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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风水咒》第二十八章阴阳山

作者:善墨 字数:2254 书籍:阴阳风水咒

  沈致发泄完了,眼尾轻薄湿润,嘴唇的颜色也因为哭得缺氧变得绯红。

  整个人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蒋东升用手背抹去沈致泪珠,努力扯起嘴角试图逗笑沈致,“媳妇乖。”

  沈致瘪着嘴,但还是没忍住翘了下唇角。

  “傻子。”

  蒋东升见沈致终于笑了,拧巴的心被一下下捋平,酸酸涩涩泛着苦。

  傻子本来就是没有人喜欢啊,可为什么媳妇不喜欢他,他这么难受。

  蒋东升脸上罕见地露出迷茫的神情。

  沈致戳戳蒋东升的发呆的脸,“想什么呢?”

  “啊……?”蒋东升慢半拍抬头,怔怔望着沈致。

  他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傻子很难去思考,也很难思考出什么结果。

  沈致也没有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蒋…东升”,沈致很少这样心平气和叫蒋东升全名,平时都是喂或者叫全名就是预示着蒋东升又惹他生气了。

  沈致叫出来磕磕绊绊的,软软的声音,像片羽毛划过蒋东升的心尖,又甜又痒。

  “媳妇”,蒋东升刚才跟着沈致哭了满脸泪,这时笑起来显得分外滑稽。

  真傻。

  蒋东升的眼睛很好看,干净到纯粹,黑色眸子蕴含星光,这样看去蒋东升仿佛跟正常人没什么不同,甚至多了份成熟男人的魅力。

  沈致耳根有些烫,闷闷道:“你刚才给钱了吗?雪花膏你还买不买?”

  蒋东升刚才不管不顾冲过来找他,想来是东西都没拿上。

  “钱没了”,蒋东升摸着胸口,娘给的二十块钱没有了。

  不过,蒋东升慌张摇摇头,“不买了,俺…我不买了,不惹媳妇不开心。”

  蒋东升努力避免任何一切让沈致不高兴的因素。

  沈致又有点想哭,好在沈致忍住了,“傻不傻啊你,那是钱”,又不是什么乱七八糟说不要就可以不要的玩意,沈致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我跟你一起去,把雪花膏买了。”

  沈致往前走了两步,却没见到蒋东升跟来。

  沈致回头,高大的蒋东升跟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踌躇不安地站在原地。

  眼睛里是担忧还有抗拒。

  沈致喉头蓦地哽住,是自己把他吓到了,沈致走到蒋东升跟前,扬起一抹安抚的笑,拉住蒋东升粗砾的大手,“没关系,我跟你一起去。”

  蒋东升常年干农活的手满是茧子,是保护手掌粗糙的厚皮,是为了炎炎烈日不受伤增加钝感的保护机制,可是现在蒋东升掌心的触觉异常敏感。

  沈致冰凉柔软的手贴在蒋东升炽热的手心,奇异地使躁动烦乱的蒋东升平稳下来,一点点酸涩都消失不见,滴落的蜜糖流淌,从手掌蔓延到胸口。

  “走吧”,沈致没有使多大的力气,蒋东升被轻易地沈致带走,温顺地跟在沈致后面。

  沈致调整好情绪,吐了口气才走进去

  。

  “我们刚才买的东西打包好了吗?”沈致径直走到柜台前,伸手叩了两下玻璃柜。

  沈致手指的颜色很浅淡,细长白皙的指节昭示着沈致养尊处优生活环境,沈致唇线拉得很平,油然生出不怒自威的气势。

  售货员楞楞看了眼沈致过于漂亮脸,半晌才回过神,呐呐把东西拿出来,他以为他们不要了,“一共四盒,收您二十,请拿好。”

  “还有您刚落下的包子”,售货员把已经凉透的包子递给沈致。

  蒋东升上前把东西都接过来,犹豫一会儿在沈致耳边道:“媳妇,俺…我还没有给你买画画笔。”

  什么画画笔?沈致疑惑抬头,好半天才想起,自己答应给蒋东升画他梦中的花的事。

  不是傻子么,怎么记得比他还清楚。

  “有颜料吗?”沈致询问售货员,沈致没抱多大希望,即便城里画画的颜料也很少见。

  售货员眼神一亮,他果然没看走眼,这人是大城市来的,要不一般人,别说买颜料听都没听过。

  “有,正好我们这儿有一套”,售货员从货物最底下把颜料拿到柜台上,这东西又贵又没人买,好不容易碰到识货的,“只有这一套,画板画纸里面都有,您不需要再买别的了,就是价钱贵点。”

  沈致打开,一共十六色,比沈致之前用的差得太多,但是沈致自从成为下乡知青却再也没碰过这些,沈致爱不释手摩挲,“多少钱?”

