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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春华》第一卷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8章 怕本座吃了你?

作者:蓝家三少 字数:1112 书籍:九重春华

  沈心泉给他们的宅邸虽然位置偏但足够大,王平这人真挺会做事,把最大的那个院子留给了徒为。因为这里有两间房,一左一右还挨着。

  到底是比凡人还要羸弱的身躯,不管凤千藤想不想,一沾床那股疲惫感就顺着骨髓攀上来,只觉哪里都痛。他吐了口气斜斜靠在软枕上,在徒为离开之前道:“给我弄桶热水来吧。”

  徒为颔首,看见他面色微白,语气却不透出来,心道果然很像易碎的玻璃制品。

  “嫂嫂要沐浴吗?”

  凤千藤道:“毕竟我现在不是修士了呀。”

  她知道自己说错了话:“那,你等等。”

  房间里就放了木桶,落了灰尘,她施了个除尘诀,又抬手召水,火焰从指尖喷出,瞬间将那一团飘浮的水煮沸,丢进桶里就成了差不多的温度。

  她凝视着水面上的倒影,和四年前稚嫩的脸不一样,她自己日日看倒不觉得,于凤千藤而言,也许是挺陌生的。

  将桶挪到房间内,他人已经闭上了眼,懒懒散散半靠在床上。徒为叫了一声他没理,又上前在床边叫了声,还是没理。

  盯着面前这张秾丽精致的脸,幼稚地心想那就别怪她了。

  低头,慢慢捏住他削痩的下巴尖,徒为就这么不看场合也不看时机地就去细细亲人家。因为没有意识,他被吻得模模糊糊嗯了两声,眼睫本能地一颤,意识回笼。

  迷蒙的眸子睁开,一点一点变得清亮,映出她近在咫尺的脸,然后——

  腾地一下,他抬手推她。

  徒为本来就没使劲,自然往后退,然而慌忙间,凤千藤的掌心摁在了她胸口。他本想骂人,手上残留的触感让这句“段徒为”失去声音。一顿,眯眼看着自己的手,本来气氛就微妙,徒为在旁边不怕事似的补上一句:“摸呗,没事,我又不是没摸过嫂嫂的。”

  他只觉匪夷所思:“你什么时候摸过我的了?”

  徒为道:“四年前,你还在段家的时候。不过那也不算摸,只是靠了下。”

  那是第一次引气入体,她被过量的真气冲击,眼看要倒,结果倒进了凤千藤怀里。

  她那时着实脸红(其实没红)心跳了一番。

  凤千藤也隐隐想起来了,但那个和这个能一样?自己是个穿女装的男人,徒为虽然只是个小孩,但也不妥。

  他估计睡了一会恢复了力气,懒得理她,下床勉强站起来,俯身到桶边鞠了一捧水,洗手。

  徒为:……

  也不用这么不愿意吧?

  “你能自己洗吗?”她把这话在心里用了蛮大的胆量说出来,尽管听起来非常流氓:“要不我帮你?”

  他果然回头看她,哂道:“不用。”

  “但我怕我走了,嫂嫂会掉桶里淹死。”

  “不用。”

  “我们都是女子,没什么好害臊的。”

  凤千藤嫌烦了:“你真把我当废物?”

  徒为闭嘴了。

  他甩甩手里的水,以为她听得懂自己赶客的意思,但身后的人没有要走的迹象,只好又回头:

  “你还要……唔!”

  徒为突然凑过来堵住他的嘴。这次的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很用力,凤千藤本来就站不稳,往后一倒栽向水桶,好在徒为在他背后一捞,凤千藤勉强停在了水面,但冲击力依旧让水溅起来染湿了他勾人的眉眼。

  “……你又怎么了?”他拧眉,没太惊讶,多少有点习惯了。

  徒为整个人罩在他上边,是一种奇特的姿势,但表情却很认真。

  “我没有拿你当废物。”

  “……”

  “从来没有,你一直都是我最憧憬的人。”

  凤千藤不懂自己一句话哪值得她这么大张旗鼓地说,下意识偏过脸避开她的视线:“知道了。这种话我听得多了。”

