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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镜梦》第八章 君择臣臣亦择君

作者:MerlinCahrin 字数:3834 书籍:扶桑镜梦

  飞剪船又名飞剪帆船、飞剪式帆船,是一种高速帆船,起源于米国。1845年1月,由船舶设计师约翰?格里菲思设计的"虹"号(Rainbow)下水,该船具有飞剪船的标志空心船首,公认为是世界上第一艘真正的飞剪式帆船。

  飞剪船比辩才船快多了,辩才船从江户到大坂的平均时长为十二天,最快的记录是六天,但即使直秀在伊豆下田港补给一番,飞剪船依然在第二天下午到达了大坂。

  按理说,直秀应该直航长崎的,但在大坂停留有他不得已的原因。

  直秀的跟脚太浅,日后还需要仰仗适适斋塾给他输送兰学学生,而且绪方洪庵先生待他不薄,出远门之前拜见一下也是应该的。

  除了留下监督化名三山先生的高野长英的属下,直秀把剩下的人都拉出来见见世面。

  搬到书町的适适斋塾比以前在瓦町时气派多了,学生能有上百人,但洪庵先生不在——去年洪庵先生在古手町开设了“除痘馆”,平时在那里推广由兰国商馆传入扶桑的牛痘种痘法。

  接待直秀是塾头桥本纲纪——桥本是越前藩的医官之子,去年慕名到适适斋塾学习兰学,因为天资纵横,因此被推举为塾头。

  十七岁的桥本,看起来一幅文弱的模样,但甚是健谈,对着二百石的幕府代官也不落下风,到洪庵先生闻讯回来的时候,直秀已经和桥本一副相见恨晚的模样了——当然,直秀是装的,他知道桥本非常敬仰中华的岳武穆,于是搞出了《武穆遗书》这样的噱头,结果桥本顺利地入了查先生的坑。

  洪庵先生和直秀有将近四年没见了,见面之后扼腕兴嗟,在幕府的禁口令下,直秀只好含含糊糊地介绍了过往。谈话时洪庵先生对直秀白主代官的宦途很是担心,直秀只好好言宽慰,而洪庵先生表示翌年一定派学生去白主帮忙,最终宾主尽欢而散。

  直秀没怀好心眼,在长崎途中他还特意在下关停留,让白石正一郎转交给吉田矩方的邀请信——估计吉田已经开始游学了,作为天涯海角的白主不来看看岂不是可惜。至于长州这帮人材怎么狐疑吉田和幕府的关系,对此直秀表示看热闹的不怕事大。

  长崎有人盼直秀盼到望眼欲穿,这个人不是小栗忠顺,而是学次郎派来的米国船头约翰,他在长崎已经混了快二十天了,长崎奉行大屋明敬天天派人催他赶紧离开,他和小栗一直等不到直秀派人前来,已经开始准备再玩一次蛮人献宝的把戏了。

  在目付役助的位子上混了几年后,小栗终于在今年被提拔成长崎目付——因为直秀归来,隐患终于化解了,他老爹忠高也和儿子和好如初,发动关系,加上小栗这几年往江户送礼送的勤,所以小栗被破例提拔为长崎目付,二十四岁就步入幕臣的准高层,一时颇引人注目。

  长崎现在乱的很,米国船赖着不走,奉行大屋明敬的压力很大,上报给江户城后还没得到回复,虽然他怀疑这事跟小栗大有关系,但毕竟抓不住把柄。兰国商馆的甲必丹天天骚扰,认为幕府绕开兰国和米国有勾搭,这事他会向江户城的公方样抗议,而今年当值的长崎御番是佐贺藩,几个番头也表示,米国船没事冒黑烟不是什么好兆头,可能在准备什么大型法术,还是尽快赶走米船才好。

  直秀入港后,先与小栗接上了头,沟通消息后两人分头行事。

  直秀拜见了长崎奉行大屋,表示自己去北虾夷地赴任前,需要在长崎停留一段时间操练水夫。大屋一直认为直秀是阿部伊势守的狗腿,看到去年才回来的直秀一跃成为代官,更是肯定了此事,因此表示我懂,暗示直秀在可以在长崎多呆一段时间,再过一阵子到了冬天,找个船只损坏的名义,就不用去北虾夷地那个鬼地方了。