  “八十六”,售货员忙不迭报价,生怕沈致不买。

  沈致指尖顿了下,花八十六买这个并不值,今天满打满算玉米才卖出四百多块,其中还有蒋年他们的玉米钱。

  “我们不要了……”

  “给你钱”,蒋东升爽快地把钱掏出来放在柜台上,拎起那套颜料,弯起眼角黑色星眸璀璨无比,“媳妇,喜欢就买。”

  “别”,沈致来不及阻止,售货员已经把蒋东升零零碎碎的钞票收起来了。

  沈致气得直拧蒋东升,“哪有你花钱这么大手大脚的,过冬没钱,你打算让我喝西北风去啊。”

  蒋东升拎着东西急忙跟上出离愤怒的沈致,连连保证,“不让媳妇喝西北风,我有钱,俺真的有钱。”

  沈致能信才怪,他也是后来知道,四百块钱彩礼全是蒋东升拿的,蒋东升又没有蒋年的高薪水,仅仅是种地收入得攒多久。

  怎么可能还有余钱。

  事已至此,沈致没有再责怪蒋东升,跟个傻子计较什么。

  勒紧裤腰带也能过日子的。

  “我给我外祖父外祖母寄完信就回去”,沈致到了谷芽村基本上跟外祖父他们断了联系,沈致怕老人家担心,想报个平安。

  沈致问了一路找到邮局。

  花了三角钱买了信纸和邮票,沈致借了根笔伏在桌子上写了起来,他在谷芽村过得很好,有空他会回去看他们,沈致捡着细碎的小事写了一堆,写了两张纸还不够。

  蒋东升又多买了

  一张,沈致没多久就又差不多写完了,还剩下底下两行。

  沈致笔触停顿,不知道再写些什么。

  算了,就这样吧,也没什么可写的,沈致打算把信纸折起来。

  “媳妇,你不写了吗?还有空地”,旁边等着沈致写信的蒋东升,指着信纸空白的两行。

  蒋东升没上过学,以为纸得写满。

  沈致折纸的手停下,抿抿唇,抬眼看到蒋东升单纯憨傻的脸,迟疑道:“你……认识字吗?”

  蒋东升摇摇头,脸上又露出沈致熟悉的傻笑,“媳妇,我不认识,没人教傻子认字。”

  沈致听了没什么反应,低头“哦”了声,展开信纸,又补充了两句话,写满才折起来。

  沈致去寄信,碰巧有封信是寄给沈致的,沈致提前拿了。

  沈致以为是外祖父给他寄的,没成想是周美玲,他后妈。

  没有事周美玲是不会给他寄信,除非是值得周美玲奚落打压他的恶事,沈致拆信的手有些抖,一目十行看完。

  前面都是说他继弟多么多么出息,翻到了最后周美玲才故作感伤提到他外祖父被抄了家,被放到乡下进行改造。

  沈致心脏被狠狠攥住,手里的信纸揉搓成一团。

  周美玲没告诉他外祖父去了哪儿,这意味沈致找不到外祖父,甚至可能再也见不到他外祖父。

  沈致又写了封信询问沈思义,虽然很有可能被周美玲截住,沈致还是要试一试,外祖父外祖母年纪大了,一辈子生活在城里,去乡下怎么受的住。

  他要找到他们。

  蒋东升手里拿着沈致没有寄出的信,“媳妇,这封信不寄了吗?”

