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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迟》第七十五章:事发

作者:飞鸟与鱼 字数:2668 书籍:春日迟

  华阳道从朱府到千红阁的必经之地,锦秋不敢给国公府递帖子,怕教鸣夏觉察,便只能在华阳道尽头的醉香坊等着,从早坐到晚,已连着等了两日。

  夏日天光得早,辰时三刻,官道上已是人群熙攘,醉香坊中酒客甚多,喧闹异常。

  锦秋与红螺和阿大三人一同坐在靠大道一侧的位子,透过窗棂,锦秋盯着前头那坡顶,陆续有几架马车迎着朝阳飞驰而来,掀起一片黄尘。

  行过十二架马车之后,锦秋终于等到了朱奥。

  “阿大!”锦秋对着那挂白泽的华盖马车一指。阿大筷子上夹了个花生米正往嘴里送,一听锦秋唤他,筷子一放,大步出了门。

  红螺凑过来,与锦秋一同望向外头的大道。只见阿大张开双手,气定神闲地往那大道中央一站。马车在离他十步远处骤然停下,马儿前蹄高扬,马倌鞭子一挥,大喊道:“混帐东西,知道这是谁的马车么你就敢拦?”

  阿大一手攥住抽来的马鞭,向他抱拳,几步上前与那马倌耳语了两句。接着,帘子撩起来,朱奥踩着马扎下了马车,由阿大领着往醉香坊来了。

  “红螺,你与阿大在外头守着,”锦秋吩咐,红螺应是走出酒楼。

  朱奥一身藏青色右衽,胸口处以青金线绣双龙出海,恣意又不失稳重,他嘴角含笑,阔步而来,瞧着比先前精神许多,想来是朱国公身子大好了。

  “宋大小姐,哦不……姨姐,你要寻我到我府上来便是,做什么半道上堵我,难道是见不得我去千红阁,要给你妹妹出气?”朱奥打趣道。

  他一撩袍子坐在锦秋对面,扫了酒桌上摆着的四个青瓷酒杯一眼,笑道:“哟,酒都备好了就等着我呢?”说罢自顾自斟了一杯酒。

  “你去千红阁那是你的家事,我一个外人怎好多嘴,只不过今日我确是为她而来,”锦秋自斟一杯茶,抬袖抿了一口。

  朱奥也端起青瓷杯啜了一口酒,蹙眉咽下,指着青花酒壶啧声道:“不成,这酒兑了水!”

  锦秋见他似乎对鸣夏的事一点儿不上心,放下茶杯,道:“此事事关你朱家子嗣,你可要听?”朱奥这才掀了眼皮子瞧了锦秋一眼,肃了神色道:“你说。”

  “这事儿我若说了,只怕你也不信,不若你请个大夫为她把把脉。”

  朱奥微微颔首,若有所思,先前太医来府上为父亲请脉时母亲便让他给鸣夏也瞧瞧,那时鸣夏说什么也不愿,终是罢了,难道其中还有隐情?

  朱奥着恼,却故作不屑,把玩着酒杯,转而笑道:“听闻你近来与那许什么的走得极近?”

  这说法就委婉了,外头估计传得更难听。锦秋双唇抿成一线,盯着朱奥的眼睛,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谣言!”

  朱奥唇角一勾,意味深长地瞧了她一眼,双指并拢敲了敲桌案,道:“王爷有多看重你我是看在眼里的,这回你们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我替他欢喜,只是你闹出这么个事,宫里太后晓得了,只怕是……”

  锦秋垂下眼,又斟了一杯茶,接下他的话:“只怕我入不了太后娘娘的眼,这我心里明白。”

  锦秋望向窗外,大道上人来人往,大多不过错身而过,也有因踩着了前头人的足跟而与他多说两句话的,然而只是两句,便各自往各自的道上走了。

  她与周劭也是不也是如此么?原本就是个路人,没留意踩了一脚,道个歉就得各自上路了,没缘分,是怎么也走不到一起的人。

  锦秋忽而感叹:“这世上的事真是说不准,先前我绝想不到你会与鸣夏成婚,后来你们就成了,我以为我要嫁给表哥,最终却允了王爷,如今又闹了这么一出,今后如何还真说不准。”

  朱奥似有所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一刻钟后,朱奥的马车原路返回。

  ……

  国公府紫云斋里,鸣夏用罢午膳,绕着屋子走了两圈消食,莺儿从外头走进来,面带喜色道:“夫人,公子往这儿来了。”

  鸣夏顿住步子,哼笑道:“没在千红阁过夜,这倒是头一回,”说罢她踅身坐到妆奁前,拿了两只钗子在发髻上比划,向莺儿招手道:“你来帮我瞧瞧,我是簪这支累丝双鸾金步摇好呢,还是簪这绿雪含芳簪好?”