  大屋已经走通了关系,新年之后他就转任它役,只要今年太太平平,长崎这个地方再发生啥鸟事也赖不到他身上。

  果然,直秀刚走,米国船头约翰就通过奉行所与力上报,说

  船只蒸汽罐坏了需要修理,还要再停留一段时间,打扰地方很不好意思,愿意赔偿礼物若干。

  大屋对此早有预料。米国船刚入港的时候,他就让人试探——幕府在直秀归来后已经能分清楚南蛮诸国的旗帜。果然不出所料,米国船头同意奉行所上船验看,虽然还是不让详细检查,但比以往叩港的南蛮船有礼的多,而且还主动送了一些贵重礼物,又压根不提什么通商的要求,他当时就断定这又是一次蛮人献宝的套路。

  临走前能再捞一把油水和功绩,对此大屋大感欣慰,立刻把小栗请来,这次可算能拿大头了,自然需要好好筹谋一番,至于兰国商馆的甲必丹,好言抚慰就是,所谓刀切豆腐两面光是也。

  归来前直秀跟学次郎约定,每年秋季都会有米国船“遇风暴到长崎避难”,借此机会内外勾连。

  他也挺担心学次郎一个人在海外的,虽然在米国是范德比尔特家族吃肉、直秀跟着喝汤,狐假虎威,但万一老虎要吃干抹净怎么办?

  小栗作为目付所的头领,安排约翰和直秀私下见了一次面,从约翰口中,直秀得知米国诸事皆顺,范德比尔特作为米国首屈一指的大船头,去年开通了东海岸到加利福尼亚的航线,借着加州淘金潮大发其财,而直秀作为小股东的新式蒸汽船厂、炼铁厂也蒸蒸日上,两段膨胀蒸汽机的研发也很顺利。

  而当初范德比尔特家族看不上,只入了一部分股份的小生意,卫生巾、乳罩、茶包都快卖疯了,脚踏式缝纫机上市后,前景也被广泛看好。

  对此直秀给学次郎写了一封信,因为米国万事都要依靠范德比尔特家族,所以可以考虑转让大部分股份,只要保证现金流和保持一定影响就好,后面的经营重点是米资设立在香江的远东贸易公司,另外独资的小船队也要分离开来,单独在米国注册远洋海运公司。

  直秀负责小团队的全局操纵,剩下的人包括虎之助都被直秀赶到飞剪船上做水夫——毕竟后面的海路就要自己走了。

  期间借着操练的名义,直秀带船跑了一趟熊本和鹿儿岛。长崎奉行所、目付所有监视九州岛的职责,因此在新任徒目付松前太郎老爷的陪同下,直秀把想干的事基本干成了。

  小楠先生的学说越发圆润成熟,儒学、农商学、兰学并重,对藩内民生、经济的提升做了不少贡献,内坪井的四时轩也因此声望日隆。

  至于直秀关注的河上彦次郎,虽然弘化二年(1845年)的直秀二次游学和弘化三年的小栗忠顺游学都没能拐走这个萌萌哒的小正太,但似乎跟着小楠先生学习的效果也不差。

  之前直秀给彦次郎送了三次钱,后来河上家跟着小楠先生学以致用也发了点小财,因此彦次郎一直没有出仕,河上家的家主河上源兵卫也开开心心地继续做他的足轻。

  直秀上门诚恳请求彦次郎出仕崛家,小楠先生也以老师的名义劝说,已经元服的河上玄明经家主河上源兵卫同意后应允转仕。至于转仕的手续,在徒目付松前太郎的过问和小楠先生的协助下,不值一提。

  但在鹿儿岛,直秀恳请大久保和西乡转仕时,他却遇到了困难。

  萨摩岛津家这两年动荡不安。

  随着萨摩藩十代藩主岛津齐兴的老迈,围绕世子的位置,岛津家内部展开了一番腥风血雨的争斗。

  岛津齐彬虽然贵为世子,但跟着重爷爷岛津重豪长大的齐彬,一直得不到老爹齐兴的信赖。虽然齐彬“聪明英武,决断非常”,在江户有“三百世子无人能及”的偌大名声,但因为他和岛津重豪很相似,都喜爱兰学并且勇烈,年长的家臣们都担心齐彬当家主后萨摩藩会重蹈重豪时代入不敷出的窘迫局面。

