坚定温暖的力量慢慢消解了他的自我厌弃,让他开始尝试接受这样的自己。

  他没直接回答,可是那双黑中隐着些许金黄的瞳孔却随着她的手移动而移动。

  乔薇薇惊讶的张着嘴。

  宋淮青看着她这副模样,心就痒痒的,又要凑过去吻她。

  可是下一秒,他却被无情的推开了。

  乔薇薇生气的指着他:“你行啊,看不见的时候不说,好了也不说,胆子好大呀!”

  宋淮青捏着她的手,一点一点,又要缠上去。

  他觉得自己很无辜,虽然没有张口说,但不还是让她知道了么,从来没想瞒着她呀。

  乔薇薇抵着他的额头,再次与他拉开距离,转身飞快跑到了门口:“我生气了,我要自己去吃饭,你饿着吧!”

  宋淮青又追上她,从后面抱着她,像她对他撒娇时一样,拢着她的肩膀轻轻的晃:“别气。”

  他语气低落:“娇娇,我本就生了这副模样,若要再让你知道,我有眼疾,你还肯喜欢我吗?”

  那装可怜的功夫,确实是完全拿捏了。

  乔薇薇哼哼唧唧的,还是不高兴,她被宋淮青抱着轻轻的晃,火气晃没了大半。

  可她觉得这样太没面子了,于是她凶巴巴的转身,指着桌子:“那你去,既然眼睛好了,去抄十遍男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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