  “那我就是这帮人里最憧憬嫂嫂的。”她莫名开始跟空气攀比。

  凤千藤啼笑皆非,湿着的拇指伸上来摸摸她的脸:“知道了。乖孩子。”

  虽然叫着孩子,但不是那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声音很温柔,比四年前还要温柔。徒为意外的没有感到生气,竟然很突然地开始鼻子发酸。

  没有人知道段徒为这四年里用了多少努力和决心才修炼成了这样。毕竟几乎所有人都反对她修炼。这不是能力的问题,是精神方面的问题。

  现在凤千藤这么说,就好像有什么人认可了她这四年不是白费功夫,不是无用的。

  她没有做错。她真的可以拥有。和上辈子不一样。

  当上面这人眼睛开始慢慢发红掉眼泪的时候,凤千藤显然有些意外,她却快速起身,背过身拿衣袖擦了擦眼睛,默不作声的。但不大的空间里,那抽鼻子的声音想不让人听见实在是很难。

  “怎么,不喜欢我对你温柔点?”凤千藤抱臂站在后面问。

  徒为摇头。

  “没事。”

  嗓子哑成这样还没事。他挑了挑眉,手在怀里一摸:“转过来。”

  “不要。很丢人。”

  “我让你转过来。”

  这次的声音就不怎么温柔了还带着点不耐烦,徒为没法,慢吞吞转过了身。

  质感柔软的帕子摁在了眼角,是凤千藤凑过来在慢慢帮她擦眼泪,徒为有点诧异,红着眼圈没吭声。

  他道:“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

  徒为反驳:“我不是因为你很温柔才哭的先说好。”

  “是是。”

  就这间隙,她盯着人在灯光下显出琥珀色的眼睛,被吸引得有点出神,忽然问:“我可以亲你吗?”

  凤千藤:“少没大没小的。”

  “……”

  但刚才都亲了两次了。

  擦完眼泪,凤千藤把帕子收回去,很无情地摆摆手赶她走。徒为虽然很想再说点什么,但才哭的脑子没转过来,只记得“凤千藤摸我的脸了”“凤千藤帮我擦眼泪了”,走的时候也在想这两件事。

  门一关,里头传来水声,她摸摸脸终于回神,自言自语:“还好修士不用洗脸。”

  ……

  徒为回到另一间屋子。

  这么多天了,因为路途人多加上凤千藤的事,她一时没顾得上,现在才有空问候一下石像老爷子。

  摸出香炉用灵力召唤他的意识,面前便显出一道若隐若现的人影。

  据说他这个状态是因为灵力缺失,只有吸收了自己的灵力才能现身。

  那到底算是死了还是活了?

  她问过这个问题,老爷子说:“没有躯体,当然就是死了啊哈哈,除非你给我夺舍一件过来?”

  徒为可不想干这种会损失道行的缺德事。

  “感觉睡了好长一觉啊。现在什么情况?”他打着哈欠问。

  徒为简单道:“到边界地了。我想找个厉害丹修给凤千藤看病,有没有什么可以让他们察觉不出她面目的办法?”YushuGu.СOm

  本以为这人自称段家祖先,应该有点见解。

  可他摸着下巴深思熟虑片刻,冒出一个阴招:“修真界有个法器,叫伪装之镜。吞噬一个活人的魂魄,就可以短暂地变成这人的样貌。这比咒诀管用。毕竟稍微厉害点的丹修轻易就能堪破伪装诀,用法器则很难。你试试?”

  徒为:“可我不想为此杀无辜之人。”

  石像老爷子哈哈笑道:“也是,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修真界有你这种想法的人少之又少,丫头,你果然是稀有种啊。”

  “我怎么感觉你在骂我?”

  结果没想出个好办法,徒为只能让他回去,坐上法座接着修炼。

  她七年前就学会了在梦中掌控自己的修炼速度,所以平日几乎不需要额外修炼,只要在梦中就能赶超别人的十天。

  以往的梦都很无关紧要,今晚的却有点不同。

  她梦到了段修远。

  是还在段家的时候,凤千藤坐在炉火边上,她哥就站在一边。离得远听不清,走近了才听清他们在争执。

  “……试探出什么了没?男的女的?是不是宁家那个姑娘?”