  “夫人您簪什么都好看,倘若一定要说,这绿雪含芳钗显得您清爽些。”

  “来,为我簪上,”鸣夏伸手将这簪子递给莺儿。

  还未及莺儿接过,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已过来了。

  怪到!便是国公爷半夜里要叫太医来,朱奥都能气定神闲地出门,今儿怎走得这样急?她于是放下簪子,站起身,只听南珠帘子噼里啪啦一通响,她望向门口,便见朱奥立在那儿,额上沁了一层薄汗。

  “你今儿怎的回来这样早?”鸣夏莲步轻移,掏出帕子意要为他拭汗。

  “你回床上躺着,我请了宝安堂的段大夫为你诊脉。”

  鸣夏心里咯噔一下,拿帕子的手僵在半空,强颜欢笑道:“不必了,没病没灾的诊什么脉。”

  朱奥没接她的话,摆了摆手示意莺儿退下,斩钉截铁地道:“你别拿话了搪塞我,今儿你是诊也得诊,不诊也得诊!”说罢直接拦腰将鸣夏一抱,大步往那拔步床走去……

  鸣夏愣住,一时竟觉筋骨酥软,上回他碰自己还是半月前婆母催着过来的。

  她怔怔望着朱奥,直到被摔在床上,背上一震,这才醒过神来,推拒着他,急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朱奥按着她的肩头将她的身子紧紧贴着竹席上,盯着她的眼道:“你给我乖乖躺着,让段大夫诊脉!”

  “不……不要!”鸣夏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双腿踢打着,双手推他的胸膛。

  “鸣夏,今儿这遭你是逃不过了,你若非要闹得阖府皆知,你就闹,横竖我是没要紧!待会儿把娘闹过来了,你更难收场!”朱奥索性松了手,坐起身来居高临下俯视着她。

  朱奥说得不错,婆母那样的精明人,只怕一眼便能看出猫腻!鸣夏渐渐停下手,望着朱奥那倔强的神情,心想:自己体寒难受、孕,可当初那大夫也说过,多服几个方子下去能养好,既然能养好,她又怕什么呢?且瞧朱奥这模样,今日是不会罢休了,何必跟他对着干,惊动婆母呢?

  见鸣夏身子不动了,朱奥这便站起身理了理袖子,喊了一声:“将大夫迎进来。”

  鸣夏拉好茜纱帐子,躺下,深呼两口气,不住安慰自己:没事儿,又不是不能好的,能好,只是费些功夫罢了,别自个儿吓自个儿。

  “劳夫人伸一伸手,”帐外传来沙哑的一声,似是一口老痰含在嘴里。

  鸣夏听得心肝儿都颤了起来,极不情愿地将右手伸出去,搭在手枕上,顿觉脉搏上一凉,她的手一抖,差些儿没缩回来。

  “夫人莫怕,”大夫出声安慰道。

  她怎能不怕?她现下是又怕又悔,悔方才一急便答应了朱奥,可不答应又能如何,这事儿还能由着自个儿么?

  接下来这半盏茶的功夫最是难熬,鸣夏揪着心,还得时不时还答那大夫几句话,到后头身子抖得厉害,简直要灵魂出窍,直到那大夫走了,她一只手仍呆呆放在外头。

  朱奥在外间听得那大夫的诊断,面色愈来愈黑,对着一旁的金丝楠木椅便是一踹,椅子“啪”的一声,裂成两半!

  他快步往内室来,帐子一掀,切齿道:“好你个鸣夏,瞒得我够紧的呀!”

  鸣夏回神,一眼瞥见他紧握的拳头,猛地坐起身来,拉住朱奥的手肘,急声问:“大夫怎么说,能养好的是不是?”

  “能养好?哼!”朱奥怒极反笑,道:“寒气已入胞宫,难以受、孕!”说罢他将鸣夏的手一拂,退后了两步。

  鸣夏如遭雷击,身子一软,跪坐下去,歪着头喃喃着:“不,不不不,大夫不是这么说的,大夫说吃几副药便好了……”

  “吃几副药便好?哼!”朱奥帐子一摔,转身欲走。

  鸣夏猛地扑过去,从背后抱住他,朱奥掰她的手,她抱得更紧,大喊:“夫君,夫君!求求你,别告诉母亲,今后你要去千红阁,你要纳妾,我绝不拦着,不不不,我给你纳,我给你纳,我去同母亲说,你要纳几房便给你纳几房,我鸣夏求你了,看在咱们做了半年夫妻的情份上,你替我瞒一瞒,替我瞒一瞒!”

  朱奥冷冰冰地瞥了鸣夏一眼,见她吓傻了一般跪在床上,揶揄道:“你现下才知道怕了?”

  “我不该瞒你,是我的错,是……是妾身的错,”鸣夏涕泗横流,脑袋紧贴着朱奥的背。

  朱奥冷笑着,他虽恨鸣夏瞒她,但想着与其告诉母亲,休了重娶,不如先用着她,毕竟她有把柄捏在自己手上,比旁人要好掌控得多,等自己什么时候玩儿够了,真正想要娶妻生子时,再换人不迟!

  “宋昳,”朱奥于是转过身,挑起她的下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好自为之!”说罢将鸣夏箍在自己腰间的手一拉,大步往外去了。只余已呆了的鸣夏跪在床头,她身子软软瘫倒下去,眼泪吧嗒吧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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