  而相比齐彬,家主齐兴更喜欢宠妾由罗所生的儿子忠教。忠教虽然过继为岛津一门家笔头家老忠公的婿养子,但熟读儒学和扶桑国学的忠教无疑更符合讨厌兰学的家主齐兴的期望。

  随着家

  老调所广乡的去世,支持齐彬的家臣团和支持忠教的家主齐兴一系的矛盾开始激化。

  作为力挽狂澜的家老调所笑左卫门,因为挽救了频临破产的藩财政,在上层武士中享有巨大声望,当然,因为他施政严苛,中下层武士的怨言也不少。

  嘉永元年(1859年)蜡月,因为密贸易和私造劣币等事,幕府在江户诘问岛津家主齐兴、家老广乡,幕府掌握的资料很齐全,其中岛津家和唐人的私下贸易证据确凿,因此调所自杀谢罪。

  消息传回鹿儿岛后,很多人都认为幕府掌握如此多、如此翔实的证据,肯定是有内鬼,于是民间流传是齐彬一系出卖了调所广乡。

  恰在此时,岛津齐彬的第四个儿子笃之助病死。民间流言说是由罗夫人和儿子忠教使用咒术导致。在笃之助死后,齐彬的所有儿子都夭折了,齐彬一系的武士因此骚动。

  接着,有人举报齐彬一系的三名中级藩士近藤隆左卫门、山田清安和高崎五郎右卫在策划暗杀由罗夫人以及久光一系的家老岛津久德等人。

  以此为借口,家主齐兴一系开始清洗齐彬一系的武士,被举报的三人和另外三人被勒令切腹,五十余人被勒令流放或蛰居。此事株连甚广,期间有很多武士纷纷脱藩逃离,其中也波及到了西乡家和大久保家。

  大久保家的家主大久保利世因为与齐彬一系的武士过从甚密,被勒令流放,儿子大久保利通也被革职回家。

  以西乡家、大久保家为首的“精忠组”,掌握着十三味唐辛子、五味唐辛子的生意,一直被人眼热,借此机会,藩厅将其收为专营,极尽压迫,无奈之下,精忠组将生意转给了藩厅指派的商人。

  直秀到达鹿儿岛时,正赶上此事的余波,他借机苦劝西乡隆永、大久保利通等人转仕崛家,并承诺有机会一定将他们推荐给幕府。

  “当今之世,非但君择臣,臣亦择君矣!”直秀用伏波将军与光武皇帝的话来劝说,但效果在两人身上却截然不同。

  西乡家只是失去生意,并没有其它损失,隆永还在郡里奉公,因此他认为月亏则盈,事情还有转机,作为武士应该秉承忠义,不但拒绝了直秀的邀请,还劝说他人忍耐。

  而大久保则不然,父亲被流放后,自己丢了差事,唐辛子生意的内职又没了,全家顿时陷入坐吃山空的困境。况且,此前因为他的名前“利济”和郡奉行相同,被迫更名“利通”,年轻的大久保对此甚为愤怒。经历过这些,二十一岁的大久保对权利燃起了无法回头的野望,他不顾隆永的阻拦,一口答应转仕崛家,但提出条件:要将体弱多病的父亲从流放的岛屿上接回来,带着母亲和三个妹妹全家一起离开。

  机不可失,明年齐彬绝地翻盘后,直秀就很难引诱他们离开了,虽然西乡和其他人故土难离没指望了,但大久保是不世出的英才,只此一人就能说不虚此行!

  大久保利世不过是藩内琉球馆的区区一名普通下级武士,长崎目付所的徒目付松前太郎到萨摩藩厅随便找了个借口,萨摩藩厅就开了免罪和同意转仕的文书——毕竟萨摩藩密贸易的屁股还没擦干净,为了一个小人物得罪长崎目付所的徒目付和二百石的代官完全无此必要。

  因为时间来不及,在取得大久保夫人和利通的同意后,直秀先带一家人回长崎,利通和直秀北上虾夷地,大久保夫人和三个妹妹明年随小栗忠顺回江户崛家。而家主大久保利世从流放岛屿回来后可以到长崎目付所找松前太郎去江户。

  事情完结,直秀开船返回长崎,和小栗软硬兼施,逼迫船头和少量水夫随行,怕出问题又找了个熟悉北海路航线的向导。直到一切就绪,这才于嘉永三年(1850年)长月十六日起帆出海。在直秀出海不久,米国船头约翰也拔锚离开长崎。

  在云朵的注视下,一艘白帆如云,一艘黑烟滚滚,两艘船一前一后驶向了东北方向的虾夷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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