  段修远问个不停,凤千藤看他的眼神像在看傻子:“直接问性别你是生怕她听不出来?”

  “那怎么办。她跟你说是谁了吗?”

  “没。问了八成也不会说。”

  可这对段修远而言似乎远远不够。

  “既然她不说,那我们就自己排查目标吧!”他道:“你明天再详细问问。”

  “……”凤千藤没说话。

  “干嘛?你不乐意?这都是你之前给了我一拳的偿还!”

  凤千藤转过脑袋,盯着他那张忧心忡忡、写满“老妈子”三个大字的脸,叹口气。

  “行吧。”“什么?”

  “我就再勉为其难替你试探一次,但结果如何,与我无关。”

  “好!”段修远一激动,大力一拍他的肩膀:“你有时候也蛮讲理的嘛。”

  “……”

  对象要不是徒为,我才懒得做这麻烦事。

  她在梦的最后听见他轻轻说了句,而她哥笑容灿烂。

  徒为梦醒时,擦了下眼睛,竟然有湿意。

  吸了口气,从微微升起的黎明中站起身来。

  ……

  来找凤千藤时,他人已经醒了,气色比昨天好上一些。徒为看见他就不免想起昨晚自己掉眼泪的事,说不清是不好意思还是别的,愣是没出声。

  “徒为,这么早。”凤千藤打了声招呼。

  徒为只好道:“我做了个梦。”

  “什么梦?”“梦见我哥,还有你。你在梦里说:‘要不是为了徒为我才不会做这种麻烦事’。”

  凤千藤眉一挑,不置可否地笑:“你倒把我想得是个大好人。”

  “嫂嫂本来就人美心善。”

  “……”

  说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徒为心里那点羞耻感慢慢散了个干净。今天她准备再去山喜那里一趟,那个男人和沈心泉不一样,肯定知道点什么。

  虽然让凤千藤待在这座宅子里也行,但徒为不大放心,问他要不要和自己一起,他说自己累得很,不想走。

  “我可以抱你。”

  “你嫌抱着一个人在外面晃不够显眼?要去自己去。”

  没法,徒为只好不情不愿地妥协。

  山喜今日依旧在铁匠铺的角落里坐着,熔炉里的火烧个噼里啪啦,打铁桌却没有被使用过的痕迹,门前亦无人光顾。

  徒为进去就自顾自地坐下。

  “……又是你。”山喜从杂乱的头发中往这边看:“我说过,不要再来。”

  徒为道:“我都听他们说了。”

  “你在三年前帮魔修打开了护城结界,让仙门大败。所以被修士们驱赶到了这里,不让你再露面,也不让你再上战场。你是剑修,但不是铁匠,不会打铁,只能窝在这里苟且偷生。”

  “闭嘴!”似乎戳中要害,寡言的男人第一次抬高声音:“你又知道我的什么?他们不止是驱赶我,是蔑视我,疏远我,恨不得把我的内丹拿去喂狗一般的羞辱了我!”

  “可那又怎样呢?”徒为显得平淡:“你先做了叛徒,那应该明白自己的下场。”

  “我——”

  虽然看不分明,可山喜似乎在昏暗的火光中咬紧了牙关,分明想要反驳什么却又强行抑制自己,面部因此呈现出扭曲痛苦的神态。

  徒为站起身,踱到他身前,一点也不畏惧男人凸显出的力量:“因为我哥吩咐了你什么,对吧?”

  山喜瞳仁微缩:“你、你说什么……?哥……?”

  他颤颤巍巍地,第一次开始打量眼前这个年轻姑娘,从她的眉眼到脸部轮廓,细细地看,某种疑惑和猜测在心中止不住地诞生。

  可是……

  可是怎么可能呢?