  沈致深深看了眼,疲惫摇头,他以为这次会联系上他外祖父的,要是再早一点就好了。

  蒋东升不懂媳妇为什么突然不寄了,还是把信揣在了怀里,他媳妇足足写了三张字,好累的,他肯定要保管好。

  跟祁温言汇合后,三人又做回之前的拖拉机,沈致窝在蒋东升怀里闭上眼,他不困,他只是累得不想动,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

  顺利购买酿酒机祁温言十分高兴,虽然花了一百八十七,卖玉米的钱没剩下多少,但是只要他酿出酒卖到黑市,就有大笔大笔资金进账,这点投入的钱不过就是毛毛雨。

  赚大钱的人怎么能拘泥于眼前的几张钞票。

  “大哥,这买的什么?”祁温言趁沈致睡着,跟蒋东升搭话,要不然在沈致醒着的时候蒋东升眼里都看不见任何人。

  蒋东升怕祁温言惦记,偷摸把颜料往自己这边拉过来这,不知道为啥老二媳妇总是眼馋自家媳妇的东西,看见总想要点。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祁温言最近都快把蒋东升吓出心理阴影来了。

  “画画的”,蒋东升警惕道:“你不会。”

  所以,你别要了,要他也不会给。可贵了,他只舍得给他媳妇花。

  祁温言脸一僵,他上辈子听说过

  沈致的画,价格大概在十几万左右,最高的被估出上百万,祁温言见过,只是斑驳的色块,根本看不出形状。

  估计是吹捧出来的,巴结陆家的人那么多,沈致跟着水涨船高也不是什么罕见事。

  等他成了陆夫人,往张白纸踩一脚,卖十万也是有人竞相购买的。

  “多少钱?”颜料在小县城挺稀有,难为他们买的到。

  蒋东升犹犹豫豫不肯说。

  祁温言一寻思就觉得贵,“系统,我要是把那盒颜料拿到手,可以有多少积分?”

  “二十个积分”,系统古井无波告知。

  系统顺便提醒祁温言:“只要是世界之子的东西,不管是买的还是接触过的,只要宿主能得到都有积分进账。”

  “相应的,世界之子越想给您想法越强烈,积分越多。”

  祁温言心里有了底,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以后他也不必总是豁出脸索要东西,没准他可以采取更委婉的方式。

  太阳落山了,拖拉机也赶回到谷芽村,蒋东升把沈致抱了下来。

  沈致没心情吃晚饭,回了东屋躺着。

  “这是怎么了?”李翠娟询问蒋东升,咋去了趟城回来就不高兴了。

  蒋东升也不清楚,拿出凉了的包子,“娘,给你吃。”

  李翠娟接过油纸包着的肉包子,知道是老大给他媳妇买的,吃剩下才带回来的,可李翠娟还是高兴,起码她老大一口都没吃,还想着他老子娘。

  比那个老二媳妇,不说给她带点啥回来好好孝敬孝敬她,卖玉米的钱转头就花了个一干二净强得多,这不是糟践钱么。

  他要是个做生意的料也就算了,一辈子庄稼人,不好好种地非得折腾这些,饭都吃不饱呢。

  算了,日子是小两口过的,李翠娟不好多说什么,但对祁温言没了好脸色。

  “娘不吃,娘给热热,一会儿你给你媳妇端过去”,李翠娟收了包子,放在铁锅里,多加了把柴。

  祁温言眼神不住地往锅里瞟,随即望了眼院子里酿酒设备,等他有钱了,他天天吃吃到吐。

  蒋贵山吸了口烟,悠悠吐出,“老二,你们有志向,想做事俺跟你娘都不拦着,就是每个月要交的钱不能少。”

  蒋年撂下筷子保证道:“爹,你放心,儿子怎么样也不会缺您的养老钱。”

  蒋贵山点点头,长辈是不该掺和小辈的事,可这老二媳妇未免太能折腾了些,他得留一手。

  “歇着去吧”,蒋贵山放了话,各家都回去了。

  蒋东升也端着包子回了屋,“媳妇,吃饭。”

  沈致蒙在被子不动,好半天声音才闷闷地从被子里传出来。

  “我的画画是我外祖父教的,他是个特别有名的画画大家,别人都挣着抢着做他徒弟,现在变了天,我外祖父也被赶到乡下接受改造去了。”

  “他年纪大了,心脏不好,我外祖母一辈子都被人伺候,他们两个可怎么办

  啊?()”

  沈致心里难受,忍不住埋怨自己,“我要是早点寄信,早点去城里就好了。()”

  “我找不到他们了”,沈致声音带着哭腔,“蒋东升,我找不到他们了。”

  蒋东升把床上那团小谷丘抱在怀里,安慰道:“媳妇,俺…我帮你找,我会找到他们的。”