  “你……”

  “就是你想的那样。”徒为打断他:“我想要知道我哥到底为什么会死。是谁,杀了他。”

  这一次,山喜没有拒绝,而是慌张地垂下脑袋,好像还没能完全消化眼前的状况。

  “可以告诉我吗?”徒为又一次道:“拜托了。”

  “……”

  沉默也不知过去多久,久得熔炉的火都熄灭了些,山喜才好像回了神。他把脸迈入两手之中,深深地呼吸,所以声音也显得格外沉闷:“白天,人多。在这里用咒诀只会被怀疑。你真的想知道的话……今夜子时,来找我。”

  徒为一顿:“谢谢。”

  待人走后,山喜慢慢吞吞放下手臂,只想着这样就好了,这样应该就是对的,如果是师兄的妹妹的话……她有权知道这些事,哪怕这些事或许……

  “段师兄……”他喃喃:“我这样做就是对的吧?”

  日头落下,渐渐到了傍晚。南区的炼器师们都收摊准备去茶馆里喝一杯。这里不像曾经的修真界,充斥了混沌魔气和灵气,每个人都被混乱与欲望渐渐侵蚀,看不到头的仙魔之争,每天得过且过。

  只有山喜的铺子还亮着灯,点着烧不尽的熔炉真火。

  轻巧的脚步声,并不隐蔽,不像是修士的步伐。山喜回头,看见门口站着一个陌生人。

  脸被一张薄毯裹着,只能看见大片的阴影,他却不由自主起身:“你是……”

  “好久不见。山喜。”凤千藤摘下毯子,那张脸入眼的瞬间,山喜几乎目瞪口呆、不能动弹。

  “凤……”

  “你不用说话,也不用问任何问题。”凤千藤淡淡一笑:“还是怎么?你也想拿凤家的悬赏令?”

  山喜猛地摇头,因为惊愕手臂颤抖得几乎拿不稳铁锤。

  凤千藤道:“段修远的妹妹上午来找过你了吧。”

  他点点头。

  “那好,我不知道你答应了她什么,但什么都别告诉她。”他道:“明白我的意思吗?”

  “可是,她是师兄的……”

  “正因为是,所以才不能让她掺和进来。你以为凤家劳力伤财地搞出悬赏令,真的只是为了杀我一个没有血脉的冒牌货吗?你以为……凤家在这场战役中为什么一点也不见慌张之色?”

  山喜只能怔怔听着。

  凤千藤却没打算和他多解释:“照我说的做,山喜。如果你还拿我和段修远当师姐师兄的话。”

  回到宅邸中时,徒为正好从里头快步出来,一见到他,愣了下凶巴巴地冲过来抓住他的衣袖:“你去哪儿了?”

  “老躺着也不舒服,出去散了散步。”

  徒为:“那也和我说一声,万一……”

  “好好,下次会的。到底谁才是大人?”

  她估计赶时间,没多和他辩驳,转身走了。

  凤千藤看着人的背影,似乎觉得麻烦:“真倔。”

  赶到南区,离子时还有半个多时辰,不过周围铺子都关了,街上一个人都没有。

  徒为走进铁匠铺,却见山喜缩在角落里,壮硕的躯体写满犹豫仿徨,喊了几声没反应,走近了他却突然从臂弯里抬头,踌躇,又在看见她的那一瞬间下定决心似的。

  “师姐她……她不让我跟你说,可是,可是这样下去,师兄也许真的没救了……师兄是为了我们,我不能……”

  “什么意思?”徒为直觉不对,揪住他的衣服:“说清楚!”

  他在心里跟凤千藤说了声对不起,慢吞吞道:“师兄……你阿兄……没死。起码,无疆沼泽,并非他的葬身之处。”

  她腾地一顿。

  徒为一路冲回宅邸,啪地推开门,凤千藤好整以暇地坐在屋中喝茶,抬头就见她一副可怕的神色,心下了然又无奈,看来山喜没有听自己的话。

  “…怎么回事?”她靠近他,是一副质问的口吻。

  他问:“什么怎么回事?”

  “别装傻。”她道:“你说我哥死了,但我哥并没有死,你早就知道,对不对?为什么要刻意隐瞒我?”

  “我说了,我不想让你趟这浑水。”

  “可我也说了,你管不了我了!”

  徒为大概是第一次对凤千藤发这么大的火。

  面色冰冷,语气更冷,也就那双眼睛里的愠怒之意滚烫得好像要冒出来烧到他。

  “……”凤千藤莫名有点心烦,要是从前,徒为对他采取怎样的态度都不会让他如何动容:“那你想怎样?你觉得自己一个人能做得了什么?无论是段修远还是我,还是你娘,我们都不想让你掺和这事。”

  “那只是你们的想法!”徒为呛回去,咄咄逼人似的:“你们说我不行,可又没有试过,谁能知道我到底行不行?少妄自给我下结论。我只是想为我哥报仇,想为你,我喜欢的人报仇,有什么错?”

  凤千藤嗤笑:“喜欢……这话还是别随便说的好。你不过和我相处了一年不到的……”

  “和时间有关系吗?”徒为打断,火气更大了:“我就是喜欢你怎么了?”

  她的脸色在光线不明朗的屋内显得又倔强又认真,凤千藤那到了嘴边的说笑话一时没能说得出来,大概是面前这人的态度不容置喙。

  “徒为……”

  “你不相信对吧?”她道:“我知道你只拿我当小孩子看,一直都是。可我从来没拿你当嫂嫂看过,不管是现在,还是四年前。”

  这段话的冲击远大过之前她说的那些话,原本有些不耐烦的凤千藤都不禁停住端茶盅的手。

  这是她第一次见他露出这种表情。

  明明从来都是从容冷静的,现在却面无表情,漂亮的眸子抬起来,以为自己听错了,不解地定格在她脸上,抿了抿唇问:“你说什么?”

  “我喜欢你。”她毫不吝啬地说了第二遍:“是情爱的那种喜欢。从小到大,一直都是。”

  “…………”

  凤千藤皱着眉愣住,好像连睫毛都忘了眨。

  而徒为把一直闷在心里的话大说特说了一遍,此刻只觉心情舒畅,火气也小了点。

  “凤千藤。”她叫他的名字,与他对视:“你懂我的意思了吗?”

  “……”他不确定似地张了张嘴:“那,白小姑娘呢?”

  “什么?”徒为没懂白莞的名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之前跟我说,你不喜欢四年前的那个了。我看见你跟白小姑娘站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所以……”说到这里停住,自己也觉得这么说似乎有点解释不通。

  徒为倒没想到他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我四年前跟嫂嫂说过,我有个喜欢的人,你还记得吗?”

  “嗯。”凤千藤只能缓慢应声。

  “那人是女人,比我大,我跟你讲过吧。”

  “嗯……”他记得。

  “那你以为段家还有谁符合这条件?总不可能是我的侍女。”

  凤千藤这回没答话。

  大概一瞬间想起了从前。想起自己抱着无所谓的心态随口问徒为有没有喜欢的人,想起徒为说自己喜欢年长者,想起自己还为这事板着脸说教了她一顿。

  徒为那时回答了什么来着,她说:“我喜欢的人是真正的崖岸卓绝之人。”

  这些曾经根本没在意过的问题,现在却全部变成了答案唐突冲击向他。

  面前响起清脆的声响,竟是凤千藤手里的茶盅不慎没拿稳滚落到了地上。他突然站起来转身背对这边,苍白细瘦的手抓住椅背,徒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见他声音微沉,带着点不自然的腔调。

  “你……你先出去。”

  “我不。”都说到这地步了,轻易就被他赶走那算什么事:“嫂嫂听见我刚才的话了吗?”

  “听见了。”他声音有些低。

  “那你听懂了吗?”

  “……”

  “嫂嫂。”不理她,她又换了个叫法:“凤千藤。”

  “听懂了!”他咬唇,语气不明但有点凶:“我听懂了,你喜欢我,行了吧?现在可以出去了吧?”

  他削痩的脊背紧绷,徒为瞥了眼他的手,露在衣袍外,一根一根攥得很紧。

  “好吧。”

  身后响起脚步声,门扉一开一合,人干脆利落地走了,屋内恢复寂静。

  凤千藤这才松手,用力过猛的身躯反上来一股疼痛感,他仿若不察,静静垂着眼皮,眸中闪烁的微光晦涩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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