  沈致从被子里钻出来,鼻头红红的,眼里蒙着雾气,知道蒋东升在安慰他,努力笑笑。

  “肯定能找到的”,蒋东升摸着胸口的信封,冲着沈致保证道。

  沈致似乎又恢复了动力,大大小小的村子多了,沈致简直毫无头绪,沈致最期望的就是,外祖父能跟他一样被分配到谷芽村附近。

  沈致没有沈思义的回复,想来是被周美玲拦住了。

  沈致心情烦乱地在画纸上涂抹,蒋东升梦到过的花儿绽在画纸上,沈致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他画了很多张,蒋东升每一张都说像。

  他把画好花儿晾干颜料都给了蒋东升,只给自己留下一张。

  到了种小麦的季节,蒋东升忙着在地里翻地,为了土地松软能够更好地接收雨水。

  外头的天闷沉沉的,估计是要下雨。

  沈致出来吃中饭的时候看到了祁温言,祁温言这些天窝在家里酿酒,对种地也不上心,李翠娟有些不满还是忍住了,老二家按时交钱就行,其他的她管得太多惹人烦。

  “老大快把十六亩地翻完了,过两天就能把地种上了”,老一辈对土地有很深的感情,对于在地里能干的,总是高看一眼。

  尤其是那个人是他们儿子,那更是好得不能再好。

  蒋贵山沉沉点头,对于老大,他一向很放心。

  李翠娟看了眼外头的天,潮乎乎的,八成要下雨,老大也能早回来些。

  李翠娟吃完饭,就拉住了沈致,给他塞了本小人书,“小致,你还小老大又是个不聪明的,有些事娘不好教你们,你拿着看看。”

  沈致瞥了眼小人书上的封面,脸登时红了。

  怎么…怎么会有这种书?

  李翠娟见沈致明白了,不放心地多嘱咐了两句,“那雪花膏别舍不得用,用完娘还给你们买。”

  沈致拿着小人书的手有些发麻,胸膛里跟揣了兔子似的怦怦跳,脸红了个彻底,身子都在烧,原来蒋东升买雪花膏是为了……

  沈致难以启齿,羞得眼睛都染上水光,好一个傻子。

  等蒋东升回来,他一定好好跟他说道说道,蒋东升那个傻子竟然还瞒着自己,实话实话不行嘛,他又不是非不同意…

  …就总得等等吧,好歹等他真的接受了蒋东升才能做那种事吧。

  沈致在炕上坐着,屋门被敲响了,沈致让人进来。

  祁温言一进屋子,就不停打量,视线落在沈致身下的大炕上。

  十几年以后这炕都是土了吧唧的老古董了,没人用了,他们西屋睡的床比这东屋的炕高级多了,虽然蒋家给他的彩礼没有给沈致的多

  () ,这家具倒是好了不少。

  祁温言升起一股子优越感。

  祁温言眼睛转悠炕角的画板上,提出自己的请求,“小致,我想给我酿的酒弄个包装,想借你的颜料画张画。”

  “我可以给钱的”,祁温言虽然这样说,他心里是不愿给的,一张纸又费不了多少钱。

  沈致要真那幺小气,他不介意花点小钱。

  沈致望着窗户外,树枝疯狂摇摆,飞沙走石噼里啪啦击打着窗户,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让沈致想起落水的恐慌。

  蒋东升不是个不能自理的傻子,会游泳,下雨也知道往家跑,按理说,沈致不该担心他,沈致心依旧快要跳出嗓子眼。

  总感觉有事发生。

  “你拿走吧”,沈致实在没心情应付祁温言。

  祁温言没客气,直接把颜料盒抱走了。

  沈致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晚上了,外面的雨水把院子的土都冲出沟壑,站在门口往外看,两三米外都看不清了。

  穿堂风吹得沈致瑟瑟发抖,教书的蒋年冒着雨水都回来了,可蒋东升到现在都没见到人影。

  总不能还在地里吧,下午已经开始下午了,到现在怎么着也该回来了。

  沈致有点着急,李翠娟也担心。

  “娘,我去找找大哥”,蒋年穿上蓑衣对李翠娟道。

  李翠娟没理由拦着,“地里没人就赶快回了,兴许你哥去哪儿躲雨去了。”

  蒋年点点头,走进雨里,一会儿就消失不见。

  李翠娟拍着大腿后悔,“给老大送中饭的时候,俺看着天气不好,当时就应该把他喊回来的。”

  沈致搀扶着李翠娟,“娘,你回去吧,这里我等着就行。”

  李翠娟不愿意,沈致好说歹说才把人哄回去。

  沈致坐在台阶上,雨水浸染了裤腿,小腿冰凉到失去知觉,沈致没有动,一直在那儿等着等到了深夜。

  大雨里兀地出现个身影,沈致眼睛一亮,猛地站起来,发麻的腿脚险些摔倒,却被人稳稳扶住。

  沈致抬头去看,对上那人文雅的脸,挣脱了手,“没找到他?”

  蒋年担忧地看着沈致,摇摇头。

  沈致心里窜出来一股怒气,蒋东升这傻子到底干什么去了,下雨也不知道回家么,傻透了的傻子,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

  能把人活活气死,干脆死在外面好了。

  沈致气得难受,不好再麻烦蒋年,“你去睡吧,我再等会儿他。”

  蒋年垂眸看向自己空落落的手,感觉心也空荡起来,他哥是个傻子,沈致怎么对一个傻子这么上心,沈致是不是…

  蒋年不敢深想,他怕那个答案他接受不了。

  “我跟你一起”,蒋年想陪着沈致。

  沈致被失踪的蒋东升弄得心焦,对旁边不肯离开,招嫌蒋年没了好脸色,“随便你。”

  沈致头磕在门框上,任由越来越大的雨水侵袭身体,

  沈致的手越来越凉(),越来越冰♂[((),沈致毫无困意,蒋东升你到底去哪儿了?

  要是你真的死在外面,他立马改嫁,真的,这辈子都别想见到他了。

  沈致恶狠狠发着毒誓,又变成祈求,那么大个人总不能真的死在外面吧,蒋东升你快点回来吧,沈致害怕得想哭。

  可能是沈致的祈求真的奏效,伴随着嘹亮的鸡叫声,蒋东升跌跌撞撞推开了门。

  “蒋东升!”沈致控制不住冲进大雨,撞在蒋东升怀里,温热的泪水簌簌滴落在蒋东升冰冷的脖颈,激得蒋东升一抖。

  蒋东升抱住沈致忙不迭地往屋里走,“媳妇,淋雨要生病的。”

  沈致被蒋东升带进温暖的屋子,疯狂捶打蒋东升,泪水挂了满脸,“你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我们都在找你,你要是死外面了,怎么办!”

  沈致从大哭逐渐呜咽起来,使的力气也越来越小。

  蒋东升抹抹脸上的雨水,一个劲儿的道歉,“媳妇,你别生气,对不起。”

  沈致努力平复下来,缓了一口气问道:“你去哪儿了?”

  蒋东升从怀里掏出一个铝盒,为了不让里面的东西受到雨水的浸染小心翼翼地打开,端给沈致看,眼睛亮晶晶献宝,“媳妇,你看,信。”

  什么信?心底最不可能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沈致不敢置信地看了眼蒋东升,手指抖得根本抬不起来。

  “你找到我外祖父了?”沈致声音哽咽,脑子茫茫然地一片空白。

  蒋东升肯定地点点头。

  沈致这才看到蒋东升的鞋已经磨破了,脚上全是血迹,雨水浸泡的伤口边缘都发白。

  蒋东升揣着沈致给他外祖父的信,打听到消息,谁也没来得及告诉,走了一夜把沈致写的信送到了他外祖父手上。

  沈致拿着信,信封上熟悉的笔迹,让沈致瞬间热泪盈眶。

  真的是外祖父给他写的信。

  沈致不知道蒋东升走了多久,淋着大雨还能把纸张保存得这么完整,他就是觉得蒋东升傻透了。

  沈致上前抱住蒋东升,泣不成声骂道:“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这么傻,你就是天下第一大傻子。”

  蒋东升“嘿嘿”傻笑,他知道媳妇是高兴的,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沈致松开圈住蒋东升脖颈的手,面对面看着蒋东升,沈致漂亮眼睛里有了些许变化,可蒋东升说不上来,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脸热得发烫。

  “媳妇”,蒋东升低低喊了声,有些哀求的意味。

  媳妇这样看他,他浑身烧得难受,又堵又舒服。

  沈致闭上眼,抬起下颌柔软的红唇就贴在蒋东升的嘴角,长久的心焦化成思念,呢喃道:“蒋东升,我想你了。”

  蒋东升脑子瞬间轰鸣,嘴唇上的触感异常清晰,一缕冰冷的甜香猛然炸开。

  蒋东升僵硬地不敢动,下意识拥住沈致,呆呆愣愣道:“媳妇,俺的心好像跳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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